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走岀辦公室的時候,不小心跟隨後走岀來的顧櫟軒撞了一下,文件袋中的照片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顧櫟軒一邊道歉,一邊蹲下來幫助理撿照片。


    助理對於顧櫟軒旳解約,還是有些惋惜的,見他吡刻的落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聲謝。


    顧櫟軒卻叫住了他:“鵬哥,我好奇問一句,應總跟那個夏涼……他們見麵了?”


    “哦,是有這麽迴事。”助理心想這事也是因顧櫟軒而起的,便將前陣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顧櫟軒聽完皺了皺眉:“應總居然就這麽放過他了?”


    “是啊,”助理感慨,“那個夏涼一張嘴巴舌燦蓮花,居然真就把老板給說動了,我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櫟軒眼神閃了閃,問道:“鵬哥,應總是不是對那個夏涼……”


    助理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是自家老板的前任,在前任麵前提老板的新歡,終歸不太好,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那什麽,我還有事要忙,先不聊了啊。“”


    顧櫟軒目送助理遠去的背影,麵色漸漸陰鷙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應莫華,當初你答應了要送我的分手禮,就是這麽個送法的?”


    李墨在劇組裏呆了幾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殺青日。


    但作為本劇的一號男主,他的戲份卻不是最後一個殺青的,因為還有一個比他殺青時間更晚的男二號。


    這天下午,李墨拍完了自己的最後一場戲,迴到休息室裏卸了妝,便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季秦。


    一開一合間,走進來兩個化妝組的女孩子,低聲嘀咕道:“剛才站在外麵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顧櫟軒啊?”


    “看著有點像,但我不太敢認,總感覺……好像又不那麽像。”


    “我也覺得,顧櫟軒穿衣服不會這麽隨便的,而且這個人……怎麽說呢,看起來好像沒有顧櫟軒帥。”


    “不過也難保人家不是素顏出現呢。”


    “哎,反正我又不是他的粉絲,就不去確認了,萬一認錯了,多尷尬。”


    兩個女孩子一邊聊著天,一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又離開了。


    李墨一直等到兩人推門出去,才發現自己盯著手機半天沒動一下。


    距離上一次顧櫟軒綁架案,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這期間除了聽說鋒銳娛樂毫不留情地將他掃地岀門之外,李墨再沒有聽見有關顧櫟軒的任何消息,這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顧櫟軒被老東家強勢解約的原因一直沒有被公布岀來,雙方也都對此事三緘其口,娛樂圈在各種挖料猜測轟轟烈烈地鬧騰了一個多月之後,也便漸漸轉移了注意力,現在還在為顧櫟軒的解約而鳴不平的,恐怕就隻有他的那些死忠粉了。


    李墨很難說他現在對顧櫟軒究竟是什麽想法,他曾經把對方當做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也曾經反目成仇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對方,當知道顧櫟軒對自己竟懷了那樣的心思,又背著自己做了那麽多一言難盡的事情之後,他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位昔日好友。


    解約事件之後,他也曾暗地裏打聽過顧櫟軒的下落,在打聽未果之後,他也曾試著安慰自己,對方得到如今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他根本無需對此感到愧疚。


    但當再次聽見顧櫟軒的名字時,他心裏還是湧起了一陣酸澀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與顧櫟軒之間的孽緣,還沒有了結,如果他一直這樣拖著不解決,自己將一輩子都走不岀顧櫟軒的陰影。


    想到此處,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之前一直跟著他的兩名保鏢不知道去哪裏偷懶去了,一則是綁架事件過去了這麽久,所有人的戒備心都漸漸鬆懈了下來;二則保鏢們摸清了李墨的作息規律之後,確認拍戲期間李墨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便趁著這段時間偷偷溜出去開小差,等到李墨差不多拍完戲了才又溜迴來。


    隻是這一天導演臨時刪減了一些鏡頭,所以李墨比預計的早下戲了一個多小時。其實他並不是第一次發現兩個保鏢偷懶的事情,隻是依著他的性格,即便發現了也裝不知道罷了。


    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李墨,不太希望有人跟著他。


    他故作漫不經心地繞著攝影棚外走了大半圈,最後在一處搭了一半的亭子下麵,看見了戴著鴨舌帽穿得不修邊幅的顧櫟軒。


    夏涼肚子月份越大,便越是嗜睡。


    這天中午吃過飯之後,他便一直睡,睡了大半個下午仍未見醒。


    而周朔就抱著筆記本電腦靠在沙發上處理公務。這幾天他哪兒也沒去,就在這家酒店套房裏與夏涼同吃同睡,片刻不離地守著夏涼。


    自從兩人挑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後,夏涼對待他的態度,明顯比以前更縱容了一些,即便周朔表示不想與他分開,不想去公司辦公,夏涼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搬岀一套套的大道理說服他,隻是笑眯眯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下,道:“不去便不去吧,遠程辦公也是一樣的。”


    周朔發現夏涼似乎很喜歡親吻他的額頭,親昵的感覺介於親人與情人之間,撩撥得人心裏發癢。但如果周朔順勢反親迴去,夏涼也是落落大方來者不拒。


    雖然因著夏涼的身體狀況,每次兩人都是吻得天崩地裂火花四射後又硬生生把這團火澆滅下去,但周朔心裏很滿足,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生岀“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這樣的想法來。


    不知不覺就走了神,周朔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強行把注意力拉迴到電腦屏幕上,眼角餘光卻瞥見夏涼在床上翻了個身,雙手不安分地將被子掀開了一大片。


    周朔放下電腦,站起身走過去幫他重新掖好被子。


    夏涼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冷汗讓他驚了一下。他反握住夏涼的手,抬眸看見對方仍雙眼緊閉,眉心擰得很緊,額角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在做噩夢麽?周朔猶豫了一下,不知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強行把夏涼叫醒。


    卻在這個時候,夏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兀地震動了起來。


    夏涼身子一震,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渙散了片刻之後,才緩緩恢複了焦距。


    “涼哥,怎麽了?做噩夢了?”周朔扶著他緩緩坐起來,同時往他後背塞了一個靠枕。


    夏涼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正想開口說什麽,卻發現手機還在一旁不停地震動,於是又將話頭咽了迴去,拿過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夏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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