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橋’的機關設置正好輿‘少陰橋’相反,橋麵安全,橋欄橋柱卻設有機關。


    高天蘭和李天雄,一心想到逃命,早已忘了橋上的機關設置,兩人本能的就降落在橋麵上。


    兩人雙腳一踏實橋麵,立即展開身法,加速奔向盡頭的湖岸。


    這時,不但身後的藏寶閣轟聲駭人,就是墜石濺起的湖水巨浪也震耳欲聾,橋麵更是震動得厲害。


    高天蘭和李天雄飛身縱上湖岸,身形依然不敢停下來,繼續向前莊廢墟馳去。


    兩人直到穿過數排花樹,奔到花園的假山旁,才將身形停下來。


    高天蘭首先利住身勢,立即坐在假山旁的一張青石橙上,張著小嘴不停的喘氣。


    李天雄雖然也極緊張,卻沒有像高天蘭那樣,也沒有喘氣,他就坐在高天蘭的身旁望著前方。


    高天蘭仍緊張的望著李天雄,一麵拍著酥胸,一麵喘息著說:“好險好險,嚇死我了,我倆真是命不該絕,再遲一步,非被砸死在閣中不可!”


    李天雄舉目一看,高達三層的藏寶閣,已變成了一堆雕花巨石,隔著那排花樹看去,隻露出了一堆石頂,大部已塌進了湖水中。


    響聲雖已停止,但“隆隆”的迴昔,仍繚繞在小狐山的穀峰之間。


    高天蘭看到——塵煙直衝霄漢,想到方才的驚險,仍有些膽顫心寒。


    李天雄卻不解的問:“這座方閣建築得如此高大宏偉,怎的轟的一聲就塌了呢?”


    高天蘭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座方閣建在湖中的四座礁石上,中間閣底空懸湖麵,倒真的有些像石上壘卵。”


    李天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認為這是第二個機關設計人,知道了前邊設計人逃走後,‘獅王’絕不會再讓他活命,故意設置這道鐵鏈……”


    高天蘭立即讚同的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也許是有計劃的要將‘獅王’砸死在方閣之內。


    李大雄有些不解的問:“你是說……”


    高天蘭解釋道:“我是說,那個機關設計人,為了報仇,特設了這道機開,一旦‘獅王’自己上去取拿這個小銀匣時,便轟然一聲將他砸死!”


    李天雄深覺有理,緩緩點頭,並放下手中的寶劍,察看小銀匣。


    隻見小銀匣,長有半尺,寬約四寸,厚度最多兩指,銀光閃閃,映月生輝。高天蘭一見,不由急切的說:“你不要打開小銀匣看看裏麵的‘飛虹刃’?”


    李天雄根據小銀匣的重量,斷定裏麵不是空的,因而道:“地處荒野,我們還是迴去再看吧!”


    高天蘭機警的看了一眼四周,道:“此地正好無人,迴到客棧看,反而危險!”


    李天雄覺得也有道理,外麵穀口有‘大酒簍’‘大酒仙’兩位前輩把守,也不怕有人進來。


    於是,十指捏住上下匣蓋,運勁一掀,頓時一蓬強烈毫光射出來。


    隻見匣內彩霞閃射,耀眼生花,陣陣冷焰,刺人肌膚,兩人俱都不敢直視。


    李天雄和高天蘭,兩人同時一驚,不由脫口輕啊!上身本能的向後躲去。


    兩人急定心神,凝目向小匣內一看,隻見寒光暴射,瑞氣蒸騰,閃閃彩毫中,果然放著三柄色分紅、銀、青的精巧小劍。


    三柄小劍的大小一樣,式樣相同。


    中間一柄為青色,左右為銀、紅。


    小劍長約三寸半,寬僅五六分,劍柄上係著輿劍身相同光色的小絲穗,絲光透明,晶瑩發亮,一看即知不是普通蠶絲。


    高天蘭一見,不由興奮的歡聲道:“天雄哥,不錯,這正是我師門的失寶‘飛虹刃’。”


    話聲甫落,左側方的護莊林內,突然響起數聲怒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到莊上來盜寶?”


    高天蘭和李天雄聞聲一驚,急忙轉頭,隻見數道快速人影,正向這邊如飛馳來。


    李天雄一見,急忙起身,蓋好了小匣,順手交給了高天蘭。


    高天蘭又驚又怒,深悔沒有聽李天雄的勸告,接過小銀匣,立即放進懷內。


    李天雄和高天蘭凝目一看,隻見來人共有六個。


    中間一人是個年約五旬的老道,骨瘦嶙峋,手持一柄鐵拂塵。


    右邊一人穿黃衫,四十餘歲,中等身材,馬臉黑須,背後似是背著鉤鐧等兵器。


    左邊一人矮胖,肥頭大耳,小眼獅鼻,手中提著一柄烏黑發亮的丁形耙。


    緊跟著後麵的三人,一式黑緞滾邊勁衣,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柄鐵杆雙頭鋼叉。


    打量間,六人已在數丈以外刹住了身勢。


    中間道人就用手中拂塵一指李天雄和高天蘭,怒聲道:“你們實在膽大包天,居然敢夜入山莊,盜走我家老主人的珍寶……”


    高天蘭立即怒聲道:“賊道閉嘴,誰是你的老主人?你今年多少歲?”


    黃衫馬臉人卻怒聲道:“你不要管我們多少歲,告訴你,當年的‘獅王’是我家老老爺爺的主人……”


    話聲甫落,前麵花園破門前,突然傳來‘大酒仙’的嘻笑聲音,笑罵道:“一派故說八道,滿嘴裏放炮,我老人家什麽時候當過‘獅王’的奴才?”


    高天蘭和李天雄轉首一看,隻見‘大酒簍’和‘大酒仙’兩人正飛身奔進園來。


    根據他二人的慌張神色,顯然是聽了方閣坍塌的如雷響聲前來察看,總必是‘大酒仙’看到李天雄和高天蘭安然無事,才又恢複了嬉笑故態。


    馬臉黃衫人一見兩個蓬頭垢麵老人,不由怒聲問:“你們是什麽人?”


    ‘大酒簍’立即一指身邊的‘大酒仙’,笑罵道:“孫子,他就是你的老老爺爺,我老人家是你的老老老爺爺……”


    話未說完,‘大酒仙’望著‘大酒簍’笑聲道:“好個老小子,你處處想占我老人家的便宜!”


    ‘大酒簍’立即無所謂的說:“你怕啥?反正他們都是咱們的孫子!”


    說話之間,已到了李天雄高天蘭的近前。


    黑袍道人畢起拂塵一指‘大酒簍’怒斥道:“老酒鬼,你不要在那裏裝瘋賣傻,自恃武功不俗,告訴你,我‘九毒道人’可沒有將你放在眼裏。”


    ‘大灑簍’一笑道:“好呀!既然孫子沒有把老老爺爺放在心上,那我老人家隻好先把你送去見閻王!”


    說著,用手一推‘大酒仙’,沉聲道:“老小子,快替我老人家教訓他!”


    ‘大酒仙’一瞪眼,道:“你教訓你的曾孫子,我收拾我的豬崽子……”


    話未說完,身材矮胖,手提丁耙的人已瞠目大喝道:“好個大膽的臭叫化,居然敢羞辱你家朱大爺,江堂主,咱們先收拾了這兩個臭化子。”


    把話說完,飛身前撲,手中丁耙倏然高舉,照準‘大酒仙’的當頭打下。


    其餘三個,手持雙頭鋼叉的中年大漢,“嗆……”一抖鋼叉,同時向‘大酒簍’殺去。


    ‘大酒簍’和‘大酒仙’一見,同時哈哈一笑道:“孫子們,來吧!你老老爺爺正需要你們陪著來玩耍!”


    高天蘭氣得柳眉一剔,正待揮劍阻住就近的兩名提叉大漢,馬瞼黃衫中年人已嘻嘻一笑道:“九毒道,你是出家,不能近女色,這個標致妞兒就交給我了!”


    了字出口,霍地撤出了背後的‘擎天手’,照準高天蘭的酥胸就刺。


    高天蘭頓時大怒,嬌軀一閃,旋身跨步,手中劍“颼”的一聲削了過去。


    馬臉黃衫中年人一看高天蘭的寶劍寒芒四射,知是寶劍,立即撤招換式。


    ‘九毒道人’一見‘丁耙朱’和‘擎天手’等人都打起來了,立即望著李天雄,冷冷一笑道:“小子,趕快把珍寶秘笈拿出來,道爺體念上天好生之德,悄悄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


    李天雄未待‘九毒道人’說完,“呸”了一聲,沉聲道:“你這賊道死在眼前尚敢大言不慚!”


    ‘九毒道人’卻正色道:“小子,你八成是剛出道的雛兒,不知我的厲害……”


    李天雄立即沉聲道:“你就是妖魔鬼怪,今夜也叫你魂飛魄散……”


    ‘九毒道人’恨恨的咬牙喝了個“好”,道:“既然你小子自己不識抬舉,可也怨不了道爺我心狠手辣!”


    辣字出口,飛身前撲。


    手中鐵拂塵一甩,照準李天雄的俊麵掃來。


    一招逼退了馬臉黃衫中年人的高天蘭,一看‘九毒道人’攻向了李天雄麵門,脫口警告道:“天雄哥小心,他渾身上下都是毒……”


    話未說完,馬臉黃衫中年人的‘擎天手’又攻到,以下的話隻得住口不說了。


    李天雄卻恨聲道:“他身上的毒物越多越不能讓他活著。”


    說話之間,刷刷刷,一連攻出三劍,‘九毒道人’立即被逼了個手忙腳亂。


    李天雄心急將‘九毒道人’置於死地,好去幫助高天蘭收拾馬臉黃衫中年人。


    因為‘大酒簍’和‘大酒仙’都是久曆江湖的風塵人物,對付‘丁耙朱’四人,自是綽綽有餘,用不著擔心。


    是以,三劍之後,招式綿綿不斷,刷刷刷,一連又是三劍。


    ‘九毒道人’大吃一驚,一麵左封右擋,步步後退,一麵急聲驚問道:“你是什麽人?”


    李天雄怒聲道:“在下李天雄。”


    ‘九毒道人’一聽是“李天雄”,不由驚得脫口驚啊!似乎知道今天晚上恐怕要兇多吉少了。


    由於李天雄一劍緊似一劍,迫得他連按鐵拂塵鐵杆內機簧的時間都沒有,就在他連連接退之際,劍光一閃,冷焰襲麵,嚇得他驚叫一聲,仰麵後倒。


    隻聽得“沙”的一聲輕響過處,他頭頂上的道髻應聲飛濺起來,一蓬斷發立時遮住了他的臉。


    ‘九毒道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再度一聲厲叫,就地一翻滾,手中的鐵拂塵猛的舉起來。


    李天雄早已有了準備,未待他將鐵拂塵舉起,寶劍一式上挑,“叮”的一聲已將拂塵崩飛。


    ‘九毒道人’再度一聲慘叫,繼續連連向外翻滾,企圖逃出劍式範圍。


    李天雄那容他得逞,一個箭步向前,左腳一提,立即將他的前胸踩住。


    ‘九毒真人’大吃一驚,魂飛天外,不由惶聲哀求道:“李大俠饒命,貧道還有說要說!”


    李天雄本已將劍舉起,隻得頓住怒聲問:“有什麽話快說!”


    ‘九毒真人’那有什麽話說,隻是想挨得一會算一會兒罷了。


    這時見問,本來想請李天雄把踩在他胸口上的腳抬起來,但是他驀然發現了李天雄的小腳褲管上滲了一片鮮血。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一指李天雄的小腿,道:“李大俠,你的腿已中了我鐵拂塵中的暗器,受傷了!”


    李天雄不知是計,低頭一看,立即想起了那個在方閣上受的刀傷。


    也就在他低頭察看的同時,腳下的惡道突然將右手的指甲,向著李天雄的傷口上輕輕彈了一下。


    李天雄心中一驚,知道惡道的指甲中有毒物,本能的將腿抬起來。


    ‘九毒真人’那敢怠慢,猛的一個翻滾,挺身躍起,亡命向東逃去。


    李天雄一見,頓時大怒,殺機倏起,震耳大-道:“賊惡道那裏跑!”


    大喝聲中,飛身就待追去。


    但是,一陣刺骨錐心的劇痛由小腿上傳來,他的身形竟然沒有飛縱起來。


    李天雄大吃一驚,知道自己的小腿已中了劇毒,舉目再看,‘九毒真人’已奔出了七八丈外。


    一見狂逃的‘九毒真人’,立時想起了解藥,同時覺得絕對不能讓他逃掉。


    既然小腿劇痛如割,已不能再展開身法追殺,隻得運足本身功力,大喝一聲,寶劍猛的擲出。


    隻見一道寒光,疾如奔電,一閃已到了狂逃的‘九毒真人’後心前。


    狂奔的‘九毒真人’一聽身後劍嘯,著實吃了一驚,決心向斜橫裏飛竄。


    但是,劍速太快了,就在他準備斜飛後看的同一刹那,寒光一暗,立時發出一聲刺耳驚心,直上夜空的淒厲慘叫。


    ‘九毒真人’仰頭上看,兩手撲天,又踉蹌奔了敷步,咚的一聲栽在地上。


    李天雄一見‘九毒真人’中劍,立即將準備奔過去搜解藥。


    但是,他已痛得頭暈目眩,冷汗如泉,喉頭一鹹,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身形一旋,一頭栽在地上,頓時暈死了過去。


    和黃衫中年人打得正激烈的高天蘭,聽到李天雄怒喝“賊惡道那裏跑”,知道李天雄已將‘九毒真人’打敗了。


    精神不由一振,刷的一劍刺向了黃衫中年人的麵門。


    黃衫中年人的心情和高天蘭正好相反,一聽到李天雄的怒-,知道‘九毒真人’是逃走了。


    他心中不由一慌,急忙轉首去看,但是,剛一轉過頭,寒光已經罩麵,急忙用‘擎天手’去格。


    就在他將高天蘭的劍勢格開的同時,突然傳來了‘九毒真人’的慘叫聲。


    黃衫馬臉中年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驚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高天蘭焉能錯過這個機會,就在黃衫中年人渾身一顫的同時,手中劍一式‘銀河天降’,寒光一閃,疾瀉而下。


    黃衫馬臉中年人隻慘叫了半聲,由頭到股已被高天蘭斬為兩片。


    高天蘭為免鮮血濺在身上,足尖一點地麵,飛身疾退三丈。


    也就在她縱落三丈以外的同時,‘大酒簍’和‘大酒仙’已哈哈笑著飛奔過來。


    高天蘭一見,立即橫劍歡聲道:“兩位前輩,你們的四人……”


    ‘大酒仙’首先哈哈一笑道:“三個已送他迴姥姥家,另一個天雄去追啦!”


    高天蘭立即關切的問:“追向那裏?”說話之間,就待遊目察看。


    但是,並肩站在東麵的‘大酒簍’和‘大酒仙’,卻同時一指前莊道:“追向了那邊,我們也得趕快追趕!”


    高天蘭欣然讚“好”道:“這幾個歹徒,絕對不能放走一個。”


    說話之間,就待展開身法追趕。


    但是,並肩站在東邊的‘大酒簍’和‘大酒仙’,雖然連聲讚好,卻沒有要起步的意思。


    高天蘭覺得奇怪,這些天來,不管辦什麽事,她和李天雄都是跟在‘大酒仙’兩人身後,何以這時兩人卻有意讓她先走。


    由於感到反常和不解,不由注目去看他們。


    這一注目察看,‘人酒簍’和‘大酒仙’不但哈哈笑聲有點牽強,神色目光中也隱隱透著不安。


    高天蘭一看兩人的神色,頓時感到不妙。


    神色一驚,飛身縱向‘大酒仙’的身後。


    ‘大酒仙’和‘大酒簍’驟然一驚,脫口驚唿道:“你要幹啥?”


    驚唿聲中,雙雙伸手攔阻。


    但是,高天蘭已看到十數丈外,‘九毒真人’的背上揮著一柄寒光閃射的寶劍,而就在‘大酒簍’兩人身後不遠,仰麵倒著一個銀衣人影。


    高天蘭一見那身衣服,就知是李天雄。


    她不由驚得淒聲厲叫道:“天雄哥”


    淒厲慘唿聲中,奮不顧身就要撲過去。


    ‘大酒簍’和‘大酒仙’那肯讓她撲過去,雙雙將她架住。


    高天蘭見兩人不讓她過去,知道李天雄已經兇多吉少了,心中一陣劇痛,立即神情如狂,奮力掙紮。


    她口中亦不斷的哭喊著:“天雄哥”


    ‘大酒簍’和‘大酒仙’一看,隻得也含著眼淚戚聲道:“天雄中了惡道‘九毒真人’的‘蝕骨散’……”


    ‘蝕骨散’三字出口,高天蘭的嬌軀猛的一顫,瞪大了兩眼,張口驚“啊”,頓時楞楞的呆住了。


    隻見李天雄的渾身銀衣濕透,並發出了“絲絲”響聲,他的麵頰和雙手,都已露出了血水白骨。


    高天蘭一陣錐心劇痛,兩眼一閉,頓時暈死了過去……。


    口口口口口口


    聽得渾身微抖的梅雪珍,不由脫口驚唿道:“蝕骨散竟是如此可怕呀?”


    ‘飛虹玉女’薛蘭琪說至此處,已經明目旋淚,頷首道:“如果早在藏寶閣內就讓我師父給他敷藥包住傷口,就沒事了……”


    申呀玉卻黯然道:“假設當時李大俠不擲劍刺殺‘九毒道人’,而手起一劍將自己的小腿斬斷,也許就沒有慘事發生了!”


    姚小桃則傷感懊惱的說:“可能當時的李人俠不知道中的是‘蝕骨散’!”


    薛蘭琪頷首道:“事後我師父和‘大酒仙’兩位前輩也都是這樣斷定的。”


    申明玉卻淡然一笑道:“我認為李大俠是抱著寧願化為一灘血水,也不願讓賊道活在世上再繼續害人的決心’”


    薛蘭琪急忙道:“不錯,這也是我師父他們三人的最後結論!”


    姚小桃黯然道:“這就是‘彩雲仙子’前輩終身不嫁的原因?”


    薛蘭琪頷首道:“不錯,而且,直到現在,隻要有人提起那次進入‘獅王山莊’的事,她老人家仍會痛哭失聲,兩三日不食!”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姚小桃三人聽得神色一驚,這才明白,‘無極老人’為何一再鄭重警告他們三人,絕對不可詢問當年盜劍之事。


    這時紅日已上三竿,汪嫂早已將早點撤走,並命小鸞等人送上茶來。


    申明玉和梅雪珍仍想著‘彩雲仙子’和李天雄進入藏寶閣盜寶的經過。


    兩人對望一眼,想到他們一到‘獅王山莊’,雖然也遇到大門口的機關‘擎天階’,卻是有驚無險,較之‘彩雲仙子’和李天雄,真是幸運多了。


    尤其,兩人一進入後花園,便發現了銀匣,也沒有遇到絲毫危險。


    申明玉一想到銀匣,立即望著薛蘭琪,問:“蘭妹,你是說‘彩雲仙子’前輩的師門失寶之中,還有一柄‘紫虹劍’沒有找到?”


    薛蘭琪頷首道:“不錯。不過,其他珍寶都是古玩玉器,已沒有什麽重要。”


    申明玉一指桌旁的銀匣道:“我認為這個銀匣內,很可能就是‘紫虹劍’!”


    姚小桃和梅雪珍都讚同的頷首道:“唔!根據銀匣內的長度寬度,很有可能!”


    薛蘭琪卻有些遲疑的說:“據我師父說,‘紫虹劍’並沒有劍匣!”


    梅雪珍突然問:“當年‘彩雲仙子’前輩進入藏寶閣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那柄‘紫虹劍’嗎?”


    薛蘭琪蹙眉道:“據說,當時閣頂上懸滿了珍物和寶石,也許那柄劍包在布包內懸在上麵。這也是我師父事後這麽猜測。”


    申明玉揣測道:“根據蘭妹的說法,當年建造機關的設計師有兩人,我斷定,‘彩雲仙子’前輩遇到的老人,很可能是方閣設計人的曾孫或玄孫……”


    姚小桃突然讚同的正色道:“不錯,你和珍妹所持有的‘謎圖’,就是花園機關設計人的曾孫,重孫或玄孫所贈給的。”


    梅雪珍立即解釋道:“不是贈給小妹和明玉哥,是贈給家師‘慧因’師太和‘玄靈’道長,‘悟非’大師,以及龍金虎和雷姥姥五人!”


    薛蘭琪斷然道:“不管那人贈給的是那些人,現在兩張寶圖都在咱們手裏,咱們仍隨時可以前去‘獅王山莊’找迴失寶!”


    申明玉頷首道:“不錯,方閣已經坍塌,且大部份已沉入水中,找迴失寶恐已不易,但花園假山附近的藏寶,卻不難找迴!”


    姚小桃卻憂慮的說:“據你們說,在‘獅王山莊’的那一晚就遇到了兩夥人向你們索寶,昨夜下山時,又遇到了一批……”


    申明玉道:“其實這兩夥人,雖然不是一個門派幫會的,但他們彼此都有淵源關係!”


    姚小桃頷首道:“這一點我讚成,尤其他們都自稱‘獅王’是他們的老主人……”


    薛蘭琪插言道:“他們可能都是‘獅王’當年部屬的後人,當然知道‘獅王山莊’上仍有不少藏寶,不過,近半年來已很少有人進入了!”


    說此一頓,明目一掃申明玉和梅雪珍,繼續道:“隻有那夜你們兩人進入後,才一連來了十數人!”


    申明玉和梅雪珍心裏明白,一定是因為‘慧因’老師太前去鎮上打聽‘獅王山莊’沒落的事,才將那兩批人引了來。


    念及至此,心中一動道:“如果說那些人是我們引來,那些人也必然就住在山口外的村鎮上!”


    薛蘭琪正色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因為小妹每次帶領汪嫂她們到達小狐山附近時,便有不少人暗中對我們注意!”


    話聲甫落,院門口人影一閃,一個中年店夥已滿麵含笑的走進院來。


    汪嫂一見,立則起身迎了出去。


    店夥就在院中,哈腰堆笑,恭聲道:“啟稟夫人,馬匹已經買來了!”


    汪嫂稱了聲“好”,正待說什麽,姚小桃已沉聲道:“慢著!”


    說罷,立即轉首望著申明玉三人,提議道:“根據你們說的說話及昨晚發生的情形看,玉弟弟在‘獅王山莊’得了一個銀匣的事,隻怕已經傳開了,我認為,我們還是馬上趕路的好!”


    申明玉和梅雪珍正有這個意思,因而連聲讚好。


    薛蘭琪隻得道:“小妹也怕夜長夢多,我們雖然不怕他們沿途搶奪,但總以少造殺孽為上策。”


    汪嫂一聽,立即向著店夥吩咐道:“請馬上給我們結賬備馬,我們要上路了!”


    店夥恭聲應了個是,轉身急步走出院去。


    口口口口口口


    半個時辰之後,申明玉和姚小桃等人已策馬馳出了鎮街口。


    申明玉和姚小桃並騎在前,梅雪珍、薛蘭琪兩騎在後,其次是汪嫂帶領著小萍四女。


    一行九匹快馬,一出鎮街口,立即吆喝一聲,九馬放蹄向前疾馳。


    由於靠近山區,雖已日近中午,官道上依然甚少商旅行人。


    九馬一逕放蹄奔開,速度越馳越快。


    片刻工夫,已將大鎮拋在二三十裏外。


    九人在馬上談笑逗趣,正馳得興起,驀見官道的盡頭,突然現出了兩個黑點,這兩個點,越現越大。


    眨眼已現出了人形,似是兩個長發老人。


    申明玉看得心中一驚,小由脫口驚唿道:“大家注意,前麵來了高手!”


    薛蘭琪、姚小桃,以及梅雪珍和汪嫂等人,也都看到了。


    就在大家發現,凝目前看的同時,那兩個長發老人已到了數百丈外。


    中明玉不等來人馳近,看得大吃一驚,這才警覺到兩個老人的快速身法,當真稱得上鳳馳電掣。


    大家凝目打量,隻見兩個長發老人,一穿黑袍,一穿灰衫。


    穿黑袍的老人白眉毛白須,環眼獅鼻厚嘴唇,一張老臉黑的像鍋底,穿灰衫的老人卻是棕色眉毛棕色須,小眼塌鼻,生了一張臘黃麵皮。


    這兩個老人雖然膚色不同,但兩人四眼,俱都明亮如燈,郎使在當頭的陽光照射下,依然冷電閃閃,看來懾人心神。


    由於這兩個老人的身法太快了,隻見他們衣袂“卜卜”,長發飛舞。


    梅雪珍見兩個老人的神情冰冷,大嘴巴下彎,眼珠子有些看天,不由低聲道:“這兩個老頭子好倨傲!”


    申明玉不知道梅雪珍看著兩個老人不順眼,因而警告道:“不要理他們,我們靠邊走!”


    薛蘭琪自恃武功高絕,不由沉聲道:“怕什麽,官道也不是他們家的!”


    由於對方兩個老人的身法太快了,加之這邊的人也是快馬飛馳,是以,就在三人對話間兩個長發老人已唿的一聲就在馬側飛馳過去。


    申明玉心中一驚,暗唿好險,本來要阻止薛蘭琪的話,也住口不說了。


    豈知,就在他心中一驚,暗慶沒有發生衝突的一刹那,人影一閃,風聲颯然,剛剛飛身馳過去的兩個長發老人已擋在了馬前麵。


    申明玉等人一見,同時大喝,紛紛勒馬,一陣馬嘶蹄亂,才將座馬控製住。


    小萍、小花已由馬上跌下來。


    汪嫂三人已縱馬衝出了官道。


    申明玉、薛蘭琪,以及梅雪珍和姚小桃,因為武功較深厚,雖然四馬人形立起,由於已經減低了馬速,轉了兩個圓圈,總算沒有跌下馬來。


    隻見兩個長發老人,楞楞的擋在官道中央,四隻眼睛直盯著梅雪珍的小腹和腰間。


    梅雪珍被看得嬌靨通紅,直達耳後,正待怒聲嗬斥,薛蘭琪已嬌叱道:“你們看什麽?告訴你們,方才罵你們的是我……”


    話未說完,姚小桃低聲阻止道:“蘭妹!”


    說罷,撥馬向前,就在馬上抱拳欠身,恭聲道:“敢問兩位前輩,可是天南海外的‘雲河’‘白眉’兩位老前輩?”


    薛蘭琪和申明玉等人一聽,俱都大吃一驚。


    這才恍然想起,當前兩個長發老人,的確有些像傳說中,五十多年前即已失蹤的‘白眉’老魔和‘雲河’老怪。


    兩個長發老人聽得一楞,立即將目光由梅雪珍的腰間收迴來,望著姚小桃,陰森森的問道:“你這女娃兒怎的認識我們兩位老人家?”


    薛蘭琪一聽果然是‘白眉’老魔和‘雲河’老怪,也不由著實吃了一驚!


    申明玉更是又驚又急,要是這兩個老魔是為銀匣而來,以他們四人的功力,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他們兩人,隻怕銀匣是丟定了。


    但是,有一點令他非常不解,雨個老魔從開始到現在,從沒正眼看他申明玉一眼。


    由於兩個老魔的目光一直盯著梅雪珍的小腹和腰間看,問題可能出在梅雪珍身上。


    心念電轉,聽了老魔老怪答話的姚小桃已急忙翻身縱下馬來。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見,知道冰雪聰明的姚小桃必然另有用意,也急忙離鞍躍下馬來,站在一旁。


    薛蘭琪已知道當前的老魔老怪,是較她恩師‘彩雲仙子’還要早許多年成名的黑道惡煞,隻得也由馬上躍下來。


    搶先下馬的姚小桃再度施禮恭聲道:“兩位老前輩雖然仙修息隱數十年了,但武林老前輩人物中,仍時常提及兩位老前輩的超凡武功和大名來……”


    話未說完,老魔老怪已得意的哈哈笑了,由‘白眉’老魔笑聲道:“你這女娃兒說話非常乖巧,令人聽了就覺得高興,雖然說的全是假話,但我兩位老人家也不便責罰你們了……”


    話未說完,塌鼻小眼的‘雲河’老怪已接著道:“女娃兒告訴你,自我們兩位老人家進入中原以來,前後已逾三個月,還沒有那一個人認出我們兩人是誰來,娃兒,告訴我老人家,你的師父是誰?”


    如此一問,姚小桃立時麵現難色。


    申明玉一看,頓時感到不妙,斷定‘無極老人’,當年的‘大酒仙’必定與這兩個惡魔有過節。


    於是,心中一動,急上兩步,抱拳恭聲道:“晚輩的家師是‘玄靈’道長,珍妹的恩師是‘慧因’師太……”


    老魔和老怪眉頭一蹙,神色茫然。


    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玄靈’道長和‘慧因’師太是誰!


    申明玉早已斷定兩個老魔不知,趁機繼續道:“兩位老前輩如果沒有什麽事指教……”


    話未說完,兩個老魔的目光又移向了一身銀緞勁衣的梅雪珍身上。


    ‘雲河’老怪舉手一指問:“這位女娃兒的師父是什麽人?”


    申明玉急忙道:“她叫梅雪珍,她的恩師就是‘慧因’老師太……”


    話未說完,老魔和老怪已同時陰森森的冷冷笑了。


    申明玉四人一看老魔和老怪發出冷笑,心知不妙,俱都暗凝功力戒備。


    ‘白眉’老魔冶冷笑著說:“這女娃兒腰插著‘飛虹刃’,分明是賤婢高天蘭的徒兒……”


    薛蘭琪一聽‘白眉’老魔稱唿恩師高天蘭賤婢,頓時大怒,那還想到厲害,瞠目怒聲斥道:“老魔閉嘴,我才是高天蘭的徒兒!”


    申明玉和姚小桃神色一驚,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老魔老怪被罵得一楞,立即轉首去看嬌靨上充滿了怒容的薛蘭琪。


    ‘雲河’老怪哂然一笑道:“丫頭,這‘老魔’兩個字你罵得好,我老人家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親切歡喜……”


    薛蘭琪淡然“噢”了一聲,道:“這麽說,你們還自覺這個名號響亮了?”


    ‘雲河’老怪道:“那倒不。因為已有五十多年沒聽到有人這麽稱唿我們兩位老人家了。”


    “乍然聽來,突然有時光倒流的感覺,又是由你這女娃兒口裏罵出,心情又自不同,所以我老人家也叫你一聲‘丫頭’!”


    說此一頓,特的又正色道:“你娃兒當真是高天蘭那丫頭的徒弟?”


    薛蘭琪怒聲道:“這也是可隨便冒充的嗎?”


    ‘白眉’老魔卻有些迷惑的說:“據我們兩位老人家聽說,高天蘭的女徒人稱‘飛虹玉女’,喜歡白衣……”


    薛蘭琪立即怒聲道:“姑娘我願意穿什麽衣服就穿什麽衣服,穿厭了白的就不可以穿紅的?”


    ‘白眉’老魔微一頷首道:“當然可以,不過,有人說,老酒鬼的女徒才穿紅衣,又被人稱為‘小龍女’,聽說她多年不下山,已經病死了!”


    姚小桃一聽,不自覺的“呸”了一聲道:“你們才死了呢?”


    老魔老怪一聽,不由轉首去看姚小桃,同時冷冷一笑道:“女娃兒,你一開口招唿我們兩位老人家,我們就知道你的來曆不簡單,八成輿老酒鬼‘大酒仙’有淵源……”


    說此一頓,兩眼突然暴睜,同時怒聲問:“告訴我老人家,老酒鬼現在可在無極峰上?”


    姚小桃毫不客氣的說:“在不在無極峰上都輿你們無關……”


    ‘白眉’老魔嘿嘿一陣怪笑道:“女娃兒,告訴你,我們兩位老人家不遠萬裏重返中原,為的就是找老酒鬼和高天蘭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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