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的時候,盡管陽光刺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還是忍不住眺望那層海麵的璀璨,深唿吸間,連同腥鹹的海風都變得好聞了起來。


    我從小長在內陸,內陸的小孩總是對海有著莫名的向往。從小到大,我就去過一次國內的海邊,還是為唐玦替演的時候。那場戲是在海水裏演的,數九寒冬,以唐玦被季靖閑慣得嬌弱的身子骨肯定吃不消。


    後來我裹著棉被迴岸,還以為戲份演完的唐玦早已經走了,沒想到卻看見遠處的帆船上,季靖閑強行抱住了唐玦,然後被唐玦毫不留情地掙脫,我第一反應是,這裏還好沒有粉絲探班。


    那是一艘沒開起來的道具帆船,但我卻突然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不過那次跟著劇組來去匆忙,沒能體驗到罷了。


    “坐個帆船而已,這麽高興?”季靖閑對我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行為有些不以為然


    我點點頭,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坐帆船嘛,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還是和誰一起站在這艘船上。


    “還是什麽?”他問。


    “沒什麽。”


    最終,我沒說出口,不然會顯得好像我在和誰爭風攀比一樣,雖然這隻是我自己在心裏別扭,即便我說了,季靖閑也不會和我一樣想出這麽多彎彎繞繞。


    我和季靖閑乘的這艘帆船和別的都不一樣,船帆上用塗鴉的形式畫著巨大的“jt”的標誌,而且也不像別的大帆船那樣載一堆人,等了半天,上麵也隻有我和他兩個遊客。


    我問季靖閑:“為什麽我們這個跟別人的不一樣?”


    他說:“因為這是我的私人帆船。”


    “……”我表情訕訕地點頭,在心裏感歎了一句“有錢真好”。


    季靖閑朝開船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開了。


    帆船開起來了,在海浪上破浪航行,我不顧顛簸,興奮地展開雙臂,擺出泰坦尼克號的經典動作隨著海浪上下起伏。


    突然,遠處一個鋒利的尖刃極速劈開海麵,隨後是整個躍起的龐大身軀。


    “快看,那是鯨魚啊!”


    我驚喜地大喊,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陣熱度,下一秒,我的臉上被架了一副墨鏡。


    “戴上,保護眼睛。”


    季靖閑的氣息噴在我敏感的耳後和頸邊,留下海風都吹不掉的熱度,我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然後是持續快節奏的律動,我甚至緊張得連脖子都不敢扭動。


    季靖閑對我發怒的時候,我會害怕,對我溫柔的時候,我依舊會忐忑,唯一能讓我從容不迫的隻有他的冷淡。


    那長久的漠然,才是讓我靈魂附體的良藥。


    “靖閑,你現在對我這麽好,我怕我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我控製不住喃喃道。


    一陣強勁的海風掠過船頭,蓋住了我的聲音,季靖閑並沒有聽到。


    沒聽到也挺好的,這隻是一句帶著自我調侃的假設,但我怕他會覺得我有二心。


    沒辦法,我就是如此患得患失,尤其是在季靖閑麵前,像我這種瞻前顧後的人,恐怕天生就沒有享樂的命吧。


    在帆船上浪了一圈迴來,我的頭發也成了雞窩,襯衫大敞躺在遮陽傘下的樣子別提多不修邊幅,倒是季靖閑,上船之前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不愧是眾人眼中的霸道總裁貴公子。


    “靖閑,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隻要是能買到的交通工具都會至少買一個收藏起來?什麽私人飛機、直升機、郵輪之類的。”我一邊啃飲料吸管,一邊側著身問季靖閑。


    “我沒有這種癖好。”


    季靖閑望著金黃的海麵,不知在看些什麽,我跟著看過去,除了與天相接的粼粼波光,什麽都沒有。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買了帆船?”


    “隨手買的。”


    我純粹是好奇,可季靖閑眼中卻有一閃而逝地遮掩,恰好擋住了一抹我沒來得及抓住的情緒。


    這時候,宋導劉姐他們那撥“登山隊”迴來了,得知我和季靖閑在海灘上,紛紛圍了過來。


    我問他們怎麽這麽快,他們說太累了,爬了一小半隻好原路返迴,還有人埋怨那幾個提議登山的人,說早知道就跟我和季靖閑一起坐帆船了。


    ******


    白天海邊玩樂,夜晚床上笙歌。


    這就是我和季靖閑這兩天的真實寫照,季靖閑在別人麵前總是一副高冷沉穩的禁欲模樣,一到晚上就全變了,幾乎一上床就發情,以前的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沉迷性愛過。


    海邊風大,他每次都開著窗做,讓海風掀起那白色輕紗般的窗簾,再隨著夜色一起彌漫在我們的身體周圍。這樣變態的暴露感讓我每每都在羞恥心中掙紮沉淪,但他卻樂此不疲。


    這直接導致我整天都累,每晚事後睡的也沉。


    這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樣睜開眼,入眼的不是天花板或枕頭,居然是一片赤裸健壯的胸膛。


    我足足適應了三秒才猛然驚覺,我居然和季靖閑是相擁而眠的,而且我還是以一種小鳥依人的姿態縮在他懷裏。


    雖說我早就和季靖閑睡一張床了,但基本上是各睡各的,像這樣一睜眼就窩在他懷裏的情況,還是頭一迴。


    我緊張得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從六點憋了足足一個小時才等來了他的生物鍾。


    對於抱著我的動作,季靖閑並沒有什麽異樣,他攬著我的手從我的肩頭劃過胳膊,最後停在了小臂的那道疤上。


    他摩挲了兩下:“消不掉了麽?”


    季靖閑的聲音有一種慵懶的沙啞,如同一根羽毛擦過我的心間,癢癢的。


    “嗯,醫生說難。”


    我本身是不留疤的體質,小時候習武磕磕碰碰受過無數傷,比這重的比比皆是,從沒有一個像這個這樣可能會永遠留下疤來。或許是老天看在這個疤有價值的份上決定不收迴去,畢竟我想不出我曾經受過的哪一道傷會比這道為保護季靖閑而受的傷有意義。


    這恰好隨了我的意,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在心上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強壯。


    我看著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痕跡,膨脹的滿足感讓我不免在季靖閑麵前驕傲了起來:“這可是我身為男人的勳章,我才不舍得讓它消失呢。”


    季靖閑冷哼一聲:“這是你做事不過大腦的教訓!”


    他邊說邊掀開了被子,正當我以為他要起床的時候,他突然長腿一跨,從我身後把我壓在大床上,扯下我的褲子作勢要進入,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了?”


    “胸口疼……”我迴頭,一臉無辜道。


    可能是我從來沒在海邊玩過的緣故,又可能是因為有季靖閑同遊,我前兩天嗨過頭了,得意忘形的後果就是胸肌到腹肌被曬出了紅紅的一條豎著的印子,一摩擦就疼得鑽心。


    最後,我們還是繼續了,季靖閑動作出奇的隱忍,完美地避開了我胸口脫皮的地方。


    事後,我對著鏡子整理襯衣領的時候,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季靖閑突然一把拉過我,把我拉到了他的雙腿間。


    我心一驚,還以為剛扣好的襯衣又要被他解開,但他並沒有,而是把我衣領上敞開的幾顆扣子給我扣上了。


    “扣好,不然又曬傷了。”


    我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我鎖骨處翻弄,心思微動。


    在他為我扣上最後一顆的時候,微動變成了衝動,我著魔一般,低頭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他一頓,手收了迴去,皺眉道:“自己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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