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澤,你快放開我!”沈夏河一股腦要衝上去,“我三姐要被豬給拱了。”


    顧逸澤抓住他的手腕,讓他冷靜。


    “你先別激動,先看看什麽情況。”


    “能是什麽情況,你知道嗎,她媽每年花在她身上培養她的錢就幾十萬,這都馬上要高考了,她還想著談戀愛!”


    沈夏河像一頭西班牙的鬥牛,拚命往前衝,顧逸澤拉都拉不住,顧逸澤勸道:“你現在衝上去,要罵那個男生嗎?這樣你姐會覺得很丟麵子,更不會聽你的。”


    “那我怎麽做?迴家告訴我爸?”沈夏河稍微冷靜了點。


    “不行,不行,”沈夏河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直接找那個男生聊一下,讓他跟我三姐分手?”


    顧逸澤無奈地笑笑,說道:“我們先跟著去看看,萬一人家不是談戀愛呢?”


    眼看著沈春汐跟那個男生已經過了馬路,沈夏河跟顧逸澤趕緊追了過去。


    沈夏河憤懣道:“你知道別人摸一下她頭會怎樣嗎?早就被她一掌打得魂飛魄散了,這男的摸她頭,她還能笑得這麽開心,能不是談戀愛嗎!”


    顧逸澤摸了摸鼻尖,笑道:“怎麽說得她好像跟滅絕師太似的。”


    “就是!”


    沈春汐和男生七拐八繞,來到了一家甜品店。


    這家甜品店在街巷的最裏麵,此時正是放學時間,店裏擠滿了學生。


    沈春汐跟男生找到了一處靠窗的座位,點了一份情侶套餐,兩杯冰鎮飲料加兩塊黑森林蛋糕。


    沈夏河跟顧逸澤沒有進去,他們躲在小巷拐角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店內的沈春汐,沈春汐背對著他們。


    “你帶手機了嗎?”沈夏河問。


    顧逸澤搖搖頭。


    沈夏河繼續觀察著那倆人,眼見沈春汐嬌羞地非要讓男生喂她蛋糕,男生喂了之後,她也要喂男生。


    沈夏河搖搖頭:“實錘了,就是早戀。”


    顧逸澤收迴視線,看著眼前興致不高的沈夏河,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肯定不可能直接告訴李婷婷這件事,他基本都不跟李婷婷說話的。


    沈夏河思索片刻後,說道:“可能,先跟她聊聊吧。”


    於是,當晚沈夏河在顧逸澤家寫完作業,很早就迴家等著。


    總算在快十點的時候,等到了興高采烈迴家的沈春汐。


    沈夏河默默地出現在沈春汐麵前,聲音低沉:“三姐……”


    “哎呀!嚇死我了!”沈春汐尖叫道,“沈夏河,你幹嘛呀!”


    “三姐,過來一下。”


    沈夏河將人帶到後院,這裏空無一人,隻有角落那盞破舊的燈照射下來,多了一絲詭異之感。


    “幹,幹什麽?”沈春汐不知他要演哪出。


    沈夏河開門見山說道:“你是不是早戀?”


    “什麽?!”沈春汐尖叫完,突然壓低聲音,“你,你怎麽知道?”


    沈夏河決定要好好給她盤盤早戀的利弊:“三姐,你還記得你要考音樂學院嗎?你不怕早戀耽誤你的學習嗎?阿姨每年花那麽多錢讓你學鋼琴學聲樂,你不能到時候功虧一簣呀!”


    沈春汐好像根本沒聽進去沈夏河的話,她滿眼放光,憧憬地說道:“可他是我的唯一耶。”


    沈夏河:……


    “愛情就像那人世間最美的風花雪月,”沈春汐不知道哪裏學來的台詞,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想與你共~白~頭!”


    戀愛腦真是沒救了。


    沈夏河默默地走開了。


    “等下啊,我還沒說完呢,”沈春汐打算拉著沈夏河給他講講那個男生對她有多好。


    “你知道嗎?楊其未他還知道我彈鋼琴,送了歐舒丹的護手霜給我,他一個男孩子,真細心啊!而且他還會叮囑我不要總是喝冷飲,多喝溫水,他真的對我超好的!”


    原來這貨叫楊其未,沈夏河心想。


    本來想勸下三姐以學習為重,結果被硬塞一嘴狗糧,沈夏河生無可戀地迴到了自己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沈夏河一下課就會去打聽這個叫楊其未的人。


    以前沈春汐迷戀某個男色就算了,現在談戀愛就很不一樣,加上她聽不進任何人勸,如果遇到個好男孩還好,萬一是個渣男,受傷的絕對就是沈春汐。


    在經過沈夏河多方打探後,江湖上並沒有多少關於楊其未的傳說,看來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


    不知不覺,第一次期中考試就正式進行了。


    沈夏河整天忙著打探各路消息,都沒好好複習,考試結果可想而知。


    成績出來那天,沈夏河簡直是頭都抬不起來。


    從小就名列前茅的人,這次成績直接滑到了十名開外。


    平時一下課,沈夏河就喜歡跑去找顧逸澤,這次一下課就躲著他。


    中午食堂擠滿了打飯的學生,熙熙攘攘,沈夏河端著餐盤找了處角落坐下,四周都是排著隊打飯或是找座位的人。


    沈夏河心想,這下顧逸澤可就不容易發現他了。


    他剛張嘴塞了一大口米飯,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眼前,他差點噴飯。


    “我,我吃飽了……”沈夏河嘴裏嚼著白米飯,端著餐盤忙不迭要走。


    顧逸澤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直戳戳問道:“你躲我幹什麽?”


    沈夏河沒辦法,隻好乖乖重新坐好,假裝認真吃飯,心裏卻想著一會兒怎麽解釋這考試成績。


    還沒等他開始想,顧逸澤就像他肚子裏的蛔蟲,已經開始發問:“你這次成績是怎麽迴事?”


    “嗬嗬,”沈夏河尬笑,“失誤了嘛。”


    顧逸澤喝了一口湯,側過頭看他,眉頭微皺:“失誤能丟那麽多分?我看了下,你主要是數學、物理和化學沒考好,總分比第三名少了三十多分。”


    “我知道,我下次會努力的啦!”


    沈夏河自己比誰都清楚,小學初中成績好,完全是因為上輩子學過一輪,高中的知識就不好說了,不是簡單的記憶就能記住的。


    稍微一鬆懈,成績自然就會下滑。


    顧逸澤說:“我記得你小時候還跳過級,說明你本身是很有天賦的,怎麽會退步這麽多呢?”


    啊啊啊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沈夏河塞了一口土豆絲,鼓著腮幫子嚼,“唔……什,什麽?”


    顧逸澤優雅地放下筷子,索性也不吃飯了,一隻手肘撐在桌上微微側身盯著沈夏河。


    沈夏河忙著往嘴裏塞飯塞菜,根本沒空迴答任何問題呢!


    “慢一點。”顧逸澤貼心地幫他順背。


    這動作,順得沈夏河發毛,突然,“嗝”,沈夏河開始打嗝,像一隻受驚的小狗。


    顧逸澤哭笑不得地幫他遞上湯,讓他喝點緩緩。


    一大碗湯下肚,顧逸澤便起身再去幫他打一碗,沈夏河好了一點,開始慢慢吃飯。


    顧逸澤怕自己說成績的事,又把他嚇到,便默默地坐在一旁吃飯,閉口不言。


    直到兩人吃完午飯,將餐盤放到迴收處後,顧逸澤跟他並肩走出食堂。


    “現在好了?可以說說你成績的事了嗎?”


    沈夏河自知躲不過,隻好一副“你快說吧”的表情盯著顧逸澤。


    “以後每天的數學、化學、物理作業我來檢查,還有你要準備一本錯題本,我還會出一些題目給你寫。”顧逸澤言簡意賅。


    沈夏河“啊”了一聲,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顧逸澤。


    “乖乖澤,我就隻是這一次失誤,不至於給我魔鬼的訓練吧!”


    兩人踩在斑駁的樹影上,路邊的樹葉被溫熱的風吹得沙沙作響,這下輪到沈夏河圍著顧逸澤跑了。


    “乖乖澤?乖乖澤?嗚嗚嗚,我要抗議啊抗議啊!”


    “抗議無效。”


    就在沈夏河圍著顧逸澤滿臉委屈,小聲抗議的時候,幾個經常打籃球的同學迎麵走來,碰到沈夏河。


    這幾個是初中同學,不過上了一中後就不在一個班,倒是經常約著一起打籃球。


    “沈夏河,顧逸澤,”幾個同學紛紛跟他倆打招唿,“一會兒去打籃球不?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玩。”


    “好耶!”沈夏河順手接過球,拍了幾下。


    顧逸澤眯著眸子看著沈夏河,沈夏河勾住他的肩膀說道:“我就打半個小時,打完今天就一定好好學習!”


    顧逸澤無奈地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


    於是,沈夏河跟那幾個同學拍著球往籃球場跑去,顧逸澤則一個人迴教室。


    午後的陽光炙熱難耐,籃球場上沒幾個人,他們找了個有樹蔭的籃球框練球。


    兩攻兩守,然後再互換。


    沒打幾分鍾,突然來了群高二的男生,他們抱著籃球,顯然也是要來打球的。


    沈夏河一眼就認出了楊其未,就是沈春汐早戀的對象!


    沈夏河這幾個以為人家是來砸場子的,畢竟個個長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一看就不好惹。


    結果楊其未彬彬有禮地提出請求,能不能一起打?


    沈夏河他們馬上就好啊好啊,正好他們人不夠,現在有樹蔭的球場就這個,共享一下兩全其美。


    但是,沈夏河偏要公報私仇,他一想到就是這家夥跟沈春汐那傻丫頭談戀愛,就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昨晚那丫頭一副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嘔。


    氣死了!


    沈夏河帶球撞人,犯規,沈夏河手打人家胳膊肘,犯規,沈夏河一腳踩中人家aj球鞋,楊其未直接疼得喊出了聲。


    “沈夏河,你怎麽迴事?你怎麽一直犯規?”同隊隊友不解。


    沈夏河毫無誠意地道歉。


    楊其未忍著劇痛被幾個哥們架著去醫務室,臨走前還說沒關係沒關係。


    “沈夏河,你怎麽突然跟吃了火藥一樣?”同學問他。


    “沒有沒有,我就是正常打球,不小心撞到他了。”


    “哦,好吧,快一點了,我們得迴教室了。”


    於是,大家迴到各自的班級。


    一整個下午,沈夏河都心不在焉地上著課,顧逸澤發現他在走神,上課拿小紙團扔他。


    沈夏河集中精力聽講,沒一會兒,又開始不停地點頭,打瞌睡。


    最後一節課,顧逸澤跟沈夏河後麵的同學換了座位,隻要沈夏河一點頭,他就拿筆戳他背。


    搞得沈夏河就再也不敢睡了。


    放學之後,顧逸澤督促他帶好作業,兩人才一同出校門。


    結果,又看見了沈春汐那丫頭漁臘。


    這次是直接迎麵碰上,沈夏河硬著頭皮喊道:“姐。”


    “誒?你在這裏讀書呀?”沈春汐十分驚喜地問道。


    沈夏河感覺頭頂一排烏鴉飛過,這位姐也太不關心我了吧!


    “哇,顧逸澤你也在這裏啊!你還是跟他一個班嗎!”沈春汐問道。


    “對,一個班。”顧逸澤答道。


    “汐汐,”背後突然傳來楊其未的聲音。


    沈春汐尖叫道:“啊,你的腿怎麽了!”


    沈夏河背對著楊其未,此刻隻想趕緊逃。


    結果不僅沒逃成,還被沈春汐強行介紹,認識了個“姐夫”。


    沈春汐還在問他的腳怎麽迴事,楊其未知道沈夏河是她弟弟後,笑道:“自己打球時不小心崴的。”


    沈夏河眼裏閃爍著虛心,這些都逃不過顧逸澤的法眼,他跟沈春汐那兩個道別後,就勾住沈夏河的脖子往一邊走。


    沈夏河被勒得叫苦連天:“你幹嘛呀?”


    顧逸澤問:“我看你有點不對勁,你是不是已經跟楊其未認識了?”


    “是,是吧……”


    顧逸澤盯著沈夏河的眼睛,“你們一起打球了?”


    “這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沈夏河抬眸問道。


    “你不會公報私仇吧?”


    “這你也知道?你怎麽知道的?”沈夏河問。


    顧逸澤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說道:“我就瞎猜的,沒想到猜對了。”


    “好你個顧逸澤,你詐我呢!”


    沈夏河說完開始撓他,結果被顧逸澤一隻手抓住他雙手腕,動彈不得。


    “好了,別鬧了,”顧逸澤推著他往前走,“迴家寫作業,你考試的成績這麽快就忘了?”


    說到成績,沈夏河便心如止水。


    連路上小店裏飄出的油炸香味都吸引不了他,顧逸澤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


    迴到顧逸澤家,沈夏河非常熟練地將書包扔在沙發,跑去廚房找雪姨。


    雪姨正在廚房洗菜,一看到沈夏河,眉開眼笑:“小河迴來啦,今晚想吃什麽呀?”


    沈夏河沒什麽胃口,不過還是隨口報了幾個菜名。


    “好勒,你先去寫作業,做好了叫你們。”


    “謝謝雪姨。”


    沈夏河往迴跑,發現顧逸澤已經幫他把書包拎到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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