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雷看著那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將那幾盒不同尺寸的可疑物品一一裝進塑料袋的時候, 表情一直都非常難以用語言描述。不過那女孩兒倒是已經完全相信了艾格雷的話, 在艾格雷走的時候還悄悄說了一句:“其實在家裏可以自己量量尺寸的,沒必要每個尺寸都買一個, 多浪費錢呀。”


    ……我也沒說這是給我自己用的。艾格雷麵無表情地在心裏迴答了一句, 然後對女孩兒友善的建議迴以了一個算是感謝的淺笑, 拎著袋子走出了超市。


    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來講,他當然更加樂意讓他們兩個人都能用上這玩意兒——然而從人魚族男性僅有的那個器官角度上來講, 他又沒辦法做上麵那個。


    ……真是便宜魚先生了。艾格雷無奈地站在超市門口吹了會兒晚風, 之後才緩慢地走向了車站,等待著今天晚上的最後兩班巴士開來。


    不過平心而論, 他個人倒並不是特別介意位置的問題, 他在意的隻是做這件事的對象究竟是誰而已。


    艾格雷並不覺得這能說明什麽。人魚先生固然是海洋中最強大的存在, 但上岸之後如果不及時補充水分的話,照樣分分鍾被曬成小魚幹。


    他們互相尊重,並不會因為任何一個偏執的理由而看輕對方,艾格雷享受這種精神平等的愉悅感, 其他方麵的問題反而倒完全不算是問題了。


    他一邊思索著, 一邊提著袋子踏上了巴士。


    在艾格雷為這些奇怪的事情做好萬全準備的時候, 人魚先生正徘徊在黃昏島東部的海域裏。


    他的那對同族為了不影響到自己的孩子,暫時迴到了更加安全的海域,所以在他們返迴並且展開調查之前,也就隻有他自己能率先來這裏看看。


    人魚先生上一次在這裏逗留的時候,那位尼斯教授與艾格雷的幾位校友還沒有離開黃昏島。他們在海岸上做著生態考察,觀察沙灘和海水的情況, 並且準備將這份資料帶迴大學裏做演講報告——這些都是他從艾格雷那裏聽來的。他不太清楚人類現在的演講報告具體會是什麽樣的形式,但他卻因為這份聯想而感到疑惑。


    他的那位女性族人說這附近有人魚族其他成員的氣息,但細致分辨的話卻又能發現這股氣味與普通人魚不太相像。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族人因為他這個先例而靠近並且打擾到居住在這個島嶼上的人的生活,不過在仔細思考過後,他卻不認為這股氣味會是因為好奇他近況而前來查看的族人。


    因為就像他告訴過艾格雷的那樣,在他漫長的歲月裏,他幾乎不與任何同族結伴而行,沒有家人,更不會結交朋友。


    除了這股異樣的氣息之外,海水中還飄蕩著一股淡薄的血腥味兒。這股血腥的氣味一定是屬於人類的。在大海中生存了這麽多年,即使他這段時間已經很少再獨自捕獵,但卻也絕對不會認錯人類與海洋生物血液的氣味。


    他仔細分辨了一下這股血腥氣味的來源,追隨著這股味道一直遊到了距離海岸相當遙遠的位置,直到這股血腥氣忽然消失。


    人魚微皺著眉往海麵上看了一眼。


    雖然這股血腥味很淡,但是他還不至於就這樣跟丟,所以如果真的是有哪個人類以極其血腥的方式死在了大海中的話,那他的屍體一定是被海麵上的某些船隻帶走了。


    算上之前那位老漁人在清晨時看見的虛影,黃昏島已經連續發生了兩次反常的事件。而這兩件顯得有些反常的事情則都是在艾格雷那幾個校友出現之後——或者說,是在人魚自己以及那兩位同族出現之後才發生的。


    他不清楚這是不是巧合,但他的確沒能從這片海域裏找到任何更多線索。


    他重新迴到東部海岸的附近,安靜地潛伏在海麵之下,將目光鎖定在那片海灘上觀察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返迴燈塔,先和艾格雷談談再說。


    人魚先生進入燈塔的時候,艾格雷還沒有迴來,所以他還是像之前一樣坐在餐桌前,拿起了一旁那本語言資料。他四下看了兩眼,沒找到紙張和筆,於是就暫時從桌前離開,找到之前艾格雷提到過的一個櫥櫃,拉開了櫃子的抽屜,打算從裏麵拿兩支筆出來。


    在打開抽屜的時候,他就被迫輕微地眯起了眼睛。


    由於人魚族夜間視力遠勝於人類的緣故,人魚先生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開燈,所以這時候雙眼就被抽屜裏那個發光的物體刺激得有些酸澀。


    他適應了幾秒,然後才伸出手拿起了那個發光的東西。


    這是個體積不大的小玻璃瓶,瓶口被一個木塞塞著,瓶身細長,放在桌上的話大概隻能勉強站立。瓶子裏麵裝著一些細碎的粉末,看起來應該是被相當小心地從某個大型物體上刮下來的。


    人魚單手拿著這個小瓶子,溫和地笑了一下,正打算將瓶子放迴去,就聽見燈塔外不遠處那個車站所傳來了一些動靜。


    艾格雷在乘坐巴士返迴燈塔的時候,有些意外地看見了兩位集市上的店主。兩個店主平時偶爾會和艾格雷聊聊天,所以也算是熟悉。他們在看到艾格雷手裏的東西之後,都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以至於艾格雷在心情複雜地思考了幾秒後,最終還是選擇坦誠相告,以免麵前這兩位八卦的中年人自行發掘出來之後又鬧得人盡皆知。


    “哎喲,我們的小艾格雷終於長大了啊!”


    “就是說啊,這是打算去追求哪位姑娘了?”


    ……跟你們比起來,愛琳夫人簡直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艾格雷一邊簡單且敷衍地迴答著,一邊毫不客氣地如此腹誹道。


    他在車站處與司機和那兩位店主告別,然後就提著袋子轉身走到燈塔大門前,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還沒等他伸手打開燈塔一層的燈,他的餘光就瞟見了角落裏的那一抹耀眼的光亮。


    “……魚先生?”


    艾格雷愣了一下,接著就伸手按下了一樓大燈的開關,並且走了過去,將袋子放到桌上,順便瞟了一眼人魚先生手裏拿著的那個小玻璃瓶,笑著解釋道:“之前你把那個球一樣的東西送給我後,我一直沒能查明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不過也沒有再去找其他人幫忙辨別,幹脆把裏麵那些發亮的粉末刮出來了。那東西看起來挺脆弱的,雖然外殼堅硬,但裏麵這些粉末遲早會散得一幹二淨,所以我就找了個瓶子,免得哪天我再去看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沒辦法再發光了。”


    人魚先生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玻璃瓶,淺笑著點了下頭,對艾格雷道了一聲晚上好。


    “晚上好。”艾格雷同樣笑著迴應了一句,然後主動彎下腰在抽屜裏翻找了幾下,“你是在找紙筆嗎?”


    人魚再次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艾格雷放在桌上的那一袋子東西。


    艾格雷從抽屜裏拿出紙筆之後,正打算說什麽,就看見人魚先生正盯著自己買迴來的那一堆東西看——這使他完全沒辦法再繼續與人魚先生圍繞紙筆的話題談下去。


    “買迴來備用的。”他幹咳了一聲,解釋道:“我還是希望能在我徹底學會人魚族語言之後再來具體為這些事做打算。


    人魚原本隻是根據那幾個東西的外形隨意猜測了一下,聽了艾格雷這句堪稱蒼白的解釋之後,相當幹脆地直接笑出了聲。


    “……再笑的話,我就要忍不住和你打起來了。”艾格雷的表情依舊相當友善,但卻用車的捏了兩下拳頭,“暴力可不是特別適合這種夜晚。”


    人魚先生從善如流的收起了笑容,沒有出聲,而是直接繞到了桌前,伸出一隻手在那個袋子裏扒了幾下。


    “我還沒看見過……”艾格雷揚下眉,糾結了幾秒後,勉強找到了一個形容詞,“具體的東西,所以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反正先買了也不礙事。”


    人魚停下正在那個塑料袋裏隨意翻動的手指,似笑非笑地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現在還沒完全掌握人魚族的語言,也不打算真的做,”艾格雷靠在桌子旁邊看著他,慢吞天地說道:“但是在正餐來之前,吃點開胃甜品也挺不錯的。”


    開胃甜品?


    人魚在心裏將這兩個單詞默念了一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這形容詞倒是真挺合適的。


    艾格雷動了動嘴唇,隻覺得現在氣氛實在有些尷尬,所以幹脆不再說話,直接退後兩步,將那扇常年不上鎖的窗戶給關了起來。


    ……本來是相當曖昧的一件事,但這種關窗戶的行為由艾格雷做出來,看起來就像是要室內鬥毆一樣。


    人魚先生最終還是沒忍住低笑了兩聲,不過艾格雷倒不是真的介意他這樣的笑聲,現在也不會覺得有什麽情況能變得更尷尬的了。


    在艾格雷朝餐桌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人魚先生拆開了其中一包安全套,並且將裏麵的內包裝也拆掉了一個,將那個淺肉色的套子拿在手裏瞟了兩眼。


    這明顯根本不合適。


    艾格雷:“……你拿了最小的那一盒。”


    人魚:“……”


    他挑了下眉,沒有繼續拆第二包,而是直接抬起魚尾扯住了艾格雷的小臂,直接把他拉到了餐桌前。


    艾格雷順勢將雙手放到人魚赤裸的胸膛上,把他推向了沙發的位置。


    如果硬要選擇個地點的話,他絕對不會想要在硬梆梆的餐桌旁做這種需要消耗體力的事,但是他的床卻在樓上,所以目前看來,還是沙發比較舒服。


    人魚將掌心貼上他的後背,跟著他一起翻滾到寬大的沙發上,和之前的那段時間裏幾乎每一天都會做得一樣,與他交換了一個激烈的深吻。


    艾格雷在這段時間的親密接觸中也總算是掌握到了一些可靠的技巧,並不會再次被人魚先生口腔中那些尖銳的小刺劃傷舌尖,也不再會被這種突發情況影響到接吻的體驗了。


    在不斷缺氧並再次取得機會喘息幾下的恍惚準態度中,他也不得不承認,距離他如此之近的這位人魚先生……實在是該死的太迷人了。


    他感到自己原本還沒什麽反應的下半身逐漸變得腫脹起來,身體深處不斷竄過一道道電流一般迅速且激烈的酥麻感,正瘋狂地往他的大腦和下腹處衝擊著,他以前也不是沒有用自己的雙手解決過生理問題,但自行撫慰的過程卻遠遠沒有現在這種感覺深刻。


    而人魚先生則也正享受著和他差不多的新奇體驗,他將雙手深入艾格雷的襯衣下擺,用掌心摩擦著艾格雷股肉線條優美緊實的腹部和腰線,同時也保持著這個深吻,將他們的情欲逐漸帶上巔峰。


    艾格雷被他壓製著陷進柔軟的沙發裏,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怨言——年輕而精力旺盛的小夥子正沉浸在接吻與互相撫慰的快感中,幾乎無法分辨自己正處於一個多麽不種的位置。


    人魚能感覺到艾格雷雙手也正在略顯粗暴地撫摸著自己結實的腹部和覆蓋在腹部下側的那些細小鱗片。而在他的腹部之下,則是他正逐漸起了反應、卻依舊沒能掙脫鱗片桎梏的性器。


    艾格雷的手一片一片地在那些鱗片下摸索著,直到這雙手接觸到了最柔軟的那一塊區域,他們這個綿長而兇狠的吻才終於停了下來。


    艾格雷仰起頭劇烈地喘息了幾下,然後暫時收迴一隻手在自己已經滲出些汗珠的額頭上擦了一下。他垂下頭看著人魚腹部以下的那些鱗片,摸索著將右手從下至上伸進地幾塊柔軟鱗片的下方。


    人魚將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始終沉默讓艾格雷為所欲為,直到艾格雷將手握住他的性器,他才低而緩慢地唿出了一口氣。


    “你這個……我真應該直接拿最大號的那一款。”艾格雷感受著掌心裏滾燙而堅硬的觸覺,忍不住笑了兩聲,聲調低沉地說:“那玩意兒可不便宜,我還拿了最貴的那個牌子。”


    人魚跟著他笑了起來,卻沒說什麽時候,隻抬起手伸向艾格雷的腰,用手指兩下挑開他今天係的這條皮帶,將他腫脹得厲害的性器釋放出來,握在掌心裏力道輕策地揉捏了一下。


    你也不賴,人魚在心底裏稱讚了一聲。


    艾格雷喘息了兩聲,挺了下腰,在沙發上坐直身體,讓他們的性器緊緊貼到一起,難耐地互相摩擦了幾下。


    “……我一開始還思考過你的這玩意兒會不會和童話裏的龍族一樣,不僅有兩個,而且平時還埋在身體裏的。”他玩笑道:“沒想到是被藏在鱗片裏麵了。”


    人魚:“……”


    ……收起你的腦洞吧,好好享受吧,小子。


    人魚先生眯了下眼,看在現在氣氛正好的份上,沒跟他計較什麽。


    而艾格雷明顯也不打算再繼續說些什麽了。他幹脆直接用力撐起了身體,將人魚先生推迴地板上,張開雙腿跨坐在那條長而結實的魚尾上,讓自己的性器能與人魚的腰身貼合得更加舒適。


    艾格雷沒有把褲子完全脫下來,所以人魚也不用擔心他會被自己尾巴上的鱗片刮傷,於是就和他一樣坐直身體,從雙方互相之間的摩擦中不斷感受著這一陣陣上湧的快感。


    直到艾格雷忍耐不住開始親吻他的脖頸和前胸時,人魚才感到自己身體內的血液徹底沸騰起來。他伸出雙手拖住艾格雷的腰背和臀下,讓他們的胸膛緊緊相貼,然後空出一隻手從背後伸進艾格雷的褲子,憑借著本能和之前在某些書籍上得到過的相關訊息,用掌心貼上了艾格雷的後臀,並且逐漣探向了那條縫隙的深處。


    艾格雷用力咬了一下人魚那宛如翅膀一般張揚的耳廓,雖然在開始這前並不太希望這次會做到最後,但現在卻已經完全不想再控製自己了。


    他無法停下自己對麵前這個異族的渴求,就像人魚先生頭一次流露出如此強烈的情緒與欲望一般。


    艾格雷感受著人魚的指腹已經摸索到了自己後方的那個最敏感的位置,並且已經做好了他隨時都會衝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準備,甚至為此而感到更加興奮難言的時候,人魚先生卻都陡然加快了握住他們性器的那隻手的摩擦速度。


    艾格雷將額頭貼在人魚終於變得溫暖了起來的側臉上,不再去理會後方的情況,而是伸出自己的手和人魚的手覆蓋在一起,幫助他們一起同時登上了最高峰。


    ——這是在如此長久歲月裏,他頭一次會如此毫無防備、甚至失神到完全顧忌不上四周環境的情況。


    在釋放出來之後,人魚輕微地皺住了眉頭,低沉而緩慢地喘息著,如此想到。


    艾格雷依舊保持著那個將額頭抵在他側臉和頸部的姿勢,同樣克製不住喘息著,半晌之後,才抬起手在那兩個被他們自己弄出來的那些液體沾染得一塌糊塗的性器上撫弄了幾下。


    “……去浴室吧。”他用變得粘稠而又低沉動聽的聲音說道:“我的浴缸裝不下你那條尾巴,但是簡單清洗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人魚稍微閉上眼睛,右手在艾格雷的後臀上最後摩擦了一下,才從他的褲子裏拿了出來。


    ……餐前甜點這個主意簡直壞透了。


    艾格雷在站起身的時候無可奈何地想到。


    就應該徹底做到最後,上個正餐才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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