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芸沒有在第一時間否認,反而笑了笑。


    這個笑,讓陸瀾有些捉摸不透。


    “是與不是,很重要?”她問。


    “當然重要!”陸瀾迴答。


    “那請問重要在哪裏?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這一瞬間,陸瀾竟然哽住了。


    她能怎麽說?她難道要說,如果你是京城顧家的顧慕芸的話,我就再也不對付你了?我還要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甚至我還想巴結你?


    她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所以,你怎麽想,那就是什麽。”顧慕芸下了定論。


    這麽迴答,讓陸瀾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她就是。


    陸瀾不禁吞了吞口水,有些慌張了。


    這樣的顧慕芸,比她中氣十足地吼出一句“我是京城顧家的顧慕芸,你要是再招惹我,我絕對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來的更加恐怖。


    陸瀾不禁朝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走了。


    薑中玥朝著陸瀾的背影努了努嘴。


    “芸芸,你怎麽不否認呢?”


    “沒什麽好否認的。”顧慕芸聳聳肩,“你覺得今天的事情之後,有人會不去查?”


    “啊,那怎麽辦?”薑中玥一瞬間驚慌了,“那你一直隱瞞的事情,豈不是要露餡了?”


    “沒事,我在當初請鍾靈阿姨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顧慕芸勾唇一笑,“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瞞一輩子的。”


    薑中玥想著也是。


    她家芸芸將來是要做事業的,等到名號打出來之後,家底肯定是藏不住的。


    隻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怎樣亮瞎眾人的眼。


    “那你就不怕陸瀾出去亂說?”


    “她不會,她沒那個膽子。”


    更何況,陸瀾為什麽要出去說,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是顧家千金,然後讓她出盡風頭嗎?


    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有葉澤炎那層關係在。


    陸瀾恨不得她是個社會最底層第不起眼的人,那樣她才有碾壓她的資本,有在葉澤炎麵前理直氣壯的底氣。


    薑中玥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簡直是夠傻。


    這問的都是什麽問題?


    “好了別捶了。”顧慕芸握住薑中玥的手捏了捏,“我就喜歡你這傻白甜的樣子。”


    薑中玥撇嘴:“我才不是。”


    “乖,我這是在誇你。”顧慕芸微眯著眼睛,朝著薑中玥眨了眨。


    這一瞬間,薑中玥覺得自己心跳慢了半拍。


    她不是在誇張,是真的,她一個女生,被顧慕芸剛剛的神態給撩到了。


    我的天哪,如果她是個男的,她是不是要當場噴鼻血了?


    她現在真的很想像個非主流子一樣感歎一句:這個該死的女人。


    鍾靈在台上說完話之後,就下來了,直接走到了顧慕芸身邊。


    於是,顧慕芸再次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鍾靈阿姨,我有些經受不住這樣的目光。”顧慕芸道。


    “這隻是小意思?”


    “嗯?”


    “你們正式畢業那天,不是還有一場典禮嗎?我問過你爸媽了,他們那個時候會來參加。”


    顧慕芸瞠大眼睛:“真的?”


    “千真萬確。”


    顧慕芸皺了皺眉,她怎麽沒有聽說?


    “所以到時候,你不光是全場的焦點,你可能會成為整個華夏的焦點。”


    顧慕芸皮笑肉不笑地嗬嗬了兩聲。


    簡直不敢想象。


    晚上迴到寢室,她就給林汐打了個電話確認這個事情。


    “啊,沒錯,我的確是這麽和你爸打算的。”林汐一邊貼著麵膜一邊迴答,“怎麽,嫌你爸媽拿不出手給你丟臉?”


    “啊不不不。”顧慕芸連聲否認,除非她是活膩歪了她才會這麽覺得。


    “我和你爸的大女兒,你不知道你出生的時候是有多高調,現在這麽多年,你都沒在公眾視野裏路過麵。”林汐歎了口氣,“你知道以前有人怎麽問我的嗎?”


    “嗯?”


    “有人問我你是不是夭折了。”


    “……”


    “我說不是,我女兒活得好好的,就是長殘了,所以不想出來露麵。”


    顧慕芸很確信,她老媽確實會這麽說。


    “所以啊,我準備到時候讓人們都知道,你好好的。”林汐又補充了一句,“我還要證明我和你爸都是純天然的,我倆的臉後期沒有加工過,所以生出的孩子都這麽好看!”


    顧慕芸無語:“其實謹言和慎行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不不不,還是你更像一些,你完完全全匯聚了我倆的優點。”


    顧慕芸象征性地害羞了一下。


    “話說我今天聽說李驍暘的事跡了。”一說到李驍暘,林汐的話語中就是掩飾不住的讚美,“不錯,敢做擔當,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公布了你們兩個的關係,這完全是自斷桃花的做法!我真的十分賞識這孩子,有擔當,真的太男人了!”


    然後顧慕芸便聽見她爸的聲音在一邊涼涼響起:“汐汐,好像當年我不比他差吧?”


    林汐好似沒有聽到顧經年在說話一般,依舊對著顧慕芸道:“真的,有媒體拍到了當時的李驍暘,我這個老女人都被他當時的神態給撩到了,甜甜……”


    “甜甜,你媽困了,開始胡言亂語了,你別聽她的,你早點睡覺。”顧經年的聲音倏然放大,似乎是將手機搶了過來。


    “顧哥哥,你還給我說,我還沒說完……”


    “你早點休息,要是有什麽事情再給我們打電話,晚安。”說罷,不待顧慕芸迴應,電話便被掛斷了。


    顧慕芸拿著手機,怔怔眨了眨眼。


    她媽估計又要完蛋了。


    她爸就是個醋缸,她媽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麵兒這麽表達對李驍暘的賞識之意?


    她是自找的,顧慕芸一點兒都不同情這個沒譜的媽媽。


    見顧慕芸打完電話,薑中玥抱著電腦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芸芸你看,這是今天晚上的新聞詞條。”


    顧慕芸伸著脖子一看,不管是哪個板塊嗎,排在第一的全都是“南夏校慶”四個字。


    點進去,裏邊的圖片全都是慶典現場。


    當然,最突出的,還是鍾靈。


    “你能請鍾靈女神過來,這真是個偉大的決策!”薑中玥沒忍住感歎,“我幾乎都無法想象文校長會有多開心!”


    那個喜歡熱鬧的老頭子,終於達成了自己的心願。


    顧慕芸給他交了一份很漂亮的答卷。


    “我爸昨天要開心瘋了。”這是第二天文嘉寧見到顧慕芸的時候,對她說的話,“她整整讚美了你一個晚上。知道我和你認識之後,連帶著把我也讚美了,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爸誇我的次數屈指可數。”


    “噗……”顧慕芸不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比較合適。


    “他一直在說自己撿到寶了。”文嘉寧翻了個白眼,“他一直在客廳反複看昨天晚上關於南夏校慶的新聞,看到淩晨四點睡覺,然後六點起來,繼續看晨間新聞。”


    “……”


    “老頭子說這麽多年了,南夏總算有個熱度了。”


    南夏大學是很不錯,在華夏也是名列前茅的那種,但是前邊還有幾大巨頭壓著。


    其它很多學校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熱點出來,時不時上個新聞,每次網友們都會調侃,明年一定要報考這個大學。


    後來他們才發現,這不是調侃,有熱度的學校,報考率真的會變高,同時分數線也會提高。


    但是南夏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中規中矩做學術的學校,最重要的是,地理位置不占優勢,所以報考率逐年遞減,分數線也在不斷降低。


    所以文校長一直在強調,要找個契機,要南夏的名聲重新起來,讓這個學校重新迴到公眾的視野。


    這次辦到了,因為鍾靈來了。


    尤其是今天鍾靈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她十分喜歡南夏的氛圍,希望以後南夏有什麽活動,她可以再來參加。


    這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聽在公眾耳中,就不是這樣了。


    尤其是鍾靈的粉絲耳中。


    一些追星族,可以狂熱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顧慕芸幾乎可以預見,明年報考南夏的名單中,會有相當大一批鍾靈的粉絲。


    這就是明星效應。


    其實也挺好的,要是一些小朋友可以以此為激勵考入南夏,這就完完全全是追星給他們帶來的正麵影響了。


    文嘉寧和顧慕芸一直在食堂吃了午飯。


    幾乎是路過她們身邊的人,都會對她們行注目禮。


    還有膽子大的過來問顧慕芸和鍾靈是怎麽認識的。


    顧慕芸給出了一個沒有什麽可信度的迴答:“我是鍾靈的粉絲頭子。”


    得到答案的男生將信將疑。


    主要是沒聽說過顧慕芸追星啊。


    追星可是很燒錢的,顧慕芸這麽窮,哪裏有的閑錢追星?


    文嘉寧幾乎要給顧慕芸這種麵不改色胡言亂語的本事跪了。


    “心情不好?”文嘉寧問。


    今天顧慕芸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就連聽她說她爸誇了她一夜也隻是象征性地笑了笑。


    “還行。”


    “怎麽了?”


    顧慕芸搖了搖頭。


    文嘉寧想了想:“那要不要下午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下午有課。”顧慕芸吐出這五個字。


    不知道為什麽,文嘉寧總覺得顧慕芸說這五個字的時候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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