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又響了一聲。


    之前發了一大堆,全是拚音,密密麻麻的連在一起鄭哲一個也看不懂,也沒有署名。這迴漢字,間隔得當,字卻很少了,但卻很易懂。


    鄭哲連忙給手機關了機。


    艾金嘴裏叼著蜜瓜,汁水順著下巴往下淌,嘴裏含混不清:“你怎麽不吃啊,哎對了,今天不是你生日麽,我晚上請你吃飯吧。”


    鄭哲收起手機:“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你也沒在這事上上過心,怎麽著,跟李庭雲串通好了?我正好約了他,你跟著一起行了,不用你請,你才賺這麽兩個錢。”


    艾金忽然嗆了一口,果肉都噴到桌子上。


    鄭哲直皺眉:“你至於這麽大反應麽?”


    艾金扔下手裏未吃完的瓜,從旁邊抽的兩張紙去擦桌子:“我不想見他,我不去了。”


    “你倆怎麽了?前兩天不是還很親熱的在一起喝酒麽。”


    艾金臉慢慢褪了紅,他的手在桌子上慢慢的蹭,抬頭看一眼鄭哲,欲言又止,最後又下了狠心似的:“六哥,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不能惡心。”


    鄭哲看他:“怎麽了?”


    艾金忽然揪緊衣裳,抱著肩膀,一副怕冷的摸樣,看的鄭哲直接都想把身上衣服脫下來加他身上。


    “什麽意思?穿少了?”


    艾金要緊嘴唇,搖搖頭:“天啊,六哥,我居然……居然跟老婊子……前一陣子我倆不是老在一起喝酒麽,於是……我倆……”


    話音未落,艾金側頭幹嘔了一聲。


    鄭哲琢磨了一下秒鍾,而後如遭雷劈:“……你倆不是光吵架麽!”


    艾金低頭蹭腳尖:“所以他這次懲罰了人家下麵的小嘴。”


    鄭哲原本是坐著,艾金這句話直接激的他騰的站起來,他渾身難受,腸胃都變得不太舒服:“……別說的這麽詳細,我不太想在腦子裏構建那種畫麵。”


    艾金望向別處,非常做作的避開鄭哲的臉:“你什麽意思啊,幹嘛構建我跟人那個的畫麵,你以為我構建你跟顧銘的不惡心麽,我一想你倆也覺得很惡心,媽呀越想越惡心……對了,李庭雲他很大誒。”


    鄭哲難受的直撓頭皮:“……他不是純0麽?”


    “是啊……所以完事他還命令我上他,相信你的耳朵,你沒聽錯,真的是命令,簡直喪心病狂!他他媽的以為他是女王就可以隨便致使別人嘛?臭不要臉的!我是他的性奴嗎?於是我也上了他一次……初攻就這麽獻出去了,後來他說他也是……”


    艾金說完了似乎不太好意思,低頭搓衣角兒,麵帶著頹色:“怎麽辦,我隻想找個老公共度一生,不成想找了個公公,這樣下去豈不是以後每天晚上上床都要因為今天誰上誰而吵架,真是心力交瘁,六哥你可以把你的胸肌借我讓我一頭撞死嘛?”


    鄭哲起初無法接受,主要是因為艾金說的惡心,然而時間長了,細究這裏的事兒,覺得無外乎就是艾金跟人酒後亂性,這麽一想便也覺得勉強可以接受。


    念及至此,他放緩神色,安慰艾金:“沒事,不喜歡可以不用在一起啊,你倆也不小了,看開點,先彼此冷靜冷靜,也不至於絕交。”


    艾金耷拉著眼皮,嘴角還粘著一粒瓜梓,他張了嘴,答非所問:“說實在的……他還挺溫柔的……”


    鄭哲喉頭一梗,身上重新開始起皮:“那你呢?”


    “我?哎媽別提了,老雞巴淩亂了,你知道那種忽然發現我是個男人的感覺麽?還他媽是個秒射男,李庭雲居然意外的是個緊貨,我剛進去就射了……”


    “……然……後呢?”


    “然後他就生氣了啊,哎呀我這叫一個哄,我嬌弱的趴在他懷裏哭的梨花帶雨說寶寶我錯了,這一招對我以前的老公都是大殺器!所以他也不能例外,他意料之中的翻身又幹了一次,但這個老敗類居然故意秒射報複我,於是我也生氣了。”


    “……艾金啊,你倆平時看著都挺正常的啊?”


    艾金一揮手,示意鄭哲閉嘴:“然後我就對著他大吼一聲老王八,誰知道這個老不要臉的居然過來打人家,還他媽是邪惡的雙錘,一出拳雙雙擊中我胸口,打的我那對兒小白兔都受到了驚嚇你知道嘛,我真是好害怕啊。”


    鄭哲打斷了他:“行了吧你,我看你好像挺享受的,你要真惡心也不會跟我扯這麽詳細。”


    艾金似乎沒聽見,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這麽著,我倆冷戰至今,怎麽辦,初夜過後就冷戰這種情況你遇見過麽?我還想著要不改天去網購個雙龍頭,天呐,那可真成拉拉了。”


    “你這意思是要跟他在一起啊?”鄭哲忽然想起來:“他今天上午給我打電話還說你好來著,估計是早消氣兒了。”


    艾金眼有喜色:“真的啊。”


    鄭哲看的難受:“你還沒說你是不是真要跟他在一起呢啊?”


    艾金一臉認真:“其實吧……我早前就想過這方麵的事,想著要是老了找不到老公就找個純0在一起,找你是不靠譜,我以前就考慮過李庭雲。你看啊,因為我倆這種情況,那都是誰也不會結婚,肯定能一直在一起作伴兒,而且他條件多好啊,人品也不差,這點你能感覺出來吧,隻要你有事兒跟他說一句話,他能幫都會幫,多好的男人啊,而且對還我越來越好,我失戀那陣子他天天陪著我,就是愛裝女明星招人煩,我呐,也沒別的毛病,用老李的話說就是牙尖嘴利的小甜餅,我倆算是不罵不相識,從死對頭變成姐妹花還也是一定感情基礎的,雖然還沒到死去活來的那種程度,先試試看唄,不行再分,反正我倆現在都沒人……”


    ……


    艾金喋喋不休,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隻是他忽然話鋒一轉,麵朝鄭哲,臉拉的驢一樣:“對了,鄭老六,我可警告你,你可別跟他說我之前喜歡過你的事兒,我那時候小,根本不懂什麽是愛,還有我家老李,他那天晚上也跟我坦白了之前跟你那真是純想來個野炮,什麽也沒有,總之你可別在心裏往自己臉皮上貼金啊!我倆可不是湊合著過,我倆是打遍婊婊林無敵手孤獨求敗最後雙雙封菊隱退江湖腸水不潤外人雞饞死你們這幫賤男人!”


    鄭哲身心疲憊,跟艾金揮了揮手:“恩,你倆好好試吧,我這幾天暫時都不能見你倆,我得緩緩,走了啊。”


    “你上哪兒?”


    鄭哲轉身往外走,稍一抬手,算是再見:“走了。”


    鄭哲麵兒上排斥,可心裏倒是覺得還行,兩個人都是g,又都單身,感覺到了管他什麽0號1號,喜歡了就在一起,沒什麽好不能接受的。


    他最終因為太閑而去李庭雲公司找他。


    等李庭雲下了班,他帶鄭哲去了本市新開的洲際酒店,倆人在裏麵吃了一餐,覺得酒店裝修和氣勢倒是夠了,菜還是差點,沒比外麵強多少。


    李庭雲沒怎麽喝酒,全程都在說話,講他的情史,怎麽尋尋覓覓;鄭哲喝了不少幹邑,沉悶的聽對方說,他本來心態是好的,可是微醺了,想自己孤家寡人,難免生出點冷冷淒淒。


    倆人聊到很晚,深夜才散局。


    到迴家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鄭哲躺在沙發上,想著要不然給鄭言發個短信吧,好不容易記著這個日子,就順便問候一下。


    於是他摸出手機,開了機,在通訊錄裏找鄭言的名字,可他還沒翻到鄭言的字母,手機短信卻一條一條的蹦進來。


    鄭哲繼續翻鄭言的名字,短信也繼續的蹦,帶字兒的,通知未接來電的,號碼都不一樣,本地的,外地的。


    鄭哲實際上是根本不怪顧銘的,顧銘所做的一切他都能理解,比起他自己痛快,他還是更希望顧銘往好了走。而且他也認為他作為一個男人不應該斤斤計較,也從來沒要求過他的付出要有等價的迴報。


    他現在隻是很平靜,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明白,他認為他需要自我掂量一下他現在對顧銘到底是求而不得的怨念,是久別重逢的新鮮,還是非君不可的真心。


    再者,他也不認為過了這麽久顧銘還對他有感情在,他也很怕這裏麵感激和感謝的成分大於喜愛,他不想勉強,他年輕的時候就勉強又強求,費盡心思人還是跑了,他現在可不想重蹈覆轍,隻想兩廂情願。


    屋子是晦暗的,手機屏是刺目的,字是黑的,人的眼珠是亮的。


    ‘是我,方便打電話麽?’


    ‘開幾迴電。’


    ‘我下午兩點去你家樓下找你,我有事要跟你說。’


    ‘還關幾?’


    ‘都九點了!去哪兒ye了!’


    ‘你是故意的?想死?’


    ‘六哥,我是小紅,剛才那條不算數,你開開門啊。’


    ‘還是明天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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