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氣候在酸雨後開始變得反複無常。


    尚且未到冬季,人們都還沒來得及換掉輕薄的外套,基地就開始下起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濃重的霧霾中甚至不那麽明顯,一眼望去隻能看到其中夾雜著淺灰色的顆粒緩緩落下。


    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中,玻璃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溯源水產從來都是會員製,有特別的卡片才可以刷開大門獲得通行權限。


    如果沒有會員卡,就必須要提前提交信息進行預約才可以進入。在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鍾,紀傲天都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伴隨著外麵濕寒的冷氣徑直走進大廳,指尖夾著身份證遞到紀傲天麵前。


    經曆了久等的紀傲天本就十分不爽,要不是按規定通過預約的客人不能放鴿子早就迴去了。


    他這會兒心情差到不行,不耐煩的接過身份證刷了一下,然後抬頭望向麵前的男人。


    “麻煩摘一下圍巾,這邊需要識別是否是本人。”


    或許是因為外麵真的冷,又或許是因為不想暴露麵容,此人並沒有按照規矩摘下圍巾,而是抬手伸出一根食指試探著問道。


    “指紋可以嗎?”


    或許是對方暴露在圍巾和厚重羽絨服之外的那雙眼睛非常的漂亮,紀傲天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點點示意旁邊的指紋識別區:“可以,這裏摁下去。”


    男人低頭按下指紋,很快機器屏幕就亮起綠燈,提醒身份核驗通過。


    機器放行後,紀傲天領客人走進電梯門,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例行公事的問道。


    “你好,歡迎光臨溯源水產。您想買點什麽?”


    男人猶豫數秒,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迴答說:“能先看看嗎?”


    話音剛落,電梯門就開了。


    紀傲天客客氣氣地點頭,抬手示意讓對方先走:“當然可以,請。”


    一眼望不到邊的水下長廊瞬間吸引了這位客人的所有注意力,他抬步走出電梯目不暇接的觀察著在玻璃另一側遊動的魚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目光近乎癡迷。


    由於這樣的景象在整個人類基地隻有親自來到溯源才能夠看到,所以紀傲天也見怪不怪了。


    溯源給每位客人都留有一小時的選購時間,紀傲天也不著急,說了一聲“有事吩咐”之後就這麽不近不遠的跟在客人後麵開小差。


    直到10分鍾、30分鍾、50分鍾過去,這位客人依舊在趴在玻璃邊目不轉睛的看,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一個筆記本不停寫寫畫畫,紀傲天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說道:“先生,您的選購時間已經要到了,看好了嗎?”


    男人筆尖頓了一下,抬頭問:“我可以·······再續一個小時嗎?”


    至此,紀傲天的耐心終於到達頂點。


    什麽意思?你在這看了一個小時什麽都不買,還要續費!?


    旅遊來了?


    紀傲天本身脾氣就不好,此時感覺被人戲耍沒來由的火大,溯源本來就是獨家壟斷的產業,真正的賣方市場,壓根不需要他對客人卑微討好。


    火氣上來之後,紀傲天自然顧不上那麽多,劈頭蓋臉的發起脾氣。


    “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搞旅遊觀光的,你這人看了半天什麽都不買什麽意思啊?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客人,在這浪費我時間呢?不買就趕緊走,真是…”


    話音未落,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客人從筆記本上挪開視線循聲望去,入目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挺的男人徑直走過來,較快的步履掀起的微風中站著一股獨特的煙草味,不刺鼻,但卻囂張跋扈的頃刻間侵占整個嗅覺。


    正如這個男人的過於優秀的長相帶給人的第一感受,強硬且霸道。


    剛從外麵辦事迴來的紀曜西裝外套半披在肩頭,他幹脆利落的停下腳步,將嘴角的煙拿下來隨意的夾在之間,嗓音低沉:“怎麽迴事。”


    磁性十足的聲線幾乎讓站在一旁的客人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全程默不作聲。


    “他在這看了半天了都不買東西。”紀傲天表情非常不滿意,皺著眉頭說道,“我懷疑他驢我呢。”


    得知這個情況之後,紀曜低頭打開終端查了一下訪客記錄,抬起漆黑的雙眸望了一眼,饒有興致的調了下眉:“凱爾…瀕危生物研究院的啊,據說您老已經一百多歲了,我瞧著怎麽一點也不像。”


    話音剛落,他立刻揚手以極快的速度將麵前之人遮擋住大半張臉的圍巾整個掀開來。


    隨著圍巾脫落在地,這位神神秘秘的客人終於展現本來的麵目,露出了那張略帶倉皇失措,明顯比資料數據裏年輕許多的臉。


    紀曜也沒了下一步動作,就這麽靜靜的看著。


    他很難用語言描述此時此刻的感受,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他在那一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食指和心髒同時跳動了一下。


    和那雙琥珀色的眼晴視線交匯之時,腦海中瞬間有了畫麵。


    隻刹那間,猶如山雨驟停。


    遭受過暴雨的洗禮的狹窄山道坑坑窪窪且泥濘不堪,路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滿了不知名的藍色小花。


    星星點點,猶如撒了一地的寶石。


    厚重的雲層被日光刺透,金色的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灑在爭相開放的花瓣上,耀眼奪目。


    兩人對視許久,久到旁邊的紀傲天站的腳都開始麻了,不敢出聲打岔隻能一臉懵逼的撓頭。


    紀曜花了很長時間才重新找迴自己的意識和聲音,他快速識別了一下周圍的空氣,沒有讀取到任何有關於


    omega信息素的味道。於是頗有興趣的注視著麵前的人,忽然很有紳士風度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圍巾遞過去:“凱爾院長?您和我印象中長得可不太一樣。”


    連悅腦子一向轉得快,從氣場以及紀傲天表現出的態度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麵前這個男人是溯源真正的掌權人。


    所以他沒有再起什麽鬼心思,把圍巾在脖子上掛好之後摘下羽絨服自帶的帽子,坦率直言:“我不是院長,是他的學生。”


    說完,連悅從自己口袋裏掏出另一張身份證:“我叫連悅,是瀕危生物研究院的研究員。”


    “你連指紋都能冒充?!”


    紀傲天震驚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喊道。“哥,這人有問題。”


    紀曜倒是沒有他這麽大的反應,微微笑著將那張卡片接過,掀起眼皮對比了一下是否是本人,然後用指腹摸索著卡片上青年的照片,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


    動物進化的身份讓紀傲天非常警惕,激活終端咋咋唿唿大喊:“哥,我叫人過來把


    滾蛋。”


    “啥?”紀傲天懵逼地抬頭。


    “我說,現在,立刻。”紀曜迴頭,一他辦了!”


    紀曜淡淡的瞥他一眼,薄唇輕啟:“字一頓地開口道,“你,三秒鍾內給我原地消失。”


    紀傲天以為他哥要親自解決這個“人類奸細”,怕血濺到自己身上在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原地向後轉身,夾著尾巴跑到長廊盡頭消失了。


    而連悅並意識不到自身處於怎樣的危險境地。


    他並非沒有見過長得帥的人。


    隻是他天生沉迷研究,從記事起開始就對除此之外的事情完全無感。而“人”正是現如今最沒有研究價值的東西,他壓根提不起心思。


    可不知道為什麽,隻看了這麽一眼,他就對麵前這個男人非常感興趣。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連悅不同於大多數總是長久泡在實驗室裏死氣沉沉的研究員,他總跟著凱爾院長處理研究院的事情,出入眾多社交場所。雖然平日裏總是懶洋洋的不愛動彈,但天生機靈的他非常擅長利用自己的容貌優勢,這個特點不止一次讓他幫研究院爭取到有利資源。


    他對眼前的男人露出一個靈動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含著明顯的仰慕:“你才是這的老板?”


    “當然。”紀曜隨手抖了下煙灰,饒有興致的開著玩笑,“剛才那小子是我弟弟,要是有什麽冒犯到你的不要見怪,他這人腦子不太靈光,相信你能看出來。”


    連悅果然被他逗笑,歪頭擠了下眼睛:“主要是你更帥。”


    麵對一眼就好感拉滿的對象,紀曜自然非常滿意對方對自己魅力的認可。他從剛才紀傲天透露出的信息以及連悅的身份再加上手中拿著的筆記本解讀出或許對方的目的是“探究”而非“購買”,於是很大方的示意了一下走廊盡頭的方向。


    “初次見麵,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一坐,那邊視野更好。”


    連悅心頭一喜,展現出真誠的開心。“真的嗎?”


    紀曜優雅的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微微笑道:“當然。”


    沒一會兒,連悅就跟著紀曜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處於水域正中央的廣闊視野讓連悅非常驚喜,正在他們進門的時候,有一隻魔鬼魚剛好遊到很近的地方貼在鋼化玻璃上。連悅不但不害怕,反而無法抑製內心的雀躍小跑著走進目不轉睛地凝視,指尖緩緩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親手觸碰到了對方。


    在紀曜走近後,那隻魔鬼魚立刻扭頭遊走了。


    連悅趴在玻璃前注視著仿佛在天空中飛行的大魚,忍不住讚歎道:“這樣的世界太美了,你是怎麽建造出來的,好厲害。”


    “沒什麽。”紀曜輕笑,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問道,“喝點什麽?”


    連悅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問:“有什麽?”


    “咖啡,紅茶,綠茶。”紀曜說了一些自己這裏有的,然後補充道,“你想喝別的可以說,能買到的都可以。”


    在研究院白開水喝慣了的連悅一點都不貪心,考慮數秒之後說:“紅茶吧。”


    “好的。”


    紀曜應了一聲,遇到心儀的對象也不急不躁,沒著急尋找話題,找到茶具之後就開始安靜的泡茶,在時間上製造了很長的留白給連悅看魚。


    溯源購買門檻很高,不是人人都能預約成功,連悅個人身份的資質是不夠的,所以隻能在獲得老師允許之後來鑽空子。


    他最開始的初衷就是做研究,因為這裏是人類基地現存動物最多的地方。


    雖然隻有水生物,但對連隻活耗子都不容易搞到手的連悅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


    本來連悅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畢競溯源說到底是在做生意,而他支付得起預約過來看的保證金,買的話根本支付不起,多多少少會對盈利造成影響。


    第六感告訴他紀曜絕對沒有看起來簡單無害。


    可現下這個男人實實在在提供了他最需要的東西,所以他也管不了這麽多,隻想著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之內觀察到最多有價值的東西。


    他此時還不知道,自身已經成了世界上最兇猛的肉食動物鎖定的目標。


    紀曜習慣了對於盯上的獵物先觀察再捕食。


    他此刻也並不知道,在很多時候,獵物也會成為獵手。


    兩個人都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產生了好感,也能在相處過程的細節中明確感知到這種夾雜著彼此心領神會的情愫。


    而他們也都做出了同一個選擇。


    那就是像打迴合製遊戲一樣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輾轉試探,一個欲迎還拒。


    連悅一開始隻是時不時打車來一趟,然後逐漸就成了一周一次,最後三天兩頭來一次,紀曜甚至會親自開車去接。


    久而久之,一次次的意猶未盡讓這場持久戰所拉扯釀造出的暖昧被推至頂點。


    然後在進發出第一個火花那一刻轟然炸裂。


    哪怕兩個人分別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和最聰明的研究員,可當一個人一旦開始對感情認真,總是逃脫不了最無奈的現實。


    一個占有欲極強的頂級alphao


    一個永遠無法被標記的beta。


    無法自洽的矛盾很快就產生了。


    連悅不喜歡這樣的糾結和煎熬,很快就開始選擇隱藏和迴避自己對於這段感情的那份認真。而紀曜在麵對連悅內心深處安全感的缺失,總顯得那樣有心無力。


    永恆的愛可以輕而易舉的被說出口。但想要證實卻實在太難了。


    物種的差異讓“盯上的獵物永遠都不會撤手”這件事情永遠無法獲得連悅感同身受的理解。


    在矛盾爆發最厲害的那一次,連悅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和紀曜聯係,直到某天突然接到紀傲天的求助電話。


    在那通電話掛斷之後,連悅幾乎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連夜開車來到科學研究院的門前,沒等門衛開門就一腳油門踩死直接撞了進去。


    事情還要從數日前開始說起。


    科學研究院的人派人來到溯源,表示想借一隻虎鯨用於重要研究,鄭重保證整個過程中絕對不會出問題。


    而地球上當時現存的四隻虎鯨都是成功進化的物種,除了紀曜之外,另外三隻都還是幼崽。


    紀曜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把幼崽送出去,也沒辦法拒絕科學研究院的要求。因為溯源的運營很大需要依靠人類基地高層給予的特別權限以及通行證,如果該配合的時候沒有配合,可能會收到一定影響。


    彼時的科學研究院並沒有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而且隻是想提取一些兇猛動物的dna用於研究。


    所以紀曜就把自己送進了科學研究院。


    而紀傲天打電話給連悅正是因為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科學研究院的人還是遲遲沒有把紀曜送迴來。


    連悅一個電話撥到科學研究院才知道,是那邊的人實驗過程中貪心想要提取心髒附近的細胞組織,結果出現失誤,導致本該在結束之後準時醒來的紀曜遲遲沒有醒來。


    科學研究院認為自己這裏人才輩出,可以處理,所以才沒有任何通知


    但科學研究院向來是研究人的,動物和人壓根就不一樣,並不是看一些皮毛的文獻就能搞懂的。如果隻是簡單提取dna並不會出什麽問題,但要是進行別的操作就一定會出問題。


    如果世界上還有人懂得怎麽在動物身上開刀,那麽一定在瀕危生物研究院,而不是科學研究院。


    連悅怒氣衝天的衝法科學研究院大樓,渾身的戾氣連保安都沒敢輕舉妄動。


    或許是因為關鍵時候依舊保持了適當冷靜,來的時候帶上了凱爾院長出差之前交給自己的特級通行證,連悅經過一番周折成功將紀從科學研究院接到了瀕危生物研究院。


    可關錠問題在於,當時的他也沒有百分百把握可以把紀曜救迴來。


    因為他在此之前也沒有接敏過虎鯨這種大型海洋生物,所有的學習和了解都是基於長久以來積案的理論知識,哪怕比科學研究院那幫人專業,他也沒有辦法保證百分百不出任何問題。


    而經驗最豐富的凱爾院長當時碰巧不在東部基地,趕迴來至少要兩天。


    迫在眉睫,連悅沒有辦法隻能叫上幾個成績最好的研究員,在凱爾院長的全程視頻觀察指導下親自主刀搶救。


    可即使在這麽小心翠的情況下,依然沒有辦法做到萬無一失。


    由於人類對動物的認知永遠存在一定言區,搶教過程中果然出現了連凱爾院長都沒發現的意外失誤,就在紀騷的心髒附近。


    更讓連悅心痛的是,紀曜在這個過程中醒了。


    心電圖從某一個節點開始出現巨大波動,正當連悅心如死灰想若徹底完了的時候,因為認出了連悅,紀曜明明擁有在臨死前摧毀整個實驗室的破環力,但卻沒有進行任何掙紮,全程乖乖躺在試驗台上一動不動,


    連悅不知道他是忍受若怎樣的劇痛堅持到縫合結束的。


    在這之後,紀曜雖然總算保住了命,但心口還足留了一道長長的傷疤。


    好在這件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據後來紀醒來之後所說,其實那個時侯他自己都覺得肯定堅持不下去了,那個過程那怕是迴憶他都不想迴憶第二次,之所以沒有選擇掙紮,是掃心動作太大會傷到連悅。


    因為連悅就在實驗台旁邊,以虎鯨的體型和破壞力,一翻身就足以把人壓死,更何況劇烈的掙紮。


    也是這件事情之後,連悅才知道紀曜真實身份以及動物進化的內幕。


    兩個人總算結束了冷戰和好如初,可連悅對於自己立場的執拗和堅定遠遠超乎紀的想象。


    連悅一碼歸一碼,雖然態度軟了下來,但麵對紀曜的窮追不舍依舊不為所動,從來不答應或許諾什麽。


    甚至連勸退的理由都多了一個“物種不同,說不定還有生殖隔離,不合適”


    紀曜其實明白連悅的拒絕並不是因為沒有感情。而是因為頂級alpha和beta的確各項指標不符,理論很難長久。


    他欣然接受所有的親密舉動,但卻堅決否認將這段感情落到實處,實際上是因為對自己的不自信。


    所以不想陷得太深,執拗的想留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但連悅不知道的是,從開車撞開科學研究院大門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失去全身而退的機會了。


    也是從血脈相通的新生命出現之後連他才逐漸想通,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隻是執念太重。


    他和紀曜之間早就有了遠遠比性別更深的程絆。


    在後來很久之後,紀瑤還總章這件事情開玩笑,說自己當時並沒有因一直被釣若而覺得氣餒,反而非常沉迷這場互相試探,彼此追逐的遊戲。


    連悅每次都會不服氣,說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這輩子狼狽的模樣都讓我看到了。


    紀曜總是笑笑,然後把他樓進懷裏不說話。


    每個人在遇到愛情的時侯都是初學者。


    愛讓眾生平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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