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周朔迴到包廂時,發現夏涼尚神色自如,李墨卻已有些醉態,紅著臉趴在酒桌上兀自發呆。


    夏涼見周朔進來,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於是推了推李墨,低聲問道:“你家住哪裏?我送你迴去。”


    李墨抬起微微泛紅的雙眼,一-臉無辜地看著夏涼,仿佛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夏涼又將方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李墨想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道:“我家在……中國,我是中國人……我來自中國……”


    夏涼:.“……”這家夥還以為自己是在國外呢?


    他之前雖聽李墨說在清遠路租了房子,卻沒有問具體地址,這會李墨醉得不輕,他也不好再問,於是吩咐周朔與他一起將李墨扶,上車,然後直接開車去了自己的別墅。


    夏涼那別墅雖說大部分時候都是閑置狀態,但一直雇人定期打掃,隨時都可以入住。


    他將李墨安頓好之後,在床頭櫃,上留了張字條,便與周朔一起迴了夏宅。


    然而此時的夏宅,卻是空無一人。


    “他們去哪兒了?”夏涼環視了一下漆黑空蕩的屋子,轉頭問周朔。


    周朔奇怪地看著他:“您不記得了嗎,他們兩天前跟著臨哥去荷蘭了。”


    夏涼一怔,隨即揉了揉太陽穴,失笑道:“看?來我也有些醉了,居然連這事都忘了。”


    當初夏臨跟家裏出櫃,又逢宋家正兒八經地上門提親,折騰得夏家好一陣雞飛狗跳。


    夏涼為了說服夏父和夏老太太,很是費了一番口舌,最後總算是讓老人家點頭認下了這門親事。


    而後雙方長輩也都豁開了臉麵,大大方方地給宋延和夏臨辦了一場十分體麵的婚宴,倒是堵得一幹外人完全沒了說風涼話的興致。


    此後消停了沒多久,宋延又突然想起來還欠著夏臨一張結婚證,於是非拉著夏臨去荷蘭扯證。


    夏老太太在家悶得慌,一聽孫子孫婿要去荷蘭,便要跟著去給孫子證婚。夏老太太去了,夏父和滕叔自然也得跟著去,於是偌大一個夏宅,瞬間隻剩下夏涼和周朔兩個人。


    夏涼原以為夏老太太出國之後,自己總算可以耳根清淨一些了,沒想到夏老太太身在國外仍不忘給大孫子介紹對象,還專門打電話過來,一再囑咐夏涼去跟那孫家千金見個麵。


    夏涼明著不好忤逆自家長輩,暗地裏卻使喚自己的助理前去應付,所以才有了下午周朔約見孫氏千金的那一


    他原本還想著,白天那般敷衍了事,迴家還得想一番說辭應付夏老太太,沒想到迴了家一個人影也不見,才想起來長輩們都不在家,不由略略鬆了口氣,心情也明快了不少。


    “時間不早了,”他對周朔道,“我去洗個澡,你也迴房早點休息吧。”


    “是。”周朔低低應了一聲,卻站在距離他三步之外的地方遲遲未動。


    夏涼走了兩步,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又迴過身來看著周朔:“?我說,你今天究竟怎麽迴事?”


    “怎、怎麽?”周朔剛有些放鬆的身體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你今天…….”夏涼往前走了兩步,周朔立即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兩步,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夏涼停下步子,眯起眼睛不悅地看著周朔:“我身上是有瘟疫嗎,你要這樣避我不及?”


    “不,不是……”周朔微微撇了撇臉,皺起眉一臉的難言之隱。


    “那是什麽原因?”


    周朔捂了捂鼻子,鼓起勇氣道:“大少爺,您還是趕緊去洗個澡吧,您這一身的香水味,實在是……”


    夏涼這是第二次聽他提起香水味了,他抬起衣袖仔細聞了聞,身上除了殘留的一絲酒氣,他並沒有嗅到任何類似香水的味道。


    但此刻他實在有些疲憊,無意再與周朔爭論這等小事,於是擺了擺手,自己先迴了房。


    周朔一直等到夏涼關上了房門,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他剛迴到自己的房間,便聽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宋延。


    “喂,涼哥在不在?”宋延問。


    “他……可能在洗澡。”


    “難怪,打他電話也沒人接。”宋延咕噥了一句,“一會等他洗完了澡,你讓他迴個電話,我有急事找他。”


    “哦。”周朔心不在焉地掛了電話,打開房門看了看夏涼臥室的方向,有些躊躇。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不對勁,在夏涼麵前也是屢屢失態,他不知道夏涼會不會對他起疑,總之眼下他是不太敢再出現在夏涼麵前的。


    但是宋延這麽急著找夏涼,怕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小事,如今夏宋兩家的業務往來,基本上都是夏涼和宋延在接洽,若不及時轉告夏涼,怕是要耽誤正事兒。


    周朔猶豫片刻之後,安慰自己:等夏涼洗完了澡,身_上應該就沒有那奇怪的香水味了吧?到時候自己在門口給他傳句話便走,應不至於再出什麽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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