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九個月又二十六天,李家另兩位第四代,李紹南和李紹北,終於掐著點出生了。李紹北比李紹南晚出生半分鍾,是弟弟,李紹南是姐姐。


    李孟山在保溫箱裏看到一對龍鳳胎,當場樂得眼睛都看花了。


    龍鳳胎是足月出生的,那會兒李佑正在公司開會,一接到電話,外套都沒來得及拿,丟下一群傻眼的下屬,火燒眉毛就往醫院趕。


    這實在不像他的做派。


    到了醫院,李佑直接往手術室闖。


    結果進去後,就看到紹離安安穩穩躺在手術床上,還在啃蘋果。


    李佑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他那會兒滿頭是汗,臉色也不好看,反倒比紹離還狼狽。


    他說,“怎麽樣?”


    紹離說,“沒事。”


    李佑說,“疼不疼?”


    紹離說,“還行,不是很疼。”


    這就太能忍了。


    李佑說,“真疼得受不了可以喊出來。”


    紹離說,“真沒事,不用這麽一驚一乍的。”


    躺床上那個吃苦頭的人,反過來安慰孩子的準爸爸,這一幕看在哪個眼裏都怪。


    主治醫師江廷學在一旁看不過去,咳了咳,說,“這個李先生你可以放心,我們用了無痛技術,確實痛苦不大。”


    李佑眯著眼睛看著他,他顯然不信,而且也不是很高興聽到這種話。


    他說,“痛苦不大,也還有痛苦。”


    他平時是不屑於跟個普通人計較的。


    江廷學體諒他是準爸爸,不跟他拗,扭過頭去跟紹離說,“沒事。痛苦不會很大,你扛得住。”


    紹離嗬嗬笑,“我聽您的。”


    李佑在邊上臉都沉了,他覺得江廷學這人不像個靠譜的。


    這時候紹離朝他招招手,說,“傻站著幹嘛,快過來。”


    李佑說,“嗯好。”


    他難得的露出了點有些轉不溜的樣子,他平時在很多事上都有著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智力水準,但今天他那腦子顯然不怎麽靈活。


    而等紹離真疼起來,他就更沒章法了。


    紹離手腳沒抖,他倒先架不住了,他說,“很疼?”然後頭也不迴對江廷學說,“想個辦法讓他好受點。”這樣的情形江廷學作為婦產科專家主治醫師已經見太多了,他見怪不怪,他說,“這個隻能忍。”


    李佑說,“忍什麽忍,給他用藥。”


    江廷學看著他,沒功夫搭理他。


    他還有正事要做。


    最後還是紹離說,“行了你要害怕去外麵等著。”


    李佑說,“我陪著你。”


    紹離在心裏翻白眼,心想你要留下來受罪我也攔不住。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沒那麽多心思管李佑了,江廷學說不疼,其實還是挺疼的。一刀劃上去,都沒感覺。


    然後紹離感覺到李佑握著他那隻手明顯抖了下。


    紹離心想我都不抖,你抖個屁。


    他也真硬氣,疼成這樣子,也不帶哼一聲的。最後是紹曉南的一聲嘹亮啼哭,打破了手術室裏僵硬的氣氛。李佑從始至終緊緊握著他的手,看起來還真有點被嚇到了。


    副醫師抱著孩子給李佑看,笑得很樂嗬,“小公主很漂亮呢。”


    江廷學又抱著另一個給李佑看,“小家夥也很壯實。”


    李佑一瞬間,少見的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李家又添第四代,這實在是件讓李孟山高興不過的事,連帶著李紹南李紹北的滿月宴,都辦得格外隆重。


    不同於其他人,紹小西跟兩個新出生的家庭成員,是他的嫡親曾孫,還是他親口認了,要認祖歸宗的,這就讓人多少嗅到那麽些不一樣的氣氛了。


    所有人都知道,養在外麵的,歸養在外麵的,李孟山親口承認的,那就肯定不一樣,即便那或許隻是李佑找人代孕弄出來,但李孟山承認了,就勢必會擁有繼承權。


    這是多大的事。


    李盛端著酒杯,往李佑那邊走,那會兒李佑正站在紹離身後,在跟紹離說話。


    李盛上前去。


    他笑得盛意拳拳,“大哥恭喜啊,添丁是好兆頭。這迴我可真是甘拜下風了。”


    李佑說,“好說。”


    他拍拍紹離的腰,示意紹離可以想幹什麽幹什麽去了,紹離就樂得去餐桌那兒吃東西。


    他可真餓了。


    偶而迴頭朝李佑那兒看一眼,還可以看到李佑在跟李盛說話,兄弟情深的模樣。李佑接受到了他的視線,就會衝他笑笑,紹離也樂嗬嗬地衝他笑。


    李盛看在眼裏,說,“大哥我說幾句討嫌的話,要說男人玩玩還行,隻是不能太當真。我看爺爺在這事上還是講究的,你也知道他年紀大了好麵子。”


    李佑不吭聲。


    李盛被他晾得有些尷尬,幹笑了聲,說,“不過要真喜歡了,養在身邊也沒什麽,咱們家難道還怕養不起個人麽?”李佑不搭理他,他又說,“其實蘇嬡那樣知性的女人,我覺得倒真適合大哥娶迴來,幫著分擔家事,你還能多點空跟我侄子侄女親近親近呢。”他是意有所指的。


    李佑說,“你是像爸。”


    李盛說,“大哥你別笑話我。”


    李佑沉默了一會兒,說,“東向那個項目,你賠了不少我讓人查過。”


    簡簡單單一句話,十多個字,一下子讓李盛蔫得沒話了。


    李佑是不關心這些的,自顧自喝酒,在想著什麽的樣子。


    等紹離又迴來,李盛早避得沒影了。


    李佑說,“上迴你送過我的戒指,還記不記得?”


    紹離吃著盤子裏的烤肉,說,“你說在醫院那天?”


    李佑點點頭。


    紹離笑起來,“怎麽,還想我再送個給你?”


    李佑說,“這次換我送你。”


    紹離說,“行啊。”


    有免費的午餐,他當然樂得吃。


    可是他沒想到李佑這一送,就不隻是個價位高點的鑽戒,也不是什麽定情戒,更不是什麽表忠心的訂婚戒,而是最直接的婚戒。


    還是個比白金黃金貴的鈦金戒。


    在網上查了價,看到串比電話號碼還長的阿拉伯數字,紹離吞了一大口口水,簡直有撞牆的衝動。他在想李佑要真有這麽些錢沒處花,直接砸給他,他是一點兒不嫌那玩意兒重的啊。


    婚宴那天李佑把戒指套他無名指上的時候,紹離心都跟著跳了下。


    他想這麽小個玩意兒,要是丟了,他不得直接從這座小島酒店的最高層跳下去啊。


    那一整個晚上,他就在惦記著手上那枚戒指了,以至於拍照的時候,眼睛還盯著手,一直摸著,確保有沒有不小心甩出去。


    李佑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以為他很滿意戒指,笑著說,“覺得不錯?”


    紹離點點頭。


    是很不錯,不錯得都讓他提心吊膽,隔個一兩分鍾就得摸一摸。


    敬完酒,兩個人就被哄著鬧著擁去了酒店新房。


    重頭戲跟著來了。


    顯然一幫人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的,尤其楊鑫幾個結了婚的,很有些這方麵的“慘痛經曆”,能輕易放過他們才怪。


    於是楊鑫擄袖子過去,說,“這兒都是內人,也沒外人了,離離你說吧,是不是該上點實在的讓大家開開眼界?”


    紹離那會兒也喝高了,特豪邁地說,“上就上,不就是鬧麽?我還沒見識過你們那點手段。要上快上!”


    這話聽著好笑,一群人在邊上嚷,“喲喲,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性急的新人。知不知道含蓄啊離離?”


    紹離說,“含蓄是什麽,咱不知道,沒聽說過。”


    這麽句豪言壯語,立馬把所有人逗樂了。


    於是先意思意思,一塊吃顆小櫻桃。


    這就是小case,不就是想看他們接吻麽?


    紹離隨手扯了領帶,扔床上,然後撈過來李佑的後腦勺,親上去,一下就把顆櫻桃吃了下去。


    吃完他說,“滿意了啊?”


    一幫人在邊上吹口哨鼓掌豎大拇指。


    就沒見過這麽豪放的新人!


    李佑無奈又寵溺地看著他,他想說你這傻東西,你越不矜持,這幫混帳隻會鬧得更兇。


    第二輪就意思意思喝了交杯酒,算是迴歸老祖宗的文化,非常合情合景。


    再往下,無下限的節目就來了。


    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兩人玩石頭剪刀布,誰輸誰脫衣服。


    這也不在紹離的“害羞”範圍內。


    他那臉皮厚著呢,何況大夏天遊個泳或是衝個澡,誰不脫得光溜溜的,誰還沒看過誰?有什麽可臉紅的?


    於是就玩,榮奕跟沈勻秦朗杜宣幾個再三商量後,定了規矩。


    榮奕就是這麽說的,“阿佑咱也不整三局兩勝那虛的一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為了給你倆節省點時間,就直接這麽著吧,脫完為止。各位看行吧?”


    這就太沒譜了。


    紹離心裏一萬隻草泥馬撒開蹄子在奔騰,他是重口,但沒想到這群混蛋一個個重口到這份上,比他還誇張。


    李佑自動越過杜宣跟秦朗已經成了家沒後顧之憂的,去看左藤裏慧沈勻宋青笑蘇煦幾個,他說,“大家都有這一天,你們怎麽說?”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惜左藤裏慧很不要臉,他說,“是我我會很樂意。”


    沈勻杜宣幾個聽得一陣鬼吼,紛紛嚷,“哎呀呀,這話我太愛聽了。”“真說到我心坎裏了。”“阿佑別磨蹭了快點。”“早上晚上都是上,還磨嘰什麽呢?上了阿佑。”


    楊鑫一群人也在喊,“離離像個爺們樣!”“你一定是堅持到勝利的那個離離!哥看好你!”“行了上吧離離!沒事兒!不就是脫個衣服麽!”


    這就是一群王八蛋。


    李佑還在猶豫。


    最後是紹離拍了板,他說,“上就上。”


    他一放話,李佑就無語了。


    於是就上。


    第一輪玩下來,紹離輸,他很精明地脫了左腳一隻襪子,第二輪第三輪還是他輸,於是又脫了隻襪子,還脫了外套。


    輸到第五輪紹離扛不住了。


    他想耍賴,他說,“好歹我閨女還在呢,你們別太過分啊。”


    張蕊嘻嘻笑,“小西連你裸體都看過,還怕看你脫件衣服,是不是啊小西?”


    紹小西很誠實地點點頭。


    張蕊衝紹離猛笑。


    紹離氣得摁眉心,他說,“張蕊好歹你也是有未婚夫的,含蓄點啊。”


    張蕊咯咯笑,“含蓄是什麽,咱不知道,沒聽說過。”


    她照搬照用了紹離先前一番話,一群狐朋狗黨聽得哈哈大笑。


    大概是嫌他太能攪和事了,劉鵬飛嚷著說,“離離你廢話什麽,脫就脫了,反正早晚這身衣服也留不住,還不讓我們看呐。”


    這都是群什麽人。


    紹離咬著牙,輸到第八次,他看看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再看看底下唯一的一條長褲,有些擔心了,他湊過去跟李佑咬耳朵,“你真想讓我脫個光是吧?”


    李佑說,“知道了。”


    於是下一局就換了李佑輸。


    榮奕看出兩人的小勾當來了,他不幹,他說,“怎麽迴事還玩作弊啊?像話麽這?算了不玩了,直接下一輪。”


    下一輪更激情,是李佑脫光上半身,然後哥幾個往他身上撒巧克力醬,讓紹離舔幹淨。


    紹離也管不著那麽多,就湊上去舔。伸頭是死縮頭是死,橫豎都是死,他豁出去了。


    他舔得“熱情”,一幫人圍著新床看得更是激情無比,氣氛high到了極點。


    榮奕說,“行了上最後一個節目。”


    李佑被舔得早有了反應了,咬著牙說,“說!”


    榮奕哈哈笑,他說,“沒什麽,就是你倆鑽被子裏,把衣服脫光了扔出來,一件不許剩啊。”


    他剛說完,李佑就摟著紹離一滾一扯,一下用被子罩住了彼此,然後把衣服一件件脫了扔出來。


    先是長褲,最後是內褲。


    結果他們脫完了,一幫人誰也不肯走。


    裹在被子裏的兩個人完全沒轍,最後是李佑先忍不住,抱著紹離親起來,親了一陣滾了一陣揉了一陣。


    然後被子底下,明顯一條腿被抬起來,接著又是一條腿,兩條腿出現一個被打開的輪廓。


    接著伏在上方那個人,腰臀明顯一沉又往上一頂,紹離的一聲悶哼從被子底下傳出來,所有人都鬼吼著往外散。


    砰一聲響,門被關上了。


    今晚的洞房可鬧實在了,估計等李佑第二天酒醒了,一幫人誰也逃不掉,尤其是榮奕跟沈勻兩個領頭鬧得兇的。


    至於房間裏,過了半個來小時,李佑的一聲粗吼從被子底下傳出來。


    他是真醉了。


    紹離說,“輕點。”


    李佑親他的嘴,他說,“待會兒。”邊說邊往深裏一下下弄。


    紹離抓住被子,手指深深陷進去,唾液從嘴角流出來,喉嚨裏是難以抑製的呻吟。他們戴著戒指的手交握著,露在被子外麵,跟著劇烈地震。


    紹離被弄得又叫又喊。


    這個晚上他們都失控了,也許很多年後,當他們老了,也還是會想起這一刻,還有這一刻他們的幸福跟喜悅。


    這實在是段美好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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