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清明境的最直觀表現便是視野與感官。﹤


    當心中那絲情緒鼎盛到極致最終破開了隱約的那層膜之後,他覺得自己看待這片天地的目光就不同了。


    無論是天邊的一片雲還是樹上的一片葉,都格外的清晰。


    那種感覺就像新配了一副眼鏡,整個視野都清晰了。當然,身體上的變化不隻是視覺,還有聽覺嗅覺觸覺味覺等等,每一個都有了巨大的改善。


    而在力量上他則感覺到了饑渴,身體的饑渴,來自**也來自精神,他隱隱可以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一種奇異的氣,每一次唿吸都有微弱的氣進入身體。


    那應該便是元氣,或稱真元的那種奇異力量了。


    《黃庭經》中有具體的吐納方式,隻要按部就班地持續打坐吐納便可以積累元氣。


    袁來如今剛剛踏入修行世界的大門,看著一切都很新鮮,元氣的積累依靠的是時間倒也不急,於是接下來的幾天他便開始安排自己的生活。


    早晨的晨跑,中午的午睡,讀《五部全書》以及偶爾翻看袁守誠準備的那些通過北宗考試的密卷,其餘的時間用來修行打坐。


    施家也沒有找上門,也不知如今是否還在為被破壞的婚事焦頭爛額,總之袁來也毫不關心,心中唯一的對那個施卿卓的淡淡的念想也隨著時間消散。


    生活很平靜,但是暗藏壓力。距離北宗開山門考試的日期越來越近,京城裏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外地人,到來的考生也越來越多,最明顯的表現便是袁家書行裏開始大批地運進來各種類似袁守誠準備的那種密卷和參考冊子。


    袁來看著一箱箱的冠以奇怪名目的這種書卷運進來,然後迅地賣出去,一倒手隻留下沉甸甸的白銀。


    他不由得感慨萬千,這時代做書商遠遠比他那輩子賺錢。


    “劉伯,這種東西真的有用麽?”


    看著這種書冊賣的極其火熱,袁來也有些動搖,不由得問道。


    劉溫笑了笑道:“其實要說用處也不是很大,但是多少也是有的,修行的考試又不是科舉考試,更加側重心靈悟性這些,而不是技巧。”


    “但是這些東西賣的很火啊。”


    “恩,那倒是,看看總沒壞處,隻不過其實這兩年已經賣得不如以前好了,就這些你看著挺多其實還不足前年這時候的二分之一,這門生意利潤也越來越薄了。”說起生意劉溫忽然歎息起來,頗有幾分惆悵。


    袁來聽了忽然道:“劉伯,咱這東西都怎麽賣啊。”


    “啊?怎麽賣?擺到櫃麵上賣啊。”劉溫一愣。


    “我的意思是咱這書就單獨賣,不附帶點其餘的活動?”袁來抿了抿嘴。


    劉溫愣了一會兒,道:“那不然呢,附帶?附帶什麽,你是指封麵做工美觀一些?這個對於這種卷子作用不大……”


    袁來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說在賣這些密卷和參考冊子的時候咱家不附帶一些承諾麽?”


    劉溫有些不解,所以搖搖頭,看著自家少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袁來有些無語,心想這世界的商人畢竟還是太單純,便道:“我是想呢,咱家在賣這些密卷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考生們一個承諾,比如說對於這一套卷子。”


    說著袁來從櫃台上拿起一套很厚實的卷子,滿意地掂了掂,道:“比如這套卷子就可以定一個比較高的價格,然後宣傳說是內部資料,並且可以保證購買的考生必定通過考試!”


    “怎麽可能?咱麽怎麽又那個本事保證這個?”劉溫頓時一陣不解。


    “咱家當然沒這個本事啦,所以呢咱要說的是保證購買的必過,若是不過便全額退迴款項!這卷子多少錢賣的就返還給那購買的考試多少銀子,這樣的話……”


    劉溫眼睛一亮,附和道:“這樣若是通過了他就會覺得物有所值甚至為咱家添名聲,而若是失敗了也不會損失錢財,什麽都不虧!”


    袁來笑道:“沒錯!就是這樣,就算是買的考生絕大部分都失敗了那麽隻要有幾個成功了的那麽這損失的幾套卷子的印製錢也就賺迴來了,我想……這卷子的成本應當沒多少錢吧?另外我選的這卷子還很厚,越厚的那些考生就會覺得越值,而這麽厚他們估計也不會全部都參詳完……”


    劉溫立即大笑道:“沒看完失敗也就不是咱的問題了!這辦法真的絕了!”


    袁來嗬嗬一笑,眉毛一攤,道:“還可以換個方式,比如訂立個保過的契約,簽訂契約的考生咱家可以雇傭一些修行者為其單獨授課,講授通關秘籍,道理和我剛說的相同,沒通過的考生便全額退還這部分款項。”


    劉溫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按說作為商人各種商業手段他也熟知,但是類似袁來說的這種辦法他卻聞所未聞,雖然不曾嚐試但是憑借多年來的從商經驗他隻是一聽便覺得大有可為,此時此刻略一思考便覺得這辦法其實更加適合科舉考試,若是推行下去必然是一樁好生意。


    劉溫目露光彩,驚異地打量自家的小少爺,半晌才歎道:“少爺,如果你考北宗不過不如迴來接替你爹的生意,你和你爹一樣,是天生的商人。”


    “劉伯您也盼著我點好行不……”袁來撇撇嘴。


    劉溫不由得大笑。


    兩人談論了一陣生意,袁來又隨口出了幾個餿主意,惹得劉溫連連讚歎。


    “對了,劉伯,我聽說在北宗開山門考試之前在秦淮河有考生的聚會?”袁來在家裏呆的悶了也終於提起了盧掌茶說過的話。


    劉溫點點頭道:“按照慣例的確有這樣的事,科舉金榜公布後與北宗開考前十幾日秦淮河都是極其熱鬧的,不僅僅是這種聚會,按照京城的習俗在開考前還有其他的一些活動,怎麽少爺想去?算算日子也就在這兩天了。”


    袁來好奇道:“這秦淮河就是那烏衣巷王謝兩家門前的那條河?”


    “是的。京城一共有兩條有名的河,一條大一條小,大的是瀾滄江大運河,小的便就是那秦淮河了,王謝兩家也正是居於河畔。”


    袁來聽了不由得想起沈城壽陽樓上,那個給了他很奇妙感覺的王夫子,於是便生出許多興趣來。


    “我琢磨著,這兩天也過去湊湊熱鬧,看看今年要和我競爭的到底有哪些人傑。”


    袁來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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