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麗珠仰起嬌靨深情地看一眼許格非,甜甜地一笑,顯得非常滿足、幸福。


    許格非卻歎了口氣,憤聲道:“我一直懷疑店夥掌櫃的狼狽為奸,受了好處,所以才在你的碗下毒!”-


    提到下毒的事,鄔麗珠嬌靨上的幸福光彩頓時消失。


    她緩緩搖了搖頭,卻黯然歎息道:“我們一連追了五六天,天天有老魔和篷車的消息,但天天追不到,總是比老魔慢了一步。”


    許格非則切齒恨聲道:“這都是老魔布好的圈套?從第一天離開恆山起,我便不太相信那個樵夫告訴我們的那樁消息……”


    鄔麗珠低聲柔弱地說:“現在迴想起來。那個樵夫可能就是老魔事先派出的樁子,故意對我們說,他在一個時辰前.看見一個黑衣蓬頭老者,趕著一輛密封的篷車。急急向正東方馳去了。”


    許格非更加懊惱地恨聲道:“最近這兩天,雖然也有一人告訴我們看見一個黑衣怪異老人趕著篷車經過,但我已發覺是老魔預布的圈套了,但我為了追上老魔。所以隻有任他欺騙了,我想終有一天他會和我照麵,可是沒想到,他們竟卑鄙地向你下毒……”


    話未說完,發現偎在他懷中的鄔麗珠,嬌軀漸漸有些顫抖!


    於是,心中一驚,急忙將鄔麗珠抱緊察看,發現她嬌靨再度慘白,雙眉緊蹙,額角滲汗,不由焦急地惶聲問:“表妹,你……你覺得怎麽樣?”


    由於鄔麗珠準備開口說話,才發現她的雙唇顫抖得厲害。


    鄔麗珠哀怨的望著許格非,痛苦地顫聲道:“表哥……我怕不行了……”


    許格非一聽,宛如焦雷轟頂,不由將鄔麗珠攬得更緊了,同時惶聲道:“你放心,絕對不會,我現在就為你治療……”


    話未說完,鄔麗珠已緩緩搖頭道:“不要……我發現我中的毒……一陣比一陣痛得厲害……很像你中的玄煞掌一樣……”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心中一動.脫口道:“玄煞掌?”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地恍然道:“表妹,我想起來了,在我的記憶葉,好像屠龍老魔絕少使用毒藥……”


    話未說完,鄔麗珠也突然強忍痛楚,似有所悟地說:“莫非……莫非是白素貞和白俊峰他們姐弟兩人?”


    許格非驚怒地略微沉吟道:“不錯,很有可能……”


    鄔麗珠一聽,立即沮喪憂慮地說:“如果他們和老魔狼狽為奸,合夥對付我們,那我們的前途就更黑暗危險了!”


    許格非一聽,不由叨齒恨聲道:“我早該料到這一點,僅僅老魔一人,絕對無法故意布這麽些疑陣!”


    話聲甫落,鄔麗珠突然緊緊地抱住許格非的腰,同時惶急地顫聲道:“我現在想起來了……對付我的一定是白俊峰……一定是他……”


    許格非一聽,也緊緊地將鄔麗珠摟在懷裏,同時,果斷有力的說:“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他們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


    鄔麗珠立即惶急地顫聲道:“不……我現在已經明白了白俊峰的陰謀……他下的這種毒藥,一時半時的我還不會毒發身死……他要迫使你丟下我……”


    許格非立即斷然道:“你放心,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丟下你!”


    鄔麗珠不由傷感地說:“可是,我會死呀!”


    許格非立即道:“那我就背著你的屍體去找老魔和白俊峰姐弟!”


    鄔麗珠一聽,立即感動地哭了,同時,流淚泣聲道:“不,我不能那樣拖累你……”說此一頓,突然嬌靨通紅,而又幽怨地望著許格非,流淚問:“表哥……假設我嫁給你……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許格非立即正色道:“你怎的會有這樣想法?我自覺我已失去了愛任何女孩子的資格和權利。這一點你是知道的,果真如你說的那樣,受委屈的應該是你!”


    但是,鄔麗珠卻答非所問的說:“表哥,很多人已經知道我們是未婚的夫妻了……”


    許格非不知道鄔麗珠何以在此時此地淡起這個問題,因而黯然道:“可是那不是真實的!”


    鄔麗珠有些激動羞澀地說:“可是,我現在要它變成真實的!”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地望著鄔麗珠,頓時不知說什麽好。


    鄔麗珠卻幽怨的噙著淚水繼續說:“你知道,如今我跟著你反而是你的累贅,但我又舍不得離開你,更不願落在白俊峰那廝的手裏……”


    許格非一時間雖然還聽不出鄔麗珠的真正話意,但他卻正色道:“你放心,我曾說過,我走到哪裏就把你帶到哪裏,即使是你的屍體!”


    但是,鄔麗珠卻噙著汨說:“不,我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再拖累你,但在我離開你之前,我要……服侍你……我要獻給你……”


    說到最後,淚下如雨,而且聲音輕低得幾乎讓許格非無法聽得清楚!


    許格非心中一驚,不由坐直了上身,瞪大了眼睛望著鄔麗珠,脫口驚異地說:“你……


    你……”


    但是,已將螓首埋進他懷裏的鄔麗珠,卻極痛苦地喘息哭聲道:“腹痛也愈來愈厲害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許哥哥……請你讓我幸福快樂地死去……你我如沒有夫妻之實……


    我是死不瞑目的……求求你……別止我含恨死去……”


    許格非到了這時候,又惶恐又焦急,星目中也不禁流下兩滴淚,他緊緊地擁抱著鄔麗珠,惶急自語地說:“你不能死去……想想,我們還有無限美好的日子沒開始度過……我絕不會止白俊峰傷害你……也許我們自己敏感,白俊峰這時仍在恆山的紫芝峪養傷哩……”


    話未說完,鄔麗珠突然扭動著嬌軀哭聲道:“不,不……一定是他……許哥哥,我突然覺得好害怕……我不能讓他碰我……我不要……我不要……”


    說話之間,突然有些神情如狂,顯得緊張異常。


    許格非一看,也不由慌了,爭忙搖動著鄔麗珠的香肩,大聲道:“珠妹,珠妹,你靜一靜……”


    但是,鄔麗珠卻失去神智似地哭擊道:“不要讓他碰我……不要讓他碰我……”


    許格非一看這情形,為了使她暫時先靜下來,隻得戟指點了鄔麗珠的黑憩穴。


    鄔麗珠嚶嚀-聲,立即閉上了眼睛,但她仍本能地抽噎了兩下,才安然地睡在許格非的懷裏。


    許格非木然的抱著鄔麗珠的嬌軀,目光愣愣地望著洞口,腦海裏突然一片空白。


    漸漸他想到了屠龍老魔劫走堯庭葦,老魔有沒有真的將堯庭葦劫走呢?他又想到了等候在了塵老師太佛庵的丁倩文和單姑婆,不知她們兩人可曾轉迴鎮上客棧拉馬追來。


    想到了了塵師太,立時又想到了懷中的鄔麗珠!


    他覺得鄔麗珠實在太愛他了,但他卻不敢肯定地答應她娶她為妻!


    想想昨天傍晚他們吃了那兩碗牛肉燴餅後,他許格非一切如常,而鄔麗珠卻突然腹痛如絞。


    鄔麗珠服了了塵師太的特製丹藥後,卻突然止痛痊愈了。


    由於鄔麗珠堅持離開那家客棧,所以才趁著月華皎潔,連夜趕路,沒想到,飛馳不到十裏,鄔麗珠的小腹再度絞痛起來。


    如今,一連數次之後,竟然痛苦到這種程度,而且了塵師太特製的丹藥,也愈來愈無效了。


    根據鄔麗珠痛苦的情形看,的確有些與玄煞掌相似,因而,他相信了鄔麗珠的判斷,在客棧下毒的,很可能是白素貞姐弟。


    果真如此,誠如鄔麗珠所況.她一時半日還不至於死。


    因為白俊峰的日的在迫使他許格非,為了迅速追上屠龍老魔救迴堯庭葦,不得不把鄔麗珠暫時寄放在民家或客棧。


    果真這樣,白俊峰正好詭計得逞,如願以償。


    看看被點了穴道的鄔麗珠,她實在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她也很了解她時下的處境,所以她才要把她視為最珍貴的獻給他許格非。


    因為她很清楚她體內的毒性,如果在一定的期限內得不到解藥,她必會毒深死去。


    她為了表示她對他許格非真摯的愛情,所以才有方才的想達。


    許格非關於這一點,特別感動,由於這時他是親身感受,在感覺上,鄔麗珠在他的心裏,占的份量比堯庭葦重。


    當然,鄔麗珠幫助他尋找堯庭葦,以及和他同時追趕老魔頭和沿途對他的服侍與照顧,無淪如何也趕不上堯庭葦對他的救命之恩,與對母親的侍奉與安葬人土。


    但是,在這一刻裏,他明明知道堯庭葦對他的恩情天高地厚,但他卻覺得鄔麗珠重要,那就是他自己對事物的親身感受。


    現在,他決定把鄔麗珠體內的慢性劇毒驅淨,同時也暗暗發誓,絕不離開鄔麗珠,絕不讓白俊峰得手。


    心念一定,立即把鄔麗珠仰麵平放在他的藍呢狐皮大披風上。


    緊接著,盤膝閉目,默運內功,炙熱的雙掌,立即在鄔麗珠的周身百穴推拿起來。


    他撫過鄔麗珠圓潤而富彈性的雙乳緊下的乳根穴,他撫過鄔麗珠小腹以下的丹田穴,甚至撫過鄔麗珠兩股之間的會陰穴。


    但是,他的靈台明淨,毫無邪念,而唯一的一個希望和目標,那就是把鄔麗珠體內的毒素驅淨。


    由於他的雙掌疾運如飛,早在經過命門穴時已把鄔麗珠的穴道解開了。


    鄔麗珠悠悠醒來,突然覺得兩隻炙熱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極快地移動著,心中悚然一驚,急忙將眼睛睜開了!


    當他看到許格非盤坐在自己的身邊,閉目行功,雙掌在自己的身上疾運如飛,每一掌印在某一個穴道上,便有一股真力透進體內來。


    她知道許格非不惜損耗本身的大量真元,也要將她體內的毒素驅淨,阻止已經來不及,感動得立時流下兩行熱淚來。


    她緩緩閉上眼睛,盡量以自己本身的內力和許格非的真力配合,這樣會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她雖然本能地運功配合,但她心裏卻在想著,她沒有愛錯了人。


    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結合,甚至結成大妻.都不是偶然的,都是前生早已經注定了的。


    就像她和許格非一樣。


    最初她謊稱許格非是她的表哥,而又是她的未婚夫婿,那隻是拿許格非的名字來應一時之急。


    當時白俊峰向她糾纏得太厲害,而她又不是他的對手,加之白素貞的從中助惡,使她不得不編造一套謊話來應付他。


    那時的許格非,便已轟動武林,名滿天下,誰知道許格非竟真的向北來了恆山。


    當初虛構的表哥表妹,現在已成了他們真實的稱唿,而虛構的未婚夫婿,她已不敢再奢望兩人成為正式夫妻了!


    現在她很滿足,即使毒發身亡,而且是在心上人目睹之下死去,甚至死在他的懷裏,就是死也算死得瞑目了,何必再奢求別的?迴想方才她要把自己的一切獻給許格非時,她突然心跳臉紅起來。


    但是,她深信許格非會體諒她當時的心情和目的,而確認她是癡心深愛著他的,而不致錯認為她是個放浪淫蕩的女孩子。


    她知道,許格非沒有那麽想,果真那樣,他便不會不惜損,耗本身大量真元而為她療傷了。


    心念未完,許格非的雙掌突然停止了!


    鄔麗珠急忙睜開眼睛一看,神情-呆,好不心疼。


    因為,方才還麵色紅潤的許格非,這時已變得俊麵蒼白,冷汗涔涔了。


    鄔麗珠知道許格非消耗真元過劇,這時急需運功凋息,恢複真力。


    由於她怕驚擾了許格非,因而也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也不動。


    但是,她略微一提真氣,真氣暢通無阻,心中一喜,知道毒素絕大部分已被凝聚,一旦排泄,毒素便立即清除。


    她靜靜地仰麵躺著,目不轉睛地望著許格非俊麵上的氣色變化。


    隨著時間的逝去,許格非的麵色不但恢複了正常,而且也沒有了虛汗。


    鄔麗珠知道,這隻是許格非運功已完,但他消耗的大量真元,仍非一天兩日可以恢複原來境地的。


    是以,一俟許格非的朗目睜開,她立即含著感激的笑,迫不及待地伸臂將許格非抱住,同時戚唿道:“許哥哥!”


    戚唿聲中,美目中的熱淚又泉湧股流下來。


    許格非也急忙將鄔麗珠抱住,同時欣慰地笑著說:“稍頃方便一下就好了!”


    鄔麗珠流淚感激地說:“可是你耗損的真元……”


    許格非立即道:“不礙事,待會睡個把時辰,再調息幾個周天,就恢複大半了!”


    說罷,立即將鄔麗珠的嬌靨托起來,繼續關切地問:“你現在覺得怎樣?”


    鄔麗珠流淚含笑道:“已經沒有痛楚了,隻是四肢乏力,覺得非常虛弱!”


    許格非立即道:“我們出去活動一下。”


    鄔麗珠立即會意,但她的嬌靨也紅了。


    許格非先將鄔麗珠扶起,並為她披好大氅,兩人同時走出洞外。


    一出洞口,這才發現天光已經拂曉了,再有半個時辰天就亮了。


    鄔麗珠一見,立即吸了口清涼空氣,同時歡聲道:“天已經亮了!”


    許格非卻遊目看了一眼附近的雜亂雪岩,順手一指道:“快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鄔麗珠一聽,嬌靨再度紅了,不由故意扭動著嬌軀,撒嬌嗔聲道:“人家還不想要嘛!”


    許格非隻得一推她的香肩,催促道:“快去,黎明前天氣特別冷,當心凍著!”


    鄔麗珠又迴目深情地睇了許格非一眼,才高嘟著小嘴,羞紅著嬌靨,走進了兩三丈外的數座高大雪岩後。


    許格非擔心老魔或白俊峰姐弟暗中跟蹤或潛伏附近,因而故意和鄔麗珠搭訕。


    鄔麗珠當然也明白許格非的意思,因而也不斷地迴答許格非的問話。


    不知是許格非的方法奏效,還是老魔和他的爪牙根本沒潛伏在附近,片刻過後,鄔麗珠已滿麵嬌羞,十分不好意思地笑著出來了。


    許格非神色一喜,立即關切地問:“現在覺得怎樣?”


    鄔麗珠立即斂笑蹙眉道:“一雙腿仍是軟綿綿的!”


    許格非立時寬慰地說:“休息一兩天就複原了!”


    鄔麗珠立即關切憂慮地說:“可是你……”


    許格非急忙愉快地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罷,一攬鄔麗珠的纖腰,繼續道:“我們進去吧!”


    鄔麗珠含羞綻笑,深情望著許格非,緊緊地偎依在他的懷衛,雙雙向洞口前走去。


    進入洞內,兩人再度沒有忸怩謙虛,雙雙倒在藍呢狐毛大披風上。


    經過了這一次的患難挫折,兩人之間再沒有了樊籬,就像一對親密的情侶或夫妻。


    他們並肩倒在一起,鄔麗珠溫柔地偎進許格非的懷裏,鄔麗珠的紅絨羚毛大披風,就成了他們兩人的皮被。


    許格非知道鄔麗珠身體虛弱,鄔麗珠知道許格非要以休息恢複元氣。


    兩人相擁相抱著,在快慰、甜蜜,無邊幸福的心情下,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驀然傳來數聲暴喝和嬌叱。


    許格非和鄔麗珠雖然雙雙都睡著了,但兩人也都同時存有一分警覺。


    這時一聽?兩人同時驚醒,急忙撐臂坐起來。


    睜眼一看,洞口大亮,洞外已有陽光-鄔麗珠本能地脫口道:“天已經亮了!”


    但是,許格非卻機警地說:“我方才似乎聽到怒叱暴喝?”


    話聲甫落,遠處再度傳來數聲怒喝,聽話音似是“賤婢站住。”


    許格非挺身站起,順手將屠龍劍佩在腰間劍扣上。


    鄔麗珠一見,急忙伸手將許格非拉住,同時關切地急聲道:“許哥哥,你昨夜損耗真元過劇,我們還是不要多事吧!”


    說話問.遠處再度傳來數聲嬌叱大喝,似是向這邊奔來。


    許格非立即道:“我們追趕老魔六日,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病頭陀的東北總分舵的位置……”


    話未說完,鄔麗珠已嬌軀有些搖晃地站起來。


    許格非看得神色一驚,不由改口急門道:“你覺得怎樣?”


    說話之間,急忙伸手將鄔麗珠扶住!


    鄔麗珠柳眉一蹙,立即有些乏力地說:“我仍覺得身體有些虛弱,不過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也沒有再發生陣痛!”


    說話間,嬌叱暴喝之聲,愈來愈近,而且夾雜著兵器互撞相擊聲。


    許格非一聽,立即催促道:“你先背上兵器披上披風,我們先到洞外看一看情形!”


    說著,俯身撿起鄔麗珠的畸形特製兵器雉尾雙刀。並為她披上紅絨羚毛大披風。


    由於男性怒喝聲眾,而女子嬌叱已現驚急惶恐,鄔麗珠沒再阻止,接過雉尾刀,逕向洞口前走去。


    許格非也急忙拿起自己的藍呢狐皮大氅,匆匆跟在身後。


    兩人到達洞口向外一看,隻-見十個頭戴三瓦皮帽身穿馬褲背心的彪形大漢,俱都一式單刀,個個黑巾罩麵,正追殺兩個同樣用刀的少女。


    兩個少女俱都二十左右,一穿彤紫,一著杏紅,均是緞質皮背心.似是富家豪門的女子。


    著彤紫的稍顯白胖,著杏紅的中等身材,兩人俱是平庸姿色,看不出特殊氣質。


    想是由於對方壯漢人多,她們兩人的刀法不但紊亂,而且身上的衣褲也有幾處已被劃破,情勢十分危險。


    許格非生具俠肝義膽,豈能見危不救?尤其當他看到十數個彪形大漢,個個黑巾罩麵,頓時想起了兩年前父親被殺的一幕。


    由於他的突然怒火高熾,因而也未加思索,脫口厲聲道:“鼠輩們住手!”


    厲喝聲中,飛身縱出,直向圍攻追殺兩名少女的十數壯漢身前撲去。


    鄔麗珠心中一驚,脫口驚唿,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許格非會出去支援那兩個少女。


    許格非的震耳厲聲大喝,立時引起了十數彪形大漢和兩個持刀少女的注意,他們同時一驚,俱都刹住了身勢愣在當地。


    兩個持刀少女首先一定心神,脫口惶聲急唿道:“大俠快來救我們姐妹,大俠快來救我們姐妹!”


    急唿聲中,飛身向許格非撲來。


    十數個彪形大漢一見,也再度紛紛喊殺,齊向兩個狂奔少女追來。


    由於雙方相對飛馳,加之許格非的身法奇迅,眨眼之間已到了近前。


    兩個少女再度惶聲道:“請大俠快救找們姐妹……”


    話未說完,雙方已同時刹住身勢,因為緊迫而至的十數彪形大漢,已紛紛散開,形成一個半包圍的態勢。


    許格非正待安慰兩個少女讓她們躲到身後去,十數彪形壯漢的當前一人,已用刀一指許格非,怒喝道:“何方小子,膽敢阻擋大爺們的好事!”


    許格非立即怒喝道:“閉嘴,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鼠輩,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今天遇到了小爺我,就是你們的死期!”


    期字出口,甩臂將藍呢狐皮大披風丟至數丈以外,立即橫肘撤劍,嗆的一聲,紅芒暴漲,屠龍寶劍已撤出鞘外。


    由於紅日已經升起,滿山雪峰上俱都反射著強烈的光芒.這時許格非屑龍劍出鞘,經過朝陽的映射,恰似平地上又多了一輪朝陽。


    十數個彪形大漢一見,俱都嚇得麵包大變,就是那兩個被迫殺的少女也嚇愣了。


    為首的一名大漢,不由怨毒地一揮手中單刀,厲吼道:“兄弟們,拚啦,上!”


    十數彪形大漢一聽,同時大喝一聲,紛紛舉刀,齊向許格非撲來。


    許格非俊麵鐵青,眉罩煞氣,一見十數個大漢撲來,剔眉厲喝一聲,身形如電一閃,立即幻起十數藍衫身影,寶劍揮處,立時幻成-道刺日赤虹,血光飛灑,頭臂紛飛中,急唿驚嗥,慘叫連聲,立即有七八名壯漢倒在血泊中!


    為首一名彪形大漢早在厲吼後的一刹那已轉身狂奔,亡命向來時的方向急急逃去。


    另幾名起步較慢的壯漢,則急刹住身勢,也轉身亡命逃去。


    許格非那容這些歹徒逃走,立即厲喝一聲,身形淩空而起,屠龍劍突然幻起一道耀眼匹練,宛如經天而降的瀉地赤虹般,挾著一陣懾人輕嘯,勢如閃電般,直向狂逃的幾人掠地射去。


    隻見耀眼匹練過處,人頭激射而飛,鮮血噴灑如雨,慘叫連聲中,潔白的雪地上,已是鮮紅斑斑,並多了幾具微微顫抖的無頭屍體。


    赤虹驟然而逝,許格非已到了三十丈外。


    這是許格非暴怒之下施展的“身劍合一”的劍術絕學。


    這項絕學正是後半部秘籍所記載的劍術絕學之一。


    但是,許格非卻忘了他為鄔麗珠運功驅毒,消耗真元過劇,這時再施展“身劍合一”是多麽危險的事。


    果然,劍光斂處,許格非身形一個踉蹌,雙腳在冰雪上滑出數丈距離才刹住身勢。


    許格非隻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身形連連搖晃,體內氣血翻騰,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由胸腔內射出來似的。


    他知道,上湧的必是氣血,是以,他立即以劍支地,緩緩運功,希望能將翻騰上湧的氣血平抑下去。


    因為,一旦將血嘔出,不但內腑受傷,而且會嘔血不止,那時再想平抑或治療就難了。


    尤其,老魔和白氏姐弟,也很可能前來山區尋找他和鄔麗珠的蹤跡,假設讓他們發現他許格非已經嘔血,處境便更加危險了。


    一想到老魔和白氏姐弟,他立即將劍提起,雖然暗自運功,但卻故意裝作橫劍巡視附近的山勢。


    鄔麗珠知道,許格非在為她運功療毒後,再施展這招特別消耗大量真力的“身劍合一”,必受內傷無疑。


    雖然與許格非離了三十餘丈遠。但她仍看得出許格非雙眉緊閉,劍眉緊蹙,顯然正在強抑住內心的痛苦。


    鄔麗珠沒有過去照顧許格非,因為她自己也正感到兩腿發抖,四肢乏力。


    尤其方才被十數蒙麵大漢追殺的兩個少女,這時俱都驚嚇得麵如紙色,渾身顫抖,似乎已被嚇掉了魂。


    因為。她們兩人俱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兩眼,癡呆震駭的望著那些缺頭斷胸的屍體渾身顫抖。


    鄔麗珠覺得奇怪,照說,許格非瞬間殺盡了追殺他們的歹徒,她們應該高興才對呀?看她們震駭的樣子,倒像是殺了她們的自己人。


    看了這情形,鄔麗珠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


    兩個持刀少女一聽,悚然一驚,急忙轉身向鄔麗珠望來,一看鄔麗珠的神色,兩人立即震驚的說:“那那……那位大俠的武功好厲害呀!”


    鄔麗珠一看,這才知道她們兩人完全是因為許格非的武功駭人而嚇呆了。


    憑良心說,方才她鄔麗珠看了許格非施展的“身劍合一”,乍然之下也驚呆了。


    但是,由於她事先原就知道許格非的武功驚人,加之她的鎮定功夫,尚且大大地嚇了一跳,她們兩個乍然看到這種劍術至高境界的絕學,當然要嚇傻了!


    這時見兩個少女唿許格非大俠,卻又不自覺地說:“他不是大俠,他還是少俠!”


    許格非親切的撫摸了一下鄔麗珠的玉手,僅笑一笑.什麽也沒說。


    兩個神情緊張的少女,這時才互遞一個眼神,急步向前感激的說:“多謝少俠救了我們姐妹……”


    話未說完,許格非已淡然一笑道:“這不幹你們的事,你們可以走了!”


    兩個少女同時繼續道:“敢問少俠尊姓大名,仙鄉何處,你救了我們姐妹的性命……”


    話未說完,許格非再度淡然道:“我說過,這不幹你們的事,我殺了這些歹徒,也不完全盡是為了搭救你們,你們如果有事,現在可以去辦事去了!”


    兩個少女卻幽幽地說:“我爺爺是秦皇島的老島主,他老人家常常對我們說,受了人家的恩惠,一定要常思圖報,如今,你救了我們,我們連你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如果我爺爺知道了這件事,豈不要痛罵我們兩個!”


    許格非一聽兩個少女是秦皇島的老島主的孫女,心中立時一喜!


    因為秦皇島老島主楚霸天是他師祖長白上人最要好的老朋友,當然,這兩位楚姑娘也就是與他有師門淵源的姐妹!


    是以,急忙俊麵綻笑,拱手施禮道:“原來是二位楚姑娘,在下是包頭臨河許家莊的許格非,先父許雙庭……”


    兩個少女聽得神色一陣驚喜,不由脫口興奮地說:“許大俠?許大俠曾去秦皇島看過我爺爺,我們姐妹都見過他!”


    許格非不由黯然一歎道:“先父已於兩年前遇害了……”


    話未說完,兩上少女也黯然道:“這件不幸的事,還是我爺爺從長白山迴去後對我們說的……”


    鄔麗珠原以為事情一過兩個少女就可立即離去,沒想到竟這麽巧,她們竟和許格非攀上了師門關係,內心當然又妒又氣。


    雖然又妒又氣,但卻不敢表現在衝色上,因為連許格非也這麽客氣,她怎敢不滿?是以和聲問:“兩位姑娘既是遠居秦皇島.何以跑到東北的山中來?”


    兩個少女見問,毫不遲疑地迴答道:“我們原先住在秦皇島,但在兩三年前已搬到牛家集來了。”


    許格非還沒為三女介紹,這時才想起,一俟兩個少女話落,立即肅手一指鄔麗珠,介紹道:“兩位楚姑娘,這位就是武林前輩了塵老師太的俗家侄女鄔麗珠鄔姑娘。”


    話聲甫落,兩個少女已同時驚喜地說:“原來是鄔家姐姐,小妹等久仰了!”


    說話之間,同時雙雙一福。


    鄔麗珠見人家如此多禮客氣,也隻得急忙還禮含笑道:“兩位楚姑娘好!”


    許格非遇到了兩個與父親師門有淵源的人,不由有一種他鄉遇故之感。


    這時一俟雙方見過禮,立即向鄔麗珠解釋說:“先父在世之時,也常對愚兄提及老島主楚老前輩,為人耿直,俠肝義膽,和我師祖長白上人,堪稱莫逆之交……”


    話末說完,身穿彤紫的少女突然似有所悟地說:“噢,我爺爺搬到此地牛家集來落戶,就是長白爺爺的勸告!”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地問:“為什麽要勸楚老前輩前來此地的牛家集落戶?”


    身穿杏紅的少女接口道:“據我爺爺說,為了彼此有個照顧!”


    許格非似有所悟地噢了一聲,雙眉一蹙,正待說什麽,身穿杏紅的少女已繼續補充道:


    “好像是為了有人要向長白爺爺尋仇,因為最近兩三年經常有人擾亂他老人家的清修!”


    許格非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關切地問:“可知是哪一方麵的人?”


    兩個少女同時蹙眉沉吟道:“哪一方麵的人我們姐妹都不清楚,隻有我爺爺才知道……”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動,問:“楚老前輩為什麽不告訴你們?”


    身穿杏紅的少女搶先道:“為什麽我們也不清楚,但他曾警告過我們姐妹,如果遇到臉罩黑巾的人,要我們特別小心!”


    許格非一聽,不由以詢問的目光望著鄔麗珠,揣測的問:“你看會不會就是病頭陀手下的人?我方才……”


    話未說完,身穿彤紫的少女,突然急聲道:“噢,我想起來了,我爺爺和長白爺爺有一天晚上曾去探過你方才說的那個頭陀的巢穴,叫什麽……總……總分舵!”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不由脫口興奮地問:“你爺爺和我師祖曾去探過病頭陀的總分舵?”


    兩個少女同時頷首正色道:“去過還不隻一次呢!”


    許格非不由急切的問:“這麽說,楚老前輩知道病頭陀的東北總分舵的位置了?”


    兩個少女同時正色道:“當然知道了!”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不由興奮的問:“楚老前輩現在在不在家?”


    兩個少女道:“在呀!最近半年內他老人家絕少外出!”


    許格非一聽,立即興奮地說:“好,我們現在馬上去拜望你爺爺!”


    兩個少女不由也興奮地說:“歡迎你們兩位光臨寒舍,我爺爺見到你們兩位前去一定很高興!”


    許格非一聽,不由興奮地望著鄔而珠,急聲道:“我們走吧!”


    鄔麗珠見能打聽到病頭陀的總分舵位置,而且去見一位武林著名的老前輩,當然不能不去。


    但是,她四肢乏力,不能奔馳,而又不便大白天裏當著楚家姐妹的麵讓許格非抱著她飛馳,因而柳眉一蹙,神情遲疑。


    許格非一看,頓時想起鄔麗珠體內毒性剛散,可能仍無力飛馳.因而關切地問:“可是仍感到四肢乏力?”


    鄔麗珠立即蹙眉點了點頭。


    兩個少女看得一愣,不由同時關切地問:“鄔家姐姐怎樣了?”


    許格非立即解釋道:“昨天不慎吃到了有毒的東西……”


    話未說完,穿彤紫衣的少女立即似有所悟地望著杏紅衣的少女,急切的問:“妹妹,你有沒有帶著爺爺的化靈丹?”


    鄔麗珠一聽,頓時想起自己鏢囊內的丹藥,因而急忙道:“噢,我自己帶得有!”


    說罷.急忙去解鏢囊取藥。


    兩個少女看了-眼,道:“沒有丹藥也沒關係,我們兩個輪流背著鄔姐姐走好了!”


    說話之間,鄔麗珠已取出小玉瓶,並倒了一粒丹丸放進口內。


    許格非知道一時半刻鄔麗珠仍不能快步前進,因而關切地問:“兩位姑娘住的牛家集在什麽方向?”


    豈知兩個少女竟舉手-指正東,道:“就在前麵那兩座雪峰的後麵。”


    已經服了丹藥的鄔麗珠,突然疑惑地問:“噫?方才你們兩位不是由西南方向來的嗎?”


    兩個少女立即道:“我們今天早晨離開六賢鎮後不久,便發現了這些蒙麵漢子,由於我爺爺早已對我們提出警告。所以我們一見他們人多勢眾,立即展開身法就往這邊跑。”


    許格非心中一動道:“這麽說病頭陀的總分舵很可能就在六賢鎮附近了?”


    身穿彤紫的少女立即不以為然地說:“如果病頭陀的總分舵就在六賢鎮附近。恐怕我爺爺不會放心我們前去六賢鎮找我們的結拜姐妹玩耍了吧!”


    許格非一聽深覺有理,立即催促道:“那我們先慢慢走吧!”


    於是,兩個少女愉快地頷首應好,立即舉步向前走去。


    許格非知道鄔麗珠所服的丹藥發揮的效力不會這麽快,所以才提議先慢慢走。


    四人踏著厚厚的冰雪,迎著晨風朝陽,直向正東綿延的山區走去。


    前進中,鄔麗珠突然想起了稱唿,因而問:“你們兩位姑娘的芳名……”


    話剛開口,身穿彤紫的少女已笑著說:“我叫金菊,她叫金蘭!”


    鄔麗珠一笑問:“你們哪一位是姐姐呢?”


    依然是身著彤紫的少女一笑道:“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許格非關心地不是兩個少女哪一個是姐姐,哪一個是妹妹,而他關心的是老魔的行蹤,和堯庭葦的下落。


    是以,許格非一俟她們的談話告一段落,立即關切地問:“兩位楚姑娘在六賢鎮耽擱了幾天?”


    穿杏紅衣的楚金蘭說:“差不多快十天了!”


    許格非哦了一聲,繼續問:“你們可曾在街上看到一個黑衣蓬頭老人,駕著一輛密封的篷車在鎮上經過?”兩個少女竟同時搖頭道:“沒有看到,因為我們很少在街上走動。”


    鄔麗珠聽得心中一動問:“自你們由秦皇島搬來此地的牛家集後,你們姐妹這是第一次出來玩嗎?”


    自稱楚金菊的彤紫少女搶先道:“我們出來很多次了,而且不隻到六賢鎮,有時也去長白山看雪燕兒妹妹!”


    鄔麗珠立即道:“在這樣的環境下,處在病頭陀的勢力範圍內,你們姐妹還經常出來玩不是太危險了嗎?”


    自稱楚金蘭的妹妹說:“最初我們的確提心吊膽,因而也絕少出來,後來外出幾次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膽子也就愈來愈大了……”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動,不山關切地問:“你是說,今天遇到這些蒙麵歹徒還是第一次?”


    兩個少女同時頷首應了個是。


    鄔麗珠自從遇到許格非,對他周圍出現或將要出現的女孩子特別注意。


    由於方才身穿彤紫的楚金菊提到一個長白山的雪燕兒,她特別敏感地想到這是一個女孩子。


    那位雪燕兒住在長白山,很可能與長白上人有關,換句話說,果真那樣,便又是位與許格非有淵源的少女。


    當然,有淵源的少女並不-定就會和有淵源的同門師兄弟結為夫妻,但許格非卻與其他少年迥然不同。


    是以,她不自覺地關切問:“大姑娘方才說的那位雪燕兒……”


    話剛開口,自稱是楚金菊的少女已似有聽悟地接口道:“噢,我方才忘了告訴許家哥哥了,那位雪燕兒妹妹就是長白上人白爺爺的唯一小孫女兒!”


    鄔麗珠一聽果然被她猜中了,芳心不由-沉。


    但是,許格非卻淡然道:“以前好像曾聽先父說過,這位雪燕兒姑娘是師祖撿來的棄嬰……”


    兩個少女聽得神色一驚,同時噢了一聲,意外地說:“這一點我們倒沒有聽說過!”


    許格非一聽,頓時驚覺自己說話有欠思考,因而不禁有些後悔,說來這應該算是揭人隱私,損人自尊,也很可能影響那位雪燕兒和長白上人之間的感情,甚至引起楚金菊姐妹對雪燕兒的卑視。


    正待措詞彌補,鄔麗珠已恍然道:“難怪她的名字叫雪燕兒……”


    話未說完,自稱叫楚金菊的少女已恍然解釋道:“噢,長白爺爺的俗家就是姓薛,大唐薛仁貴的薛,由於雪燕兒妹妹長得雪膚冰肌.粉妝玉琢,是位名符其實的絕世美人,大家喊來喊去就喊成雪燕兒了!”


    許格非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師祖長白上人原本姓薛,這時一聽兩個少女比他還清楚,心中更感親切。


    尤其令他感到寬心的是,聽楚家二女的口氣,並沒有輕視雪燕兒是棄嬰的意味,而且大加讚美雪燕兒是個大美人。


    但是,鄔麗珠聽了心中卻突然升起一陣鬱悶之感,深怕那位雪燕兒將來搶走了她的那份愛。


    因為,雪燕兒長得那麽美,又是許格非師祖的孫女,關係密切,將來兩人會麵之後,很可能感情驟增。


    再說,長白上人一生中隻收了許格非父親許雙庭一個徒弟,他們師徒情如父子,他這唯一的孫女還不早巳計劃許配給許格非?


    心念及此,突然一陣臉紅,接著在心頭升起一陣愧意。


    她心裏在笑著對自己說,我今天是怎麽樣啦,突然間變得好像不是“我自己了!”


    這樣想著,發現不知不覺已走了兩座雪峰了。


    通過兩座雪峰的鞍部,鄔麗珠和許格非的目光不由同時一亮!因為前麵斜嶺下的廣穀中,便有一個小村鎮,看來百多戶人家,似乎並不繁華,那裏可能就是牛家集。


    牛家集四周看來雖說是個廣穀,實則也算是個盆地,冰雪覆蓋著肥沃的良田,田梗小道上,植著成行成行的樹,一條結冰的大河,大半將牛家集圍住。


    許格非和鄔麗珠正待詢問,兩個少女已興奮地有些喘息著說:“前麵就是牛家集了!”


    鄔麗珠一見前麵就是了,她深怕被人看到,因為這時已經快接近正午了,加之兩個少女已經有些喘息,隻得示意許格非放緩速度前進。


    將到村前,四人立即改換大步前進,兩個自稱楚姓的少女,也不好意思地笑著說:“爺爺常常罵我們兩個不是練武的材料,希望你們兩位不要見笑!”


    許格非和鄔麗珠隻得謙和地笑一笑,同時道:“哪裏,你們兩位太客氣了!”說話之間,四人已進了村口。


    村上的青年人大都出外打獵了,僅有三五個老人蹲在屋前陽光下聊天剝著花生吃。


    許格非四人經過時,幾個老人都以柔和慈祥的目光看了一眼,並無其他表示。


    到達一處獨立院落門前,兩個少女含笑齊聲道:“到了,我去叫門!”說罷,兩人愉快地向前走去。


    許格非和鄔麗珠停身打量,隻見院落並不算廣大,僅是普通的小康之家。


    前麵可能是四合院,後邊是內宅,比起楚霸天秦皇島的宅第,應該說有天壤之別。


    當然,在窮壤山野隱居,圖的就是一個清靜,能有這麽一座宅院,已經很不錯了!


    打量間,兩個少女已將門叫開了。


    隻見開門的是個中年仆婦。


    中年仆婦先驚異的看了許格非和鄔麗珠一眼,正待望著兩個少女開口,兩個少女已齊聲愉快地問:“我爺爺呢?”


    中年仆婦立即道:“老爺子被雪姑娘請走了……”


    兩個少女一驚道:“我爺爺去了長白山啦!”


    中年仆婦立即道:“昨天晚上去的,是雪姑娘親自來請的!”


    說此一頓,特地又看了一眼許格非和鄔麗珠,才以警告的口吻,壓低聲音道:“老爺子走時還特別交待.這兩天情形不大好,要你們兩位小姐迴來後,千萬別再出去了……”


    話未說完,兩個少女已不耐煩地說:“好啦,我們知道啦!”


    說罷立即迴身望著許格非和鄔麗珠,愉快地說:“許家哥哥,鄔姑娘,請進來坐!”


    許格非一聽楚老島主去了長白山,心中當然有些失望,但他知道是被師祖長白上人請去了。


    但是,身旁的鄔麗珠卻關切地問:“楚老前輩不知何時才能迴來?”


    身穿彤紫的少女立即轉首以目光詢問中年仆婦。


    中年仆婦則有些遲疑地說:“最快也得要今天傍晚才能迴來!”


    兩個少女一聽,立即同時望著許格非和鄔麗珠,提議道:“如果事情不太急,你們兩位就在舍下等一天,說不定我爺爺中午就迴來了!”


    許格非覺得如果盲目地去找尋,-天之內未必有何頭緒,倒不如等楚老島主迴來,問清楚了病頭陀的住址和實力,商議後再定取舍!


    正在遲疑,那位中年仆婦卻關切地問:“這位少爺和姑娘是來找咱們家老爺子的呀?”


    身穿杏紅自稱叫楚金蘭的少女立即緊蹙著柳眉,高嘟著櫻口說:“就是嘛,爺爺半年多都沒出門,偏偏晚天昨上出去了!”


    中年仆婦立即道:“看這位少爺和這位姑娘也都是會武功的,如果有急事,就到上人那兒去找老爺子嘛!”


    許格非的確有意前去長白上人處,但他知道鄔麗珠體力尚未恢複,如果將鄔麗珠留在此地,他又不放心。


    因為,他根據楚氏姐妹的輕功,以及被十數壯漢們追得亡命而逃來看,白俊峰姐弟如果知道鄔麗珠來了此地,楚氏姐妹絕地不是對手。


    心念間,也正擔心許格非一個人前去長白山的鄔麗珠,突然道:“那我們就在此地等一天吧!如果明天一早楚老前輩再不迴來,我們再一起去!”


    許格非也覺有理,因而頷首道:“好吧,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你的休力就恢複了!”


    兩個少女一聽,立即愉快地肅手道:“兩位那就請進吧!”


    許格非和鄔麗珠謙和地含笑點頭,逕白走進門樓內。


    門樓很小,裏麵即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影壁。


    繞過影壁,即是一座兩廂的小院,正中穿廳前是一棵光禿禿的大桐樹,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了。


    一進廳內,兩個少女中的一人,立即左顧右盼地沉聲問:“老得祿呢?”


    中年仆婦立即道:“老得祿也跟著老爺子去了,說是有什麽事情也好迴來報告。”


    身穿衣紫的少女立即不耐煩地一揮手道:“好啦好啦,快去弄些吃的來,我們的肚子都餓了!”


    中年仆婦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向了廳後。


    身穿彤紫的少女,一俟肅手讓許格非和鄔麗珠落座後,立即似有所悟地對著身穿杏紅的少女,說:“朱家妹妹向我們要的東西,你快去看一看準備一下,如果老得祿迴來得早,馬上就派他送去。”


    身著杏紅的少女恍然應了一聲,立即向許格非和鄔麗珠告便,也轉身走出廳後。


    許格非知道,她們說的朱家妹妹,必是她們六賢鎮的那位結拜姐妹。


    鄔麗珠見廳內陳設簡陋,字畫破舊,實在不像是著名武林世家老爺子的清靜別墅。


    但是,有些人故示淡薄,而這位老島主前來此地,也許旨在避禍,自然就不便闊綽招搖,引人注意。


    自稱叫楚金菊的彤紫少女,又說了些她爺爺無關緊要的起居生活,中年仆婦已經將酒菜端來了。


    身穿杏紅的少女隨即而至,立即幫著擺上酒菜,同時笑著道:“深山僻土,沒有什麽佳肴,隻是一些野味,你們兩位可千萬不要見笑!”


    身著彤紫的少女卻笑著說:“菜雖然不好,但酒卻是我爺爺特製的陳年花雕酒,就是長白爺爺來了,都要品上幾杯呢!”’


    許格非一聽,不由愉快地問:“我師祖他老人家也常來嗎?”


    身穿杏紅的少女笑著說:“隻來過兩次,一次是我們前年剛搬來的時候,一次是去年的大年三十!”


    說話間,她已提起酒壺每人斟滿了-杯。


    許格非見酒杯中的酒,碧綠澄清,醇香撲鼻,不自覺地連讚好酒。


    鄔麗珠卻歉然含笑道:“小妹身體不適,請恕我不能陪你們……”


    兩個少女齊聲含笑道:“不能飲就吃兔子肉,你們別看正值冰天雪地,野兔的肉卻又嫩又肥!”


    一旁的中年仆婦立即為鄔麗珠送上一個熱騰騰的饅頭,同時親切的笑著說:“不能喝最好不要喝,這種酒性烈得很,上次我家老爺子就醉了一天-夜……”


    話未說完,身穿杏紅的少女已忍笑嗔聲道:“你不要在那裏嚇唬人家鄔姑娘好不好?這種酒我一口就能喝半杯多!”


    杯字出口,立即端起麵前的酒杯,嗤的一聲,果然喝了半杯多!


    中年仆婦無可奈何地搖頭一笑道:“誰不知道我們二小姐是海量!”


    如此一說,大家都笑了!


    身著彤紫的少女,這時才端起酒杯來向許格非含笑勸酒。


    許格非輕輕飲了一口,覺得辛辣中帶著點甜味,十分濃醇,雖然並不太習慣,但仍頷首讚了聲好酒。


    鄔麗珠則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饅頭。


    兩個少女各自向許格非敬了一次酒後,便沒有再飲了。


    許格非身為客人,自是不便多飲,而且,他心中不但急於想知道病頭陀總分舵的確實位置,而且也擔心楚老島主今晚能否迴來。


    是以,一杯飲罷,也就未讓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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