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昊現在非常能理解鄒斐戀愛之後變化為何如此巨大了,他的脾氣不比鄒斐好多少,以前沒少惹身邊的人生氣,有時和郭敖鬧脾氣能一兩個月不理人,可自從兩人的關係改變後,就連偶爾的爭吵也帶上了一絲曖昧的甜,像是戀人間的小情趣,嘴裏罵著,語調卻微微上揚,看一眼對方心裏便沒了脾氣。


    他以前仗著郭敖對他的放縱有恃無恐,常常為了氣郭敖故意耍小性子,現在卻看不得他皺一下眉,心裏得難受半天。郭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哪怕是臉上一個小小的細微表情,都能吸引他的注意,眼睛像是長在了郭敖的身上。


    郭敖有時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經常一轉頭就對上杜昊的視線,忍不住低聲問他看什麽。杜昊笑眯眯地說一聲“帥唄”,隨後伸手摸他的耳垂,“這兒紅了。”


    越是發現這個男人沉默之下不為人知的一麵,杜昊便越是覺得有趣,忍不住想看他更多模樣,發信息打電話時常沒個正經,上一句還好好說著話下一句就壓低聲音滿嘴跑“火車”,隻為看郭敖那一點細微的變化。


    周六郭敖迴家的時候,進門就把杜昊壓在牆上先吻了好一會兒,平時那麽冷靜禁欲的一個人,可見是被逼成什麽樣了。杜昊被吻得喘不過氣,還有心情笑得得意,摸著郭敖刺短的頭發,活像是撿到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幼稚,”郭敖在他耳邊罵,聲音沉穩唿吸卻有些亂,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惱怒,“你發的都是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你看不出啊?”杜昊故意挑起眉逗他,下一刻不知想到什麽突然一驚,慌亂道,“靠,不會被你那群隊友看到了吧?!”


    “還知道怕?”郭敖沉著臉在他屁股上拍一下,“我的東西他們不敢亂動。”


    杜昊籲一口氣,心想那些照片要是被別人看到,他沒臉沒皮不要緊,對郭敖影響就太大了。他隱隱有些後怕,耷拉著肩認真道歉。


    郭敖沒說話,歪過頭又去吻他,眼裏那點無奈的寵溺能讓杜昊心動死,連飯都顧不上,拽著郭敖就先進房裏。


    礙著未做足準備,兩人沒做全套,先用手互相來了一次,光是這樣杜昊也爽得不行,他以前不覺得自己多重欲,現在恨不得一整天都和郭敖待在床上,多看一眼郭敖的裸體他都能硬。


    郭敖親了親他,套上家居褲去準備晚飯,他下身還未完全軟下去,把褲子前麵撐起一團,肚臍下麵一條濃密的恥毛延伸入褲子裏,看得杜昊恨不得撲上去再把那條礙眼的褲子扒了。


    廚房裏很亂,一看就是杜昊的傑作,切了一半的菜,浸在水裏還未解凍的肉,連鍋裏都是黑糊糊的一團,旁邊擺著一碗焦得看不出是什麽的菜。郭敖看著眼前一塌糊塗的廚房,搖搖頭,驀地從鼻腔裏噴出一聲低笑。倒還知道先放油了,不容易。


    他幾下收拾好灶台,就著杜昊準備好的菜炒了兩葷一素,又用之前還未吃完的半隻鴨煮了一碗湯,前後不過一小時。


    端菜上桌時,杜昊已經洗完澡坐在桌旁等著了,看到那幾碗菜餓得直咽口水,他接過郭敖遞過來的碗筷,有點心虛地笑笑,說:“真盡力了,燒不來,以後你燒菜我負責洗碗行不行?”


    “沒指望你燒,平時下班了迴我媽那吃,別整天點那些外賣。”郭敖也在他對麵坐下,拿筷子點了點桌子,“別看我,趕緊吃。”


    杜昊吃了幾口,不知想到什麽,氣壓有點低,嘴裏嚼著菜含糊道:“天天去麻煩幹媽……多不好啊,我點兩個菜吃就行。”


    郭敖看他一眼,他太了解杜昊了,基本杜昊挑一挑眉,便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想了一會兒,沉聲道:“我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早晚的事。”


    “哎別!先別說!”自從沈小曼死後,一直是陳瑛照顧他,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杜昊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媽媽,他不想連這份親情也失去,要是害得陳瑛傷心難過,他真的沒法原諒自己,“你答應我,現在別和她說!”


    “……行,答應你,這事兒你不用瞎操心,隻管去,有我在。”郭敖不慌不忙的,往他碗裏夾一隻鴨腿。


    杜昊得了應允,總算是寬下心,又恢複嬉皮笑臉的賤樣兒,他一周沒怎麽見著郭敖,是真的特別想,視線就沒離開過人,吃完飯也不急著走,一隻腳擱在郭敖的膝蓋上亂晃,沒個正形,若換作以前,郭敖早抬手揍了,但現在下不去手了,一顆冷硬的心被磨得又軟又脹,隻想對他再好一點,他伸手摸了摸杜昊的腳踝,在上麵留下一圈溫熱。


    除夕彩蛋:


    鄒斐:誰有敬業和花花,給我


    方醒:???


    杜昊:你還玩那???


    郭敖:那是什麽


    丁一博:……是我在集,不是鄒斐> <


    鄒斐:哪那麽多廢話,都去掃一掃,掃到給我


    郭敖:[微信紅包]x4


    杜昊:臥槽謝謝爸爸!


    方醒:臥槽謝謝爸爸!


    丁一博:謝謝……爸爸?


    鄒斐:喊誰爸呢?!把錢給我退迴去,我給你發!


    杜昊後來到底沒去陳瑛家,他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很怕說錯話被看出來,他不想失去幹媽,也不想再讓郭敖身心再受一點傷害,畢竟鄒斐當初坦白時差點連家都沒了。


    他隻能每天下班迴家自己琢磨菜譜,明明準備的食材都一樣,燒出來的卻是賣家秀和買家秀。他把照片發給郭敖看,郭敖直到晚上才有空迴,一個菜都沒說對,把杜昊樂得直在床上打滾。


    他抱著郭敖的枕頭發語音:“想你了,郭爸爸。”


    郭敖隔了半分鍾才迴:“我也是。”


    杜昊撇撇嘴,想聽這塊石頭說點好話真是太難了。


    那個周末郭敖迴家時,直接把杜昊帶去了陳瑛那,杜昊到了才知道,一開始還不願意上樓,被郭敖握著手強拉上去。他見到陳瑛,不知怎麽突然有點害臊,還有點愧疚,喊了一聲“幹媽”,低著頭不敢去看陳瑛。


    “喲你們倆還知道迴來看看啊?大的沒良心小的也沒良心,走吧走吧,不用來了。”陳瑛心情很好,嘴上卻佯裝生氣道。


    杜昊傻笑兩聲,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道:“怎麽會呢幹媽!忘了誰也不能忘你啊,以後我天天來陪你好不好?”


    “謔,沒飯吃了來找你幹媽呀?”陳瑛笑盈盈的,溫柔地替她麵前的大男孩撫正翹起的亂發。


    “……你別聽郭敖瞎說!我這不是來向幹媽學習嘛,你指揮,我幹活!”杜昊迴頭瞪郭敖一眼,轉頭又在陳瑛耳邊撒嬌拍馬屁。


    陳瑛被他逗得直笑,一抬頭,便見郭敖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看著杜昊,她還未見過郭敖這樣柔軟的一麵,不由得一愣。


    郭敖似是有所察覺,掀起眼,坦然無畏地對上她的視線,他根本不用說什麽,眼神中的情意便已道明一切,這樣的溫柔他從來都隻給一個人。


    陳瑛心裏一震,刹時五味雜陳,是驚詫,又是恍然,所有不解仿佛都有了源頭,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釋然的感覺,或許是心底早已隱隱有了預感。她低頭,杜昊還賴在她身邊撒嬌,一旦忘卻煩惱,他便總是那樣沒心沒肺,還和小時候似的長不大,然而轉眼已經二十幾年過去。


    “幹媽,今年清明你還和我一起去我媽那嗎?”杜昊問。他小時候氣他爸,一直不願與杜父一起去掃墓,都是陳瑛帶著他去的,後來也慢慢成了習慣,每年清明都會來問一問陳瑛。


    陳瑛看著他,突然鼻子一酸,她是看著杜昊長大的,從小就對他萬分喜歡,又何嚐不把他看作自己兒子,她怎麽忍心——


    “……去,當然去,今年……讓郭敖也一起去,好久沒看看小曼了……”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陳瑛憐惜地看著杜昊,心想就讓他一直這樣快樂吧。


    郭敖30歲生日時,杜昊終於補上了他12年前許下的那個承諾,為郭敖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他知道郭敖假不多,出國不容易,便隻找了一個近點的小海島,還未完全開發,比較原生態,他也是無意中在一個旅遊網站上看到的,於是提早幾個月就把島上唯一一家網紅海景房包了下來。


    雖然隔得近,但交通卻及其不便,光是出海坐船便花去了半天時間,杜昊平時沒少鍛煉,身體素質一直很好,下船時也難免有些腿抖,慘白著一張臉胃裏有如翻江倒海,到了房間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傍晚。


    他睜眼的時候,入目便是那一整麵牆的海上夕陽,起伏的海麵被落日映照成橘色,打在岸邊發出陣陣浪聲。郭敖坐在落地窗前,仿佛雕像似的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海麵,隨著太陽一點點沒入海平麵,他的半邊身影逐漸融進黑暗裏。


    杜昊突然有點害怕,人還沒完全清醒,嘴裏先一步低聲喊了出來。


    郭敖轉過頭,起身走到床邊摸他的臉,低聲問:“醒了?”


    杜昊一把抓住他的手,像是害怕被人搶走似的,緊緊握住放在胸前,這才輕輕鬆一口氣,輕聲道:“你別走……”


    郭敖一愣,皺眉將他扶起,另一隻手在他臉上輕揉兩下,“說什麽傻話,別睡了,起來吃飯。”


    杜昊一臉發懵地看了他幾秒,突然跳下床,套上外衣便拉著他往外跑。


    老板看到他倆下樓,連忙問:“杜先生,您預訂的晚餐——”


    “等會兒再說!我們先出去下,迴來吃!!”杜昊顧不得其他,一個勁地拉著郭敖往海邊跑,住宿就在海灘邊,步行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可杜昊卻覺得這段路特別的漫長。


    郭敖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直到海邊才猛地收住腳,手腕一用力,將還在向前跑的杜昊一把拉住。杜昊措手不及,往後一倒撞在郭敖胸前,被緊緊抱住。


    “你就非得選冬天來海邊?”郭敖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眼前就是無境的大海,海邊隻有他們兩個人,海鷗在天空下劃過幾道完美的剪影,可杜昊的心思卻不在這美景上,相反還有點急。他頻頻地看向天空,心不在焉地開口道:“你這塊石頭能不能有點情調!一點都不阿——嚏!”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海邊的風實在太大了,何況還是冬天。


    郭敖板起臉,摟著他往迴走,杜昊卻不同意,耍賴似的拉著不讓他走,非讓他再等等,最後郭敖都要動手把他扛迴去了,才聽一聲巨響,一束巨大的煙花在半空中綻開,將原本已漆黑的海麵瞬間點亮成五彩之色。很快,第二束第三束,更多的煙花點燃升起,海麵上盡是震耳欲聾的響聲。


    杜昊呆呆地仰頭看著眼前絢爛的煙花,直至中途才猛地想起正事,手忙腳亂地去翻衣服口袋,深吸一口氣大喊:“我有東西要給你!本來想等吃飯的時候,可我等不及了,我想——操,我的東西呢?!”


    他翻遍所有口袋,連褲子後麵的袋子都摸了一遍,沒有,什麽都沒有。他慌了神,急得差點要跪下來找,手就被郭敖握住,一圈冰涼套進他的手指。


    郭敖張開手掌,另一隻稍大的戒指正躺在他的掌心裏。


    “你……戒指怎麽在你那?!”


    “脫衣服時被你甩到床底下了。”


    “……”要不是天太冷,杜昊能直接跳進海裏去,他氣得從郭敖手中奪過戒指,背過身一個人生悶氣。


    “不給我了?”郭敖在後麵問。


    “操,搞砸了……”杜昊小聲罵了一句,他轉過身,最後一束煙花在空中燃盡成煙,天地間瞬間歸於平靜,剛才的盛宴仿佛隻是一場虛幻,靜寂的黑暗裏隻聽他說,“不管了,郭敖你聽著,戴上這個戒指,你這輩子都他媽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郭敖笑了,由著杜昊蠻橫地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又低頭在上麵虔誠地一吻。


    他想,他終於可以擁有杜昊的全部人生,從他出生,直至他死亡,他們都將永遠在一起。


    幕後小劇場:


    鄒斐:我操……這他媽就是杜昊說的豪華海島遊?!讓我們在這個……方醒,借個火!風太大點不起了!


    方醒:你們誰給我點個火吧,我快凍死了,明天都去找郭敖拿薪水去!


    丁一博:阿——嚏!(不說話埋頭苦幹)


    鄒斐:你別弄了!來我這,抱著擋風。


    方醒:???介意再抱我一個嗎?


    鄒斐:你抱著煙花,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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