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看了鄭慕的策劃,其實想法很好,隻是內容沒有跟上,秦屹應該是看得出來的。可是聽鄭慕說秦屹發了好一通火氣,孟漓有點驚訝,然後笑了笑,說她大概是被秦屹的外表唬著了。在孟漓的記憶裏,秦屹從來沒有把情緒帶到工作上的習慣,他總是理智得可怕。


    孟漓的記憶裏,大多數的時候,秦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凜冽表情。孟漓沒怎麽見過他應酬時候的樣子,有人說他很玩兒得開,孟漓不在意。孟漓隻在意他迴家的時候是不是累得說不出話,睡覺的時候胃是不是不舒服,第二天起來會不會頭疼。


    孟漓喜歡聽鄭慕偶爾提起秦屹,雖然大多數都是抱怨,可是還是想聽。


    孟漓和鄭慕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這街上人最少的時候,鄭慕和他道了謝,就先走了。


    孟漓喜歡淩晨這個時間,大約跟喜歡秦屹一樣多,不知道是因為到了這個時間所以格外想念秦屹,還是因為秦屹所以格外喜歡這個時間。


    對麵的路上停著幾輛車,孟漓卻看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車,可能他還是更習慣去找那輛黑色的車。


    孟漓以前帶著團隊在咖啡廳裏改稿改到淩晨,秦屹會把車停在對麵的馬路上接他迴家,從來不會在車上等到睡著,卻會在副駕駛上放好毛茸茸的毯子,帶著睡著的孟漓迴家。


    不管在外麵應酬到多晚,喝了多少,到了淩晨,秦屹也一定會讓沈立開車送自己迴家,無論醉得有多死,隻要孟漓把手放在他頸邊,跟他說:“秦屹,跟我迴家。”秦屹都會很聽話地跟他走。


    孟漓才發現原來和秦屹在一起,已經好久好久了,久得快要忘記最開始是什麽時候。


    那時候孟漓剛畢業進了一家公司工作了沒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秦屹盯上的。


    第一次見到秦屹的時候,也是淩晨,在一個很暗的咖啡廳裏。


    秦屹從來不說廢話,就連挖人的方式都很直接:“隻要你到我這兒來,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孟漓看著他凜冽的表情,沒敢直接說:我想要你。於是退而求其次跟他要了一個小房子,但是後來,那個房子裏就多了一個秦屹。


    秦屹第一次到孟漓那兒去的時候,也是淩晨,孟漓不確定他那天發了什麽瘋,像個雕像一樣站在窗邊看著孟漓畫稿畫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孟漓牙疼病犯了去拿藥,秦屹終於開口問他:“吃什麽藥?”孟漓說:“我牙疼,”秦屹一把將他拽進懷裏,捧著他的臉,用舌頭將他的牙舔了個遍,把人吻得七葷八素最後還要問一句:“疼的是哪一顆?”


    第一次跟秦屹做愛的時間,也是淩晨,在孟漓要來的那個小房子裏。


    秦屹在黑暗裏疼人的方式溫柔得可怕,但是又不肯說一句話,孟漓不敢出聲,混著鹹鹹的濕汗,在他身上狠狠地留下斑駁的咬痕。做完之後孟漓睡不著,每過一會兒,就小聲地跟他說一遍:“秦屹,我牙疼。”秦屹會壓上他的唇,輕輕舔弄他的牙齒,直到天亮兩個人才昏昏地睡著。其實在那之前很久,那顆牙就不疼了。


    孟漓想著想著就笑了,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把指尖掐得青白。這樣一個秦屹,自己當時是怎麽舍得放手的。


    孟漓的車向著前方的黑暗裏開去,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睡著。


    西港的公寓裏,秦屹正在給沈立打電話。


    “昨天孟漓迴來過是不是?”


    沈立照著孟漓的話迴他沒有。


    孟漓交代沈立的事情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但是這次孟漓猜錯了,秦屹不僅追問,而且追問得一點餘地也沒留。


    “我昨天忘了帶西港的鑰匙,你是怎麽開的門?”


    沈立沉默了一會兒,隻好承認:“孟先生是迴來過。”


    秦屹對著電話很久,也沒再說出一句,最後掛了電話。


    秦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怎麽會相信那些事情都是沈立做的,除了孟漓,誰會在乎他早上醒來是不是口渴,是不是胃疼想喝粥,又有誰會細致到把窗簾拉到合適的位置,讓他能在早上按時醒來。


    秦屹覺得整個家裏都是孟漓留下的氣息,他去過客廳,去過廚房,去過浴室。可是現在,偏偏每一個地方都沒有他,那種洶湧的想念從四麵八方的每一角落襲壓過來,讓秦屹在黑暗裏透不過氣。


    秦屹從家裏逃了出去,在黑暗中沿著窄窄的路向前走,他想出去抽幾支煙,不知道那盞白色的路燈修好了沒有。


    秦屹遠遠地看到那盞蒼白的路燈亮著,但是走近的時候才發現燈下已經站了人,有一個人站在那兒,穿著白色的長襯衫,修長的手指上拿著一支煙,每一口都吐出很長的漂亮煙霧。


    也許是聽到腳步聲,孟漓轉過頭去,秦屹正向他走來,孟漓還沒有來得及多看他幾眼,已被拉進了溫熱的懷中。


    秦屹貼著孟漓的胸膛重重地喘息,手放在孟漓的背後把他緊緊地按進懷裏。


    孟漓在他懷裏喘不過氣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入肺的全是他身上厚重的煙酒氣混著古龍水的味道,比香煙更讓人上癮。


    孟漓將臉埋進他的肩,沉溺在熟悉的味道裏出不來,隻能由著自己向他索要更多,“秦屹,我牙疼。”


    秦屹抬手托起他的脖頸,薄薄的雙唇壓下去,纏綿的方式一如從前。


    孟漓不想閉上眼睛,他要看著秦屹,盡管秦屹總是沒有表情,孟漓還是覺得從前看得太少。


    秦屹離開孟漓的唇,手還放在孟漓的頸邊,溫熱地讓血液都流淌地更快些。


    孟漓聽見他說,“阿漓,跟我迴家。”


    孟漓忍著鼻酸,抓著他的背重重地點頭。


    作者有話說:嗯,再次沒忍住激情更文~~後麵可能會甜也可能會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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