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淵堂而皇之地住進秦毓的主臥,讓人把屬於魏驍的睡衣整套被單全打包扔了,換上自己的,順便隔壁次臥裏的東西也收拾收拾扔了。


    務必保證房子裏沒有什麽小三小四的味道。


    秘書當時就懷著懷疑人生的態度完成了大掃除,等秦毓迴來發現少了點東西,也隻挑挑眉,沒就此發出質問。


    “我的儲物間沒碰吧?”


    秘書一個激靈,扭頭看向宋昭淵。


    宋昭淵開著電腦,戴著眼鏡,手邊擱杯濃茶,身上穿著舒適休閑的居家衣服,就外表而言,是秘書從未見過的柔和。


    “裏頭有什麽?”


    “一些收藏品。”


    “什麽樣的?重要嗎?”


    “有魏驍、嚴斯韞和餘燼送的禮物,都珍藏在裏麵。哦,你送的禮物也在裏麵。”


    秘書一頭問號:珍藏在儲物間裏?那不是默認收藏垃圾雜物的地方嗎?


    冷不丁想起他上司送的禮物也在儲物間裏,也被當成了垃圾。秘書心生同情。


    宋昭淵脾氣挺好,聞言笑笑:“反正我調迴首都,到時你跟我搬迴家住,不如趁這機會跳出我送你的禮物,放迴家裏珍藏。”


    秦毓在玩遊戲:“不行。我就住這兒。”


    宋昭淵:“秦伯和宋嬸很想你,已經在那邊住下了。”


    秦伯和宋嬸在宋家幹了許多年,照顧宋昭淵的衣食起居。在秦毓沒引起宋昭淵興趣前,他們對秦毓照顧頗多。在宋昭淵打碎秦毓的親情幻想後,也是他們彌補了這份親情,雖然他們毫不猶豫地跟隨宋昭淵去外省,留下秦毓在首都十來年,秦毓仍是想念他們。


    “有時間的話,我會迴去住。”


    宋昭淵:“你不定下時間來,他們會親自過來探望你。這些年,他們很想你,一直念叨著當初沒把你接去外省,沒能好好照顧你。對了,秦伯腿腳不太好,前年摔了。宋嬸的腰椎不行——”


    “我周六日迴去住!”


    宋昭淵笑了笑:“他們會很高興。”


    秦毓的遊戲玩著玩著沒了意思,餘光瞥著宋昭淵,他輕而易舉能找到自己的弱點,借此達成目的,讓他有些不爽。


    不爽的心情隻維持一陣,秦毓就自我開解了。


    他不會讓糟糕的情緒影響太久。


    不過宋昭淵住這兒,餘燼周末迴來就是個麻煩。


    秦毓給餘燼發去vx,說他家裏來了長輩,至少一個月內不能過來。


    餘燼發問號,迅速撤迴,重新問:【周末開房?】


    秦毓皺眉:【去你公寓。】


    餘燼的vx號持續輸入中,刪刪寫寫發來一句:【到時再說。】


    秦毓頓時意興闌珊,是否刪除餘燼的念頭時隱時現,最終選擇留下餘燼,直接斷聯不是他的風格。


    將手機扔到一邊,秦毓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餘燼又發來信息:【好了。之前周末去你那兒住,公寓就被我臨時安排給一個客戶的女兒住,才剛請走人。】


    秦毓挑眉:【客戶?】


    餘燼:【開始創業了。】


    他不願多說這些,轉移話題,朝秦毓撒嬌:【我現在精打細算,為了清出公寓方便你周末過來,不得不支出一筆額外開銷,秦哥,你說該不該誇我?】


    【你說想要什麽獎勵?】


    秦毓就享受年輕人適當的撒嬌,心想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吃嫩草,明知年輕事多人麻煩還是願意哄著,大概就是情趣。


    餘燼發來一個小視頻,關於dirty talk的,不得不說,年輕人玩很花。


    眼前突然被陰影籠罩,秦毓抬頭看,是宋昭淵。


    “你擋著光了。”


    宋昭淵沒什麽表情,掃了眼手機,眼含不屑:“想好接下來做什麽工作嗎?”


    “沒規劃。存款夠我玩到四十歲。”秦毓笑著捧起宋昭淵的手,臉頰貼上去,抬眼望宋昭淵:“謝謝宋叔這些年送我的壓歲錢,尤其十八歲後,還翻倍送。我都存起來,做了點投資,過得還行。”


    宋昭淵手指尖觸碰著秦毓的臉:“四十歲後呢?”


    秦毓無所謂:“再說。”


    宋昭淵:“我養你也好。”


    秦毓頓失興趣:“那還是算了。”他皺眉說:“我四十歲後,你都快五十了,最多養我十年。誰知道你會不會猝死?”


    宋昭淵捏了捏他臉頰,縱容著秦毓惡毒的詛咒:“你現在體力還沒我好,好意思說這話啊。”一同坐下來,把秦毓攬入懷,製著秦毓的手和腳,順手拿起他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抓著秦毓的手指強硬解鎖,翻看他和餘燼的對話。


    “二十幾歲的男大學生?”


    點評著他們的對話。


    “得辛苦地哄著吧。是姓魏的的侄子?外甥?心裏有人,拿你當消遣?”


    秦毓玩著手指:“你不一直覺得我也拿他們當消遣嗎?”


    “當消遣的東西也得找個省心的,找這麽個東西,敏敏不是作踐自己嗎?”


    “你不懂。”秦毓乜了眼宋昭淵:“情趣的事兒,你一個老畜生能懂什麽?”


    宋昭淵對他所謂愛的表現不就是上床那檔事兒?


    他懂什麽叫年輕人的情趣?


    宋昭淵的手指定在‘dirty talk’這單詞上麵,眼鏡反著冷光,嘴角噙著抹笑:“敏敏想要情趣可以說出來,我會學,就從這裏開始吧。”


    秦毓背脊一僵,想拒絕,就被宋昭淵壓住手腳,被迫玩了把年輕人的情趣,直到深夜才昏昏大睡,錯過和餘燼約定的小遊戲。


    ***


    宋昭淵雖住秦毓這兒,還得出門應酬,交接之際,應酬最多,實際忙得真正迴來睡的時間很少。


    秦毓空出周五晚上去餘燼公寓,或者酒店開房,其他時間自我消遣,報了個攝影班。


    上了兩堂課,學了點基礎,秦毓拿著攝影機對準馬路天橋尋找光影,鏡頭裏忽然就出現馬路對麵靠牆而站的嚴斯韞。


    夕陽的暖光撒在他身上,影子投於地麵,一半在光亮、一半在陰影處,形成絕美的光影構圖。


    秦毓立刻抓拍下來,欣賞著畫麵,沒留意嚴斯韞走了過來。


    “吃了嗎?”


    秦毓:“沒。怎麽,請我吃飯?”


    嚴斯韞:“走吧。”


    秦毓上車還在擺弄他的相機,嚴斯韞態度冷淡,像受人所托才來找他似的,但有誰能請動他?


    謝小冰是一個,魏驍是一個,這兩人一個跟他鬧翻,一個跟嚴斯韞鬧翻了。


    “難得你主動來找我,單純吃飯敘舊,還是問餘燼、魏驍和宋昭淵他們的事兒。”


    嚴斯韞:“吃飯敘舊。”


    對後者沒興趣的意思。


    “我們之間隻有舊情,敘舊的意思是……跟我舊情複燃?”


    嚴斯韞:“如果我說是呢?”


    秦毓揚唇:“本來我想的是你們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你能好受些,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說大話騙你。我暫時不會跟餘燼斷了,也沒法跟宋昭淵斷了。”


    嚴斯韞側著臉看他:“你讓我同時接受其他人的意思?”


    秦毓:“如果你介意,可以把我們的關係定義為炮友。”


    嚴斯韞:“你之前說,和魏驍在一起是為了接近我,不是騙我的?”


    秦毓:“有這方麵的原因。”


    嚴斯韞仔仔細細地盯著秦毓:“就是說,你也對魏驍動心了?”


    秦毓:“有……這方麵的原因。”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被質問這麽詳細的,不像魏驍,情緒激動,就關注他吃虧的部分,也不像故作大度的宋昭淵,他一提起秦毓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就頭疼心悶,能忍著不動關係解決已經算好的了,別想他細細參詳一遍秦毓的情感心得。


    嚴斯韞嗤笑,很快恢複麵無表情:“一個人能同時喜歡那麽多人?”


    “怎麽不能?”秦毓輕聲指出:“你對我,也並不是全無喜歡啊。”


    你看你也同時喜歡著兩個人,怎麽還懷疑他不能同時喜歡那麽多人呢?


    綠燈亮了,嚴斯韞專心開車,不說話了。


    秦毓閑聊似的說:“前幾天謝小冰找到我,他說他想答應跟你在一起,怎麽他還沒說?”


    嚴斯韞像被路況完全吸引一樣,一言不發。


    秦毓試探地問:“你拒絕了謝小冰?”


    緊接著,他開玩笑似地說:“該不會發現你喜歡的人是我,為了我,拒絕謝小冰?”


    “沒有。”嚴斯韞快速否認,抽空看向秦毓,一字一句說:“上次謝小冰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他發現我和你交往。這次他跟我在一起,應該也是發現我跟你走得很近。所以我想,我不該跟你斷關係,你的存在或許會讓謝小冰緊張。”


    秦毓收起笑:“拿我當刺激謝小冰的工具?”


    “你不也拿我當消遣?”嚴斯韞很快地轉過臉去,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秦毓,你跟我是同類。我們這種人就談感情了吧,反正都是人渣,彼此禍害就行。”


    秦毓靠著座椅,歪著腦袋打量嚴斯韞,直到確認沒有破綻,才綻開笑容,鬆緩從他上車就存在的警惕。


    “你說得對。”


    “不過嚴斯韞,你相信我,我的確是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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