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什麽了嗎?”


    蘭英像隻即將被主人遺棄的大狗,滿腹的委屈和心傷。


    “沒有。”夏絢道,平心而論,蘭英在這段關係中表現得很好。


    “那為什麽要跟我分手?”蘭英上前一步,想抓夏絢的手,又不敢。


    他有些卑微地央求道:“不分手好不好,我會努力做得更好的……”


    夏絢不為所動,他不帶一絲玩笑地看著蘭英,“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蘭英啞聲道。


    “我不想談了。”


    事實上夏絢和蘭英在一起也不到一個月時間。


    蘭英紅了眼眶,“你覺得我會甘心放手嗎?”


    他追夏絢追了快半年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才不到一個月,又毫無征兆地被宣告下課了。


    蘭英舉起手中鑰匙,“這個也不是什麽生日禮物,而是分手禮物吧?”


    “不是。”夏絢道。


    蘭英不相信,他把鑰匙塞迴夏絢的手裏,固執地道:“還給你,我不需要!”


    夏絢心道,你明明很需要。


    你的那架老版戰艦已經破得不能再破了,甚至零件都退市了。


    以後再壞,可就沒人給你修了。


    蘭英死死地盯著夏絢,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後悔的跡象,或是一絲不舍。但是都沒有,隻有平靜,像是在完成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也是,從頭到尾都是他一頭腦熱,一廂情願。所以,夏絢想甩了他,也不需要花費什麽心思。


    蘭英攥拳,固執地道:“我不會放棄的。”


    夏絢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地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道:“鑰匙我會放在蔣衡那,你可以隨時去他那取。以後梨木源,我應該也不會再來了。”


    說完,夏絢反手將門合上。


    門關閉的那一刻,他聽到蘭英衝著他喊:“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耍著我玩的,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夏絢並沒有如表現出來的淡定,甚至他的心情很糟糕。


    但他很快平複好心情,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來的日子,夏絢花了十五日,通過各種途徑,事無巨細地去了解霍折旋。


    華都,政部。


    會議室裏,議長顧玦組織議員正在開例會。


    顧玦是百年來政部最年輕的議長,也是被評為本世紀最受歡迎的議長。他被奉為“鐵腕”議長,上位以來的諸多政策都反響良好,頗受民眾愛戴。


    作為活躍在銀幕和大眾視野的政客,顧玦還生了一副好相貌。


    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極白,五官清雋,一副極具藝術家氣息的長相,戴著無框眼鏡,眉頭總是皺著,給人以很嚴肅的感覺。


    當然,工作中的顧議長在下屬眼中,已經不是簡單的“嚴肅”可以形容的了。


    此刻,顧玦舉著筆,在聽議員進行匯報。


    整個會議室極其安靜,一群中年政客正襟危坐,小動作都少有。


    這時,會議室緊閉的大門被敲響了。


    議員們暗自思忖,是哪個倒黴蛋,敢在議長主持的例會日遲到。


    他們不著痕跡地左右打量,發現好像並沒有少人?


    顧玦眉頭習慣性地蹙起,他開口,道:“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政部的人,一身筆挺黑色軍裝的來者是上將霍折旋。


    眾人意外。


    “霍上將,您親自過來有什麽事嗎?”顧玦問。


    “顧議長公務繁忙,軍部一周前上提的申請文件至今沒有消息,我隻好親自過來請示。”霍折旋抬起手中的文件夾,示意。


    議員們汗顏,這位祖宗都親自上門了,哪還是“請示”那麽簡單,簡直是要人跪著給他簽完,再將他客氣送走。


    不過他們這位新議長也不是省油的燈,近一代政部在軍部麵前式微的請況在顧玦的帶領下略有好轉。


    果然顧玦道:“那您可能需要等一等了,我正在聽我的議員進行匯報。”


    站著匯報的那名議員對著上將大人尷尬一笑。


    霍折旋一笑,他拉開顧玦對麵位置的椅子,從容入座,“沒關係,我可以等。”


    顧玦目光轉向匯報的議員,“請繼續吧。”


    那名議員咽口水,隻覺如芒在背,他盡量使自己聲音趨於自然,然後在帝國兩大巨頭的死亡注視之下,快速完成了匯報。


    顧玦點頭,點評幾句之後,這才將目光放到坐在對麵的上將大人身上。


    他直視霍折旋,“霍上將,您可以說了。”aoya


    “如果我沒猜錯,您是為了申請為軍隊定製新的一批作戰服的經費撥款一事而來的吧?”


    霍折旋似笑非笑道:“是啊,原來這批文件已經送到了顧議長手裏,我還以為是政部底下的人出現疏漏,弄丟了文件,特來問責呢。”


    “我確實已經收到這份文件。政部管理自有秩序,不會出現這種疏漏,所以更談不上問責。”


    “既然如此,那我想知道,是什麽讓顧議長在收到文件的情況下遲遲不肯批複呢?”霍折旋目光銳利。


    顧玦沉靜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軍部今年第三次申請作戰服撥款了吧?”


    “作戰服可以幫助士兵在駕駛戰艦執行任務時有效對抗輻射,由於材質特殊,需要一季一換,這個顧議長不會不知道吧?”


    “作戰服的開銷確實是屬於合理的軍需範疇,但現在是和平年代,顧某覺得合理縮減作戰服的供應數量也是有必要的。帝國近年來實行緊縮的財政政策,而每年龐大的軍需費用就……”


    “啪——”霍折旋將手中的文件甩到桌子中央的聲音打斷了顧玦的話。


    眾人一驚,紛紛大氣也不敢出。


    霍折旋冷聲道:“若真財政緊張,科貿展大可少辦幾場,據我所知,今年就大型科貿展辦了也不下三場了吧?每次投入都不低於百億。”


    “輻射對人體的危害顧議長不會不知道,我的士兵都是帝國最優秀、最頂尖的alpha,他們為帝國出生入死,他們的後半生不該被輻射折磨。”


    顧玦也怒了,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與霍折旋呈對峙之勢。


    “霍上將!請您明白,不是隻有您的尖端士兵是人,帝國千千萬萬普通百姓的生活也需要保障!科貿展帶動經濟複蘇,受益的是廣大帝國公民。”


    帝國前些年通貨膨脹,經濟下行,民生問題頻出。顧玦上台後采用收緊的財政政策,一係列調整稅率、護民利民措施頗有成效,近幾年經濟確實呈現出趨好的勢頭。這也是顧玦的擁護率高的重要原因。


    霍折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揚著下頜,神情漠然。


    他道:“平衡財政收支是您的工作,顧議長。我隻知道,我決不允許我的士兵處在輻射危害的職業暴露之中。”


    說完,霍折旋正了正軍帽,轉身推門離去。


    他沒提讓顧玦簽撥款文件的事,但眾人都清楚,這文件顧玦是非簽不可了。


    坐在顧玦旁邊的議員小聲問:“議長,那份文件您不是早就已經打算簽了嗎?”


    顧玦揉了揉山根,“如果每次都叫他提款提得那麽輕易,以後隻會越來越沒完沒了。”


    在他看來,那龐大的軍需款項早就該砍了。


    另一邊,霍折旋迴到軍部。


    副手杜喻上前匯報行程,“上將,您中午有個特殊的見麵。”


    “見什麽人?”


    “呃——夏伯爵的二兒子,夏絢。”


    霍折旋眉頭輕蹙,看向杜喻。


    杜喻心道,他就知道上將會忘了。


    他斟酌道:“您中午要和夏二少爺相親的。”


    霍折旋想起來了。


    他已經許久沒有被安排相親了。


    但是這一位相親對象有些特殊,他沒有拒絕的原因是,那位叫夏絢的母親曾經是他的老師。


    他對那位優雅智慧的司女士印象很好,算是他學生時期比較崇敬的一位老師。


    礙於司女士的麵子,霍折旋沒有拒絕這次相親。


    想起來後,霍折旋道:“那便在中午替我騰出二十分鍾。”


    杜喻聞言,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


    二十分鍾去相親,上將大人您是認真的嗎?


    中午時,霍折旋按照計劃安排去赴約。趕到相親的餐廳,花了七分鍾。所以嚴格來說,他留給這位素未蒙麵的相親對象的時間隻有五分鍾。


    相親的餐廳是一家高級的花園餐廳,霍折旋穿過四麵簇擁著的鮮花,走入花園。


    今日的餐廳沒有外人。


    他們約定見麵的席位在花園的正中央,一個玻璃花房內。


    霍折旋一身冷硬的軍裝,與周圍夢幻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靠近玻璃花房,抬眼透過玻璃看見了他此行的相親對象。


    是一位漂亮到極致的青年。


    霍折旋駐足。


    玻璃花房上爬滿了粉薔薇,青年坐在桌前,安靜地喝著咖啡。


    他像一位出生於童話中鮮花國度的王子,從發絲到指尖,無意不透露著精致和矜貴。


    青年表情恬淡,垂眸時給人以脆弱、纖細之感。


    霍折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像是天生便該被養在櫥窗之中,供人觀摩一般。


    霍折旋提步走入餐廳。


    夏絢正翻看著手裏的雜誌,驀的,他聽到一道聲音。


    “你好,我是霍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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