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站著做。但是站著也有站著的好處,周延聆喜歡把人頂在牆上,從下往上幹,這個姿勢是最容易把人弄哭的,進去得足夠深,承受的一方很快會受不了,快感也大。他伸手去解伍鳳榮的褲子,幹燥暖和的手順著內褲邊緣進去,把伍鳳榮半硬的陰`莖抓在手心裏,伍鳳榮低低地哼氣,兩腿張得更開,方便他用手伺候自己。


    周延聆擼得慢,他刻意拉長了節奏,隻想好好溫存。伍鳳榮五官一鬆,臉上的表情卸下來,像換了個人似的,周延聆心想,還是平時壓力太大了,神經繃得緊,做`愛隻當是放鬆了。他突然蹲下`身,腦袋探到寬敞的毛衣裏,張嘴把東西含了進去。


    伍鳳榮一個哆嗦,險些沒站穩。他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小腹的毛衣蓋著半個腦袋,把他的腹部撐起來,像是搞大了他的肚子似的。這個想法刺激得他腰肉一抖,陰`莖發硬發疼。


    周延聆含進去一半的時候有點撐。伍鳳榮的尺寸不小,他把腦袋埋得更深,順著溝縫細細地舔,囊袋沉甸甸,名副其實的青春年盛。伍鳳榮的手搭在他的腦後,輕柔撫摸,一邊喘一邊叫,叫得像要吃奶的貓仔:“唔嗯……別急,輕點……慢點,你要弄死我呀……”


    周延聆的喉嚨緊實狹窄,收縮靈活,伍鳳榮沒少被人伺候過,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技術。有口涎滴落在伍鳳榮的褲子上,嘴間的味道刺激而濃鬱,全被封閉在褲子和毛衣圍成的空間裏,周延聆硬了,繃得他下頭難受。伍鳳榮一隻腳踩在他的胯間,輕輕碾住他的襠部揉弄。他做了個艱難的吞咽動作,換個姿勢,從蹲變成跪,那隻腳幾乎要了他的命了。


    周延聆閉眼狠心往深喉裏捅,伍鳳榮抽氣的聲音傳來,按在他腦袋上的手力道明顯增大,抽`插的速度也快起來,後半部分成了伍鳳榮主動,周延聆隻是張著嘴被他弄。他本能地把精`液吞了下去。伍鳳榮親吻他的下巴,還沒喘上來氣兒,眼睛亮得嚇人:“真他媽舒服,愛死你了。”周延聆有點得意,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伍鳳榮他的目光太動情,幾乎讓他忘乎所以。


    他們不間斷地接吻,嘴巴和嘴巴就沒分開過。脫個衣服磨磨蹭蹭親了不知道多少迴。伍鳳榮心情很好,周延聆玩他的乳`頭,又咬又舔,胸口被弄得癢了沒處躲,臉色像撥了皮的石榴。


    “你別欺負我。”他故意打開周延聆的手,說是打,不如說是摸。


    周延聆也笑:“我怎麽敢欺負你?我討好你還來不及。”說完,他有點猶豫,拉著伍鳳榮的手摸到自己的腰後:“你要不要……”還沒說完那隻手已經縮了迴來。


    “不要不要!我沒那功夫伺候你。”


    周延聆親他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往嘴巴裏含。含得濕了,拉著手往伍鳳榮的後麵探。這兒暫時沒有潤滑劑可以用,隻能走最笨的路子。伍鳳榮睜著眼睛瞪他,還沒有自己給自己做過前戲,他的手粗,繭子又厚又硬,捅進去到底不舒服,這副樣子更是奇怪別扭,他連想都不敢想,周延聆還要笑眯眯看著他,直勾勾地盯著他自`慰。


    列車長半嗔半怒,低頭恨不得把臉都埋進劉海裏。這樣子算是害羞了,風情別具。周延聆心火太旺,念什麽經都沒有用,把他的指頭拉開,撕了套子戴上,扶著自己插進去。伍鳳榮扣著他的肩膀兩半屁股緊張地夾攏,那東西隻進來一個頭,兩人同時發出難耐的鼻音。


    都是老玩家了,還弄得和小年輕初體驗似的。


    腸道深處熱融融的,是伍鳳榮前頭滲漏出來的前列腺液流到後麵來,作了潤滑補充。腸壁春水豐富,連出口都被濡濕了,交`合處水色淋漓,裏頭層層疊疊地交疊勾纏,被搗弄成軟爛的果泥。敏感點緊接著經曆了一番粗蠻的鑿打,萬般琢磨折騰,龜`頭頂著那塊嫩肉磨圈,伍鳳榮爽得眉頭緊皺,雙目失神,臀肉顫抖不止,還不忘夾著肛口把他往裏麵吞。


    他覺得快要到了,不願意這麽輕易高`潮,硬生生停下來換姿勢——背過身去讓人從後頭進來。


    周延聆擔心他:“疼嗎?”伍鳳榮搖頭,周延聆把他的頭扭過來接吻,胡亂親的哪裏都不清楚,那張嘴巴像個小小的烙紅的鐵夾子,親一下烙一個印兒,再親一下燙得他五髒六腑都疼。


    伍鳳榮親得腦袋昏昏沉沉,思想慢慢轉不過來,兩隻眼睛瞪著白花花的牆板失神,問的話也沒頭沒腦的:“我是不是比你以前那些花花草草好?”


    周延聆又好笑又心疼,一邊咬他的脖子,一邊往他的前列腺上捅。伍鳳榮尖叫。


    “怕我嫌棄你,嗯?”


    伍鳳榮的背在他胸膛上磨蹭,撒嬌抱怨:“唔嗯……你隻會欺負我……算什麽本事”前列腺的刺激弄得他快射出來了,陰`莖挺得直直的,一股一股地淌水,他幹脆撅起臀,搖出層層肉浪:“再來……延聆……就那兒……再來……再給我……”


    裏頭已經酸到腰眼上了,腸壁酥麻得幾乎要沒有知覺。周延聆的手突然伸到他前頭摳唆射`精的小孔,兩邊的刺激合在一起,感覺強烈得要失禁。伍鳳榮眼眶紅了,這時候逃哪裏還來得及?他一抬臀,陰`莖濺出短促的一股精水,魂魄也往天空中拋去,喉嚨裏隻能發出斷氣的一個輕嗬。真的是三魂沒了七魄。


    伍鳳榮緩過勁來,視線還是花的,迷迷糊糊裏有一顆小螢火蟲從遠及近地飛來,才到眼前沒多久又晃一晃飛遠了。他抬手抓了個空,背後有人抱住他,屁股大腿一通胡亂擦拭,褲子毛衣外套利利索索地穿好,伍鳳榮腦袋裏還想著那隻蟲子,覺得奇怪,這個天哪裏來的螢火蟲?


    再睜開眼睛就見到周延聆在點燈。爐子邊上的小煤氣燈在白晃晃的電燈底下顯不出來,因為點起來的光是黃色的,像跳閃的蟲子,伍鳳榮心想,噢,原來不是螢火蟲。


    周延聆低笑道:“我看還能用,順便拐帶點情調。”


    正說這句話,外頭的燈轟然滅了。火車的夜晚像黑布一樣從頭頂蓋下來,這是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伍鳳榮的眼睛一下子沒有適應黑暗,本能地尋光,煤氣燈亮著,眼睛就被油燈攫住,也被無數煤氣燈照亮的夜晚攫住。黑炭的焦味在熱烈的火焰裏炸裂,沸水燒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銀晃晃的大水壺,能把人臉照得臉盆大。他把水壺抬到小車上,沸水濺出來燙到了手指,燙出一排泡,又辣又疼,到廁所裏去擠點牙膏抹上就算了。三趟車走完,水桶變成空的,表皮還熱,他抱在懷裏當個熱水袋,繼續燒下一爐水。牆上的燈看著他,他看著燈,相看兩不厭。


    周延聆問:“你說這個燈是個古董,拆不得,是不是有什麽故事?”


    伍鳳榮淡淡地笑:“都是從老列車長那裏聽來的。這盞燈是53年裝上的,由當時的省煤氣公司為了列車製作安裝,燈罩上都還有煤氣公司的標誌。50年代北方比南方工業優勢要強,又碰上大煉鋼鐵,好幾次派人過來這邊學習經驗。有一次是工業部長碰巧看到了這個燈,就說,這個煤氣燈做得好,又時髦又現代。你想想,剛建國的時候經濟多差,煤氣燈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耗得起的。就為了這麽一句話,這個燈好幾次要拆,都沒拆掉。”


    “那不是燈有用,是當官的話有用。”周延聆調侃。


    “留得住它,留不住人。老列車長是肺癌,他自己想多幹幾年,但是身體實在不允許了,隻能辦病退,走的時候他很傷心,局裏的領導也很惋惜。他帶了三十幾年的車,早期車裏都靠燒煤,又辛苦塵煙又重,肺病的人不少,他也沒能逃過去。今年過年老嫂子給我打電話商量,說不做化療了反而精神好些,人也挪迴家裏住,化療太辛苦,還是想最後留點體麵。


    他對這個燈很有感情,所以也保了不少次。他走的時候交代我,這個燈如果以後要換下來,看能不能送到博物館裏去,是在國家的軌道交通曆史上有意義的,一定要讓人記住。我這個列車長是他舉薦上來的,人也是他帶起來的,他走的時候沒交代別的,隻交代了這個燈的事情。我現在工作上遇到問題,還要給他打電話請教。”


    周延聆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伍鳳榮又說:“平時看不出它的用處,現在燈都熄了又覺得少了它不行。人也是這樣,平時你想不到他的好,覺得可有可無,甚至沒有新式的好,到了散場的時候就迴過味來,哪怕能拐帶點情調也是好的。新式的東西就是太實用,一點情調都沒有了。”


    這迴周延聆聽明白了。伍鳳榮是想說,對別人而言,老列車長隻是列車長,所以,隻被看到作為列車長的功能,但對他而言,那還是敬愛的長輩,不止用處,還有感情。如今,車上所有人看伍鳳榮都是列車長,也隻看他的用處。哪天他沒用了,管不了車救不了人,就和這盞煤氣燈一樣無濟於事。但人總有不濟事的一天,伍鳳榮是害怕那一天到來嗎?


    不等周延聆迴話,伍鳳榮起身把那盞燈關了,亮點搖起一絲藍瑩瑩的閃電,啪地熄了。這燈到底是太老了,用不長時間,久了它自己也要滅。


    伍鳳榮把鍋爐的填炭口打開,伸手探了探溫度。他把頭垂得很低,滾滾的火海包圍著他,頭發油光發亮、烏黑健康,眼梢鋒利悍然,連眉毛、鼻子、嘴角也都帶著悍然的焰氣。


    周延聆被震懾得說不出話。


    伍鳳榮終究年輕,自己靠得住,不求親友、不求權貴,他可以把舊日的光輝推拒在心門外,做個隻活在當下的人,但是別人不這麽看。就像此時周延聆看到的伍鳳榮已經是光芒萬丈,已經是神仙人物,而伍鳳榮全然不知。伍鳳榮未必不了解他自己有一份賞心悅目的美,但他不利用。一個人要是不利用自己的美,他簡直就無敵了。


    周延聆俯身親吻他的眉心。他想,榮榮,你永遠不會知道我願意以生命來愛你、珍惜你。這樣的話我不會對你說,因為我說了,你會憂慮,會有負擔,害怕我付諸實踐。就像你如今也不會把你的思念說給老列車長聽。他知道你是敬愛他的,這樣就足夠了。


    人是怯懦的動物。有時候感情太重了,怕壓著對方,也不敢說出口。越是親密的人,越是不輕易說愛,父母之於兒女、至親至密的夫妻都是這樣。


    外頭有人拍門,是值班的鍋爐工。


    伍鳳榮讓人進來,後頭跟著趙新濤,說:“登記返程的乘客比較多,有的態度很不好,有的要求現在就要下車的,完全不講道理。咱們一個小姑娘被罵哭了,咱們也不好對乘客采取強製措施。榮榮,你看看怎麽處理這幾名乘客比較好?”


    三個人往外麵走,冷風颯颯,在鍋爐室裏呆久了不覺得,外麵的溫度至少低了五六度。周延聆把衣領往上拉了拉,正見到外頭打著旋兒的風雪往山坡上翻跟頭,不知道哪條山道陡峭,沿路的晚燈呈九十度角直線向上,罩頂的雲像個漩渦,把風直往裏麵吸。隔壁車廂的窗子拉開了一條縫,狂風暴雪叫得比車輪還響,叫得像一個躁鬱病人。


    趙新濤小聲地抱怨:“這個點都剛睡下,又要把人吵醒來,還得安撫下不了車的,唉。”


    這個晚上注定是睡不成安穩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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