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明白了。”許文祥盯著肖遙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創作人指定原唱歌手在行業裏也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你這位創作者既然認定了阿韻,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我答應你!”


    “剛才你說打算自己錄製這首歌,”許文祥又接著道,“這首歌的目標市場就在港島,歌曲發行的時候,阿韻會在港島做一些宣傳活動。我們公司就有很專業的錄音室,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就在我們的錄音室錄製這首歌?這樣一來可以免得阿韻飛去申城再飛迴來跑宣傳的奔波,二來做為音樂人,我也想看看你錄製音樂作品時是什麽樣子的,說不定還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我本來就想在港島錄這首歌,順便見識一下你們公司的錄音室,”肖遙看了旁邊的楊詩韻的經紀人一眼,“yan姐沒有跟你們說嗎?”


    “是嗎?那正好!”許文祥笑道。


    “肖先生,我還有個要求。”陳曼莉插嘴道。


    “請講!”肖遙擺了擺手。


    “剛才許總說這首歌的目標市場是在港島,”陳曼莉道,“但是我們都知道,現在內地的市場要比港島要大得多。我知道你才華橫溢,不知道能不能再給這首歌填一版國語的歌詞,再製作一個國語版的作品。”


    “好主意!”肖遙還沒迴答,許文祥就笑著接過話頭,“我記得你的《紅玫瑰》和《白玫瑰》就是這樣的。曲子完全一樣,一個國語,一個粵語。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我們可以按照兩首歌來算。”


    “不瞞您說,”肖遙苦笑道,“昨天晚上寫這首歌的時候,我也寫過一版國語的歌詞,但是後來被我給撕了!”


    “為什麽?”許文祥奇怪道。


    “不滿意啊,”肖遙笑著搖了搖頭,“我寫的國語版歌詞單看著還行,但是跟粵語版的歌詞一比,我就完全沒有把它錄製出來的興趣了。當年的《白玫瑰》和《紅玫瑰》,我對兩版的歌詞都很滿意,所以才一起出,這次感覺兩版相差比較大,就不想出了。”


    “能給我看看嗎?”許文祥問道,“我知道你說過你已經撕了,但是聽說你記憶力特別好,就算已經撕了,應該也還能再默寫出來吧?”


    “拿不出手,不想寫!”肖遙擺了擺手,“我知道國語市場比粵語市場大,我也不會阻攔你們發國語版。這首歌的粵語原版,原唱隻能是詩韻,所以翻唱的版權至少半年後我才會授權。但是你們可以找人重新填寫國語版的歌詞,國語版的翻唱權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至於演唱者,是不是詩韻都沒有關係。”


    “你這是自信沒有人可以寫出更好的國語版歌詞?”許文祥笑道,“你對自己還真是不一般的自信啊!”


    肖遙笑了笑,沒有迴答。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叫人去準備合同。”許文祥見肖遙不迴答,也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想要敲定下來。


    “不著急!”肖遙笑道,“隻要大的方向說好了,合同細節上的問題我是不管的,所以我一般不親自談合同。既然我們口頭上取得了一致,我就相信我們能達成一致。一會兒我會通知我的工作室派人過來,應該明天就可以到達。合同的事情,就讓專業的人去處理,現在,我想我應該可以去你們的錄音室開始工作了吧?”


    “現在就開始?”許文祥驚訝道。


    “嗯,”肖遙點頭,“過幾天我就要迴申城了,估計最多隻能在港島待四天,所以我想盡快把這首歌錄好。”


    “四天?隻是錄音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可是你現在隻有曲譜,沒有編曲,沒有配樂,四天時間夠嗎?”許文祥道。


    “如果順利的話,我想應該用不了四天。”肖遙道,“這次來港島,我就隻是昨天出去玩了一天,還有一些地方沒去呢!”


    “嘶~”除了楊詩韻外,其他人都吸了口氣,驚訝的看著肖遙。


    “這樣吧,”許文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做東,先請你去吃午飯,順便讓錄音室那邊做些準備,幫你聯係一下需要的樂手和錄音師。等吃過午飯,我陪你去錄音室,看看你是如何做編曲配樂的。”


    “不用,”肖遙道,“不需要錄音師和樂手,我自己一個人就行。午飯隨便一些就好,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就在錄音室吃個便當就是不錯的選擇。”


    肖遙看出許文祥等人骨子裏對內地人還是有一些輕視,對自己四天錄一首歌的能力也有懷疑。既然如此,幹脆也就不用yh公司的免費勞力了,打算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一個人錄音的本事。


    “學長,我可以去看你做編曲配樂嗎?”楊詩韻開口道,“我還沒有見過呢。”


    楊詩韻對肖遙是非常有信心的。去年在節目裏的時候,肖遙將《學貓叫》的曲譜寫出來之後就扔給她們六個人,自己去了錄音室,然後一個下午就把配樂做好帶迴來了。楊詩韻絕對相信肖遙一下午就可以做好編曲配樂,但是卻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這次有機會,當然也想要見識一下。


    “可以,別耽誤了明天錄音就行。”肖遙看了看楊詩韻,點了點頭。


    “明天就錄音?”許文祥和陳曼莉互相看了看,有些無語。


    許文祥出去吩咐人準備錄音室,肖遙則趁這個時間給方依然打了個電話,讓她派個人來港島幫他談歌曲版權合同。方依然仍然是肖遙的經紀人,但是自從肖遙的個人工作室成立之後,方依然就很少親自出麵了。像是一首歌曲版權的這種小事,顯然用不著方依然親自出馬,讓工作室派個人過來就可以了。


    肖遙這邊跟方依然打完電話之後,許文祥那邊也安排好了錄音室,肖遙就跟著許文祥去了三樓的一間錄音室。除了這兩人之外,陳曼莉和楊詩韻以及楊詩韻的經紀人也一起跟了進去。


    許文祥也不是沒有見過一些音樂人獨立進行編曲配樂的製作,不過所見的大部分人一般是在電腦上通過軟件進行各種樂器的編曲,而且基本上都是一小節一小節的不斷修改調試,但是肖遙不同。


    進入錄音室後,肖遙先是查看了一下錄音室裏的各種設備,全部看過一遍之後,便往操作台的椅子上一坐,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歪著身子將下巴放在拳頭上,閉起眼睛沉思起來。


    “他不是來睡覺的吧?”看著肖遙的樣子,許文祥和陳曼莉默默的對視了一眼。


    十幾分鍾之後,正當陳曼莉看得有些不耐煩,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見肖遙忽然坐正了身子,雙手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番,然後就推門走了出去。片刻之後,眾人就通過操作台前的玻璃窗看到對麵錄音間門被打開,肖遙走了進去。返身關好錄音間的門後,肖遙搬過一台電子琴,調試了一下,連好設備,便雙手按在琴鍵上彈奏了起來。


    許文祥是能夠看懂肖遙的操作的,立刻拿出一副耳機,插入操作台上的耳機插孔,然後戴上耳機聽了起來。


    彈了幾分鍾之後,肖遙停止彈奏電子琴,轉身打開錄音間的房門出來,片刻又迴到了操作間。


    許文祥看到肖遙停止彈奏之後,便將耳機從頭上取了下來,坐到一邊,但是耳機插孔並沒有拔下。肖遙迴來看到插好的耳機,也不言語,坐到操作台前戴起耳機,再次操作起操作台上的那些設備。


    許文祥就坐在肖遙的旁邊,分明看到肖遙將一段錄好的音軌前後掐掉,然後把中間部分做了一些調整,然後保存下來。


    “這就做好一道音軌了?”許文祥見肖遙將耳機取下,驚訝的問道。


    “差不多吧,我準備再錄一段。”說著,肖遙又轉身出門,再次去了對麵的錄音間。


    又彈了幾分鍾的電子琴後,肖遙再次返迴,將自己錄的第二段聽了一下,又做了一些處理。


    當他第三次起身進入錄音間時,沒有在碰電子琴,而是將一支麥克風移到了一套架子鼓前,坐在架子鼓後麵的凳子上,拿起了鼓槌。


    雖然肖遙這樣來來迴迴的兩頭跑看起來有些傻,但是錄音室裏沒有人笑肖遙傻,而是都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阿韻,這首歌真的是他昨天晚上才寫出來的?”許文祥看著楊詩韻問道。


    “應該~是吧?”楊詩韻也有些不確定的道,“他來港島不是來找我的,昨天我是意外遇見他的。昨天我的確是帶他去過利東街,也跟他講過利東街的曆史和一些我知道的關於利東街的故事,然後今天上午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給我看了這首歌的曲譜。也許,他昨晚寫這首歌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首歌的編曲?”


    就肖遙現在的這個表現,明顯是整首歌的編曲都已經在他的腦子裏了。雖然之前在操作台前做了十幾分鍾,但很難讓人相信就那麽坐上十幾分鍾,一首歌的編曲就能完完整整的出現在腦子裏。


    “就算是他昨天晚上做好的,也非常恐怖了。”許文祥搖頭道,“跟你逛個利東街,就能寫出來這樣一首歌。一首歌從有靈感,到出來詞曲,再到做出編曲的方案,總共就一晚上的時間。這樣的音樂天賦和才華,簡直可以說是溢出來了。”


    “看他這個樣子,這個配樂做下來都用不了一下午的時間。如果阿韻你發揮得足夠好的話,說不定今晚就可以把正式版錄出來。”許文祥又歎息一聲,“一首歌從出現靈感到製作完成,總共才花一天時間,這中間還包括了睡覺和跟我們開會談版權!他才二十出頭吧?別說我們港島現在的年輕音樂人了,就是我年輕的時候,都做不到這樣!”


    “許總,你也不用這個樣子。”陳曼莉聽許文祥這麽說,出聲安慰道,“他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唱歌寫歌拿獎,演戲拿獎,做導演拍的動畫片也拿獎,出品的兩部電影拿下全球幾十億票房,像他這個樣子的年輕人,別說我們港島了,就是內地,甚至是全世界,恐怕也很難找出第二個。”


    “買一首歌而已,如果是別的音樂人,需要我們兩位總監一起親自出馬?還不就是想親眼看看這個神奇小子!”陳曼莉接著道,“如果他跟別人一樣,又怎麽可能取得那些成績?現在發現他與眾不同,不是應該的嗎?”


    “也是!”許文祥點了點頭,“如果他沒有特殊的地方,反而會讓人懷疑他取得的那些成績有假了。隻是可惜啊,這樣的一個年輕天才,不是出在港島,不是出在我們公司。”


    “內地的市場超過港島,這是大勢所趨。他就是出在我們公司,恐怕我們也掌握不住。”陳曼莉笑道,“從他剛才跟我們談歌曲版權時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他父母都是內地很有名的明星,家裏有工作室,他卻獨立出來自己開工作室,又跟幾位朋友一起開影視公司。他家裏的工作室旗下有演員也有歌手,但是最近幾年,他合作的歌手和演員,卻幾乎沒有他父母工作室旗下的藝人。別說我們控製不了他,恐怕他父母對他影響力都非常有限。”


    “阿韻,”說到這裏,陳曼莉好奇的轉頭看向一旁的楊詩韻道,“我很好奇,肖遙為什麽突然為你寫歌,指定原唱非你不可?真的僅僅隻是因為你昨晚帶他去逛街了嗎?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聯係?”


    “嗯~”楊詩韻想了想,才迴答道,“可能還因為我們是朋友吧?去年在內地杭城參加那個女團選秀節目的時候,他是我們組的助陣學長。我們一起待了足足一個禮拜,相處得很不錯,應該算是朋友。”


    考慮過之後,她還是決定隱瞞肖遙請自己舅舅做美術指導的事情。肖遙說給自己寫歌是給自己昨天給他做導遊的迴報,至少從表麵上來看,肖遙沒有表現出他給自己寫歌是因為自己的舅舅。她覺得肖遙即便心裏有那方麵的考慮,也肯定是不想別人那麽說的。


    “我記得你剛才說他來港島不是來找你的,你們是意外遇到。”陳曼莉又接著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來港島是為了什麽,隻是來遊玩嗎?”


    “他是為了他的新電影來的。”楊詩韻這次倒沒有隱瞞,“他來為他的新電影找一位美術指導。”


    “那~”陳曼莉正想接著說什麽,忽然感覺許文祥碰了她一下。轉頭看到肖遙從對麵的錄音間出來,陳曼莉而對楊詩韻道,“我們不打擾肖遙做配樂了,你跟我去辦公室吧,咱們單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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