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藍調街對麵,沈幸匆忙付了錢,抬頭朝四周一張望,孔戟正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麵前是一輛自行車。


    這…這就是孔戟說的車怎麽辦嗎?


    沈幸哭笑不得,他揉了揉臉頰,讓自己表情別那麽生硬,可腦子無法給肢體下達命令,他不知道該邁左腳還是右腳。


    他心髒在活蹦亂跳,幸好他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不至於落荒而逃,更讓他安心的是,孔戟還沒有發現他已經到了。


    他有數分鍾的時間準備,一個人行道的距離,足夠他組織好語言,第一次以網友的身份和孔戟說話。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沈幸咽了咽唾沫,他鼓起勇氣朝人行道上邁出了第一步,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埋著腦袋的孔戟。


    一直以來,沈幸都覺得孔戟是耀眼的,大概是戴上了喜歡的濾鏡,很多時候,他都能第一時間找到孔戟的位置。


    孔戟扯著嘴角衝同學輕蔑一笑,低頭抿著嘴唇看手機,抬著下巴朝他示意煙櫃上的香煙牌子,一舉一動,沈幸都看在眼裏。


    偷偷注視的日子太久了,能正大光明的看著孔戟,沈幸覺得是一種奢望。


    人行道好像格外的漫長,他又私心的渴求,這條路能走得再慢一點,遠了覺得遙不可及,近了他又手足無措,現在的位置好像剛剛好。


    被孔戟發現的時候,他能不動聲色地轉過腦袋,假裝在看風景。


    這樣愜意的感覺,沒有維持太久,街邊的孔戟赫然抬起了腦袋,目光灼灼地朝沈幸看了過來。


    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沈幸很訝異孔戟能第一眼就看到他,目光沒有遊移,像是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什麽感覺…這大概就是緣分?心有靈犀?


    沈幸僵在馬路中間,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在路燈的照耀下,他張皇的表情一覽無遺。


    信號燈的時間在一分一秒飛逝,孔戟見沈幸還是傻站著,他撐住膝蓋站了起來,衝沈幸喊道:“還不過來,馬上紅燈了。”


    沈幸朝信號燈看了一眼,倒計時的時間,跟死神拿著鐮刀追趕在他身後一般,他慌忙邁開步子,朝孔戟的方向跑去。


    沈幸早就把和孔戟打招唿的話忘得一幹二淨,等他站到孔戟麵前時,茫然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啊…”


    孔戟一點都沒有差點露餡的心虛,笑了笑,“感覺。”


    這迴答又微妙又曖昧,加上他倆先前見過很多次麵,也說過很多次話,氣氛的尷尬程度,不言而喻。


    但尷尬的好像隻有沈幸,孔戟起得太猛,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他彎下腰,不懷好意的調侃道:“嘖,我倆見過很多次麵了吧…”


    他故意拉長著音調,沈幸的心也跟著吊了起來,一副赴死的樣子,等著孔戟的宣判,“我猜你是不是開便利店的,你怎麽不迴答我是?故意的吧?”


    腦子不太清醒的沈幸,本來就不是孔戟的對手,一聽急得耳朵都紅了,“沒有…我想著…我們見麵後…”


    他哪敢跟孔戟說實話,他倆加上好友不是偶然,說難聽一點,就是為愛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地接近孔戟。


    孔戟沒有起身,仰著腦袋,脖子被繃成了一條線,“那我說…我不喜歡比我大的,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呢?”


    沈幸心都涼了半截兒,果然,年齡還是孔戟最在乎的東西,他倆確實差的有點多,各個方麵來看,都不是很搭調。


    “我…”沈幸語塞,年齡的事情,他的確是有所隱瞞,他就是騙人了,孔戟真要他走得話,他也怨不了別人。


    可憐巴巴的小白兔耳朵都快耷拉下來了,孔戟挑了挑眉毛,“你?你什麽你?”


    他猛地起身,上半身朝沈幸麵前傾倒,他本就比沈幸高出不少,一時間氣勢上將沈幸壓得喘不過氣來。


    孔戟繼續道:“那我還說過…你要是騙我的話,我要怎麽辦呢?”


    “說一次謊,見麵後就幹/你一次。”


    孔戟惡狠狠的挑釁,讓沈幸記憶猶新,沈幸確實想和孔戟上/床,可他不能厚著臉皮去邀請,他解釋道:“我沒有騙你…真的…”


    網絡上的沈幸,說話就磕磕巴巴,現實裏見著真人,腦子也宕了機,張嘴都格外費力,還怎麽和孔戟這個滿是歪理的人據理力爭呢。


    這副可憐的樣子,深得孔戟的心,他大發慈悲道:“別人的話,年紀比我大,我真的不喜歡。”


    說話間,孔戟不知道什麽時候貼到沈幸耳邊,他唿吸帶著酒氣,語氣也醉得不行,“你的話,我就原諒你了。”


    耳垂上是濕漉漉的觸感,沈幸總覺得孔戟在似有似無地吹著氣,沒等他鬆口氣,孔戟又吊著嗓子說道:“但是…幹/你的事情…不能算了。”


    說罷,孔戟朝沈幸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的語氣,就像是當初告訴沈幸,他在擼/管一樣。


    夜色籠罩之下,路人行色匆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藍調門口兩個調著情的男人,沈幸嚇得眼珠子都瑟縮了一下,餘光瞥到一旁的路人。


    騙人的是他,他有什麽立場生氣呢?況且,他並不太討厭孔戟那些輕薄的調調。


    他頷著下巴,嘴唇因緊張被咬出了牙印,他委曲求全道:“那你…想怎麽樣啊…”


    想怎麽樣,都不是任由孔戟擺布,孔戟得意壞了,他朝沈幸逼近了一步,沈幸硬生生地被他逼到了自行車前。


    “我想怎麽樣我不都說了嗎?”他總是這樣,不肯正麵迴答沈幸的問題,把那些羞於啟齒的迴答,丟給沈幸。


    沈幸心髒噗通亂跳,這和他預期中的不太一樣,他不能扭頭就走,可又害怕孔戟當即拉他去開房。


    慌張過度的沈幸,眼眶裏波光粼粼,他不是想哭,隻是太著急,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孔戟心軟了。


    孔戟稍稍拉開點距離,“是不是後悔出來接我了?”


    後悔倒沒有,沈幸打量著他,又搖了搖頭。


    “我總覺得…”孔戟用指尖點了點沈幸的嘴唇,“你好像並沒有對我說實話,你剛剛的問題,我也問一遍你,你怎麽確定是我的?”


    眼神騙不來人,沈幸剛剛來不及躲避的眼神,僵硬的動作,無疑是在告訴孔戟,他早就知道蹲在對麵的人是誰。


    孔戟沒給沈幸狡辯的機會,先一步斷了沈幸的後路,“我可以說是感覺,你得換個說法騙我。”


    沈幸腦子裏嗡嗡作響,他明明沒有想騙人,可偏偏被孔戟揪住了小辮子,急得他嗓子緊了,鼻子也算了。


    猛然間,沈幸像是智商在線了一樣,“那你的…你的意思是…你剛剛也是騙我的呢?”


    作者有話說:又忘了發作話,沈幸傻肯定是不傻的,但是他本來就是第一次暗戀人,現在完完全全是戀愛腦,而且他最開始的目的也不太敢被孔戟知道,孔戟有心詐他,他腦子轉不過來,戀愛腦的人就是我喜歡你,你說什麽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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