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點開論壇就能大致了解到無限之境的近期動態和風向。


    比如東區的論壇裏,現在就有著一堆和全球任務相關的匿名爆貼。


    江行的視線掃過那些貼子的內容,眉目漸凝。


    ……


    全都是些令人感到不爽的內容。


    這些人是瘋了嗎?


    收起遊戲機時,視線再次看向了前方。


    就這樣站立了一會,江行的手指抬了抬——最後放了下來。可能是他的主觀情緒太過強烈,換位思考,也並不是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和選擇。


    莊園裏,白團孤零零地趴在池邊的草坪上,正望著他。


    整個池塘早已變得異常的安靜,也許是怕了,裏麵的生物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了,似乎全都潛入了池底深處。


    *


    江行在幻語城中見到了宴淮。


    就在他們第一次出副本時遇見的那條林蔭道上。


    同一個位置,黑發青年坐在長椅上,在這條道路的盡頭,圓形路口中央的噴泉在陽光下映出七色光線。


    宴淮到來之前,他的視線就看著那個方向。


    “將行。”


    沈墨停駐在這個戴著銀色麵具的青年前方,午後的陽光正好,在他出現時,青年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落在來人眼中,恍如昨日重現。


    五個月前,沈墨就是在這裏撞見了剛出副本的新人騎士。


    當時他同將行說了頗多,一是出於對新人的擔心,二是天生的性格促使。想到這,沈墨臉上的情緒變化了些許。


    他看向長椅上的人。


    在將行發信息約他見麵時,沈墨有過遲疑。


    他不覺得現在的對方還會有需要到他的地方。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如今已是特階冒險者,就算是撇開將行本身的知名度和他的那些崇拜者,在這個地方,也多得是高階段的玩家會去主動巴結他,為他提供任何他需要的東西。


    這就是實力和等階帶來的權利和影響。


    畢竟,將行已經走得太遠了,而他自認已無法為其提供任何有用的幫助了。將行的身邊會有與他實力更匹配的人來為他提供有效的建議。


    更何況兩人現在的立場已然發生轉變。


    五個月前,對方是一個被血盟追殺的新人。


    現在,將行是血盟的人。


    雖然在將行加入血盟這件事被證實時,他確實……很震驚。


    那會兒這個青年已經進入輪迴塔了。


    而在那之前不久,他才剛告知了對方智者的事情,即使將行當時在萬聖副本中已經與血盟的人走在了一起,他也認為那是事出有因,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


    不過那晚恰好是智者出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去想別的事情,整個人狀態渾渾噩噩,就跟當天無數的東區玩家一樣,仿佛遭遇了當頭一棒,沒有一點預兆,埋在心底的希望就在突然間被澆滅了。


    信念變為空洞。


    對一些人來說是致命的。


    沈墨還算好,逐漸調節了過來,而一些偏激的玩家——


    他們做出了一些極端的行為。


    所以在將行這事被確認後,他對將行的情感就變得更加複雜了。原本對方出輪迴塔,他也隻是禮貌性地發了一條消息恭喜對方,並沒有想過將行會約他見麵。


    沈墨在長椅一側坐下時,江行開口:“謝謝你能來。”


    “有什麽事嗎?”沈墨說話時忍不住皺起了眉,想到將行之前問他創盟對全球任務的打算,這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他可以告知對方,但如果是更深一層的聯盟之間的事情,他就無權幹涉了,也不可能透露具體的信息,畢竟將行現在在血盟,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而他有種直覺,將行找他大概率與聯盟有關。


    “稍等。”


    江行拿出遊戲機,看著屏幕上方顯示出的創盟現任領導人名字。


    雁亟嶽給他的那張卡片上,就有十二夜這個名字。


    他沒有直接聯係對方。


    江行感覺雁長官在自己馬甲這件事上,可能真的做到了滴水不漏。


    兩邊的人明顯……互不相識。


    從寧明修之前對智者和創盟的態度,和宴淮迴複他的信息內容上來看——江行抬手揉了揉眉心。


    但總不能真的看著創盟的人去攻擊入口。


    就算他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青年目光一凝。


    管他們怎麽想,他隻能盡量製止這些人來給他增加難度了。


    沈墨不知道將行想做什麽,但他很有耐心,也很包容。畢竟除了血盟這件事,將行在其他各方麵給他的感官都是很好的……當然年輕人的情感糾紛要排除在外。


    這也是他還願意跟對方保持這種普通聯係的原因,甚至希望將行加入血盟的這件事是有什麽誤會或者另有隱情。


    但是這個概率太小了,他身邊的這個青年就不像是一個會受到威脅的主,而將行看上去也沒有任何不對勁。


    在剛剛看見將行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對方一定是自願加入血盟的了。


    沒有人能威脅到這個人做他不樂意的事情。


    沈墨在等待的過程中隱隱有一些失望。但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等來了一個‘隱情’——


    江行偏過頭,看向沈墨。對方在他有所動作時也側身看向了他。


    在他直接接觸創盟的其他人之前,如果這個信息要選一個人來知道並消化。


    麵前的宴淮恐怕是最適合的人了。


    “宴淮指導,你很欣賞智者的,對吧。”


    年輕的聲音平穩落下。


    沈墨沒想到將行會說起這個,這讓他感到了一瞬間的困惑,甚至升起了些許不適,畢竟智者已經……將行現在再提到對方,這讓沈墨的神色不自覺沉下了幾分。但他想到這個青年曾與智者有過的親密關係,沈墨深唿吸了一口氣,還是迴道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問?”


    沈墨望入眼前人的那雙黑眸,無法從裏麵看出任何信息。


    你到底想做什麽,將行。


    假裝看不見對方眼中已經豎起的防備,江行放緩語調,繼續說道,“那現在如果我說,有一個機會……能夠救他,你會願意嗎?”


    不需要你們出手幫忙,隻要你們別添亂。


    “這怎麽可能?!”這一次沈墨反應極快。


    隨後他搖頭笑起,“你在開玩笑。”


    聲音都有些變調了,然後是一陣遲疑……


    沈墨全身繃緊,與將行對視,“你在開玩笑,對嗎。”


    智者的代號都已經消失了。


    “不要開這種玩笑,將行。”沈墨的語氣冷了下去。


    江行維持著現有的姿勢,他的雙手交握著,搭在腿上,上身輕靠著椅背,他看著沈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宴淮指導動怒,雖然看上去也不明顯。


    “智者和湮滅是同一個人。”


    “他就是和我聯結的那個人。”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事實,三天內給我迴複。”


    他要從宴淮入手,把創盟那些蠢蠢欲動地想去神域添亂的人全部按下去。


    ……


    江行起身離開,留下宴淮一個人坐在那張長椅上,仿佛一尊雕像。


    等他再拿出遊戲機時,他點開了聯盟的頁麵,原本是想查看一點信息,結果就看見了地圖頁麵上,正顯示著的大量代號。


    這是什麽?


    江行迴到私人領域後將地圖投影放大,他看著血盟領域中顯示著的這些代號和它們的位置。


    片刻後——


    這些人是要在領域裏麵打群架嗎?


    江行的視線落在地圖另一端,寧明修這個名字上。


    看上去確實很忙。


    *


    傳入領域時,江行的臉上還戴著那張銀色麵具。


    他的視線落在前方對峙著的兩撥人。


    找到寧明修很容易。


    在確認寧明修的位置後,領域入口處的人取出了那把騎士劍。


    他腳上的靴子已經在瞬間換為了那雙銀色品質的騎士靴,它的外觀隨著主人的意識變換,此刻看上去就像一雙普通的黑色軍靴。


    江行發起騎士靴上的技能,瞬間轉移到了兩方對峙的中心。


    寧明修看著那個出現在前方的黑發騎士。


    這人穿著一身黑衣,外麵還套了件敞開的灰色長風衣,風衣的下擺被領域中流動的風揚起,雖然對方戴著麵具,但是一眼能看出——是將行。


    江行隻留給寧明修一個背影,他的視線看著對麵的人。


    對方臉上的神情,意圖明顯。


    一絲冷笑劃過來者眼中。


    下一秒。


    江行轉移到了這人的身後,為首的人猝不及防,已經被騎士一腳踩碎小腿,踢倒在地,在他跪在地麵上的那一刻,光芒轉為黑色的聖騎士之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胸口。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在做完這一切後,青年緩緩抬眸,他看向對麵的寧明修。


    輕聲說道:“這些人不殺,留著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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