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佛爾德直直的看著威爾遜公爵:“真是讓人驚訝。”


    威爾遜公爵有些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您先請坐吧,這件事要是說出來的話,恐怕要說很久。”


    佛爾德挑著眉笑了笑,坐到了埃文身邊的椅子上,公爵手上一緊,眉毛已經皺了起來。


    “公爵大人。”佛爾德又開了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佛爾德的這句問話,倒也的確是真的疑惑,他是教會的調查人員,以來嫌疑人就死了,若是沒有個交代,他也很難迴報。


    威爾遜公爵沉吟了片刻,終於道:“約翰遜先生前幾日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床上,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自殺,但是現在已經開始重新調查了。”


    “重新調查?”佛爾德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約翰遜先生的死亡有什麽疑問嗎?”


    “是他的遺孀心中有疑問。”威爾遜公爵冷冷的說道。


    佛爾德微微抬了抬眉毛:“原來如此。”他轉過臉來看著神色略微有些蒼白的埃文,低聲道:“那不知道布魯斯牧師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埃文皺了皺眉,總覺得佛爾德這句話有些不懷好意。


    “這件事是錢德勒警長的管轄範圍,我並不是很清楚。”埃文迴答的禮貌而又疏離。


    但是佛爾德卻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又笑了笑道:“是嗎?我是我聽說,您幫助警方解決了一件十分棘手的案件,我還以為您已經改行做了偵探了。”


    埃文神情一頓,看向了佛爾德,他是從哪裏聽說這件事的。


    佛爾德也看清楚了他的疑惑,卻隻是笑了笑:“您還不知道嗎?我與郡法院的康維爾法官交情很好。”


    埃文不由得咬了咬牙,他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可是伯爵的兒子,雖然如今在教會工作,但是交際的範圍卻比他一個苦巴巴的牧師要廣泛的多。


    “是嗎。”埃文假笑了一下:“如果是這樣那您就應該知道,那件事情我不過是出了一點小力,但部分還是憑借錢德勒警長本人的能力解決的。”


    佛爾德看著埃文意味深長的笑了,他的這種笑容不僅讓埃文心中十分難受,威爾遜公爵更是怒火中燒。


    這對他來說就像是挑釁一般,在他看來,埃文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雖然他一直認為埃文不可能與自己發生什麽,但是卻也容不得別人染指,他此時敏銳的認識到,佛爾德對埃文的意思不一般。


    “佛爾德先生,您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教會財產的侵吞,約翰遜先生已經認罪了,如果您要追究財產問題,應該去找約翰遜夫人。”威爾遜公爵對於佛爾德和埃文的接觸十分不滿。


    佛爾德有些詫異的看了威爾遜公爵一眼,挑了挑眉道:“您說的是,但是這件事如此複雜,還是需要布魯斯牧師的配合。”


    他的這句話說的如此合理,一時間威爾遜公爵都找不出反駁他的話語。


    就在這個時候,埃文說話了:“佛爾德先生,您也應該看得出來,我現在受了很嚴重的傷,您的請求恐怕我也不能滿足,不過這件事桑德斯夫人也是從頭至尾都清楚的,就請她來陪伴您吧。”


    埃文絕對不想和這個男人相處超過一秒,不說他們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就說現在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埃文是絕對不會摻一腳進去的。


    佛爾德被埃文的話堵了個正著,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淡淡的笑了笑:“原來如此,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他看著埃文皺了皺眉,他受傷了,看起來倒是有點像。


    桑德斯夫人看到此時的場景實在是有些尷尬,急忙插話進來。


    “佛爾德先生,您就放心吧,這件事的調查我會從旁輔助您的,我之前也輔助過布魯斯牧師,您大可放心。”


    對著桑德斯夫人,佛爾德說不出什麽陰陽怪氣的話,隻得溫聲道:“我親愛的夫人,我當然相信您的能力,那麽日後就要麻煩您了。”


    佛爾德畢竟是紳士教育教出來的人,對一個女士還不敢真的大放厥詞。


    桑德斯夫人好像是很滿意佛爾德這樣謙虛有禮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


    四人坐在一起,有三個人都各懷鬼胎,這個場麵自然也維持不了多久,最後還是佛爾德有眼色,也不想再多做糾纏,畢竟他來這個地方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走,還不如先觀察觀察,所以他當即提出了告辭。


    威爾遜公爵當然也不想多留他,連表麵功夫的都沒做,當即就讓人將他送了出去,公爵這樣無理的行為,桑德斯夫人都有些詫異的看了公爵一眼,但是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公爵原本維持的高貴冷豔的表情終於沉了下來,他看向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埃文,隻覺得心中氣悶的厲害,憋了半天這才語氣有些酸澀的問道:“您和這位佛爾德先生是什麽關係?”


    埃文的思考被打斷了,他抬起頭來看了威爾遜公爵一眼,被他糾結的表情給弄得有些好笑,低聲道:“佛爾德先生是我在公學時候的學長。”


    “學長?”威爾遜公爵挑了挑眉:“我看著卻不單單隻是學長這麽簡單。”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小小的怨懟,讓埃文不由得心中一動,他是否還要在推動一把威爾遜公爵?公爵現在雖然對他已經有了明顯的好感,但是這點好感卻不足以讓他真的表明心跡,因為在公爵的世界中,這種感情還是肮髒背德的。


    埃文一時間有些猶豫,如果自己這麽做了,那就是在鋼絲繩上起舞,很有可能會萬劫不複,但是若是成功了,那麽公爵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而且他依舊可以維持自己純潔無暇的人設。


    “在公學的時候,佛爾德學長對我很照顧。”埃文還是決定先保守一些,公爵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接受能力還是要一點一點來,再說了,那件事情也不是什麽好事,他必須找時間將自己的黑曆史美化一番。


    公爵聽了這話,眉毛皺的越發深了,他咬了咬下唇,神情略微有些糾結。


    “我看佛爾德這個人並不是什麽好人。”公爵突然開口道。


    埃文突然愣住了,然後又笑了笑:“我可以向您保證,佛爾德學長的人品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他是一個十分紳士的先生。”


    公爵聽了這話,心裏的酸水止不住的往出冒,但是卻也不能真的在埃文麵前露出自己麵目猙獰的那一麵,最後他也隻能賭氣般的轉過頭去,一言未發。


    埃文看著公爵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好,這件事還是要一點一點的來推動。


    就在兩人關係微妙的這個時候,愛德華從樓上跑了下來,這幾天埃文傷重,一直都沒有見愛德華,如今稍微能夠行走了,公爵這才允許愛德華來探望他。


    愛德華直直的衝著埃文跑了過來,但是等跑到了埃文身邊的時候,又小心翼翼的停住了,他摸了摸埃文的手背,小聲道:“埃文,你好些了嗎?”


    埃文笑著撫了撫愛德華的頭,溫聲道:“好多了,勳爵大人。”


    如此簡單的對話,卻讓威爾遜公爵一下子愣住了。


    埃文?他的名字?


    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卻從沒有人這樣喊過他,現在聽到這樣的叫法,威爾遜公爵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有些微微的波動起來。


    愛德華聽了這句話,這才小心翼翼的依偎在了埃文的懷裏,避開了他纏著紗布的胸口,隻是趴在他的膝蓋上,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埃文。


    “埃文,你真的好勇敢。”愛德華幾乎用一種很崇拜的眼神看著埃文。


    埃文有些詫異的看著愛德華,威爾遜公爵這個時候卻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您之前救我的行為我已經告訴了愛德華,他是我的繼承人,有些事情還是要知道一些的。”


    埃文恍然大悟,這幫貴族教育人的行為還是真是有預見性,將一個孩子當成大人來教育,若是不出意外,這個孩子以後不是早熟就是崩潰。


    “原來如此。”埃文笑了笑,又低頭看著愛德華:“勳爵大人,多謝您的誇讚,不過這幾天我聽到的誇讚聲已經夠多了,已經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了。”


    愛德華看著埃文,露出了一個輕柔的笑容,和他之前孤僻的模樣一點兒也不一樣,然而透出了一抹鮮活。


    埃文心中舒了口氣,這個孩子幸好沒有長歪,不然長大了隻怕比威爾遜公爵還難對付。


    “好了愛德華。”威爾遜公爵突然發了話:“牧師先生並不能久坐,你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快進去吧。”


    威爾遜公爵突然發現自己十分不喜歡被人破壞他和埃文的獨處時光。


    愛德華有些委屈的看了威爾遜公爵,但是卻也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磨磨蹭蹭一步三迴頭的跟著身後的女仆離開了。


    埃文目送著愛德華上了樓,這才迴過頭來看向威爾遜公爵,低聲道:“公爵大人,這次約翰遜先生事情實在太過複雜,我想要請求您能對這件事情有所幫助,主教大人對於教會形象十分重視,我隻怕會產生什麽變化。”


    看著埃文嚴肅的樣子,威爾遜公爵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小激動,這還是他第一次請求自己什麽事。


    威爾遜公爵努力克製住自己心中的騷動,低聲清了清嗓子,狀似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如此複雜,隻怕不好調查啊。”


    他偷眼看著皺著眉的埃文,想要看他如何應對。


    埃文也沒有預料到威爾遜公爵竟然會給自己一個軟釘子,他看了威爾遜公爵一眼,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隱秘的期待,埃文心中頓時有數了。


    “公爵大人。”埃文的表情十分慎重:“做出這樣的請求我也很抱歉,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重要,若是您也不能幫助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埃文有些懊喪的低下了頭,但是嘴角卻帶著一絲隱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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