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啟明把江澈的畫以高額的價格賣了出去,卻沒有告訴江澈,那種東西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直到那一天,那一年第二件大事發生了。


    江際海出事了。


    那是一個周末,一大早,江際海就出門。


    因為怕江際海寂寞,江澈上的大學離家裏很近,平時周末就迴家來住。每次江際海都會很早地起chuáng給江澈做早餐,可是那一天江際海同樣很早起了chuáng,卻沒有準備江澈的早餐,甚至沒有給江澈留字條。


    臨近中午,江澈給江際海打電話,江際海才從外麵迴來,穿著一身新衣服,做了一個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很jing神很年輕。


    江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江際海,滿麵容光煥發,朝氣蓬勃。


    “爸,今天有啥好事兒啊?”江澈好奇地問,話語裏滿是笑意,那時候江澈還沒有和江際海有隔閡,說話隨意輕鬆,他知道有很多阿姨喜歡自家爸爸,覺得江際海是因為好事將近。


    “你林叔叔迴來了。”江際海笑,給江澈夾菜,“我晚上出去一趟,和他聚聚,等一會兒我把晚飯煮好放在冰箱裏,我要是沒迴來你就先吃,不要等我了。”


    “林叔叔?”江澈想起來,江際海口中的林叔叔,他的確就在照片裏見過一麵,那個男人不同於江際海,照片裏定格的身影,搭在江際海肩膀的手臂,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雅痞的少年,帥氣bi人,“不是說在國外沒迴來嗎?”


    “今天迴國了,”江際海語速有點快,聲音聽起來就很興奮,“讓我過去找他見麵,好久不見啊不知道他變成什麽樣子了。”


    江澈疑惑地看著江際海,卻沒有說多餘的話,隻叫他晚上出門的時候小心點,等要迴來了就叫自己過去接。


    江際海點頭稱是。


    白天的時候天氣還很好,晚上卻沒有了星星,明天好像會下雨的樣子。


    江澈打電話給江際海,那時候,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鍾的方向。


    電話那頭並不平靜,有另一個男人的爭執聲傳來,江澈還未開口,就被那個男人的聲音打斷,江澈想,那應該就是江際海說的林叔叔的聲音,那道聲音和印象裏照片上的男人的樣貌很符合。


    “江子,你聽我說。”


    “行了。”江際海站起來往外走去,“我們之間不談這個問題。”


    劈裏啪啦一頓雜音,刺得江澈耳膜生疼,然後江際海的聲音就從這堆雜音裏傳出,道,“兒子,你過來接我吧,我在xx小館這邊。”


    江澈得令,立馬趕了過去。


    大二的時候,江澈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青年,家裏有輛車是電動車,住的房子是租來的小公寓,不大,五十平方米,但是價錢便宜又在市中心,很方便。那天晚上接完江際海的電話,他就騎著那輛花了兩千塊錢小買的電爐去接江際海。


    江澈到了江際海說的館子附近,路上卻被人cháo堵住了路,街道旁的小巷子裏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唯獨小巷子的路口被警察拉了一條警戒線,警車和救護車停在路旁,江澈心裏震了一下,下意識地把車子停下來,卻看見江際海滿身是血地被人扶上了救護車。


    他緊跟在救護人員身後,那個擔架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他身上的短袖上衣浸在血裏,破爛不堪,身上的血怎麽也止不住,汩汩地往外冒出,傷口太大,腹部的腸子似乎要掉出來。江際海的眼神驚恐又害怕,緊緊拉住了擔架上男人的手,“林望!為什麽要替我擋刀子!醫生!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江澈拋開車子,立馬跟了上去,可是救護車已經帶著江際海和擔架上的男人逐漸遠離了視線。


    救護車的鳴笛逐漸遠去,警車還停留在街道旁,小巷子裏被警察壓出來兩個男人,均是張牙舞爪,神誌不清的模樣。


    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警車刺耳的鳴笛一陣一陣打著江澈的心。


    江澈腦內一片空白,他隻知道有人要死了,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擔架上的那個男人。


    那個叫做林望的男人。


    第三十一章 那些過往,傷害(中)


    林望和江際海有些什麽過往,江澈不得而知。


    那天如江澈所想,林望真的去世了。江際海很自責,從以前的安靜變成了沉默。


    江澈一直以為江際海的沉默是因為林望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那種血腥的絕望。犯人已經在那天晚上被抓住了,聽說是神經有問題那天晚上受了刺激。


    江際海和林望起了一點爭執,前者胡亂走著,後者跟著他進了小巷,被那倆沒有理智的神經病人堵在死路裏。


    沒有理智的人發起瘋來是可怖的,林望為了保護江際海,筋疲力盡之際死死把江際海護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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