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放寒假的時候從北京弄了幾個護身符迴來,有一天,王亦鳴跟他吃飯的時候,他特地從包裏掏出兩個護身符給他,說:“你和陸文宇一人一個啊,新的一年,別再倒黴了。”


    王亦鳴接過護身符,說:“不會了吧,我還是很相信否極泰來的。”


    李可說:“我他媽也覺得,操,去年還能給車撞了,真是見了鬼。祝榕那事情最後怎麽說了?”


    王亦鳴說:“司機賠,不過還得要過段時間結果才能出來,算了算了,都過去了。”


    李可歎了口氣,還是有種氣憤的感覺。


    王亦鳴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鍋從天上來”的感覺,好在娜娜沒事,已經平安出院。


    李可說:“你下次離小孩遠一點。”


    王亦鳴哭笑不得,說:“其實也不關小孩子什麽事,就是天要你倒黴,怎麽攔都攔不住。”


    “哎。”李可喝了點飲料,“你跟陸文宇和好了吧?”


    王亦鳴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說:“是啊。”


    李可看見王亦鳴的這個笑容,才放下心來,說:“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迴到原點了,不過陸文宇這個人真的挺好,當時在醫院這麽護著你,我都感動地要落淚了。”


    王亦鳴被他說的一身雞皮疙瘩, “你差不多行了,又開始演偶像劇了啊。”


    “嘿嘿嘿。”李可傻笑。


    兩人吃完飯,在路口分別,各自迴家。


    去年聖誕節過後,王亦鳴就和陸文宇正式複合了,他把自己的那間單身公寓退掉,又重新租了個大一點的房子,陸文宇也不住宿舍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搬來和王亦鳴一起住。


    王亦鳴想想,這樣也挺好的,同居才能看見一個人的真實模樣,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不住在一起磨合磨合,那麽永遠都不能判斷彼此是不是最合適的。


    李可一聽到王亦鳴的這個觀點就開始大唿小叫,他覺得王亦鳴差不多都不是談戀愛了,好像要跟陸文宇結婚。


    “結個鬼的婚啊,結的起來嗎?”王亦鳴說。


    李可說:“那誰說得準呢,你們以後去北歐旅遊的時候順便結一下婚也不是不可以。”


    不得不說,李可隨口這麽一提,還確實給了王亦鳴一些靈感。


    迴到家,陸文宇不在,桌子上有他給王亦鳴留的字條:


    我去心屋拿吉他去了,晚點兒迴來。


    陸文宇的吉他一直落在小雅那裏,小雅說了好幾次,陸文宇每次都會忘記,王亦鳴昨天讓他今天一定要拿迴來,他果然聽話。


    王亦鳴把字條給收到盒子裏,舍不得扔,去房間裏把兩人換下的衣服全給扔洗衣機裏洗了,周末的天氣還算好,他一邊洗衣服一邊看小說。


    手裏的書還是去年小雅送給自己的,王亦鳴嫌看英文累,就一直拖著沒看,結果今天一打開,書裏麵還夾了一張明信片——一張倫敦眼的地標。


    王亦鳴突發奇想,忽然覺得這書可能不是小雅送的,說不定是陸文宇偷偷摸摸幹的好事,等他迴來了自己要去問問他。


    晚上的時候,陸文宇迴來了,王亦鳴睡在床上玩手機,故意沒出聲。


    陸文宇輕手輕腳地進來,過來摸了一下王亦鳴的頭,小聲說:“小鳥?”


    他說話帶了點酒氣,但是王亦鳴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王亦鳴不說話,陸文宇就以為王亦鳴睡著了。他跑去浴室裏衝了個澡,裸著上身就出來了。


    “喂。”王亦鳴這才說話。


    陸文宇給他一嚇,暈乎乎地撞上了桌角,發出了“嗷——”的一聲慘叫。


    王亦鳴把台燈給按亮,陸文宇說:“老婆,別嚇我好不好。”


    王亦鳴衝他勾了勾手指,陸文宇就跑過來,對他笑:“怎麽了?想我嗎?”


    “我想喝酸奶,你給我拿一瓶行嗎?”王亦鳴十級懶癌,想喝酸奶想了兩個多小時,就為了等陸文宇迴來給他拿。


    “行。”陸文宇百依百順,去拿酸奶了。


    迴來的時候還把吉他給抱了過來,王亦鳴差點要笑出神經病,“你能不能穿衣服再彈吉他?”


    陸文宇喝了酒,腦子有點迷糊,說:“我穿了。”


    “你穿個屁,皇帝的新衣嗎?”王亦鳴笑道。


    陸文宇說:“我給你表演節目啊,唱什麽?雷子的成都?”


    王亦鳴說:“唱南京。”


    陸文宇有點遺憾,說:“沒這首歌呀。”


    王亦鳴眯了眯眼睛,說:“你作詞作曲唄。”


    “那我豈不是要出道了?”陸文宇低著頭,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不行,要是紅了怎麽辦,才找的工作。”


    找了半年工作,麵試了n家公司,陸文宇才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offer,關鍵是公司離王亦鳴不遠,還是拒絕996的人性化公司,他再滿意不過。


    王亦鳴就看他表演,說:“我建議你現在就睡覺,夢裏麵什麽都有。”


    陸文宇不聽,斷斷續續唱了一會兒成都,王亦鳴感覺玉林路的小酒館被他唱成了鬼屋。陸文宇自己唱累了,王亦鳴酸奶也喝完了,他就爬到床上來和他接吻。


    “什麽味?”王亦鳴問。


    “藍莓的。”陸文宇說。


    氣氛很好,陸文宇有點控製不住了,伸手去撩王亦鳴的睡衣。等到做完,王亦鳴才說:“你根本就沒喝醉吧。”


    “喝醉了。”陸文宇笑了笑,抱著他不肯撒手。


    他最喜歡這個時候和王亦鳴說話,有一種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誰也不能把他們兩人分開的感覺。


    王亦鳴拿過放在床頭櫃的書,問他:“這個你認識嗎?”


    陸文宇沒仔細看,說:“這個就是我……”


    “嗯?”王亦鳴挑了挑眉。


    糟糕,說漏嘴了,陸文宇才反應過來,這書是他托小雅送給王亦鳴的。


    “好看嗎?”陸文宇開始轉移話題。


    王亦鳴卻不上當,說:“你去年迴來了也不來找我嗎?還偷偷給我送書?”


    陸文宇把臉埋在他肩膀上,說:“你不也是嗎?還給我發了個遊戲存檔,茫茫英特網,你想讓我順著網線爬過去嗎?”


    王亦鳴也想起來了,說道:“那是我做了很久的。”


    “知道。”陸文宇親了親他,“謝謝你,我特別喜歡。”


    “睡吧。”王亦鳴說。


    陸文宇關了燈,在被子裏麵還要握著王亦鳴的手。


    那天,王亦鳴又做夢了。但這次是個好夢,他夢見和陸文宇一起去成都看大熊貓,結果陸文宇說他不走了,就想留在成都做大熊貓的飼養員。


    醒來之後王亦鳴把這個夢告訴陸文宇,陸文宇說:“我才不喜歡熊貓呢,是你自己喜歡吧。”


    王亦鳴被拆穿了,很沒麵子,陸文宇就在ipad上給他搜了熊貓的視頻,笑著說:“哎,別生氣,以後我帶你去,我們先看會兒視頻好了。”


    臨近年關,王亦鳴和陸文宇又趕著去超市采購了一番,王亦鳴問:“你幾號迴去?買車票了嗎?”


    陸文宇愣了一下,反應很快,說:“買了。”


    “嗯。”王亦鳴沒有察覺,他還以為陸文宇照舊要迴家過年。


    可他一點兒也不了解陸文宇的家庭,也不知道陸文宇去年春節就和家裏人鬧翻了。迴去的時候,王亦鳴還說:“那我幫你收拾東西,你幾號迴來?”


    陸文宇正在那兒糾結,心想,我他媽幾號迴來啊?我根本沒有買票啊啊啊。


    隻好裝模作樣先出門,等王亦鳴迴家了自己再迴來。


    “初六吧。”陸文宇說,“提早一點。”


    王亦鳴不疑有他,陸文宇演戲演足了,還特地拉了個行李箱去火車站溜達了一圈,等王亦鳴迴家了,他自己又偷偷跑了迴來。


    哎,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太複雜了。


    誰知道王亦鳴吃了個年夜飯,張女士就說她要和他爸去日本玩兒,大年初一就飛。


    “不是吧。”王亦鳴說,“你們不帶我一起去啊?”


    張女士道:“你老實在家待著吧,你去年做事不帶腦子,還想讓我帶你去日本玩?做夢!”


    王亦鳴:“……”


    大年初一,他又垂頭喪氣地迴自己住的地方了。


    一開門,裏麵居然有人!


    王亦鳴嚇得不輕,還以為進賊了,沒想到下一秒陸文宇頂著一個雞窩頭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兩人都是一愣,同時開口:“你怎麽迴來了?”


    王亦鳴:“……”


    好啊,陸文宇居然對他說謊,看來家規還是不夠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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