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如何?


    羽飛白眼中露出一絲了然。


    “嘿嘿,雲兄何必做作!我望月樓與那相思樓乃是競爭者,所謂同行是仇人,關係能好了去?當然是明裏競爭暗裏下套,誰都不想讓對方好過。我與相思樓背後那人,也有些私怨。”


    羽飛白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可他這麽直接的表明與相思樓當真有仇,易雲心中的疑慮反而更多,猜測更多,難以確定,再加上對他本就有懷疑,這事情的真相猶如一灘渾水,那是越攪越濁。


    易雲略一沉默,瞧了眼何離離愈發蒼白,卻努力閉著眼睛忍受著的小臉,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十三兄不必相送,卻要叫胭脂姑娘曉得,今日雖無法徹夜長談,可來日方長,自有機會,不必遺憾!”


    他二人這相互間的稱唿一會兒同門相稱,一會兒又稱兄道弟,其中的計較與心思,自然隻有他們自己去互相揣測,也幸虧他們說話聲音輕,若讓別人聽了去,定要奉上一句“貴圈真亂”,唯恐避之不及了。


    眾人都在靜靜圍觀這兩個聖子在那裏竊竊私語,絲毫不敢表達自己的不滿,安靜地做著似乎並沒有什麽必要存在的觀眾,突然見那坐輪椅的男子拱手說了句“後會有期”,他身下的輪椅如同自動一般,抱著那受傷的青衣女子就出了望月樓,頓時是鴉雀無聲。


    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有心前去巴結一番,不過想到對方剛經曆過戰鬥,難免草木皆兵,自己現在去,平白惹來嫌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心思。


    羽飛白目送易雲二人去到了門口處,突然嘴唇微動,將一句話傳音入密,送到易雲那邊,見到對方點了點頭,於是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才讓那群跪了好半晌的侍衛們起身,隨即對著樓上早就震驚到有些麻木的酒客們說道:“一番鬧劇,擾了大家雅興,倒是叫各位見笑了,今日樓裏所有賬目,全部算我頭上,諸位兄弟喝個痛快!”


    眾人這才迴過神來,大聲說著“羽師兄仗義疏財好有氣魄”之類的屁話,一番恭維,爭相隔空敬酒,不知道的,沒準還以為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有人在這裏辦那喜慶之事呢。


    唯獨冬寒玄神情苦澀,好半天才艱難飲下一杯,卻憤怒的將那酒杯捏成了粉末!


    一般人若是遇到他這情況,或許會覺得自己無意間失去了交好兩個宗門大人物的機會而懊悔難當,曾經有一個絕好的機會放在自己麵前但是沒有珍惜而後悔莫及,假如再給他一個機會必定要對那兩個聖子說一句我愛你們……


    但是冬寒玄卻不這麽想,他反而覺得自己簡直是受了莫大的侮辱!


    在他看來,這二人身為真傳,卻冒充什麽外門弟子來欺騙自己,根本就是故意想給自己難堪!


    “雲逸,羽飛白,你們……安敢如此欺我!今日之辱,來日,定要百倍返還!”


    冬寒玄一時間羞惱難忍,隻將這兩人當成了此生最大的仇敵,仇視程度猶在對淩飛之上!


    卻不曾想過,不管是應邀前來的易雲,還是之前受他“款待”在自家樓裏胡吃海喝的羽十三,雖沒有表明身份,也都不曾說過自己是外門,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的臆測罷了。


    可惜,他這微不足道的仇恨怨念,卻被淹沒在一片叫好聲中。


    羽飛白這才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胭脂,見胭脂目光微垂,含笑撫著半截斷琴不語,不屑的冷哼一聲,路過她身邊,低聲說了句“好算計”,帶著一眾侍衛進了後院,在小湖邊舉頭望月,負手而立。


    眾侍衛不明所以,垂手站著,誰也不敢說話。


    好一會兒,羽飛白才淡淡說道:“馮遠,你可知道你此事錯在哪裏?”


    馮遠眉頭狂跳,立馬跪倒在地。


    “屬下知錯,請東主恕罪!”


    羽飛白語氣悠然:“你知道個屁!你此事,錯有三處。不分青紅皂白,不知對手底細,貿然出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此其一。”


    “明明誇下海口,進行賭鬥,失敗後先是奴顏婢膝,其後又不敢認輸,強詞奪理,丟盡望月樓的臉麵,此其二。”


    馮遠臉色發白,沉聲道:“屬下無能,請東主責罰!”


    “這二者雖然體現了你的無能,但也不是不能容忍的過錯。”


    羽飛白語氣突然一轉,厭惡道:“但是你最不該的是,在要求那女人說出幕後之人時,居然,問到一半,停了?真是不可思議,我實在是難以想象,你的腦子裝的,除了美色,還有什麽?都是屎嗎?!”


    他猛地轉過身來,就想一腳將馮遠踢倒在地,卻不知怎麽得強行忍住,罵道:


    “廢物!愚蠢!既然已經問出口,你自然要一問到底,逼那女人說出來,哪怕她最後胡亂攀咬,也比一個字都沒說的要強!可你呢,居然還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還又叫人去對付雲逸,讓我望月樓平白無故背了黑鍋,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說你這樣的廢物,我留你有何用?!”


    馮遠麵如死灰,根本想不到,上麵的人居然還有這麽多顧慮!可是,那個女人,難道不是……


    羽飛白一臉厭惡的表情:“你這樣的東西,打你我都覺得髒手!”


    馮遠突然爬過來,滿臉都是淚痕,求饒道:“東主,東主!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啊東主!”


    “滾!”羽飛白勁氣一震將他推開,突然目光在後麵一眾隨從裏掃了一眼,對其中一個麵容剛毅有些略黑的男子說道:“仁常生?”


    黑臉男子恭敬道:“屬下在!”


    “望月樓的事宜,以後你負責。”


    仁常生看了眼前麵的馮遠,有些遲疑。


    羽飛白眉頭一皺:“怎麽,你不願意?”


    仁常生雙手拱手舉過頭頂:“屬下必不叫東主失望!”


    “嗯。”羽飛白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瞥了眼一連死灰的馮遠,冷哼道:“去山下分殿辦事吧,山下的望月樓沒什麽起色,你若是做得好,自然不會虧待你。”


    馮遠雙手顫抖,這說得好聽,實際上,從山上到了山下,哪裏還能有什麽太大前途?不過他也沒什麽選擇,最終無奈道:“屬下遵命。”


    “去吧。”


    眾人聞言,正要退下,羽飛白忽然又道:“馮遠,你是不是不服?”


    馮遠沉聲道:“屬下不敢!”


    “不,我知道你不服,我給你這個機會。”羽飛白背對他們,指了指湖對麵一個陰暗的地方,“你們比一場,誰贏了,誰就留下。”


    馮遠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多謝東主給我這個機會!”


    羽飛白揮手讓他們退下,目光仿佛借著星空望向遠方,喝了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來的琉璃酒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玄霜……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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