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


    籃球砸過來的一瞬他已經想好了自己會怎麽血濺當場,因為被籃球砸到而下線,這種理由也太可笑了一點。


    他會被掛在恥辱柱上一輩子的。


    但是沒想到林懸會出現,還幫了他。


    林懸不是很討厭他嗎?


    阮夭像條小尾巴似的綴在林懸身後,不知不覺竟然一起走到了宿舍門口。


    阮夭:“……”


    他竟然忘記了,被設定為林懸舔狗的他,特意求了爸爸讓兩人一間宿舍。作為學費高昂的私立男高,這裏的住宿條件是相當不錯的,每間宿舍都是設施配備完全的雙人間。


    他有大把的時間在林懸麵前展示一個妖豔賤貨的自我修養。


    阮夭看著男生健碩的肩膀和手臂,心虛地低下了眼睛,會不會被主角攻一拳打飛啊。


    然而林懸看不出阮夭豐富的內心活動,到了宿舍之後他對阮夭的態度就非常冷淡了。


    “還不進來。”他隻是輕輕皺起眉說了一句,就不再管阮夭。


    阮夭激靈了一下,終於從奇形怪狀的腦補中醒了。


    “宿主可以放心,”係統安慰他,“你家現在比林家牛逼,他不敢揍你。”


    阮夭:嗬嗬,謝謝你啊。


    林懸收拾了衣服就去洗澡了。


    阮夭呆滯地坐在床上,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敲門聲也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敲門的人聽起來很斯文的樣子,有規律地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阮夭一開門,就看見了楚淩衣那張素**致的臉。


    阮夭硬生生克製住了關上門的衝動。


    “你來幹什麽!”阮夭很快擺正表情,露出一副驚訝又嫌惡的表情。


    楚淩衣垂著眼睛,偏長的額發掩住了他的神情,一副受了氣的小白花模樣:“聽說你差點受傷了,父親讓我來看看你。”


    阮夭靠在門框上,仰起巴掌大一張小臉,挑釁地看著他:“不愧是好狗,很關心主人嘛。”


    楚淩衣握緊了拳頭,阮夭幾乎能聽見他牙齒咬得嘎巴響的聲音,像是想把他直接撕吧吃了。


    “你臉上怎麽迴事?”楚淩衣的聲音有點冷。


    阮夭一時沒反應過來,表情有點呆滯。


    “什麽?”


    少年的皮膚過於嬌嫩了,就算是自己用力地捂住了臉,也留下了一時間很難消散的紅痕。


    楚淩衣的腦迴路不知怎麽的突然短路了一瞬,接著腦中的想法就如脫軌的火車往更加不可預測的方向奔馳而去。


    是被林懸摸的吧?


    他在心裏止不住惡毒地揣測。


    他那麽喜歡林懸,林懸要做什麽他都會答應吧?隻是摸了臉嗎,還有其他的地方呢?


    楚淩衣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明明是對麵是一個討厭他討厭到恨不得他去死的人,他卻總是在心裏用如此下流的想法侮辱他。


    這種話要是說出來,像阮夭這麽驕傲的小少爺一定會哭出來的吧?


    阮夭覺得楚淩衣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好像一泓清水逐漸被墨汁汙染侵吞。


    陰沉的暗色讓他忍不住想往後退。


    作為被主角攻保護的小可憐這麽有壓迫感是正常的嗎啊喂!


    “我沒事啊。”阮夭幹巴巴地說。他確實沒有事,就算要受傷,傷的也應該是徒手接了籃球的林懸。


    楚淩衣像是沒聽到似的,一步一步往阮夭身前靠近。


    阮夭腳下一軟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楚淩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阮夭心裏已經被他嚇出眼淚了,表麵上還要努力提起氣勢,他伸出手指向門口:“你給我滾出——”


    “去”字還含在口中,浴室就傳來了解鎖的哢噠聲。


    阮夭深吸一口氣,絕對不能讓主角攻受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你們的初遇應該是浪漫的英雄救美啊!


    他火急火燎地掀起了一直垂到地上的床單,抬眼瞪著楚淩衣:“進去。”


    楚淩衣皺了皺眉,感覺到了一絲羞辱。


    這算什麽?偷情嗎?


    阮夭可不想因為一時的意外打亂劇情的節奏,根據劇本設定,這兩個人的初遇必須是在黃昏小巷裏的英雄救美。


    黃昏,小巷,英雄缺一不可。


    一開始就打亂劇情的話他會被扣工資扣獎金扣假期的!!!


    係統小聲地戳戳他:“我們本來也沒有拿過獎金。”


    阮夭:“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眼看著就要被林懸抓個現行,阮夭著急得臉上一片紅,抿了抿嘴小小聲對楚淩衣妥協道:“這次算本少爺欠你的。”


    霎時間少年馥鬱的香吞沒了楚淩衣。


    他急著把楚淩衣往床底下塞,林懸穿著拖鞋走出浴室的一瞬,他立刻僵直了身體若無其事地坐在了床上。


    林懸並沒有理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就坐在一邊玩電腦了。


    禮誌高中平日裏在學習方麵管得嚴,但是並不對學生的私生活指手畫腳。


    畢竟多得是精英子弟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學習商業知識,在金融界立足了。


    阮夭和他們不一樣,他作為舞蹈生文化課成績並不好。阮父也從小溺愛他,對他並沒有什麽好好學習未來掌管家業的要求,高中也隨著阮夭胡亂折騰,硬生生把一個孩子慣成了個廢物紈絝。


    難怪後麵死得那麽慘。


    未來的廢物阮夭根本沒有能力同羽翼漸豐智商滿點的楚淩衣對抗。


    阮夭陷在軟軟的床鋪裏,兩條細白的腿在床沿上一晃一晃。


    楚淩衣在床底下,看著兩隻纖瘦的腳在眼前晃動。


    阮夭身量完全還是一個未長成的少年,兩隻腳和普通男高中生比起來也小的出奇。


    像是……能一把握在手裏的樣子。


    微妙地,楚淩衣再度聽見心裏那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誘惑他:“他是你的,等你掌握了阮家,阮夭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誰也不能搶。


    懷著對刻薄冷漠的阮家的複仇穀欠望和對小少爺扭曲陰暗的想法。


    楚淩衣因為屈辱要咬緊的嘴唇突然彎起,像是終於放出了內心兇惡的野獸。


    阮夭坐在床上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溫柔倔強清冷的小白花主角受在一瞬間變成大魔王了。


    林懸也沒有發現房間裏多了第三個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桌前玩遊戲,偶爾會聽見他發出的一聲帶點怒氣的髒話。


    “那個……”


    在林懸因為豬隊友徹底遊戲失敗之後,阮夭終於怯生生地開口:“你的手還好嗎?”


    正值初夏時節,男生隻穿著一件背心,露出的修長手臂上清晰可見一塊深色發紫的淤痕。


    應該是接籃球的時候傷到的。


    林懸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沒事。”


    阮夭抿了抿嘴:“我給你擦點藥吧,這麽大一塊烏青碰到了很疼的。”


    他抱著小藥箱走到林懸麵前,軟綿綿的臉蛋上嵌著一雙總是含著水光的眼睛,烏棱棱的眼睫垂下來掩住眸中細碎的光。


    沒有人能在這種美色攻擊下幸存。


    林懸握著鼠標的手僵硬了一瞬,慢慢地鬆開了鼠標,把手遞到了阮夭麵前。


    阮夭的眼睛好像更亮了。


    彎起的緋紅色唇瓣露出一排雪白的糯米牙。


    林懸天生一副桀驁不馴的性子,打架鬥毆逃課,壞學生該做的事他沒有一樣落下,但是偏偏情愛方麵幹淨的厲害。


    像是上天給他關閉了愛情的大門,從小雖然不缺愛慕者,但是從來沒有真正能近他身的人。


    阮夭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林懸逐漸複雜的眼神,他很細心地用棉簽蘸了些碘伏輕輕地抹在林懸的淤傷上。


    男孩柔軟蓬鬆的頭頂上翹著一撮可愛的呆毛,隨著唿吸的節奏一搖一擺的。


    “好了。”阮夭笑眯眯地收拾好了藥箱。


    林懸有點不自在地收迴了手臂,怎麽迴家了幾日,發現阮夭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阮夭把藥箱放在一邊,看起來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作為一個合格的惡毒炮灰兼妖豔賤貨,他勢必要用最萌的微笑和最嗲的語氣惡心死主角攻,讓他頭皮發麻渾身難受,等遇到主角受時他就會驚豔地發現天底下竟然有主角受這般清純不做作的冰清玉潔美少男!


    兩隻軟白修長的手放在了林懸的膝上。


    那雙手指節纖細,指尖泛著花苞一般粉嫩的顏色。


    阮夭仰起臉,聲音和他的名字一樣聽起來又酥又軟,好像還帶著纏綿又馥鬱的香味:“林懸哥哥——”


    他撒嬌似的拖長了尾音,看著男生一下子紅起來的臉。


    饒是林懸再見多識廣也還隻是個高中生,在如此攻勢下也很難把持住。


    “他是覺得很惡心吧,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揍我了!”阮夭在心裏唿喊。


    係統撓撓光禿禿的機械腦殼:“應該是吧,主角攻現在情緒起伏很大。”


    但是一臉興奮地等著被揍真的很奇怪誒,宿主。


    阮夭再接再厲:“哥哥,謝謝你今天救我。”


    林懸想把他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拿開,入手卻隻能感覺到一片軟滑白嫩的肌膚,好像掐一掐就會破掉了。


    阮夭楚楚可憐地看著林懸,仿佛受了無限委屈:“你也知道最近爸爸領迴來個私生子,我快煩死他了。”


    林懸沉默了一瞬,勉強抑製住上湧的血氣:“你想怎麽做。”


    阮夭笑得又壞又豔:“給他一個教訓吧,哥哥。”


    被藏在床底下的楚淩衣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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