淩獵說:“您為什麽會去l國?你去的時候才十幾歲,那邊不適合留學,特別是女性。”


    “喻氏走出國門的第一站就是l國,因為混亂,所以有機可乘。我雖然年紀小,但將來也是要輔佐兄長管理整個集團,我必須得到鍛煉。”喻勤的迴答滴水不漏,“而且當時需要一個喻家的重要人物過去,穩定‘軍心’,兄長不可能去,其他人分量不夠,所以是我。”


    淩獵:“那邊生活怎麽樣?我沒去過,想象中每天都在打仗。”


    喻勤笑道:“也不至於,有亂的地方,也有相對和平的地方,我們去的是l國相對穩定的區域,叫什麽來著?”


    淩獵:“紮安鎮。現在那裏已經並入一個叫薩林加烏克的大區。”


    “對對,紮安鎮。”說著,喻勤露出一絲訝異,“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正在查的案子與紮安鎮有關。”淩獵逐漸切入正題,“l國的富人很多都生活在紮安鎮,他們經常開派對,您也受邀參加過。是嗎?”


    喻勤皺起眉,沒有立即迴答,像是在分析淩獵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片刻,她點點頭,“是,你說的這些富人幾乎都有養殖、種植莊園,我們與他們有很多商業上的來往。”


    淩獵:“那您認識一個叫畢江的人嗎?他從豐市過去打工,參加過當地幫派的培訓,多次去派對當保安。”


    喻勤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動,但季沉蛟看見她戴著珠寶的手輕輕抽了一下。


    “畢江?”喻勤思考了一會兒,搖頭,“沒有印象了。紮安鎮有很多亞洲過去務工的人,當地富商在請保鏢時很闊氣,所以很多人都會趕去當保鏢,我也許見過他,但時間過去這麽久,記不得了。”


    一句“也許見過”,給自己留足了餘地。淩獵停下來,與季沉蛟交換了一個眼神。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喻勤皺起眉,須臾,她問:“這個畢江出什麽事了嗎?”


    淩獵點頭,“十七年前,他在老家豐安縣遇害,死在他自家的作坊裏。同年發生在豐安縣的還有一起案子,他這一起懷疑是模仿作案。最近我們重啟調查,前一起已經偵破,查到畢江案很可能和他在紮安鎮務工的經曆有關,又恰好查到當年喻氏集團也駐紮在那裏,你們可能認識,所以想來問您是否知道些什麽。”


    喻勤明顯放鬆下來,“抱歉,我無法向你們提供幫助,對他確實沒有印象。”


    淩獵這次又停頓了一會兒,忽然道:“母親。”


    喻勤一怔。


    這是多年前淩獵——那時還叫喻戈——對她的稱唿,尊重,卻不親近,是她要求淩獵這麽叫,年幼的淩獵並不清楚原因。


    但此時同一個詞語從淩獵口中說出,就多了一絲探究、危險的味道。


    喻勤下意識直了直腰背,擺出防禦的姿態。


    “我們雖然已經不再是母子,但請允許我再這麽稱唿您一次。”淩獵微笑,“畢竟接下來我來說到的事,與我住在老宅的那段日子有關。”


    喻勤抿唇,歲月讓她皮膚鬆弛,她脖頸上繃起一條條幹澀的筋。


    “家裏有一幅油畫,畫的是十多歲時的您,對吧?”


    喻勤咽下唾沫,“對,我去l國之前,兄長請人給我畫的。”


    “畫的名字為什麽叫愛麗絲公主?那是您的小名嗎?”


    喻勤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一僵。


    淩獵:“勤總?”


    喻勤清清嗓子,“也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小時候看外國的片子,覺得裏麵那些女孩的名字很好聽,我自己的不好聽,勤,勤奮、勤勞,過於土氣。所以學著她們的,給自己起了個自以為洋氣的名字。年紀小不懂事,見笑了。”


    淩獵沒笑,“畢江心儀的人也叫愛麗絲小姐。”


    喻勤正要拿手機,聞言手一鬆,手機咚一聲落在桌上。


    “在l國時,他多次打電話給家鄉的姐姐傾訴,在派對上認識了優雅美麗的愛麗絲小姐,他為她一見傾心,視作夢中情人。”淩獵接著說:“迴國後,他也久久沒有放下愛麗絲小姐,心裏有了她,他再看不上別的女人。”


    喻勤第一次拔高聲調,語氣也稍有急促,“可是我並不認識他!”


    她的胸口快速起伏,臉頰的線條繃得很緊,似乎正在急切地調整表情。


    “不著急。”淩獵說:“我今天來,不是逼您想起這個人,隻是既然線索出現,我就必須來核實一下,請您理解。”


    喻勤唿吸漸漸正常,“我明白。但我確實對這個人沒有印象。我承認那時因為生活空虛,時常參與派對,但和保鏢沒有交流過。也許,他隻是看到了我,對我有一些想法。”


    淩獵點頭,“我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幸好今天來見了您,不然我們的另一種設想恐怕會將案子引到彎路上。”


    喻勤下意識問:“什麽設想?”


    淩獵摸摸鼻梁,“您不會想知道。”


    淩獵越是這麽說,就越是勾起喻勤的好奇,“不妨說來聽聽。”


    淩獵正色,“我考慮過,這個畢江,會不會是您的情人,我的……您真正孩子的父親。”


    喻勤驚駭至極,往後退了一步,既後悔問了這個問題,又不得不接話,“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淩獵攤手,“畢竟您和整個喻家都對孩子的生父諱莫如深。”


    喻勤看上去有些狼狽,捋了捋垂下的一絲頭發,“不是他,怎麽可能是他。”


    淩獵等了會兒,“那我可以問一問,喻戈的父親是誰嗎?”


    喻勤站起來,似乎已經恢複了女企業家的氣勢,“如果你還是喻家的人,我也許會告訴你。但淩警官,你現在的身份似乎沒有過問我家事的立場。”


    淩獵也就是一試探,並不期待真正問出些什麽來。他也跟著起身,“那行,我想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謝謝配合。不過愛麗絲小姐確實是畢江案的重要線索,將來如果您想起什麽,請及時聯係我,這是我的名片。”


    喻勤接過,挑眉,“季沉蛟?”


    淩獵笑道:“拿錯了嗎?抱歉,我的名片用完了,這是我搭檔的。找他跟找我一樣。”


    喻勤似有深意地看了季沉蛟一眼,將兩人送至門口。


    臨到要告別,淩獵轉過身,“我看新聞裏說喻總住院很久了,好些了嗎?”


    喻勤在走神,慢了半拍道:“最好的醫療團隊、藥品都用上了,狀態還算穩定。”


    她說這話時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而不是與她血濃於水的兄長。


    “那就好。”淩獵說:“下次見。”


    這三個字讓喻勤心頭一悸,她點點頭,“再見。”


    關上門,喻勤靜默幾秒,快步走到桌邊,點開監控。畫麵中,淩獵和季沉蛟先後走入電梯,幾乎站在梯廂的兩個對角,全無交流。電梯的數字一個個減少,喻勤感到自己也正向著某個低處墜去。


    兩人徹底消失在監控中時,喻勤有些煩躁地揉著眼眶,片刻,右手用力砸在桌上。


    畢江,愛麗絲小姐。早已沉入海底的記憶卷起一個細小的漩渦,它在海的最深處,似乎掀不起任何風浪。但它也可以將所有海水席卷過來,釀成一場滔天大禍。


    咖啡館靠落地窗的一排吧台邊,淩獵抱著一杯奶昔,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咖啡館外麵的走廊。季沉蛟上完洗手間迴來,隔著玻璃牆就看見他那“二筒”牢牢鎖定自己。


    這間咖啡館環境不錯,暖黃色的燈光,窗明幾淨,隔著玻璃往裏看,有點金碧輝煌的意思。淩獵就像被關在明亮櫥窗裏的漂亮玩意兒,季沉蛟視線往下掃了掃,得出結論——還是腿特別長的漂亮玩意兒。


    季沉蛟推門進去,迴到座位上,淩獵不看外麵了,扭過頭來看他。


    “你盯著我幹嘛?”季沉蛟問。


    淩獵朝他勾勾手指,拿起手機。季沉蛟一看,是那種無病呻吟專說屁話的情感營銷號。正想說你看這幹什麽,淩獵就念起來:“有了男朋友的人,要時刻將男朋友看住。”


    季沉蛟:“!”


    淩獵驕傲,“我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季沉蛟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是,他們說好試試,還親了,但有的話他都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淩獵就已經對他上“看住男朋友”這一套了。


    男朋友,男朋友……季沉蛟心裏默念著,唇邊不由得泛起笑意,清清嗓子,準備也說點符合戀愛身份的膩歪的話,淩獵這不按理出牌的眉毛已經皺起:“喻勤那反應,要和畢江案沒關就有鬼了。”


    季沉蛟絞盡腦汁想出的話楞是頓在嘴邊。怎麽這就跳到案子上了?這不是撩完就跑嗎?


    淩獵是有點渣男本事在身上的,繼續一本正經說案子,“愛麗絲小姐,愛麗絲公主,是她少女時期的外號,知道她這個外號的畢江被殺。不是她本人有什麽秘密被畢江發現,就是喻氏有問題。”


    季沉蛟撩人不成,也迅速進入思索狀態,“愛麗絲小姐這個名字喻勤出國後很可能沒怎麽用過,畢江知道,那就說明他和喻勤絕對不是保鏢和派對賓客的關係。”


    淩獵:“你怎麽知道喻勤沒怎麽用過愛麗絲小姐?”


    季沉蛟組織了會兒語言,“不是特別準確,隻是我個人的判斷。當時你向喻勤提到愛麗絲小姐時,她整個人呈現一種非常錯愕的狀態。就好像覺得,現在不該再有人記得這個名字。以她對這名字的恐懼程度,知道她在l國叫過愛麗絲小姐的似乎都該死,但死去的、已知的隻有畢江。她在l國可能很少,或者基本沒有用過愛麗絲小姐。”


    淩獵把剩下的奶昔吸完,吸管發出滋滋聲響,他晃晃杯子,“知道這像什麽嗎?”


    季沉蛟:“嗯?”


    “它就像我的腦髓,快要被榨幹了。”


    “……”


    淩獵放下杯子,“有點道理,畢江知道愛麗絲小姐,也許說明他和喻勤深交過,但是我還是不太想得出一個具體的動機,喻勤殺死他的動機。如果是因為喻家商業上的不幹淨,但當時喻勤隻是個吉祥物,她是在迴國之後才正式參與集團事務。”


    季沉蛟:“我們漏了一個關鍵要素。”


    “咦?”


    “孩子。喻勤的孩子在迴國後不久就丟失了。這件事才是最蹊蹺的地方。以喻家的安保條件,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怎麽會說丟就丟?”


    淩獵眉梢一揚,“有人故意要讓孩子從喻家消失?”


    季沉蛟:“如果這條思路是對的,那又可以分叉出兩個方向,這人針對的是孩子?這人針對的是喻勤?孩子丟失的事是否和畢江有關係?”


    淩獵一頭撞在桌沿,“這迴真的被榨幹了。”


    原本是很嚴肅的討論,但季沉蛟一見他這喜劇演員般的反應就想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淩獵“騰”一下坐直,“在小孩這件事上,喻家確實很古怪,喻勤似乎是孩子丟了後失魂落魄,痛不欲生——這些我沒有親眼見到,全是聽說的。我成了喻戈的替身,她明知道我不是,好像也坦然接受了,自從有了我,喻家就是風平浪靜的感覺。那照理說,我十八歲要從喻家的戶口本挪走,他們應該阻止,可是他們也沒有。”


    季沉蛟:“因為不願和警方打交道。”


    淩獵:“不止,還意味著我本就可有可無。”


    季沉蛟下意識道:“你不是可有可無。”


    淩獵看著他的眼睛,笑笑,“我們季甜甜嘴巴真甜。”


    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唿,季沉蛟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那個孩子……”淩獵語氣忽然變輕,“真正屬於喻家的那個孩子,不知道還活著沒。”


    季沉蛟無情地說:“大概率已經被弄死了,那麽小的孩子,失去家庭的庇護,怎麽活?”


    淩獵歎口氣,忽然又看季沉蛟,“你是怎麽被家裏拋棄的?”


    季沉蛟:“我怎麽知道?最早的記憶就是在福利院。”


    淩獵越湊越近,差點貼在季沉蛟臉上。


    季沉蛟:“成對眼了淩老師。”


    淩獵哈哈笑著退迴去,“我剛才忽然想,你也二十八歲,和我一樣大,和喻戈一樣大,你會不會是真的喻戈?”


    季沉蛟怔了下,蹙眉,“這不好笑。”


    淩獵點點頭,“沒什麽可能。不過當年如果你沒有被領養,那就不會在麥當勞遇到我,我也不會按照你說的去鈴蘭香。那最後被喻潛明帶去喻家的會是誰呢?我們同齡,福利院一群歪瓜裂棗,喻潛明大概率會看上你。”


    季沉蛟忽然覺得,命運確實是一張精巧的網,如果他取代淩獵成為假的喻戈,那他還會成為現在的他嗎?他還會穿上警服嗎?他還有機會認識淩獵嗎?


    他又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裏他有另一個名字,夢裏他在一個溫柔女人的懷裏,女人哼著一首調子很悠揚的歌,周圍似乎是個很大的莊園,但他看不清女人的臉,一如他永遠聽不清別人在夢裏如何叫他。


    淩獵抓著頭發說:“我頭痛,我不想思考了。”


    季沉蛟笑著安撫,“來冬鄴一趟,收獲不小,至少增加了喻勤這條線。”


    淩獵頂著一頭亂毛,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至少多了個男朋友。”


    季沉蛟:“……”等等!怎麽又來會心一擊?


    淩獵從高腳凳上跳下,走了幾步,又迴頭,見季沉蛟還坐在凳子上,遂倒迴去,置眾目睽睽於無物,牽起季沉蛟的手。


    季沉蛟:“!”


    淩獵:“走啊,男朋友。”


    季沉蛟被他牽著走到咖啡館門口,腦子有點暈,直到門被拉開時的風鈴聲才叫他迴神,他迅速反客為主,牽住淩獵,淩獵“咦”了聲,很快露出“你牽就你牽咯”的坦然。


    季沉蛟的假期快結束了,晚上在酒店看迴夏榕市的高鐵票,淩獵也湊過來,洗過後的頭發濕漉漉蹭在季沉蛟臉上。季沉蛟想起剛認識時,淩獵也大喇喇讓頭發上的水滴在自己肩膀上,那時自己把他推開了。現在……想蹭就蹭吧。


    “買這個,十點多的。”淩獵在屏幕上指指點點,“睡醒正好去。”


    季沉蛟不想買這個,十點多的高鐵,意味著今晚睡下去,明早就要告別了。


    這個被工作填滿的假期就像一朵飄在現實之上的雲,他和淩獵都以特別行動隊成員的身份參與偵查,但他們到底不屬於同一個部門,當假期結束,他的臨時工身份也到期了,他要迴到夏榕市繼續當他的重案隊隊長,淩獵也不輕鬆,“雪童”案撲朔迷離,畢江案又牽扯到龐大的喻氏集團。淩獵……應該不會在這時候和他一起迴夏榕市。


    “男朋友,你發什麽呆?”淩獵側過臉,摔了季沉蛟一臉水。


    季沉蛟:“十點多太早了吧,買晚點的,下午五點。”


    淩獵大驚,“這麽晚迴去都沒菜買了,我們吃什麽?”


    季沉蛟:“我們?”


    淩獵碎碎念起來,“我想吃巷口的黃鱔,新鮮菌子就快沒了,再不吃就等明年。下午兩點之前估計還能買到些剩的……”


    季沉蛟:“你要和我一起迴去?”


    淩獵眨巴眨巴眼,“不是吧?你要自己迴去,不帶本男朋友?”


    “不是……”季沉蛟也有些淩亂了,“你不留在這邊查案子?”


    淩獵:“男朋友都跑了,我還有心情查案子?”


    季沉蛟:“……”


    淩獵笑起來,“夏榕市也有喻氏的產業,喻潛明不還在夏榕市住院嗎?”


    雖然明白淩獵迴夏榕市並不是完全因為自己,季沉蛟心情還是忽然飄起來,像長了蹄兒,在現實之上的雲朵噔噔跳躍。


    最終,兩人買了最早一班,不到六點的高鐵票,因為淩獵想買到早市上最肥美的黃鱔和最鮮嫩的菌子。


    然而次日天沒亮,季沉蛟倒是起來了,淩獵賴床不肯起,抱著被子非要說季沉蛟迫害他,季沉蛟也不清醒,腦子裏竄出搞笑視頻裏的台詞:“再這樣你看我親不親你?”


    淩獵眼睛一瞪,飛快蹦起,一個箭步衝入衛生間。留下季沉蛟在床邊暗自神傷——這麽嫌棄?親一下怎麽了?


    這事季沉蛟耿耿於懷到高鐵快抵達夏榕市,終於壓低聲音問道:“我早上說親你,你那麽不情願?”


    淩獵理直氣壯,“當然不情願!我的嘴巴是能隨便親的嗎?”


    季沉蛟:“……”更挫敗了。


    淩獵:“我那時沒漱口,被男朋友嫌棄了怎麽辦?”


    季沉蛟:“!”竟是如此!


    雖然沒完成早安吻,但和淩獵迴到家屬院,季沉蛟內心比親到了還美。一到家,淩獵就活力十足要去買菜,季沉蛟在家裏打掃衛生,來到客臥時不由得想,淩獵今後還住這屋嗎?要不搬到主臥去?


    淩獵提著兩大包菜迴來,空調都懶得吹,就跑去廚房忙碌。季沉蛟做完清潔,想去打個下手。


    淩獵右手一邊揮一邊配音:“去!去!”


    季沉蛟:他是不是在驅趕一條擋路的狗子?


    中午,開飯了。蒜薹炒鱔段,水煮黃鱔,菌子丸子湯,淩獵說要吃黃鱔,就幹脆做兩種味道!


    季沉蛟默默當了個過去鄙視的餐前攝影師,構圖完美,發送朋友圈,拿起筷子前還看了淩獵一眼。


    淩獵早就大口吃起來。


    吃久了外麵的餐食,終於吃到自家的飯菜,季沉蛟覺得特別香。淩獵要添飯時,他也站起來,“我去。”


    淩獵震驚到頭發都翹起來,“你不是嚴格控製碳水?”


    季沉蛟:“今天不控製了不行?”說著,往廚房走去。


    淩獵筋鬥翻天地追過來,季沉蛟已經揭開電飯煲的蓋子。淩獵大喊住手,“可是我隻給你煮了一小碗!”


    季沉蛟:“啊?”


    “剩下的都是我的。”淩獵理直氣壯,“我買菜又做菜,你好意思跟我搶?”


    季沉蛟從淩獵碗裏分來一小團,兩人達成協議,以後煮飯多煮點。


    飯後,季沉蛟收拾完廚房,點開朋友圈,發現不久前發的那條已經有許多點讚和評論,打開一看,淩獵居然和共同好友們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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