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上下所有人都認為許愛濃隻是使小性子,暫時離開一下很快就又會迴來,但時間一天天過去,楊敬賢卻帶了個新人迴來,管家他們就有點兒捉摸不透了。新來的雲隱跟許愛濃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許愛濃的性子囂張,喜歡捉弄人,有他在家裏有人氣,管家不太喜歡這個叫雲隱的小年輕,完全沒個主人的氣勢,就會纏著楊敬賢隨時隨地的發情,哪裏有當家作主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男寵。看這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管家會起雞皮疙瘩,大概是這麽些年他早已習慣許愛濃的壞脾氣了。


    廚娘也很傷心,雲隱吃的很少,不管她做什麽菜花多少心思,這個新主子就拿著筷子拈那麽一兩口就算完了,廚娘很沒成就感,幾次想去打聽許愛濃住在哪裏,她想弄東西他吃。


    有一次她問雲隱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他迴答她不是飯菜,而是他必須節食,不能吃太多。


    廚娘說我做的東西吃了不會胖的,許先生吃得特別多也沒見他胖起來。


    雲隱冷笑了一聲,說,我不是他。


    那天晚上雲隱跟楊敬賢抱怨廚娘弄得飯菜不合胃口,他想換人,楊敬賢解釋說她在楊家做了十幾年了,楊家上下都習慣她了,你不喜歡,那就再叫一個來,辭是不能辭的。


    沒幾天廚娘就赫然發現廚房裏來了一個新廚師,像模像樣戴著高帽,跟五星級飯店的名廚似的,還指責她配菜不對做法不對。


    廚娘很傷心,她收拾了小包裹,打聽了許愛濃住在哪兒,就投奔他去了。


    許愛濃正照著食譜給自己弄吃的,見她來,自然意外。


    廚娘說先生,我來給你做飯。


    許愛濃問她為什麽不在楊家待著,廚娘隻悶頭給他弄東西吃,完了就開始幫他收拾屋子洗衣服,一句不是不說。


    所有人裏最心煩的要屬楊慕賢,他從來都不去管楊敬賢的私事,在他的記憶裏,許愛濃都不生氣,所以他就更沒必要管了。可他真受不了這個雲隱,女裏女氣不說,還總覺得自己是影帝,在家說話都跟演戲似的。他懷疑楊敬賢是不是腦殼壞了,什麽品味這是。


    楊敬賢喜歡雲隱哪一點呢,楊敬賢喜歡雲隱的溫順乖巧,喜歡他噓寒問暖,喜歡他在床上任他翻來覆去的合作態度。許愛濃就根本不可能這麽做,他倔得要命,容不得一點不痛快。


    楊慕賢想念許愛濃,這種想念不是拿他當自己嫂子,是一種純粹的,一個男人對自己心儀的人的想念。他跟自己的小情人說分手,被小情人帶人堵在巷口好一頓痛打都沒還手,差點被一板磚敲碎腦袋。


    許愛濃接了電話,匆匆去醫院看他,對著剛縫好傷口的他就是一腳踹,一旁的醫生都被他嚇了一跳。許愛濃說:“二少爺你可真給楊家爭臉,你是真情聖啊。”


    楊慕賢說:“你別送我迴家,行嗎?”楊敬賢見他這個樣子,一準要興師動眾。


    楊慕賢纏著許愛濃,非得要跟他走,許愛濃要把他扔在某個酒店裏,楊慕賢立刻嚷嚷著頭疼,要死要活的不讓人走。許愛濃沒轍了,隻好帶迴了自己的小公寓。


    管家等到十二點,沒見小少爺迴來,就打了他手機找人。楊敬賢不許他夜不歸宿。


    楊慕賢說我今晚不迴來了。


    管家說你得給我個地方,外頭這麽亂,我好知道你安不安全。


    楊慕賢說你放心吧,我跟許愛濃在一塊兒。


    管家是明白人,心裏咯噔一下話就出去了:“二少你可千萬別做那犯上不敬的事兒,他是你哥心尖上的肉是你嫂子,你別拿刀子捅你哥心窩。”


    楊慕賢煩了,一下就把電話掛了。


    楊敬賢要訂婚的消息越傳越盛,他本人未提起,身邊的人卻都不安分起來。張晚晴作為緋聞女主角,心裏最痛快的事情就是這訂婚的消息不是由她散布出去的,她沒見著楊敬賢,但想著無風不起浪,起碼楊敬賢沒有澄清說沒這迴事。


    如她所料許愛濃已經跟楊敬賢決裂了,楊敬賢為了擺脫他,不惜奉送了自己的一半財產,張晚晴覺得如果是自己做了他的賢內助,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所以她想到了雲隱,警惕起來,楊敬賢要是對他也像對許愛濃那麽大方,那楊家這點家底不得讓他全揮霍完了。


    她私下找雲隱去了。


    雲隱對她很不屑,一句話就把她堵著了:“你進過幾次楊家大門?”


    張晚晴有些狼狽,但還是維持著架勢,說:“你別忘了,許愛濃在楊家住了十幾年,還不是照樣被掃地出門。”


    雲隱說:“那是他蠢。”


    張晚晴說:“哪怕你比他聰明一萬倍,你到底還是個男人,你能見光嗎?不過就是個男寵而已吧。”


    她這話踩到了雲隱的痛處,從前他很恨許愛濃,因為楊敬賢對許愛濃太特別,好不容易現在等到他們散了,卻偏偏還要有個不識相的女人來攪場。


    張晚晴說:“你覺得自己與眾不同?我聽說,楊敬賢曾經把你送到許愛濃床上去過,你這功夫倒是不錯,隻要你肯乖乖的,我不介意他跟你一直保持這種關係,男人嘛,有幾個不在外麵偷腥的。”


    雲隱一句話都沒說,張晚晴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沒過多少時間,“慕尚”出了一樁嚴重的事故,片場道具誤傷,當紅影星張晚晴毀容了。


    angie第一時間通知老板,許愛濃接電話時氣喘籲籲的,他正在享受楊敬賢的特殊服務。angie說:“你還有心思嫖妓,片場出事了!張晚晴被毀容了!”


    許愛濃一驚,夾得楊敬賢悶哼了一聲。


    angie發狠說:“意外我認了,別讓我知道是人為的,否則我操他十八代祖宗!”


    許愛濃說:“你先封鎖消息,我去趟醫院。”


    他掛了電話就推開了楊敬賢,楊敬賢十分不滿,問:“怎麽了這是。”


    許愛濃穿衣服,冷淡說:“‘慕尚’內部的事,你現在無權過問。”


    楊敬賢說:“我就問問關心一下不行?”他聽到電話了,angie叫得挺大聲。


    許愛濃沒說話,穿了衣服撈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出去了。


    張晚晴傷的嚴重,許愛濃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否則她躁狂的讓人無法靠近。蘇珊跟副導陪在外頭,見他進來,齊齊站起來叫老板。


    許愛濃聽蘇珊說了經過,是原本是一場潑女主角硫酸的戲碼,但不知道怎麽迴事居然成真了,那桶放在地上,來去很多人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道具嚇壞了,語無倫次的。


    許愛濃問:“報警了嗎?”


    蘇珊說:“安副總說等你決定。”


    許愛濃坐在張晚晴病床邊,看著那張原來漂亮的小臉蛋如今麵目全非,他心裏一股無名火往上竄,吩咐蘇珊說:“報警,再另外找人查!”


    蘇珊跟了他快十年,很少見他這樣生氣,忙說:“我馬上去!”


    許愛濃疏通了接診的醫生請他保密,他坐著陪張晚晴,過了一會兒angie也過來了,臉上一片肅殺之氣。


    許愛濃問:“你好好想想,她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


    angie說:“她做人也算的上八麵玲瓏,就是有仇,也不至於要這樣害她,一個演員,臉毀了還剩什麽。”


    許愛濃問:“那你呢,有沒有懷疑對象?”


    angie靠在牆邊歎氣,說:“都想了,也都問了,人多手雜……”


    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不大,張晚晴卻不知道幾時已經過了藥效蘇醒過來,突然就開口說:“雲隱。”


    許愛濃眉間一挑,angie也立時站直了。


    張晚晴目光直愣愣看著天花板,說:“是雲隱……是那個小賤人!”


    許愛濃沒防備她突然瘋狂起來,有點兒躲避不及,angie連忙來護他,一邊叫醫生。


    進來兩三個白大褂,熟練的控製住了她並給她打鎮靜劑。


    等人安靜了,許愛濃才靠近了輕聲安慰:“晚晴,什麽都不要想,好好養傷,公司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張晚晴打了個哈欠,藥物作用使她無法去迴應他的話。


    離開醫院時許愛濃讓angie去查查雲隱,如果真的像張晚晴說的,那就立刻報警抓人。


    angie提醒他:“你再考慮考慮,如果真是雲隱,媒體評論會對‘慕尚’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許愛濃頓了一下,說:“你設個套,先跟他解約。”


    angie說:“這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現在就解約,會不會操之過急?你不要被私人感情左右。”


    許愛濃冷靜看她,說:“我知道你舍不得雲隱,花了那麽多心血才捧起來的人麽。”


    angie挺認真:“你給我個動機,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晚晴要跟楊敬賢訂婚。”


    angie無奈說:“按你的邏輯你應該是第一個被他毀容的人。”


    許愛濃冷冷掃她:“要不要我把老板的位置讓給你坐?”


    angie不再頂撞他。平時再開得起玩笑再稱兄道弟,關鍵時候到底許愛濃才是慕尚的老板,他決定她的去留。


    許愛濃打了個電話給楊敬賢,直接告訴他:“張晚晴認為是雲隱下的手。”


    楊敬賢稍一停頓,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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