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獵抬起頭,眼神有點木,顯出幾分委屈的意思,“不想吃。”


    季沉蛟在他對麵坐下,“那吃麥當勞?你想吃多少雞翅給你買多少。”


    淩獵:“已經戒了。”


    他越是看著乖乖的,季沉蛟心裏就越不是滋味,但也明白淩獵失落很正常,畢竟和“雪童”有千絲萬縷關係的是淩獵。


    “領導,過幾天我就要迴夏榕了,你跟我一起迴去嗎?”季沉蛟問。


    淩獵抿著唇,“衛叔的案子還有一樁沒破。”


    他指的是豐安縣的第二起案子,畢江案,本來在偵破了譚法濱案後,他們馬上就要著手這起案子,但是被黃易趕到豐潮島上度假,連著又出了一連串案子,這起十七年前的舊案就像隱身了一般。


    但淩獵自始至終沒有忘記。


    季沉蛟:“我就是想說這起案子,要不,咱們打起精神來,趕在我迴夏榕市銷假之前,查出點線索來?”


    現在因為“雪童”、地下巢穴,多個受到影響的城市已經成立聯合調查組,警力充沛,特別行動隊也參與其中,淩獵和季沉蛟暫時沒有任務,倒不是說被排除在外,隻是各司其職,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淩獵盯著季沉蛟,也不說話。他的眼睛很亮很漂亮,蒙著些許霧氣的時候有點蠱人的意味。季沉蛟也沒移開視線,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用盡量溫柔的語氣說:“是不是肚子餓了?”


    淩獵扁了下嘴,“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飯桶。”


    季沉蛟:“……”不,你在我心裏是很狗很猴的貓。


    淩獵:“你在心裏說我壞話。”


    季沉蛟:“這都看出來了?”


    淩獵心情好了點,“我餓了。”


    季沉蛟就等他這一句,正想帶他去吃點貴的,他就說:“我們去菜市場吧。”


    “?”


    “做菜釋放一下壓力。”


    豐市挨著海,這個季節又是海鮮肥美的時候,兩人在市場上買了不少,借黃易偶爾住一下的宿舍烹飪。


    直到看見淩獵將大魷魚扔在案板上宰,季沉蛟才明白淩獵說的釋放壓力是怎麽迴事。


    大魷魚被“哐哐”一通砍,別說砍的人,就連在旁邊看的人,也覺得挺減壓的。


    淩獵埋頭幹活,也不說話,季沉蛟知道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於是也沒守著他,坐在沙發上整理畢江案的思路。


    沈維當時給出一個想法,畢江很可能是在l國得知了某個秘密,畢江自己並不知道這是個秘密,兇手必須滅口,因為兇手後來的活動軌跡在國內。


    黃易已經查到,畢江的家人離開豐安縣後輾轉去過不少城市,目前定居冬鄴市。


    他們要去一趟冬鄴市。


    想到冬鄴市,季沉蛟就不得不想到讓淩獵很受挫的那位蕭遇安隊長。


    淩獵每次提到蕭遇安時,感情都很複雜,這是個將淩獵從迷途上拉迴來的人,沒有他,淩獵不會是現在的淩獵。他讓淩獵成為特別行動隊的一員,過去這麽多年,淩獵可以說是心甘情願為他冒生命之險。淩獵以為這樣的日子不會改變,蕭遇安永遠是自己的隊長,自己也永遠為特別行動隊效力。


    但是蕭遇安卻“拋棄”了特別行動隊,去冬鄴市市局任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特別行動隊精英眾多,但隻有淩獵,感到被拋棄了。


    季沉蛟不清楚蕭遇安這樣選擇的原因,但不由自主就站在淩獵一邊,對蕭遇安多少有偏見,覺得這是個不負責的隊長。


    然而即便鬧到斷絕來往的程度,淩獵對蕭遇安竟然還抱有絕對的信任,上次他隻是問淩獵為什麽不懷疑蕭遇安,淩獵就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


    淩獵懷疑誰,都不會懷疑蕭遇安。


    季沉蛟想到這一茬,就又不爽起來。不如就趁這一趟,去會一會蕭遇安。


    淩獵做的是酸辣海鮮,起鍋的海鮮全部丟進冰塊,調一碗冰涼的作料,再把海鮮封進去,按理說要冷藏幾個小時才最入味,但淩獵懶得等,半小時就端上桌。


    淩獵還熬了一鍋綠豆湯,來不及冰鎮,但丟幾大塊冰,還算涼爽。


    季沉蛟一聞到味道,牙根就湧起津液,以前他不這樣,以前他食量也不大。淩獵做一鍋菜,往往是他吃三分之一,淩獵解決三分之二。


    但今天吃到隻剩一個底時,他比淩獵吃得還多。


    兩人夾起最後一條魷魚須,都沒鬆筷子。淩獵:“你不是要控製身材?”


    季沉蛟大言不慚,“海鮮又不長胖。”


    最後這條魷魚須季沉蛟還是讓給淩獵了。淩獵嗦完,“小季,我把你胃口都養刁了。”


    季沉蛟:“?”這話怎麽有些耳熟?


    淩獵又感歎,“你現在再去吃別的家常菜,肯定一口就吐出來。”


    小季:不至於不至於。


    但他也覺得淩獵說得有道理,淩獵做菜確實很有天賦,隨隨便便一學就格外美味,他現在再看以前常買的那些輕食,覺得全部都很草。


    他和淩獵這屬於是互相把對方的胃口養刁了。不同的是他用的是錢,淩獵用的是廚藝,輪誠意的話,好像是他輸了?


    淩獵做完這一頓,情緒整理得七七八八,“你跟我去冬鄴市嗎?”


    季沉蛟剛才還在琢磨這事,“去。”


    淩獵露出一個放鬆的小表情。季沉蛟覺得稀奇,“一個人不敢去?”


    因為蕭遇安?


    淩獵竟然承認了,“有麻煩的東西。”


    季沉蛟明知故問:“誰?”


    淩獵:“一隻煩人的貓。”


    季沉蛟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貓?在淩獵心中,蕭遇安是貓?


    他淩亂了,蕭遇安的照片他看過,那樣高大沉穩的男人,怎麽都不應該是貓啊!


    一絲酸意不知不覺又湧了上來。


    季沉蛟酸溜溜地說:“你怎麽好意思說別人是貓?”


    淩獵:“他本來就是貓,品種貓,布偶,嬌氣,總欺負人。”


    在季沉蛟對貓並不豐富的認知裏,布偶是種很名貴又很漂亮的貓,淩獵竟是這樣看蕭遇安的嗎?


    淩獵又說:“我們悄悄去,別讓他發現。”


    季沉蛟其實不是很讚同,他是夏榕市刑警,淩獵是特別行動隊隊員,到冬鄴市去找線索,應該知會當地警方一聲。淩獵這是被傷害得太深,所以才不願意見麵嗎?


    黃易得知淩獵和季沉蛟要去夏榕市,親自將兩人送到機場,幾番感激。要不是他們,豐市潛藏的邪惡還不知道哪天才能曝光於日光下。


    淩獵興致不怎麽高,“謝什麽謝,衛梁案、‘雪童’案、畢江案都沒破,譚法濱案還被沈維牽著鼻子走,現在還多了起肖乙順案。黃隊,我沒做什麽。”


    別人說這話那是假謙虛,凡爾賽,但黃易和淩獵相處下來,知道他確實因為沒有讓這些案子水落石出而不高興。“話不能這麽說,飯一口口吃,案子也是一個個破,譚法濱案都過了十七年,現在不也找到真相了嗎?我啊,這次跟你們學到不少東西,我覺得值。”


    淩獵笑了笑,沒說話。


    黃易興致勃勃地講市局最近戰意激昂,大家都覺得肯定能查出“雪童”、肖乙順之死的真相。不少其他城市的精英現在都在豐市,這座海濱小城市懲治罪惡的熱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漲。


    臨到告別,黃易說:“咱們還有機會見麵吧?”


    淩獵說:“畢江案我一定要查到真相,你說我們會不會見麵?”


    黃易爽朗地笑起來,還學著武俠電視劇抱了個拳,“好!到時候希望我們這邊的案子也已經水落石出!”


    飛往冬鄴市的路上,淩獵睡著了,季沉蛟給他要來一條毯子,幾次偷看他。中途他緊緊皺著眉,有些痛苦。季沉蛟不禁想到布偶貓蕭遇安。


    淩獵是不是近鄉情怯,夢到在特別行動隊和蕭遇安相處的日子了?


    他正要叫醒淩獵,淩獵就自己醒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窗外的雲海。


    畢家搬到冬鄴市的是畢江的姐姐畢雪蘭,還有其父母,一大家子人仍舊做著殯葬生意,因為打著豐安縣的牌子,算很有名氣,生意不錯。


    下飛機後,季沉蛟的意思是還是去一趟市局,有當地警方的協助好辦事,再者,這也是異地辦案的禮節。但淩獵就是不去,也不讓季沉蛟去。


    季沉蛟來了火氣,冷不丁說:“你那麽怕見到你的老隊長?”


    淩獵愣了下,“蕭遇安?他早就不是我隊長了。”


    “那見一見又怎麽?”


    “不想見為什麽要見?”


    “這是工作,心裏沒鬼見一麵怎麽了?”


    淩獵有些吃驚。季沉蛟一說完也後悔了,他說這種話幹什麽?但那一瞬間的煩躁居然怎麽都壓不下去。


    “我對蕭遇安心裏有鬼?”淩獵看著季沉蛟,“你是這個意思?”


    季沉蛟想否認,但看著淩獵陌生的神情,話又咽了迴去。


    淩獵轉身就走。


    季沉蛟站了會兒,跟上去,“淩獵!”


    淩獵頭也不迴,“我查我的案子,不關你的事,迴你的夏榕去。”


    季沉蛟被這一聲吼懵了,一下子停下腳步。淩獵在他的視野裏越來越小,直到被傾瀉的陽光曬得模糊。周圍的景物也像逐漸融化一般,變得扭曲、不真實。


    淩獵來過冬鄴市,對整座城市的結構有數,跳上一輛公交車,在西邊靠近城市邊緣的站點下車,走了一公裏,來到一條擁擠的巷子。


    這個巷子叫做六雲巷。


    巷子裏裏外外都擺著花圈、紙房子,像是迴到了豐安縣。但陣仗顯然比豐安縣小多了,一排數下去,也不過十來家。


    按照豐市警方的線索,畢雪蘭一家就在這條巷子裏討生活。


    淩獵攔住位大姐,問畢家的店在哪兒。大姐熱情地往巷子右邊一指,“喏,花圈擺得最多的就是畢家。你來訂貨的?”


    淩獵笑著道謝,走過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正拿著個雞毛撣子,在店門口給花圈撣灰。


    淩獵在豐市待這段時間,已經學會了豐市的方言,老太一聽見鄉音,連忙轉向淩獵。


    淩獵這次沒有假裝群眾,直接出示了證件,但對於具體的身份稍稍改動了一下,自稱是豐市的警察,當年豐安縣兩起命案,譚法濱那一起已經破了,現在正在重新調查畢江這一起,希望得到家屬的支持。


    老太熱淚盈眶,語無倫次,一邊喊著女兒女婿的名字,一邊拉著淩獵往裏走。淩獵怕她激動摔著,連忙扶住她。


    畢雪蘭和丈夫老錢聞訊從裏麵的作坊跑出來,兩人都穿著圍裙,儼然正在工作。畢雪蘭驚訝地攙過母親,“媽,您剛說什麽?”


    淩獵又把來意說了一遍,畢雪蘭眼睛也紅了,立即招唿淩獵到裏屋。淩獵打量四周,畢家的門麵分為店麵和後麵的院子,院子接著住處,就算是在城市邊緣,這種大小的也不便宜。


    看來畢家的生意做得不錯。


    老錢端來一壺自家喝的涼茶,見淩獵年輕,氣質上又不怎麽像刑警,難免有些狐疑,“老幺那案子,真能查啊?當年說找不到兇手。我們覺得豐安縣邪門,又是個傷心地,這才搬出來。”


    畢雪蘭覺得丈夫對警察不禮貌,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嘮叨什麽?人家淩警官大老遠跑來,你還說風涼話!”


    夫妻倆吵半天,淩獵一邊喝涼茶一邊聽。他是向來不排斥群眾雞毛蒜皮小事的,很多重要的線索就藏在這些小事裏。


    老錢耳朵有點“耙”,被妻子說得沒脾氣,嘀嘀咕咕紮花圈去了,走之前還說:“你就知道心疼你那弟弟,他不是被你們一家慣多了,能惹上不該惹的人?嘿!你還嫌我沒出過力,當年是誰一天到晚往局裏跑?警察抓不到兇手,是我的錯?”


    畢雪蘭還要罵,淩獵放下杯子,終於插話:“畢江在家裏很受寵?”


    畢雪蘭歎口氣,坐到淩獵對麵的竹椅上,“我們家這一輩就我跟他,你是豐市過來的,肯定知道我們這一行都是讓男人接手,女人都是打下手,不到萬不得已,家業不可能落到我們頭上。”


    “我是姐姐,畢江是老幺,那他肯定受寵嘛。不過我們家也不算重男輕女,吃的用的一視同仁,條件還行,所以我跟他都有學上。他也疼我這個當姐的,我在外麵遇到事,都是他幫我出頭。對了,淩警官,我看你年輕,尹警官是你的師父嗎?他現在怎麽樣了?”


    淩獵一驚。尹警官?哪裏有什麽尹警官?


    “你說的是哪位警官?”


    畢雪蘭也驚訝,“就是你們豐市的警官呀,當初他來找過我們,說一定要把畢江的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哎,他都很多年沒有聯係過我們了。”


    淩獵隻得說:“我是新警察,不知道你說的尹警官。尹警官全名叫什麽?我這次迴去和他見個麵,可能會找到更多線索。”


    “好好,謝謝你們沒有放棄。”畢雪蘭拿來紙,在紙上寫下三個字:尹寒山。


    淩獵確定,沒有在豐市警界看到過這號人物。


    “他都跟你們打聽過什麽?哪年的事?”


    “哎喲可能得有十年了?我也記不清啦。當時他也很年輕,特別英俊的小夥子。跟我們打聽畢江的成長環境,出國之類的。哎,是個特別負責的警察。老實說,當時我們覺得有他的話,案子肯定能破。可後來過了很多年,他也沒有再出現過,我猜,可能是確實找不到兇手,他不好再來見我們。”


    淩獵打算等下給黃易打個電話,這個尹寒山到底是誰?也許是假冒的警察?也許正是殺死畢江的人!


    事情過去那麽多年,畢雪蘭還是難掩悲傷。淩獵等她平複了一會兒後才說:“老錢剛才說惹了不該惹的人,是怎麽迴事?”


    畢雪蘭抹抹眼角,“嗐,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對我們讓畢江出國有一件,覺得我們太慣著畢江了。但是畢江那是去工作,還年年寄錢迴來,又不是出去玩。他老是把畢江出國看成富二代留學,哪有那樣的事,我們再疼老幺,也出不起這個錢。何況那是l國,誰去l國留學啊?”


    l國的經曆,這正是衛之勇當年調查時唯一的盲區。


    淩獵說:“我其實也很好奇,畢江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l國?那裏社會動亂,幫派打仗,經濟條件也不行。他不是還得繼承家裏的作坊嗎?”


    畢雪蘭搖搖頭,麵露無奈,“這就是老錢總抱怨的地方。我們確實沒怎麽束縛畢江,養成了他我行我素的性子。從小他就不是很想繼承家裏的工作,要讓我當女老板。那年還突然說要去l國搞錢,因為他看新聞上說,l國這種地方,需要很多搞基礎建設的工人,去辛苦幾年,賺到的錢比咱一個作坊賺到的都多。”


    “我們當然不同意他去,他就軟磨硬泡,最後我們都拿他沒辦法,他還是去成了。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去,一是他對白事沒興趣,二是他想把生意讓給我。我們姐弟倆心照不宣的。他過去之後每個月都會打電話迴來,叫我們放心。哎,在l國那種地方他活得好好的,沒想到迴國了還……”


    淩獵問:“畢江有沒說過他具體做什麽工作?”


    “說過,主要是基建、開采,不過他說那邊工作時間不長,他幹過別的兼職。”


    “什麽兼職?”


    “當地有什麽派對的,他去當保鏢。”


    “保鏢?”


    畢雪蘭苦笑,“我也覺得挺可笑的,他那個身板,當什麽保鏢啊?你猜他怎麽跟我說?他說當地局勢不穩定,所以有一些專門培養打手的團體,教官都是傭兵,很厲害的。他雖然什麽都沒學到,但一說自己是哪哪幫派出來的,去派對上混個工作還是沒問題。”


    “和畢江打電話,我也挺長見識的,要不是他親眼經曆過,我還以為那裏窮得飯都吃不起,結果那兒的富人是真富,家裏養職業保鏢的那種,經常都在開派對。”


    淩獵又問:“畢江有沒提到他和誰關係不錯?或者和誰有過矛盾?”


    畢雪蘭說:“我記得他有段時間老是提到一個姑娘,好像是在派對上認識的,人家是賓客,他是保鏢,他肯定很喜歡人家,但也知道差距,連追求的可能都沒有。”


    “每次他一說到這個姑娘,語氣和平時都不一樣。有一迴,我就慫恿他試試,反正他去l國那麽久了,外語好歹能交流吧。他說人家不是l國人,是同胞。我就驚訝了,他鄉遇同胞,這還不是緣分嗎?”


    “那後來呢?”淩獵追問。


    幹活幹到一半的老錢溜達出來,沒好氣道:“他打著光棍迴來,老大不小了,我和他姐給他介紹對象,他不願意,總說愛麗絲小姐怎麽怎麽好。人再好那是他的嗎?”


    淩獵:“愛麗絲小姐?”


    老錢看畢雪蘭,“是叫這個名字?”


    畢雪蘭又想攆老錢走,淩獵阻止,“錢哥多迴憶些,對我們偵查有幫助。”


    畢雪蘭一聽,不攆了,“快,給淩警官嘮嘮。”


    老錢說,自己問過畢江愛麗絲小姐迴來沒,真名叫啥,不會真叫愛麗絲小姐吧?但畢江除了炫耀她的美麗和溫柔,別的什麽都不肯說。


    畢雪蘭忍不住給畢江辯駁,“他也就炫耀了一兩年,後來還不是老老實實工作,沒再提到愛麗絲小姐?”


    淩獵在腦中畫出一條時間線,畢江十七歲去l國,四年後迴國,時年二十一歲,對同胞愛麗絲小姐念念不忘兩年,之後重新融入出生和成長的小縣城,正式接過了家庭的擔子。


    他迴國之後的數年間,似乎沒有任何異狀發生,人們,包括他自己都漸漸淡忘了他在l國的經曆,所以當他遇害時,警方、家人都沒有將他的死和l國聯係在一起。


    事到如今,神秘的愛麗絲小姐似乎是這起命案唯一的解釋。


    那麽動機是什麽?


    兇手知道畢江對愛麗絲小姐的心意,覺得兩者差別懸殊,畢江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是為什麽要等到多年後?在l國動手豈不更好?


    兇手嫉妒畢江?可畢江相貌平平,也許連情敵都算不上。


    l國紙醉金迷的派對,畢江口中的愛麗絲小姐光彩奪目,那麽覬覦她的又何止畢江一人?


    淩獵緊皺著眉心,這怎麽看,動機都不太充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心匣[刑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初禾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初禾二並收藏心匣[刑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