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作為一個遵紀守法好市民,還是頭一次來警局。


    齊仁被他強迫當了一路的“枕頭”,看起來卻並沒有肌肉酸痛的樣子,隻是好脾氣地理了理被睡皺了的外套,微微笑著用手擋在車門的上沿請阮夭下車。


    體力還真好,阮夭嘀嘀咕咕地和係統說小話。


    虞川站在辦公室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停車場發生的動靜。


    一隻套著紅底細高跟的腳先從車門緩緩地踏出,隨後是美人柔軟的裙擺。


    阮夭今天穿的還是一身黑色及踝的絲絨長裙,裙擺裹著一圈精致的蕾絲花邊,腰肢束得極細,顯出微微鼓起的小山包似的胸口。


    黑發簡單地盤在腦後,唯獨耳邊留下幾根稍長的碎發。


    莊嚴冷肅的地方突然間生出了一枝聘婷嫋娜的花,在僵冷的灰色背景裏旖旎得逼人。


    虞川指間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沉默地盯著“女人”在秘書和司機的跟隨下走進接待大樓。


    他慢條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後槽牙。


    阮夭出門前被係統折騰得暈頭轉向,係統給他選了一條特別修身的裙子,腰身緊緊地收束成不盈一握的模樣,阮夭卻覺得連唿吸都費勁,更遑論還要化妝什麽的,兩個大直男手足無措了半天,最後還是拜托了來清掃房間的女仆。


    新來的小姑娘自然也聽聞過夫人的恐怖傳聞,阮夭叫住她的時候當即嚇得眼淚花都在眼眶裏打轉。


    女孩顫顫巍巍地扶著笤帚小聲說:“拜托了夫人,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阮夭扶額。


    這個人設未免也過於霸道了。


    “我就是想請你幫我個忙。”阮夭隨便找了個借口,彎著眼睛看著小姑娘,“我的手受傷了沒有辦法化妝呢。”


    彼時他隻穿了一件睡袍,鬆散下來的長發懶洋洋地披在胸口,帶著溫涼的月光一般的氣質。


    夫人看起來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嚇人,好像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女孩一愣,長著可愛小雀斑的臉上露出一個很活潑的笑容:“好……好的!”


    顧容章遇害不過一個月,作為“深愛”丈夫的阮夭,自然也要穿著一身黑衣,以一副悲傷憔悴的麵孔出席一切場合。


    但是無論是鞋底如血的純紅,還是領口凝脂一般的肌膚都在不經意間溢出掩藏不住的灼人豔色。


    “為什麽憔悴出場還要化妝?”阮夭頂著妝容精致的小臉,忍得很辛苦不要去舔塗了鏡麵唇釉的嘴唇。


    係統很盡職地解釋道:“因為您是一個完全掩飾不了內心想要快點勾搭別的野男人的笨蛋呢。”


    為了安慰一下吐魂的宿主,係統很貼心地加了一句:“每一個炮灰都是這樣的,宿主大人不用覺得難過。”


    細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麵上,傳來很有節奏的“嗒、嗒”的碎響,隔著很遠就能察覺到來人。


    阮夭這次是借著虞川想要說明顧瑾的事情,順便完成探監顧瑾的任務。


    齊仁到底是顧容銘的心腹,阮夭擔心他會告訴顧容銘,便想把他支開。


    “你和老陳在外麵等我吧。”


    阮夭很及時地阻止了齊仁想要跟進來的念頭。


    秘書腳步一頓,劉海下的眉眼藏在陰影裏看不分明,隻是小幅度地躬身:“好的”


    虞川交手坐在寬大辦公室裏,看見阮夭進來風流英俊的臉上就綻開一個堪稱很溫柔的笑:“夫人來了,請坐。”


    “不知道夫人的口味,泡了一壺毛尖。”虞川給阮夭麵前的空杯裏倒上溫度恰好的茶水。


    阮夭不會品茶,隻能抿出一點微微的苦澀。


    美人垂落的長睫掀了掀,露出一瞳盈盈的水光,神色顯出一點急切:“我這次來是想說,顧瑾他是被冤枉的。”


    虞川笑容一頓,眼裏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哦?現場的血跡經過化驗和顧瑾的dna是能完全對上的,夫人是想說還有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存在世上嗎?”


    不愧是警察,真的好聰明。


    阮夭還是沒忍住,咬了咬亮晶晶的唇肉,唇瓣上一股濃烈的香味:“我……前幾天被兇手襲擊了,他長了一張和顧瑾完全一樣的臉,手臂上還流了很多血。”


    他急急看向虞川:“你們不是說在現場發現了顧瑾的血跡嗎,可是顧瑾身上明明沒有傷口。”


    虞川的心思卻明顯不放在這件事上。


    他低眸很專注得看著那缺了一小塊顏色的唇心。前麵兩次在顧家見他都是素顏的樣子,像隻小動物一樣總是怯怯的懵懂的,對所有人都軟乎乎的希望能獲得同等的愛護,卻不知道這副任人揉搓的樣子隻能激起人類內心深處更黑暗的毀滅穀欠。


    今天來特意化過了妝,漂亮得生出了一種鋒利凜冽的意味。


    明明是個如高嶺之花一般的美人,偏偏生了個這樣軟糯的性子。


    “那個兇手,怎麽襲擊你了呢?”男人聲音格外低啞,在空曠房間裏越發有一種誘哄的意味。


    阮夭臉頰上開始發燙。


    他要怎麽說?那個兇手就是個變態。像狗一樣,把他綁在床上又舔又咬的,光是想起來胸口兩點皮膚很敏感的地方就隱隱作痛。


    他懷疑變態是不是很缺母愛。


    阮夭挑挑揀揀的,找了些不那麽讓他丟臉的細節來說:“他在書房裏威脅我,我跑了之後還闖進我的房間,他有我房間的鑰匙。”


    阮夭那時候真的是被嚇得不輕,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有陰影。


    不知道什麽時候虞川已經站到了他身邊,高大男人從頭頂投落下一片壓迫感極強的陰影:“闖進你的房間,做了什麽呢?”


    阮夭結結巴巴地,撇開視線想糊弄過去:“就是把我綁起來……”


    虞川長得高鼻深目的,與人對視的時候有種不容抗拒的強硬感,但是他語氣卻是溫和的,柔柔地撫慰或者說是蒙騙阮夭那顆慌亂不安的心。


    “綁起來之後呢,夫人要說的詳細一點哦,您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吧?”虞川笑眯眯地,俯身湊近了阮夭的臉。


    他一隻手指繞著阮夭鬢邊垂落的黑發,發質極好的柔順青絲在指節上繞成一個小結又很快地散落。


    “騙人的孩子,會被抓走哦。”


    阮夭攥緊了裙擺迴避虞川的眼神,侵略性太強的目光讓他非常不適:“我沒有說謊。”


    虞川慢悠悠地在阮夭耳邊道:“夫人見過刑訊的場麵嗎,關在一間裝了攝像頭的空屋子裏,嫌疑犯被銬在椅子上,不可以睡覺也不可以閉眼,一連就是好幾天。”


    “一遍又一遍地有人進來問話,問道你精神都崩潰。”


    阮夭瞳孔微微放大,臉上浮起不安的神色。


    明明沒有做錯事,但是虞川像洗腦一樣讓阮夭下意識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說話的時候都帶了一點顫音,眼尾紅紅,委屈得無法:“我沒有撒謊。”他隻能又重複了一遍。


    虞川很善解人意地扶住了阮夭瘦削的肩膀:“我當然知道夫人是不會這樣做的,那麽,請夫人詳細說說吧,他把你綁在哪裏了?”


    “床……床上。”阮夭眼睫微顫。他實在受不了了,但是為了能夠獲得探監顧瑾的機會必須和虞川周旋。


    結束的時候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意識海裏的拇指小人抱著手臂生氣。


    “在床上……做了什麽呢?”醇厚如紅酒的男人嗓音響在阮夭耳側,吐息染紅了玉白小巧的耳垂。


    “他……他咬我。”阮夭裙子被攥得皺巴巴的。


    “隻是咬嗎?還做了別的嗎?”


    男人歎了口氣,狀似無奈地說:“夫人請見諒,我們必須問清楚每一處細節,這樣才能確定您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顧家當年生的是雙胞胎。”


    阮夭到後麵實在有些難以啟齒,臉頰上飛上桃花似的紅暈,一直到纖細脖頸上都染著一層誘人的緋色,唿吸都急促起來。


    “他舔……還咬我的肉,很疼。”


    一字一句地複述自己被變態欺負的畫麵太羞恥了,阮夭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在虞川麵前他也不敢哭,眼眶裏包著一層瀲灩的水色,下睫毛一簇一簇地被打濕,越顯得像小鹿一樣可憐而無辜。


    獵手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他咬你哪了,嗯?”虞川虎口因為常年握木倉而長著一層老繭,蹭過阮夭細白脖頸的時候激起一片小小的雞皮疙瘩。


    阮夭纖長十指都泛著用力過度的青白,唇肉幾乎被咬爛,像銜著一團靡豔的花:“咬了胸……胸口。”


    虞川的眼光就落在那微微的起伏上。


    好平。


    然而他還是一臉正色,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拂過阮夭的眉睫,沾了一點泛著光的濕意。


    再欺負下去估計真的要哭起來了。


    雖然很想看阮夭被徹底打碎,隻能無力哭泣的樣子,但是現在還不是個好時候。


    “夫人別怕,沒事的,我不會說出去。”虞川的手從阮夭肩上滑落,很輕柔地用手帕擦幹了


    阮夭的眼淚,“顧瑾現在還在拘留所,您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能去看。”


    他實在是太會調情的男人,所有人都會沉溺在眼眸中那一片醉人的深海裏。


    阮夭不太舒服地揉了揉眼睛:“統子哥,我們任務算是完成了嗎?”


    係統:“必須要探監完成才算哦。”


    阮夭心有餘悸:“我剛才好怕他真的抓我。”


    係統的顯示屏上突然出現一個驚恐的表情:“等下,宿主大人您的眼睛!”


    阮夭慌慌張張:“怎……怎麽了?”


    “妝花啦!!!”


    *


    作者有話要說:


    虞川這個大變態,得想個辦法讓他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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