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消失的同時, 玩家們已來到“導演”的房間門口。


    打開來的兩扇門上各掛著半張符紙,符紙非常殘破,有明顯的粘合痕跡, 明顯是被人撕碎後又重新粘起來的樣子。


    時蹤走近, 能看見上麵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指紋。


    此外,時蹤記得那日他和其餘角色隨暴怒的周律進入了這間房,屋內沒人,於是大家很快離開了, 那會兒他們並沒有鎖門。


    可是現在那鑰匙和鎖正被其中一位廚師拿在手裏。


    看來這門後來又被人鎖上了, 並且有人把被周律撕碎的符紙重新貼了上去。


    直到今天,應該是兩位廚師去迎接岑千山出關的時候, 才又重新把鎖解開, 並由於推門的動作, 把本就破碎的符紙重新分成了兩半。


    時蹤當即看向那兩位廚師。“這門是誰鎖的,符紙又是誰貼的,知道嗎?”


    其中一位迴答道:“那日你們不管不顧闖進主人房間,我們沒能成功阻攔……實在是怕主人生氣, 我們隻能在事後做些彌補。”


    周律大概也覺得這個細節挺重要, 走過來問道:“嘶,那天進房的時候, 我把符紙撕碎之後扔到了地上,之後, 我怒氣衝衝離開這間房, 將鑰匙隨便扔在了門口……


    “按你們這意思,在我們離開後, 是你們兩個人重新把碎符紙黏上了, 又掛上了鎖?”


    “是。”兩位廚師一起點頭, “當時你們擔心有怪物,不敢上來。我們兩個上來檢查了每間房,順便做了這些事情。”


    周律奇道:“可那會兒你們主人都不在屋子裏,你們鎖門幹什麽?”


    “按理,當符紙貼在門上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進出房間,包括主人自己。但主人確實不見了。所以我們想,也許主人的閉關提早結束了。這次閉關,他不僅恢複了神通,還會了其他本事,所以才能穿門離開。


    “雖然不知道主人去了哪兒,但他總是要迴來的。他迴來的時候,如果看見門鎖打開,符紙撕了,肯定要生氣。所以我們重新掛上鎖、貼了符紙。


    “當然,符紙損壞,這已經暴露出我們工作失職,但我們並沒有更換,還是將它貼了迴去,這是因為我們不敢欺騙主人。


    “我們隻是希望,他至少不會覺得我們過分失職。可我們萬萬沒想到……


    “主人居然死了……主人怎麽能死……”


    話到這裏,兩位廚師眼睛裏出現了淚水,一時竟是泣不成聲。


    見狀,時蹤暫時不再多問,先和其他玩家一起重新走進了“導演”的房間。這也是在本次命案中非常重要的案發現場。


    導演蓋著被子,仰麵躺在床上。


    玩家們上前掀開被子,第一眼看見是他心髒部位的刀傷。


    刀傷周圍是大麵積的已經幹涸凝固、呈暗紅色的血。


    除此之外在他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麽明顯的外傷,也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疑似中毒的跡象。


    最後玩家們把他的衣服徹底脫了個幹幹淨淨,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倒是在他的背上發現了許許多多的紅點。


    那些紅點密密麻麻,分布並不均勻,像是針眼。


    很快大家找到了針眼的來源——


    他的床頭放著一個玻璃瓶,玻璃瓶裏放著酒精、棉球,以及許多銀針。


    這基本就是現場的全部信息,屋內沒有打鬥痕跡,屍體上唯一的致死傷目前來看隻有心髒處的刀傷。


    離開房間的時候,時蹤瞧見那兩位廚師還在走廊上,便叫住他們問道:“你們主人平時有針灸的習慣嗎?”


    “有。”兩個人答。


    “你們幫他針灸?”時蹤又問。


    “是。”兩人齊齊點頭。


    時蹤追問:“他最後一次針灸是什麽時候?”


    “是……”兩個人對視一眼,道,“五天前的晚上。”


    “你倆一直在古堡嗎?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麵對時蹤的這個問題,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道:“我們不清楚。主人創造出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裏了。”


    “那你們現在想做什麽?”


    “我們當然想做一副棺材,將主人安放進去。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裏腐爛……雖然我們也還不知道怎麽離開古堡,但我們希望能把他安葬。”


    時蹤若有所思打量了這兩個廚師幾眼,再道:“害死他的兇手可能就在這裏。我們必須要找到這個兇手,才能替你主人報仇。而如果屍體沒了,會影響我們判斷的。你們覺得呢?”


    “明白。”兩人齊齊點頭,“那我們不會動屍體的。我們……”


    “我有些餓了。有準備早餐嗎?”


    “有的。隻是拖延了這麽些時候,可能有些冷了。”


    “那麻煩你們幫我們熱一下早餐。早餐過後……還有午餐要吃,你們也要提前準備的吧?有勞你們了。”


    “不客氣。應該的。”


    話到這裏,時蹤目送著兩位廚師離開,他的目光裏儼然透著嚴肅。


    左三丘一直跟在他身邊。


    這會兒,跟著時蹤看了一眼那兩位廚師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其他玩家,左三丘再小聲向時蹤問道:“你在想什麽?覺得他們不對勁?”


    “他們剛才說,他們無法離開古堡。那我們吃的菜是哪兒來的?”


    時蹤道,“肉類倒還好說,那天去廚房的時候,我看見那裏有專門的冷凍區。可是新鮮的蔬菜、水果從哪兒來?


    “難道他們會什麽法術,菜都是用法術變出來的?”


    “是。這兩個廚師從一開始出現就怪怪的。那探索期間,我們還得格外留意他們了。對了……”


    左三丘撓了撓頭,壓低聲音在時蹤耳邊道,“今天早上,兩位廚師過來的時候,我也在走廊上。不僅我,周律、張琦君、祝霜芸也在。一看到廚師,祝霜芸就嚷著要吃東西。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們親眼看著兩位廚師拿鑰匙開的鎖,也親眼看著他們撕下了符。


    “所以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廚師敲你門叫醒你之前,我還問過他。他說,撕碎的符紙也有效力。按理來說,沒有人能在不撕下符紙的情況下穿牆進門的!”


    簡單與左三丘聊了幾句,時蹤和他一起走到了樓梯口。


    這會兒玩家們都聚集在這裏,是在商量接下來的探案程序。


    既然古堡一層開放了,大家決定一起去第一層看看情況。


    時蹤想到前日早餐時,賀真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朝他看了過去。


    人群中,兩人目光對上,賀真對時蹤點了點頭。


    時蹤便說他和賀真想在宴會廳再逛逛,稍後再去一樓與大家匯合。


    聞言,周律狐疑地盯了他們一眼,然後半開玩笑道:“上迴你們可把我們忽悠慘了。這迴別你倆又是同一陣營的。”


    “不會的。”時蹤道,“不然你跟我們去宴會廳?”


    周律思考了一會兒,道:“我太想去一樓看看了。我還是先下去吧。你倆也趕緊的。”


    祝霜芸插了句嘴。“我也對一樓好奇。不過我得先去宴會廳拿點吃的。等拿完吃的,我去一樓找你們。”


    如此,眾人一起往樓下走去。


    過程中時蹤拍了拍左三丘的肩。“盯著其他人。別讓他們搞小動作。”


    左三丘給他悄悄比了個“ok”的手勢。


    及至古堡第四層,周律、左三丘、張琦君繼續往下麵的樓層走去。


    時蹤、賀真與祝霜芸則一起去到了宴會廳。


    餐桌上已經擺上了還算豐盛的早餐,祝霜芸拿出一個大包,把能裝的食物都裝了進去,之後又跑到廚房口,對裏麵的人問道:“不好意思,能再給我些吃的嗎?”


    聞言,那兩名廚師果然遞了許多水果點心過來。


    祝霜芸將它們全都裝進包裏,迴過頭朝時蹤與賀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快步離開了。


    站在宴會廳通往廚房那扇門的門口,時蹤也對祝霜芸迴以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再目送她離去。


    時蹤選擇先查探其他樓層的原因很簡單。


    古堡一層是封閉的,兇手又在玩家之中,那麽他先假定,兇手沒有去過一樓。因此,他犯案所留下的所有痕跡,應該都在古堡的其餘樓層。


    在時蹤看來,古堡的二至四層,跟兇案密切相關。


    至於古堡第一層的線索,恐怕跟故事真相相關。


    畢竟係統提示了,最後的投票,並不完全針對於兇案。


    腦子裏把那日看到的跟那僧人有關的故事片段迴憶了一下,時蹤暫時沒有深想。


    待祝霜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他側過頭,看向了賀真。


    賀真的臉色更白了,簡直跟紙差不多。


    時蹤問他:“你現在還好嗎?”


    他的語氣很輕柔,目光也充滿關切,倒像是真的在關心賀真。


    賀真用了然的目光看他一眼,但並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舉起左臂,撈起衣袖,露出了沒有什麽血色的小臂,然後他用右手的食指在小臂上麵輕輕碰了一下,那裏頓時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就是這樣。不過情況還不算嚴重。我還有時間。”


    “那邊吃邊聊。”


    時蹤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我總覺得你需要補充點食物。那湯裏放了紅棗,補補吧。”


    聞言,賀真盯著時蹤看了幾秒,這才上前坐在他身邊。


    他當然覺得在這種debuff的作用下喝湯沒用,也知道時蹤的關心妥帖大概隻是流於表麵,根本沒往心裏去,但還是給自己盛了一碗紅棗雞湯。


    見賀真果然坐下喝了幾口湯,時蹤托著腮,似笑非笑看著他。“這麽聽話啊?”


    “那不是都認你當老大了麽。”賀真淡淡道。


    “嗯。你很不錯。”


    時蹤也確實有些餓,坐下來喝了幾口白粥後,他收起笑容,恢複嚴肅的探案姿態,再問賀真,“你之前想對我說什麽?”


    賀真便放下勺子,把自己那日的作為都告訴了時蹤。


    “……殺完天神道的岑千山,我憤怒的心情平複了一些。理智迴歸後,我意識到,我的行為還是太草率了。


    “隻不過那會兒我已經把符紙弄壞,不知道去哪兒弄一張新的,為了避免其他人太快發現導演死亡的事實,我就把先前我撕碎後扔在地上的符紙撿起來,湊合著貼迴了門上。


    “那符紙背後本身還有黏性,倒也省去了我找膠水的功夫。


    “總之,符紙扔在地上,會立刻被人發現。但如果我把符紙貼迴去,在五樓燈光昏暗,不走近細看的情況下,沒人會發現符紙其實是有裂紋、被破壞過的。


    “貼完符紙,我走遠看了看它,發現確實不會一下子發現問題,於是在把鎖重新裝迴門上後,放心地離開五樓,隱身去到了四樓的廚師休息室還鑰匙。”


    賀真說的這些基本都是他劇本的原話。


    聽完整段故事,時蹤問他:“你當時捅導演一刀的時候,感覺他已經死了?”


    “對。”賀真道,“當時我人其實還很虛弱,精神上又很憤怒,我其實沒有太仔細留意他的狀態。但我能感覺到他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很冷,甚至有些發硬,並且一動不動。”


    時蹤道:“可是現場留了很多血。如果他的屍體已經出現屍僵,按理不會有那麽多血。你當時把刀插進他的心口時,有感覺到大量血液嗎?”


    賀真搖頭。“我是去殺人的,當然不會開燈。那會兒天沒亮,我又是背對著窗戶殺人的,所以完全看不清楚。


    “等捅完刀,我感覺到走廊上隱約有聲響,就匆匆離開了。


    “去到走廊後,我冷靜下來,發現並沒有人過來,這便做了關門、貼符、掛鎖的事情。總之,當時的場景下,我沒有仔細留意他有沒有流血。”


    話到這裏,賀真思忖了一會兒,又道:“剛才那倆廚師有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符紙損壞,這已經暴露出我們工作失職,但我們並沒有更換,還是將它貼了迴去,這是因為我們不敢欺騙主人。’”


    時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道:“那個符紙不止一張。”


    賀真點點頭,瞥向後廚方向,低聲道:“得去那邊再找找。”


    時蹤問他:“你現在還能隱身?”


    賀真道。“可以。不過我翻動東西的話,還是會發出動靜。”


    “那我把他們引出來。你去找。”時蹤道。


    “嗯。”賀真應下,迅速使用【化鬼】技能,消失在了時蹤的視野裏。


    時蹤特意等了一會兒,這才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一時之間,宴會廳裏滿是乒乒乓乓的聲音。


    聽到這不同尋常的聲響,兩位廚師果然很快跑了出來。


    “怎麽了?他們向時蹤問道。


    時蹤麵上適當地流露出幾許驚恐:“那個怪獸像是又來了。是它把——”


    見狀,發現那兩位廚師的表情顯得有些微妙,他及時改了口風,“可能是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說實話,我始終覺得我在做夢。不瞞你們說……


    “這兩天我把自己關在房裏,時常站在窗邊朝外麵看……每當看見窗外山腳下的那片海,我始終在想一個問題——


    “是不是我跳下去,自殺了,就能終止這一切……”


    輕輕歎了一口氣,時蹤看向他們,再道:“你們也不著急做午飯吧?幹脆就留在這裏,和我聊聊天吧。我實在是……實在是覺得不安。我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昏黃燈光下,時蹤一邊和兩位廚師扯淡,一邊結合賀真的話,把整個兇案梳理了一下——


    把導演閉關的那晚稱為閉關的第0天。


    這天晚上9點左右,導演當著大家的麵迴了房。


    其後,由兩位廚師為他的門掛上鎖、貼上能讓他安心閉關、能隔絕門外一切聲響的【靜心符】。


    閉關第1天上午,張琦君利用【魅惑】技能從廚師那裏騙走了鑰匙,他應該是想去導演的房間。但他最終去沒去、做了什麽,尚未可知。


    隻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後來把鑰匙還了迴去。


    閉關第2天淩晨4點50分,賀真從廚師那裏偷走鑰匙,於5點進入導演房中朝他捅了一刀。


    同一天的早上9點半,正與大家一起享用早餐的周律陷入了暴躁不安,他聲稱想找導演,讓他把大家放了。


    於是他逼迫廚師拿出鑰匙。


    約莫10點20分,玩家們一起從四樓宴會廳迴到5樓,卻遇到了電閘跳閘,5樓走廊的燈全部熄滅。


    不僅如此,玩家們還疑似被怪獸追趕了。


    後來怪獸聲音消失,他們借著手電筒的光找到了導演房間。


    這個時候,被賀真破壞過的符紙居然神奇地恢複如初了。


    周律上前把符紙撕碎,然後開鎖,帶大家進房。


    後來大家一起把浴室、衣櫃、床底下全都找遍了,發現導演並不在。


    沒有尋到導演,玩家們紛紛離開去了樓下。


    後來兩位廚師又上了第五層,聲稱他們檢查了每間房,看是否有怪物,結果是否定的。


    他們還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把被周律撕碎的符紙重新貼迴房門處,最後往上麵掛了鎖。


    今天是導演閉關的第4天。


    按理導演應該出關了。


    兩位廚師去找他,發現他死在了房間內。


    在進導演房間之前,門鎖好好鎖著,符紙也好好貼著。


    盡管符紙是被撕碎過又重新貼起來的,但仍具有效力。也就是說,哪怕這裏有阿修羅、有鬼,也沒有哪個角色能隨意穿牆進去。


    這確實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殺人案。


    導演中途去哪兒了?


    他為什麽會消失在房間呢?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死的?


    這背後就有好幾種可能了。


    第一種可能,賀真殺的那個人並不是導演,這意味著古堡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人,且他長得和導演很像,以至於賀真在昏暗的情況下認錯了。


    真兇很可能殺了真的導演,以及這個和“假冒”導演。


    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開導演房門的鑰匙有且隻有一把。


    賀真還鑰匙的時間是早上5點10分左右。


    然而廚師們會在5點半就起床做早餐。


    這意味著真兇在5點10分到5點半之間去盜取了鑰匙,把假導演的屍體搬走了,還把鑰匙還了迴去。


    時蹤覺得這時間太緊了。


    在沒有找到另一具屍體的情況下,他暫時排除了這種可能。


    那麽第二種可能是,賀真殺導演的時候,之所以感覺到他身體冰冷而僵硬,是因為這是他閉關時呈現的某種特殊僵直狀態。


    賀真那一刀,並沒有把導演真正殺死。


    後來,導演因為在閉關期間參破了不受【靜心符】影響的某種能力,並基於某種原因使用了這種能力,以至於通過穿牆的方式,自行離開了房間。


    之後,在時蹤躲在自己房間沒有外出的那段時間裏,導演迴到了房間,然後被兇手所殺。


    大概兇手看見他心口有傷,幹脆也往那裏捅了一刀,正好覆蓋掉了賀真留下的刀傷。


    這意味著導演是在賀真動手之後被殺的。


    然而如果導演有能力穿牆離開房間,不受門、鎖、符紙的限製,這表示他已經恢複了神通。


    那麽在座的人裏,誰有能力殺了天神道的、有大神通的他呢?


    這樣的他,又能被區區一把刀殺死嗎?


    時蹤將這種可能也排除了。


    那麽現在基本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賀真殺導演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他怎麽死的,死後屍體為什麽會在屋中消失,兇手是如何營造出的這種他是自行離開房屋、自那之後再死亡的假象,就是玩家們需要破解的密室謎題了。


    另一邊,賀真成功通過隱身的方式穿過後廚,再去到了後廚休息室。


    在這裏他並沒有找到符紙,於是又去了雜物間。


    雜物間有個箱子上了鎖。


    想到休息室的另外一串鑰匙,賀真返迴去拿了鑰匙,最後一把一把嚐試了起來,不多時,倒是成功開啟了箱子。


    打開箱子,裏麵放著一個又一個的密封袋。


    密封袋全都長得一樣,上麵的文字也完全相同——


    【靜心咒:每張符紙需配備一個密封袋,否則會布滿雜亂的指紋】


    賀真接連拿了好幾張用密封袋裝起來的靜心咒。


    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雜物間裏仔細看了一番。


    他注意到這裏有很多木架子,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有木魚、蒲團,也有刀槍劍戟等等。


    暫時看不出這些東西的擺放規律。


    讓賀真感到頗為意外的是,這裏居然有一台三角架鋼琴。


    鋼琴和琴凳分別都用又厚又大的黑色絨布遮住了。


    賀真走上前將兩塊布掀開,這便看見了鋼琴和琴凳的本體,它們精致華美,樣式倒是有些古舊,也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產物。


    雜物間的物件上都沾著灰塵,鋼琴因為被絨布遮擋,本身倒沒有灰塵,但周圍是有的。


    賀真掀開布的時候,動作很小心,幾乎沒有破壞任何灰塵的痕跡。


    由此,他注意到,鋼琴和琴凳周圍的灰塵痕跡似乎不太一般。


    鋼琴在這裏存放的年月應該很久了,所以周圍的灰塵頗厚。


    三角架鋼琴親身周圍的灰塵幾乎成了三角的形狀,三角之內纖塵不染,三角之外則是厚厚的塵土,這些塵土堆出來的直線非常標準,簡直可以用筆直來形容,那是厚重的絨布常年累月放在鋼琴上、沒人動過所導致的結果。


    琴凳周圍也是如此。


    隻不過它周圍的灰塵堆成的是標準的長方形。


    然而現在這兩塊灰塵原本筆直的邊緣,有好些地方都出現了模糊的情況,仔細看去,會發現有向同一個方向拖拽的痕跡。


    賀真很快意識到,有人近期動過這兩塊絨布。


    隻是他拿這些絨布來做什麽呢?


    腦中想到一些答案後,賀真不多耽誤,將絨布放迴原位後立刻離開了。


    走出雜物間,經過走廊,他重新去到了後廚,隱約還能聽見時蹤在外麵一會兒和兩位廚師討論今天中午該吃什麽,一會兒又在討論六道輪迴因果循環。


    聽著時蹤那口若懸河忽悠人的樣子,賀真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隻是在打算離開後廚迴到宴會廳的時候,他餘光瞥到什麽,於是重新停下了腳步。


    賀真望向的是後廚裏的一道鐵門,上麵寫著冷凍區。


    他想起了下樓前時蹤和左三丘所討論過的,關於他們食物來源的問題。


    走到後廚前門處,賀真朝宴會廳內望了一眼,見那兩位廚師絲毫沒注意到這邊,便快速走到冷凍區前,輕輕推開了那道鐵門。


    巨大的寒氣迎麵而來,賀真在debuff的作用下感到了明顯的不適,仿佛身體隨時會倒下。


    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快步走了進去,再迅速把門重新合上。


    進入冷凍區後,賀真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冰櫃,上麵的標牌分別掛著“牛”“羊”等等。


    一排一排冰櫃掃過去,最後賀真來到了擺放在冷凍區最裏麵的那一個冰櫃前。


    透過透明的玻璃櫃看清裏麵的狀況時,賀真的眉頭淺淺皺了起來。


    他發現裏麵居然有兩具屍體。


    走上前,他迅速推開玻璃櫃,這便看清了兩具屍體的模樣。


    ——是那兩位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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