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德勒警長一看這個情形,就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問題,哪裏又不會答應桑德斯夫人的請求,他立刻就說道:“好的,沒問題,但是您之前答應要說的話一定不要忘記。”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勞倫斯夫人臉色霎時間就白了,桑德斯夫人卻依舊麵無表情:“您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食言的。”


    錢德勒警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向著幾名警員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教堂,埃文也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雖然桑德斯夫人並沒有這麽要求,但是埃文還是會看人眼色的。


    沒有人知道桑德斯夫人和勞倫斯夫人到底說了什麽,埃文和錢德勒警長在教堂門口待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滿臉蒼白的桑德斯夫人便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臉色更加難看的勞倫斯夫人。


    桑德斯夫人幾乎沒有看勞倫斯夫人一眼,轉身走到了錢德勒先生旁邊,錢德勒先生急忙扶住了她的右手,一臉擔憂的替她順氣。


    錢德勒警長有些興奮的看著桑德斯夫人說:“夫人,您許諾的話,此時應該兌現了吧。”


    桑德斯夫人點了點頭正要張口,旁邊的勞倫斯夫人卻突然開口了:“是我做的。”


    她的語言冷淡而又短促,不帶一絲感情。


    與平時那個戲劇化的她完全不像。


    錢德勒警長一時間竟然有些愣住了:“您說什麽?”他問道。


    “是我做的,”勞倫斯夫人看向了錢德勒警長,眼中一片平靜:“殺害約翰的人的確是我,錢德勒警長。”


    錢德勒警長瞬間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也不去管桑德斯夫人了,直接走到了勞倫斯夫人身邊:“您終於認罪了,說實話,僅靠我所掌握的證據,就足以將您送上絞刑架了,但是介於對您先生的尊重,我還是願意讓您親口承認,那麽請您恕我失禮,您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呢?約翰是您的兒子啊!”


    勞倫斯夫人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抽搐:“他不是我的兒子。”


    錢德勒警長大驚,詫異的看著勞倫斯夫人。


    “他不聽從我的建議與凱瑟琳小姐訂婚,並且屢屢違背我的意願,我與他爭執的時候,失手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勞倫斯夫人臉上沒有絲毫波動耳朵說完了這樣一番話,幾乎顯得有些冷酷,桑德斯夫人早就哭著軟癱在了錢德勒先生的懷裏。


    錢德勒警長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非常聰明的什麽都沒有說,有些秘密就讓它保持一個秘密的姿態吧,這個小鎮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錢德勒警長最後帶著滿臉冷漠的勞倫斯夫人離開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埃文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議:“她……怎麽會……”


    桑德斯夫人冷笑了一聲:“壞事做的多了,當然也有承受不住的一天,天主賜福於德蘭裏爾,同時也不會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


    埃文有些詫異的迴過頭看了桑德斯夫人一眼,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用詞這樣刻薄的桑德斯夫人,看來母親對孩子的愛的確會改變一個人。


    埃文早就對桑德斯夫人的秘密有所猜測,勞倫斯家宴會之後在聖母像前的低泣,約翰死後她生的那張病,她所說的喪失了生機,都讓埃文懷疑,那位集勞倫斯夫婦寵愛與一身的小約翰,與桑德斯夫人有關,如今看來,自己的確是對的,桑德斯夫人就是小約翰的親生母親。


    至於勞倫斯夫人……


    看著錢德勒警長離開的方向,埃文歎了口氣,一個女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對自己不忠,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哪怕是自己養了這麽久的孩子。


    桑德斯夫人又被錢德勒先生攙扶著離開了,埃文也轉身進了教堂,對於今日之事,他的心中也有許多的感慨。


    勞倫斯夫人認罪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開了,整個德蘭裏爾小鎮都陷入了流言的漩渦中,勞倫斯家族在這個時候,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埃文卻迎來了勞倫斯先生的造訪,他已經不像是之前那樣的光鮮亮麗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皺巴巴的,原本整齊黑亮的頭發此時也早已花白,整個人看著像是老了十歲,眼中俱是一片哀慟。


    他原本就矮小的身體,此時完全佝僂起來,他看著埃文,低聲道:“布魯斯牧師,錢德勒警長現在已經完全不再見我了,您能不能幫我告訴他一聲,瑪麗她……她……”勞倫斯先生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將臉埋在雙手中,大滴大滴渾濁的淚水,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埃文看著勞倫斯先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他還是歎了口氣,低聲道:“您先迴去吧,錢德勒警長知道該怎麽做。”


    勞倫斯先生垂著頭,根本不看埃文,隻是隱隱傳來抽泣聲。


    埃文有些尷尬的住了嘴,許久之後勞倫斯先生終於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淚痕,他有些絕望的看著埃文,突然道:“天主是不會將瑪麗拒之門外的,是不是,布魯斯牧師?”瑪麗正是勞倫斯夫人的名字。


    埃文微微一滯,最後點了點頭:“慈愛的天主,不會拒絕任何迷失的靈魂。”


    勞倫斯先生仿佛是抓住了一線生機,緊緊的攥住了埃文的雙手:“牧師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埃文皺著眉想要將手抽出來,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做,點了點頭。


    勞倫斯先生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千恩萬謝的對著埃文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教堂。


    看著勞倫斯先生的背影,埃文微微皺了皺眉,一言未發。


    等解決完這件事,埃文的視線便迴到了威爾遜公爵身上,上次的事情給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必須要知道,海斯特醫生到底說了什麽,才讓威爾遜公爵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隻是還不等埃文出手,第二天上午,海斯特醫生就邀請埃文去他家中做客。


    埃文十分詫異,他之前與海斯特醫生雖然也有交集,但是並沒有什麽深入的交情,海斯特醫生突然的邀請,讓他的心中產生了許多想法。


    雖然埃文心中思緒萬千,但是他還是十分準時的到達了海斯特醫生的家中,海斯特醫生十分高興埃文的到來,他甚至還拿出了銀質餐具來招待埃文。


    埃文有些受寵若驚,他隨意帶的一瓶紅酒,看起來卻是落了下乘。


    海斯特醫生卻絲毫沒有見怪,他用十分熱情的態度將埃文迎了進來,艾麗婭也從客廳裏走了出來,穿著也十分正式,一身淺綠色的裙子,襯得她膚白唇紅,越發動人了。


    看見埃文進來,艾麗婭很矜持的行了一禮,埃文微笑頷首,兩人之間得關係倒也真算得上溫和。


    海斯特醫生站在一邊笑的十分開心,他衝著埃文伸了伸手:“布魯斯牧師,您請坐吧,今日您能來,真是太好了,艾麗婭一直都期望著您的到來呢。”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又補充道:“當然了,還有我。”


    埃文原本的笑容突然就凝滯住了,他並不是一個愣頭青,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身經百戰,海斯特醫生這番可以算得上露骨的話,他要是聽不出弦外之音,那他就真是個傻子了。


    艾麗婭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輕輕扯了扯海斯特醫生的衣角,低聲道:“父親,該請布魯斯牧師用晚飯了。”


    海斯特醫生聽了笑的越發開心了:“布魯斯牧師,真是抱歉,還是艾麗婭說的對,您快請坐吧,艾麗婭今天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


    埃文看著海斯特醫生,緩緩的坐了下來,他現在終於理解了當時海斯特醫生那古怪笑容的意義,他是想撮合自己和艾麗婭。


    埃文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荒唐,但是同時卻也生出幾分竊喜,那天海斯特醫生對威爾遜公爵說的就是這件事嗎?如果是這樣,那麽威爾遜公爵堅持讓自己離開,是不是就說明,他也不同意自己和艾麗婭的事情。


    埃文此時突然覺得,海斯特醫生實在是太可愛了。


    晚餐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準備的,海斯特醫生不停的想要調節埃文和艾麗婭之前的氣氛,但是埃文明顯漫不經心,而艾麗婭也並不怎麽配合,即便海斯特醫生使盡全身解數,也沒能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熱切半分。


    最後三個人不尷不尬的吃完飯,海斯特醫生明顯有些懊惱的將埃文送出了家門,埃文卻是滿心的輕鬆,他腳步輕快的走出海斯特醫生的家門,心中對於日後的計劃,迅速的有了新的想法。


    看今天的形勢,艾麗婭是有些不情願的,其實這也正常,這本書原本就是圍繞艾麗婭和公爵的感情,要不是自己在這裏麵作亂,隻怕這兩個人早就有了首尾,而看著前幾次艾麗婭麵對公爵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心中隻怕對公爵早就有了感情。


    埃文走在夜幕之中,嘴角帶著冷冷的笑意,隔著冷冷的夜色,就像是一個行走在黑白之間的獨行者,他望著前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波動,就算是有了感情又如何,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公爵這個金光閃閃的靠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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