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恣跟鬱侃一起長大這麽多年,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這麽‘見外’的時候。


    不就是一聲哥哥嗎,小時候兩家家長碰麵,知道了他兩生日之後,就總是讓許恣喊哥哥,爺爺奶奶就常說,你喊小侃哥哥的,讓他照顧你,沒得客氣的。而晁雲是出於禮貌,跟許恣說:“他比你大,你要喊人家哥哥。別沒大沒小。”


    也不知道就那幾個月怎麽能分出個沒大沒小來。


    雖然許恣這麽叫人的次數不多,但是真的實打實喊過。


    哥,鬱哥,鬱侃哥哥。


    怎麽感覺現在喊什麽都奇怪。


    這節課接近尾聲時,孫瑤轉身看了看許恣,把手裏團吧的紙條疊在一塊傳了過去。


    上午體育課那個點因為球賽,課間的時間也被占用不少,餘下的時間隻夠他們上樓換衣服上課,許恣也忘了小賣部的事。


    他看見孫瑤寫紙條的時候就知道她要問什麽事,拿到紙條時沒急著打開,先慣性看了眼教室前麵掛的時鍾。


    下課之後下去一趟好了。


    鬱侃也看見孫瑤傳紙條了,一秒想起自己緊扒著拽人表白的事。


    他那時候並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生理作用,反正很衝動。


    但是結果是好的。


    想到這他咂摸出一絲甜味,對人家給自家男朋友傳紙條這事兒也寬宏大量不少。


    但許恣拿著紙條把玩的時間有點長。


    鬱侃的視線從紙條移到他臉上。


    許恣若有所感,轉頭看了他一眼。


    畢竟是這個人說了“我不想你去”這樣的話。


    好歹是男朋友,總要征詢一下意見。


    許恣搓揉著那張紙條,隨意繞在了手指上,帶著那麽點兒作弄的心思,問:“能去嗎?”


    下課鈴茲拉一聲響了,全體起立,然後下課。


    “啊。”鬱侃看著他,“那你去唄。”


    許恣點點頭。


    他站起來鬱侃也跟著站起來,他出教室鬱侃也跟著出教室。


    有些人麵上說著大方,私底下的毛病根本沒改。


    直到下了兩層樓,鬱侃加快兩步挎住他肩膀:“學委不來?”


    “她來幹什麽?”許恣說。


    鬱侃神色微動,忽然抓著他手腕順走了那張紙條。


    這個字跡跟總是送牛皮紙信封那個有點像,不過潦草太多了,紙條也一堆毛邊,一看就是從草稿本上隨手撕的,就這個風風火火的態度,孫瑤那個要是叫喜歡許恣,那真是對牛皮紙小姐十分不尊重了。


    紙條內容更沒有想象中的緋色和旖旎,學委大人公事公辦地問許恣負責的這一部分什麽時候能搞定。


    鬱侃當然知道這個作業,他跟陳祥一組,這種調查的作業,他兩在貼吧上稍微統計統計當天就弄完了,保量不保質那種。


    鬱侃在心裏給學委大人和牛皮紙小姐默默道歉,把紙條塞迴許恣手裏。


    “走吧。”鬱侃說,“給學委買瓶飲料。”


    孫瑤終於等到她要的作業,還莫名其妙得到一瓶飲料。


    自己分配到的任務最少,跑腿的事都許恣來弄,人家還順帶給她買飲料,整的孫瑤都有些兒不好意思。


    期中考試的複習陣仗弄得挺大的,畢竟這次考試結束之後就是一次年級家長會,考試之前,現在班級裏有一場小的考試動員會,接著校領導還會喊他們到操場來一次大的考試動員會。就差敲鑼打鼓宣布複習戰開始了。


    就算是歐陽赫也拿著班上學生的成績單和單科成績單一個個找人過去談話,當然他自己經驗少的可憐,分析起來還不如學生自己,所以也沒貿然托大,找了其他科目的老師幫忙。


    鬱侃和陳祥這兩人上辦公室的次數特別多,有一天上一節課進一次辦公室,然後跟著下一節課的課任老師迴教室接著上課。


    他們兩一般是輪著進去的,每次臨下課,百無聊賴的學生就盯著老師的嘴唇猜下一個是陳祥還是鬱侃。


    陳祥都不好意思上課睡覺了。


    鬱侃坐在裏麵的位置,每迴進進出出。


    許恣幹脆跟他換了個位置,自己到裏麵去。


    別人班倒一倒二好像沒有這個待遇,但是誰讓鬱侃是班長,陳祥屬於就近原則,剛好想到就一起喊過去談話了。


    鬱侃又給歐陽赫拽出去的時候特別煩:“我盡力考個第一,正數的。”


    歐陽赫一聽就知道他在說屁話,但也沒辦法,該說的都說了,這種事本來就靠他們自己。


    鬱侃沒當迴事,對這次考試也是一如既往的佛係心態。


    他這兩個月才勉強把高一拉下的理三科內容補齊,隻是說考試的時候不至於交白卷,別的就不指望了。


    就說清楚自己狀態的人其實很輕鬆,對事情發生結果有底,不至於成天揣揣不安。


    晚上許恣來找鬱侃,鬱侃開門讓他進來。


    陳祥在問鬱侃怎麽坐到讓歐陽放棄找他談話的。


    鬱侃隨口迴:“你跟他說你下次一定考正一。”


    “你真的這麽跟他說的?”陳祥樂得不行,“我不行啊,我要臉。”


    “你的臉值幾個錢。”鬱侃說。


    他們寢室這四個人都佛係考試,但是挺安靜,可能是因為許恣過來學習的緣故,梁文還發朋友圈炫耀他們寢室也有好好學習的人。


    果然許恣坐下來後另外三自覺地戴上耳機,要麽就躲到陽台上玩。


    “我來感受一下複習考試的氛圍。”唐泊虎從他們兩身後晃過去,如願以償獲得一腳。


    他還特高興地躥陽台外:“嗐,老子也算認真複習過的了。”


    “說不定這次能蒙對幾道!”


    小陽台上直樂。


    許恣翻完錯題本就沒事了,撂下本子看鬱侃寫試卷。


    許恣是那種,越到考試的時候越沒事兒幹的學霸,至多把已經熟練的東西再順一遍,如果有興致的話,就照原來的速度繼續往後順題。


    他這個流程是脫離考試之外的。


    期中考試那幾張試卷隻在那兩天在他心上留了陣風兒,隻有答卷期間上了心。


    “帥嗎。”某個寫試卷三心二意的人忽然說話。


    許恣一頓,下一秒對上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鬱侃接著問:“現在更帥還是以前更帥?”


    許恣:“……”


    怎麽樣都是帥,隻是一個比較級的區別。


    許恣覺得陳祥那話挺對的,他男朋友不太要臉。


    “你要點臉。”許恣說。


    鬱侃笑了笑:“要臉的人沒有男朋友。”


    這話說的。


    許恣下意識看了眼陽台的方向。


    陳祥的心每天都在活躍地為某某某女生心動,但是這麽久下來也沒有見他脫單。他是那類典型招好姐姐好妹妹的男生,他有一般男生望塵莫及的時尚品味,每件私服都能被歸到花枝招展那一塊,雖然他們不能理解陳祥的衣品,但是很多女生感興趣。所以陳祥在樓上樓下兩個年級,然後跨越好幾個班都有好姐妹,隻是好姐妹。


    還要讓陳祥意難平的是,通過他認識的那些人總是能看對眼。


    “啊。”可能是因為有了男朋友,許恣居然對陳祥生了一絲同情。


    接著鬱侃很快地說:“你有男朋友。”


    許恣眉梢一跳,總覺得鬱侃下一句會冒出‘所以你也不要臉’。


    不過鬱侃說完這句就沒說話了。


    安安靜靜寫卷子。


    鬱侃習慣把物化生這些對他而言稍微麻煩的試卷放在前麵寫,最後用一點兒時間把好處理的另外幾科寫完,現在不早了,鬱侃換了語文卷子。


    這是最後一門。


    許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在看今天朋友圈流傳度甚廣的那篇小說閱讀,語文試卷裏難得出現了一篇跟小情小愛有關的,女生們把它當言情小說節選來看,都說感動得稀裏嘩啦,這個誰誰誰愛的太卑微,愛你在心口難開什麽什麽什麽。


    隻見鬱侃在簡要分析主題思想那條橫線上簡明扼要地寫上兩字:矯情


    許恣:“……”


    他沒忍住笑出聲。


    鬱侃拿本子壓著試卷,空出左手勾他。


    在學校裏到處都是人,很難找到獨處得地方,又不能像學校其他小情侶那樣偷偷躲到宿舍樓裏,一對一根柱子那樣平分下來溫存,隻能每天這種時候偷摸著勾勾手。


    許恣垂下目光看著兩隻交疊的手,沒過一會兒感覺自己麵前的光線也暗了許多。


    鬱侃另一隻手還擱在桌麵上,臉越靠越近。


    許恣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動,五感適時靈敏了很多倍。


    那三隻都蹲在陽台外麵,聊天的聲音特別遙遠。


    鬱侃忽然停住了。


    許恣:“……”


    被鬱侃握著的那隻手按捺不住地掙了掙,正想換被動為主動,鬱侃若有所思地往後退了些,微微俯身,目光從睫毛的剪影中往下落,臉側挨著許恣的下巴。


    微涼的肌膚相觸碰,鬱侃動作不快,輕緩而溫柔地吻了吻許恣的喉結,他稍稍張口,咬的力度可以忽略不計,那一眼從下至上,戲謔而認真,隻嗓音沙啞低沉了許多。


    “好想快點到周末啊。”鬱侃說。


    許恣的手微微收緊,感覺剛從懸崖邊爬上來,滿身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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