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必要把所有書都帶迴家嗎?”


    迴家的路上,顧逸澤不能理解沈夏河的行為。


    沈夏河從教室裏拿了兩個超大型的黑色垃圾袋,裝滿了自己的書本和顧逸澤的書本。


    他扛著一個黑袋子在肩頭,另一個要顧逸澤幫他扛。


    顧逸澤忍受不了像農民工進城的這個姿勢,他純靠一隻手拎著一大袋子書。


    “嗐,你不懂,”沈夏河解釋道,“你知道這兩袋子書能賣多少錢嗎!要不是我能力有限,我真的,我把他們丟的那些書啊、本子啊,全,全都扛迴家賣錢。”


    “你別說話了,氣都喘不勻。”顧逸澤輕鬆地拎著書提醒道。


    沈夏河不服氣:“不是,你,你怎麽能這麽輕鬆,我跟你換個袋子。”


    顧逸澤將自己手中的袋子遞給他,沈夏河用手顛了一下:“媽呀,這個更重,不換了。”


    於是,沈夏河在顧逸澤後麵半死不活地扛著一大袋子書迴到顧逸澤家。


    “雪姨雪姨!”沈夏河累得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大喊。


    雪姨從屋裏跑了出來,看到兩個大黑袋子,驚唿道:“哎喲,這是什麽呀?你們去撿破爛啦!”


    顧逸澤看著沈夏河,嘴角勾起,然後跟雪姨解釋道:“雪姨,這是我倆的書,你看看哪裏可以有收書的,小河他想賣錢。”


    “哎喲哈哈哈,”雪姨一拍大腿,大笑不止,“小河,你這孩子,明天雪姨幫你去問問。”


    沈夏河歇了很久,看到沈雄的車停在院子裏,就知道沈雄迴了。


    他拍拍屁股,跟顧逸澤和雪姨道別後,便迴了家。


    家裏一片熱鬧祥和,沈雄和李婷婷坐在沈春汐身邊,吃著果仁聽沈春汐聊天。


    “爸。”沈夏河喊道。


    “小河,快來吃點東西,”沈雄立即招唿道,“考得怎麽樣呀?”


    “還行。”


    沈夏河見李婷婷白了他一眼,隻好說道:“爸,我先去洗個澡,好熱。”


    “好,好,去吧。”


    迴到房間後,沈夏河突然感覺心裏空空的。


    那種忙碌充實了三年的生活,突然結束,真是有點不適應。


    他躺在床上,發怔地盯著天花板,腦子裏空空的,不知不覺又熟睡過去。


    等高考成績的過程,既自由又難熬,每天無所事事閑得要死,但是又忐忑不安期待著結果。


    總算在七月初的時候,高考成績出來了!


    不出所料,沈夏河與顧逸澤相差五分,比往年鵬城大學的錄取線還高出了二十多分。


    兩人幾乎要抱頭痛哭,尤其是沈夏河,上輩子讀的一個普通二本,這次居然能上一本,整個人都快激動得飛上天!


    這都要感謝顧逸澤!


    沈夏河當時就騎到顧逸澤背上,讓他背著他滿屋子跑。


    雪姨在一旁樂嗬嗬地看著他們鬧,還不忘發短信告訴顧錦鴻這個喜訊。


    兩人瘋玩得累了,癱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


    顧逸澤喘氣道:“同樣都是考得好,為什麽我要背著你跑?”


    “嘿嘿,你臂力腿力好嘛!”沈夏河貼到顧逸澤背後,給他按摩。


    “嗯,肩膀這裏給爸爸用力點!”顧逸澤說。


    “要用力是吧!”沈夏河用手肘在他的肩頸出用力一摁。


    那個地方酸得顧逸澤脖子一縮,他立馬反手抓住沈夏河的手腕,將他甩到沙發一邊,於是,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


    “雪姨,雪姨,”沈夏河大喊道,“雪姨,有人欺負我!快來救救我啊。”


    顧逸澤控製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說道:“雪姨,我在教育某些小壞蛋。”


    沈夏河笑得都快沒力氣了,結結巴巴說道:“你再,再不放手,我,我就踢你弟弟了!”


    “什麽弟弟?”顧逸澤還在想,你不是我弟弟嗎?你自己踢自己嗎?


    結果下一秒,沈夏河用腳指頭戳了戳顧逸澤那個地方。


    顧逸澤瞬間鉗製住沈夏河,並將他翻過身趴在沙發上,顧逸澤坐在他腰上,“好玩嗎?”


    沈夏河頭埋在沙發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顧逸澤將他的手背過來,擰了一下,“好玩??”


    沈夏河誓死不認輸,繼續說道:“軟軟的。”


    “你!”顧逸澤氣到耳根都紅了,繼續用力扣他的手腕。


    “啊啊,疼疼疼疼疼……”沈夏河終於求饒,“嗚嗚,好疼,我的手……”


    沈夏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顧逸澤這才放手,結果沈夏河就趴在沙發上不動了。


    “怎麽了?真哭了啊?”顧逸澤想將他翻過來,問道。


    結果,一把人翻過個麵,就看到沈夏河微紅的眼眶,看起來像個被欺負的小可憐。


    “都說了疼,手都快被你掰斷了。”沈夏河委屈地說道。


    這下顧逸澤有點愧疚地說道:“我沒下大力啊……對不起。”


    “手都抬不起來了。”沈夏河繼續裝可憐。


    雖然確實很疼,但沒疼到抬不起來的地步,沈夏河見顧逸澤有一絲慌亂,心裏就開始得意起來。


    “那我給你揉揉?”顧逸澤小心翼翼地問,“脫臼了嗎?”


    “應該沒有,就是有點痛。”


    雨&]兮&-團於是,顧逸澤開始給他揉捏手腕,沈夏河發著呆,心裏開心得不得了。


    他就喜歡這樣跟顧逸澤鬧,尤其是顧逸澤臉上現出一副做錯事的表情的樣子,平時看他那麽高冷,對自己還不是得好好服侍著,沈夏河小人得誌,心裏美滋滋。


    兩人順利考上鵬城大學,沈夏河讀的是金融專業,顧逸澤如願以償,讀的計算機專業。


    沈春汐也不負眾望,考上了廣州的音樂學院,沈家又要大辦升學宴了。


    不過這次升學宴是由李婷婷來負責的,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從小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錢培養,如今終於考上理想大學,升學宴必須要辦得比當年沈秋海的還要隆重。


    沈夏河心裏有絲期待,這次爸爸會不會給他辦升學宴,如果辦的話,就相當於向外公開自己的身份。


    這晚,沈夏河衝完涼準備睡覺時,沈雄敲門進來。


    “爸爸?”


    沈雄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小河,那個升學宴……”


    沈夏河眼裏燃起一絲光亮,等待著沈雄繼續說。


    “爸爸送你一輛車吧。”


    沈夏河眼裏的光逐漸黯淡。


    沈雄解釋道:“現在還沒到時候公開你的身份,升學宴就當跟小汐一起辦了,你看行嗎?你上大學爸爸送你輛車,寶馬奔馳奧迪?你自己選。”


    沈夏河心裏大概知道沈雄的意思了,從沈秋海那次升學宴開始,他就隱隱期待著沈雄會給自己舉辦怎樣陣仗的升學宴。


    可現在的意思是完全不給他辦了。


    私生子永遠都是私生子,算了,還好沈夏河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寄予厚望。


    不過還是能有輛車的,還不錯。


    沈夏河笑道:“爸爸,隨便,反正車給我也是用來代步的,隨便一輛都行。”


    沈雄不禁頻頻點頭道:“小河真是懂事,你永遠都是家裏最懂事的孩子,那車子爸爸給你挑,這個暑假你去把駕照考了,開學就可以開新車了。”


    “還有啊,你現在還沒到十八歲,那個年齡可以幫你改下,先把駕照拿了,但是開車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哪!”


    “嗯啊,謝謝爸爸!”沈夏河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沈雄轉身準備離開房間,又補充道:“過兩天就是升學宴,你阿姨親自負責的,所以可能都是圍繞著小汐來的,你,不要有想法……”


    “我知道啦,爸爸,”沈夏河貼心地迴答,“我都有輛車了,這比辦什麽宴席對我來說更實用啦!”


    沈雄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肯定的眼神,這才離開他的房間。


    ……


    沈春汐的升學宴果然比當年沈秋海的辦得更風光,一百多桌全坐滿了,沈夏河都不知道哪請來的這麽多人,整層樓熱熱鬧鬧。


    他帶著顧逸澤來蹭吃蹭喝,依然坐在了沈冬流和沈秋海所在的那一桌。


    飯前小菜被沈秋海一口氣吃光,吃完就埋著頭發短信,嘴角一直上揚。


    “二哥,你談戀愛了啊?”沈夏河一語中的,沈秋海忙不迭收起手機,瞪著他。


    沈秋海:“你懂個屁!”


    沈冬流:“好好說話。”


    沈秋海:“你懂個氮氣!”


    沈夏河:……


    沈夏河為了捧殺他二哥,說道:“二哥,你化學學得不錯嘛!難怪可以輕鬆考上大學。”


    “我現在也很努力學習的好不好,別的大學生成天玩遊戲,我就不一樣了,我除了玩遊戲,還在努力學習文化知識。”沈秋海驕傲地說。


    這下沈夏河可以肯定,沈秋海絕對是談戀愛了,隻有女神才能促使他短暫地學習一段時間。


    沈冬流便開始問他在學校裏都學了什麽,兩人一問一答。


    沈夏河戳了下坐在旁邊的顧逸澤手肘,小聲說道:“你看我二哥,像不像談戀愛的樣子。”


    “像。”顧逸澤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哈哈……”沈夏河沒想到連顧逸澤都這麽說,忍不住捧腹大笑。


    但是顧逸澤全程卻沒怎麽笑過,明顯有心事。


    沈夏河繼續小聲問道:“你幹嘛?”


    “什麽幹嘛?”顧逸澤反問。


    “今天是我三姐的升學宴誒,你是來蹭吃的,怎麽著也得裝出喜慶的樣子吧!”


    顧逸澤一張帥臉更臭了,說道:“你爸太偏心了。”


    沈夏河立即就明白過來,顧逸澤是在氣沈雄沒有給自己辦升學宴,他的心裏湧上一股暖流。


    許多感動,總是顧逸澤給他的。


    他用食指摸了摸顧逸澤放在腿上的手背,笑道:“但是我爸送了我一輛車,嘿嘿,到時候哥帶你出去兜風。”


    “哥不用你帶。”顧逸澤學他講話,自稱哥。


    “哥就想帶你。”沈夏河道。


    “不用。”


    ……


    沈夏河跟顧逸澤又鬥了幾句嘴,終於等到開飯。


    飯桌上還好都是自己家人,沈夏河與他們相談甚歡,一點都看不出沒有為自己舉辦升學宴的失落感。


    並且沈夏河還學著他們舉酒碰杯,反正此時沒人會真正想到他還沒滿十八歲呢!


    但是顧逸澤一直記得,他不斷製止沈夏河喝酒,沈夏河偏不聽,趁顧逸澤一個不注意,就往自己酒杯裏倒酒,一口悶。


    “你還沒成年呢!不能飲酒!”顧逸澤終於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


    這一句驚醒了桌上其他人,他們一直以為沈夏河高考完也十八歲了,都忘記了他現在才十六歲。


    “別喝了別喝了。”沈秋海奪過沈夏河的酒杯,把杯裏的酒倒給了自己。


    沈冬流也不許大家再把酒瓶轉過去給他,於是,沈夏河的酒全被沒收了。


    他憤懣地瞪著顧逸澤,不說話。顧逸澤隻好給他夾菜,讓他吃飯。


    兩人就像陷入了冷戰,一直到吃完飯迴家,都沒說話。


    走在路上,顧逸澤扒拉了一下沈夏河的手臂,說道:“等你成年了,給你買一箱酒,行不?”


    沈夏河其實也沒生氣了,隻是有點不開心。


    想到本來升學宴自己就沒有份,喝點酒自我麻痹一下吧,還不被允許。


    今天飯桌上沒有人比他更慘了!


    見沈夏河沒有理他,顧逸澤加碼說道:“買兩箱酒?或者帶你去酒吧喝一通宵。”


    沈夏河悶悶不樂地繼續往前走。


    突然,顧逸澤繞到他前麵,紮了個馬步,雙手勾住沈夏河的膝彎,將他背到了背上。


    “你幹嘛!”沈夏河捶打他肩膀。


    “別動。”


    於是,顧逸澤一路背著沈夏河默默地走,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沈夏河問道:“幹嘛突然背我?”


    顧逸澤說:“想讓你開心點。”


    沈夏河嘴角慢慢勾起,心裏甜甜的,不過顧逸澤沒看到,他假裝不開心地“哦”了一聲。


    “那……”沈夏河說道,“先背著我到家門口。”


    “嗯。”


    “然後是我十八歲你要送我兩箱酒,帶我去酒吧喝一通宵。”


    顧逸澤:……


    沈夏河見他沒反應,在他身上駕了一下,問道:“你剛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答應你。”


    “好。”


    沈夏河勾緊他的脖子,小聲在他耳邊吹氣:“馬兒,快跑!駕!”說完,雙腿夾了一下他的腰。


    顧逸澤:“你!沈夏河!”


    嘿嘿,反正我就是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人,顧逸澤又答應了他,沒辦法,隻能任由他在自己背上胡作非為,一路老老實實背著他到家門口。


    ……


    很快,終於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大學生活!


    沈夏河在暑假拿到駕照,開學第一天就開車載著顧逸澤到鵬城大學報到。


    兩人甚至約好了要申請同一間宿舍,結果到學校才知道,他倆根本就不在一個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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