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了自己的向導身份,被向導這個身份籠罩的陰影就一直壓在徐睿心裏揮散不去。神經粗大到跟大腿一樣粗的人都無法陽光得起來,呆楞楞的坐在自己屋裏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


    當晚克裏斯過來吃晚飯,看到徐睿怏怏的神情,不禁問道:“怎麽了?”


    “沒事。”徐睿道。盡管無比想求安慰求撫摸,他也不會蠢到把自己是向導的事對克裏斯說。


    克裏斯哦了一聲,雖然擔心徐睿,但看徐睿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他也隻好不問,轉身過去拿家什準備開飯。現在他已經很適應這種居家式的生活,像是這種簡單的擺放餐具的小事情都能讓他感覺到那些瑣碎的溫馨,他非常喜歡這樣。


    兩人坐到一起吃飯,克裏斯看徐睿仍是有些恍惚,連扔東西給小呆吃都跑偏了準頭,便停下動作再次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看著克裏斯眼底毫不掩飾的關切眼神,徐睿心裏大是溫暖,但嘴裏隻是道:“別擔心,沒什麽大事,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克裏斯神情一緊,霍地放下碗站起身來,道:“走,去醫院!”


    徐睿一楞,隨即笑了,緊張了一整天的精神因為克裏斯的舉動大大得到了緩解。


    “搞什麽?”徐睿笑道:“不過就是好不容易能閑幾天,整個人因為放鬆而懶散了而已。去醫院後別人問我生了什麽病,我怎麽迴答,懶病?快坐下吃東西,別緊張,我沒事,就是軟綿綿的不想動而已。”


    克裏斯仍然有些不放心:“是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


    “那是因為我懷孕了。”


    克裏斯麵孔瞬間扭曲。


    “我想我一件事情必須告訴你。”徐睿一臉嚴肅的繼續往上添了一把柴:“孩子是你的。”


    現在克裏斯俊臉不是扭曲,而是裂了。明明知道這青年在開玩笑,但有那麽一刹那他就是想揍他!


    “哈哈哈!”看著克裏斯四分五裂的表情,徐睿總算高興些了。果然!把自己的痛苦鬱悶轉嫁到別人身上的確是讓心情變好最快的方式。


    “來,你趕緊坐下。剛剛開玩笑的,我就算想懷也懷不上,我可是男的,沒那功能。”徐睿將他拉下來坐下,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變成了一名向導這種糟心事。


    那知克裏斯把臉收攏了以後突道:“有極其稀少的男向導可以懷上孩子。”


    這句話絕逼是神補刀!徐睿聽了差點直接一頭紮進咖喱土豆雞裏。


    原來成為男向導不是最糟心的事,還有更糟心的事!繼被人強壓之後還有可能整出人命來?!完全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徐睿的臉像剛才的克裏斯一樣裂了,拚都拚不迴來。


    克裏斯不解的看著他:“男向導生孩子很奇怪嗎?著名的銀翼向導就是男向導生下來的,他的爸爸也是一句很有名的向導,代號白鳥。”


    在我原那個時空男人生孩子就有那麽奇怪!不知道為什麽每個孩子誕生的那一天都叫做生日嗎?生日這兩個字拆開來看的話,它們淋漓盡致的表達了男女在生育繁衍這件事情上的各自責任,她們負責生,我們負責日,然後大家一起養。不像你們這群混蛋,是向導負責生,哨兵隻負責日!


    而換到自己身上,他媽的不僅要負責生,還要負責被日,敢不敢不要這麽沒節操無下限?!說好的精神文明呢?被狗吃了是吧!


    小呆乖,爸爸不是在罵你,而是那些哨兵太操蛋了!


    有那麽一刹那,徐睿無比想切腹,為毛自己會穿到這個男男搞基的時代?他們居然還搞出花樣來了,男哨兵和男向導也能同性生孩子!真是漲見識了,新時代果然奇葩,公雞也能下蛋!


    不過克裏斯嘴裏極其稀少這樣的說法很好的安撫了徐睿,他下意識看看自己扁平的小腹,不覺得自己會‘幸運’的擁有某種會下蛋的器.官。就算他那麽倒黴的有這種奇葩東西,他也絕對絕對不會給任何哨兵有讓自己下蛋的機會!


    讓我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黑著臉,徐睿隻道:“快吃,做了你喜歡吃的咖喱土豆燜雞。”


    克裏斯偏頭看了徐睿好一陣,才開始繼續吃。


    徐睿看著他大口的吃著,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要是你是哨兵,你會怎麽對待自己的向導?”


    克裏斯嘴裏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叼著勺子用飄忽的聲音道:“我?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就像當年小時候……”


    他的聲音突然停了,臉埋在盤子上麵看不見表情,徐睿卻猛然感到心裏一凜,隻覺一股濃烈的恨意夾雜著不甘從對麵散發出來。


    當克裏斯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變成了平靜無波:“我不是哨兵,也擁有不起向導。不過我覺得向導也是人,會愛會恨會笑會流淚,他們不該受到那樣的對待。”


    你不是哨兵?誰信哪?但徐睿更敢肯定的是,克裏斯短暫的失態背後一定有著許多故事,它們大約都並不美好。


    不過不得不承認,聽到克裏斯這麽說的時候,一直盤踞在徐睿心裏的不安感竟似被驅了許多。


    克裏斯這個人就像座大山,像它一樣寬廣可靠,又像它那樣穩重安全。說他木訥吧,有時候他無意之間的行為又表現得體貼入微,一些微小的舉動卻就是能夠讓人暖到心裏。就像他剛才著急站起的動作就讓徐睿如同手捧熱茶一般,暖了手,暖了眼,也暖了心。


    真是個有趣的人,明明外表冷硬狠酷,內裏卻是一個暖男,就這樣看著他時,心裏很微妙的有了底氣,像是成為了向導這件事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覺得隻要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什麽問題都可以大家一起攜手解決。而且他剛才還表明了他看待向導的態度,徐睿真切的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所以徐睿猶豫了許久,決定冒一次險,遲疑的開口:“克裏斯,我……”


    克裏斯卻豎起一根手指壓在嘴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徐睿一怔,就見了他掏出一個正在震動的通訊設備貼到耳邊。那東西的樣式徐睿沒見過,但卻能肯定這絕對不是民用的通訊產品。


    然後克裏斯拿著它走進了浴室,嘩嘩的流水聲緊跟著響起掩蓋了一切的通話內容。


    徐睿倒不是介意他這種遮掩行為,他很聰明,知道有些雷區自己最好不要靠近,克裏斯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對大家都好。


    過不多會克裏斯從浴室,臉色一片陰沉,倒是真的顯得又冷硬又狠酷了。


    徐睿心裏一跳,對克裏斯擔心超過了自身的擔心,迅速就忘記了對自己向導身份的糾結,明知道不該問,還是多了一句嘴:“有……任務?”


    “嗯。”克裏斯低低應了一聲,道:“這幾天我不過來睡。”又抬起頭看向徐睿:“我不能多給你說什麽,你……”


    “我懂!”徐睿忙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克裏斯眼神複雜的看著徐睿,確定自己什麽都不想瞞著他,如果他真的想問,自己就說。


    可那青年隻是握緊了拳頭,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求證似的隻問了一句:“你會活著迴來,對吧?”


    克裏斯便笑了,滿心都是被人放在心底的甜蜜,心中一片陽光明媚:“我一定會活著迴來!”


    徐睿抿了抿嘴,很想用力的擁抱他,衝他咆哮:“別他媽讓我擔心!明白自己是個向導已經夠煩心的了,你別給我整出其它的妖蛾子出來!”但他最終隻是沉默的把盤子向著克裏斯推過去:“吃吧!補滿力氣好戰鬥。”


    克裏斯高興的接過碗,看著裏麵徐睿給他堆得山高的食物,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想伸嘴過去吻他。可理智告訴他不行,隻好歡快的嚼著食物,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徐睿身上。


    徐睿於是歎氣,看著克裏斯眼裏和小呆異曲同工的那種求撫摸似的眼神,覺得自己像是養了一屋子的動物,最大的那隻犬是克裏斯,最小的那隻犬是小呆,還得加上自己那種白獅精神體,真是一屋的毛絨絨,好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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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徐睿一如既往的進行雷打不動的功課,繼續五禽戲與養生功的練習。已經成了向導還能怎麽辦?涼拌!所以該練的還得練,不僅要練,且還要練得更認真才是。身體好,武功高,到時候暴露出向導的身份後逃命存活的係數也更高不是?徐睿非要阿q的自我安慰著。


    一個多月的時間練習下來,這套五禽戲徐睿練著時不僅找迴了前一輩子的感,還隱隱約約多了一些新心得,總覺得它錘煉身體的效果比以前更好。他自己不能確定這種效果,但在縱跳騰挪間虎戲更加兇猛,猿戲更加靈活,熊戲更加厚重、鶴戲更加翔動,鹿戲更加輕靈,確實與以前不一樣了。


    直到練習到第三遍,徐睿才能肯定這種感覺。為什麽會這樣?徐睿找不到正確答案,隻能猜想是阿爾伯特尼科爾這具隱藏著向導能力的身體在這個時空與以前時空不一樣的地方導致了這種變化。


    徐睿很喜歡這種變化,它意味著自己的自保能力正在漸漸的加強,無論怎麽看這都是一件好事。反正五禽戲經過無數代人已經驗證出一個事實:那就是它非常安全可靠,絕對不會練出什麽毛病來,它隻會讓身體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不必擔心任何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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