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日子悠長充實,每天都在做實驗,記錄數據,藍星那邊的事隻從聯盟新聞上看到,花間風偶爾會和他聯係。


    最新消息是為了掩護空間紐的項目信息,花間風會偶爾扮演幾天“杜因研究員”,和奧涅金伯爵在一些公開場合出現,就這短短一段時間,“杜因研究員”就遇上了無數次挖角和遊說和好幾次綁架、刺殺,雖然他們遇上了這行的祖宗並沒有得逞,花間風還是紮紮實實過了好一段跌宕起伏刺激萬分的時光,甚至還在最近一次刺殺中受了傷。


    花間風和他聯係的時候肩膀還都還包著石膏,向他吐槽:“你給我做替身的時候都沒遇到這麽多麻煩事!而且那時候我出錢請你,現在還是我自己出醫藥費!有我這麽倒黴的雇主嗎?竟然還有給自己替身做替身的一天!”


    邵鈞笑道:“怎麽,奧涅金伯爵應該負擔的吧?這個項目如此豐厚的利潤。”


    花間風剛要說話,旁邊已是忽然插入一個聲音:“慢待花間族長了,這藥費肯定是我全結,還要替風少將全身都好好檢查,保證風少健健康康,一點兒毛病沒有。”畫麵裏阿納托利進來了,蜂蜜色眼睛清澈溫暖十分親切:“一不小心就被告狀了,我可沒這麽小氣,風少最近辛苦了。”


    花間風勃然色變道:“奧涅金伯爵,雖然我是借的你們的衛星通訊設備,可不等於你能隨意偷聽我們的通話。”


    阿納托利滿臉懇切地賠罪:“對不住對不住,請原諒,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和杜因先生說,關於那位夏柯先生的事。”花間風翻了個白眼,卻也忍住了,畢竟他也知道對於杜因來說,柯夏太重要。


    邵鈞問:“什麽事?”


    阿納托利道:“夏柯少尉在戰場上受了重傷。”


    邵鈞一怔,花間風已是吃驚道:“我昨天還和他聯係過,怎麽受傷了?嚴重嗎?”


    阿納托利道:“很嚴重,已經住院了,但是也轟動聯盟了。”


    邵鈞問:“怎麽了?在戰場上?”


    阿納托利道:“是。他本來是押運能源,因為是秘密任務,因此隻有他一台機甲護送押運飛船,沒想到忽然路上忽然遇到小股蟲族圍攻一個避難所,因當地援軍臨時被調去另外一處進攻,導致無人救援。他報告了指揮部後,因為能源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便讓能源飛船自行前往目的地,他先在避難所對戰保護避難所的同時等待救援,結果因為前線戰況緊張,數個基地一時都拍不出援軍,他一台機甲竟然牢牢守住了避難所36個小時,直到援軍到來,逼退了蟲族。事後清點他一個人斬殺了上千頭蟲族,一戰成名。但事後他當場暈倒,並且發作了神經痛,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一台機甲,守住了整個避難所,36個小時斬殺上千蟲族,的確是與蟲族對戰以來最強記錄,更何況他還是一台機甲,一力護住了整個避難所上萬個在此暫時避難的民眾。


    “放心,我去看過他了,目前已經醒過來了,勞累過度的脫力和神經痛,醫生說好好療養一段時間後應該不會有後遺症。”阿納托利寬慰邵鈞。


    花間風看著麵無表情的杜因,也保證:“我遲點去看他,一定給他最好的醫療條件。”


    阿納托利短促笑了下,語含諷刺:“算了吧,讓人知道這樣光彩熠熠的戰鬥英雄,居然和花間族的族長有來往,那可不得了。”


    花間風反唇相譏:“難道奧涅金伯爵竟連一次秘密會見都安排不好?那我可真是要考慮以後合作要更小心謹慎了——更何況您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杜因研究員,夏堂堂正正的表哥,怎麽查都是完美無缺。”


    奧涅金伯爵目光閃動,看著仍然一言不發的邵鈞,保證道:“我們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你,你別擔心,我相信夏是一個有分寸的人。”那個眼睛裏滿含著野心和**的金發男子,他才不是那種為了救人犧牲自己的人,絕對是早就計算好了自己身體的體力,在這樣艱難的時機,博取剛剛好的一個美譽,而這一切,隻不過是他攀向頂峰的一個起點而已,他心裏暗暗吐槽著。


    花間風又安慰了邵鈞幾句,答應了一有消息即刻與他通信,並且會把夏的詳細電子病曆發給他,才掛斷了通訊,臉上那焦灼關切的神情瞬間也消失了。


    阿納托利笑道:“今晚就安排去看他嗎?”


    花間風道:“倒也不必這麽著急,我肩膀還疼著呢,明天吧。”柯夏那可是帝國皇室出身!從小視民眾如螻蟻,他可是還要報那血海深仇的人,會為了救素不相識的民眾搞得自己身體垮掉?開什麽玩笑,他比誰都更惜命,還是自己的肩膀比較要緊。


    阿納托利了然看了花間風一眼,顯然花間風也對那個夏知之甚深啊,他不由笑道:“那個夏柯也是個狠得下心的,對自己都這麽狠,我沒記錯的話他可是患過默氏病的,無論如何這麽拚,多少總會對身體神經有影響,一不小心就要複發了,但默氏病史也將會讓民眾對他更為崇拜,他將會一舉獲得民間狂熱的推崇。”


    花間風淡淡道:“平民出身,想要拔尖,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阿納托利搖著頭:“真是骨頭裏頭都帶著的陰狠偏執,我都有點畏懼,好在有杜因在,我才敢放心和他合作。真奇怪啊,為什麽我們這樣的人,百般算計,千般謀劃,偏偏就喜歡接近單純的人。”


    花間風麵無表情:“隻有你而已,謝謝,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成為現在的花間風,你可以覺得我沒有廉恥之心。我不喜歡單純的人,我隻利用他們,包括杜因也是被我利用過的,我隻喜歡強者,越強越好。”


    他又看了眼阿納托利:“別自作多情,你不算強者,連接受自己都做不到的,算個屁的強者。”他捂著隱隱發疼的肩膀,沒有理尊貴的伯爵,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


    第二軍團機甲隊副隊長夏柯少尉的事跡轟動了整個聯盟。


    苦於災難和戰亂中的人們需要英雄。


    星網上連篇累牘都是記者對當時避難所民眾目擊者的采訪:“那具機甲從天而降,牢牢地護住了我們,我們都在避難所內的監視屏看到了外邊的場景。”


    “蟲族一隻接著一隻,但沒有一隻能突破避難所的門,那具機甲真像天神一樣,頂天立地,我們看著都累了,他還在守著。”


    “他不肯接受采訪,也不願意宣揚,經過軍隊安排,我們才得以派代表去探望他,沒想到他長得是那樣英俊。”美麗的女孩麵色緋紅地接受采訪。


    戰鬥英雄的過去被深挖,黑戶出身,第一名考入山南中學獲取獎學金和學費全免,英雄的第一名的入學卷被人再次挖出來,那句有名的“槍口抬高一厘米”被當成英雄溫柔仁慈的內心的佐證被媒體大肆宣揚,而之前曾經患過默氏病並且休學的故事被山南中學曾經的校友透露,民眾們更是為之同情唏噓。


    山南學校校長艾琳女士仍然是那樣平靜接受了采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有朝一日會大放光彩,母貝中的珍珠經受過了漫長的磨礪,出現在人前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遮掩他的光彩。”


    有記者采訪到了曾經為夏柯少尉治療的主治醫生克爾博士,他道:“他好不容易治愈了默氏病,本來不應該再次強求駕駛機甲的,機甲對他神經負擔太重了,從民眾角度看他是當之無愧的拯救者,但從醫生的角度來說,我認為他對自己的身體很不負責任。”


    有醫學專家十分讚賞地表示:“默氏病治愈者神經十分敏感脆弱,機甲對他神經造成的負擔會非常大,即便現在有生物神經係統機甲,但也並不適合長期高強度的作戰,這位少尉是當之無愧的戰鬥英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合,甚至有可能複發,但他仍然選擇堅守在那兒直到援軍到來,隻因為他離開的話,整個避難所就被攻陷,真是一個高尚的人,值得人們尊敬。”


    更有些以銷量至上的媒體深挖到了夏柯拒絕元帥女兒表白最後被貶到小礦星的往事,紛紛在媒體上做出了不指名的報導,影影綽綽地編發了夏柯少尉在聯盟軍校時,因為拒絕了軍隊某高層女兒的表白,雖然以優異成績畢業,最後卻被派遣到礦星駐紮的新聞。


    當然這些新聞在暴發之前就已經被軍方網監部門監測到,迅速封號、警告、罰款、刪新聞等等手段多管齊下,迅速封殺掉了。


    但這笑話誰人不知,早已被許多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更是對不畏強權的夏柯少尉充滿了同情和崇拜。總而言之這位冉冉升起的軍隊明星,他的過去實在充滿了傳奇色彩,淪為黑戶,考入軍校,患上默氏病漸凍休學,再次考入軍校且仍然進入機甲係,成為優秀畢業生後又因為拒絕了權貴之女的表白而被流放到荒無人煙的礦星,是這樣跌宕起伏的一生,即便屢遭磨難,這位少尉仍然不改初心,一直有著一顆溫柔悲憫的心,當然,更難得的是他還很帥。


    金發碧眸,英氣逼人,這讓他成為了萬千少女夢中的英雄模板。


    邵鈞在基地上,也隻能通過轉播的聯盟新聞和星網了解到一鱗半爪,過了好些天他才接到了花間風發來的柯夏的詳細病曆和體檢報告,羅丹花朵湊在電子病曆屏幕上看了一會兒道:“放心吧,沒事。”


    邵鈞聽他這麽說倒也放心了:“真的沒事?不會影響他以後繼續駕駛機甲吧?”


    羅丹笑:“他健康得很,他一定不僅僅使用了我們最新的生物機甲係統,同時還穿上了我之前製造的那套機甲神經元套裝,雙保險,神經痛是因為他給自己注射了誘發神經痛的藥物,化驗單很清楚,當然他可以騙過那些醫生,騙不過我而已。”


    邵鈞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他可不願看到柯夏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謀取這樣的聲譽。


    羅丹花瓣收起又打開:“我看他聰明得很,你隻管放心做你的事吧,他很成熟,完全懂得自己想要什麽。”


    邵鈞替他解釋:“他的敵人太強大,有時候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雖然不太光明正大。”


    羅丹搖了搖花朵:“不必解釋,艾斯丁也不是純潔天使,他以為我不知道。”


    “我隻不過是讓他以為我不知道而已,其實他什麽樣,我都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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