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縱容你了。”


    晏辭渾身的冷戾幾乎讓人毛骨悚然, 咬緊牙根,伸手抓過少年,那股抓不住人的不安擴散全身, 伴著幽幽而起的戾氣。


    夏稚年杏眼圓睜, 琥珀色眸子裏惶恐略過, 被晏辭周身的氣壓逼到後脊發涼,聲音很輕。


    “……晏、晏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


    頸側肩窩突然被咬住,磨牙吮血般, 仿佛想將他撕碎嚼爛吞進肚裏,夏稚年惶惶悶哼出聲, 身體緊繃,痛的微微發抖, 眼睛愈發睜圓。


    ……晏辭, 怎麽這麽生氣。


    就因為他沒掙紮?


    “唔,疼, 疼, 晏辭。”


    夏稚年心裏發慌, 腰側被牢牢扣住,身體僵硬不敢動,聲音裏裹著絲顫音, 尖銳疼痛激的他幾乎渾身顫栗,本能伸手想把近處的人推開。


    但兩手碰上被水打濕的單薄衣衫, 近處人卻也是一樣的緊繃僵硬, 渾身冰涼, 牢牢抱著自己。


    夏稚年一愣, 微微扭頭, 恍惚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一絲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懼?


    晏辭……在害怕?


    肩膀上愈發清晰的痛感上湧,從銳痛變鈍,整個肩膀好像麻痹沒了知覺,卻還是疼的厲害。


    夏稚年迴神,到底沒再去推他,收迴手虛拽住他衣服,隻顫著聲音,眼尾暈開一層紅,輕聲哀求。


    “晏辭,我疼。”


    晏辭慢慢鬆開,咬緊牙,眼底戾氣湧動,收緊手臂箍住他腰身,語調低沉冰冷,帶著瘋狂。


    “夏稚年,你休想。”


    ……什麽?


    夏稚年茫然一瞬。


    “年年!年年!”


    湖邊夏家幾人聽見動靜,匆匆踏上廊橋往這邊趕,入眼就是兩人濕漉漉的抱在一起。


    晏辭下巴壓著夏稚年肩上,並不抬頭,夏稚年白著臉,眼眶微紅,有些愣愣的樣子。


    “年年,小辭,怎麽迴事啊。”江鳶眼睛睜大,心裏一陣陣的發寒,緊緊盯著小兒子。


    隻是一會兒沒看著而已。


    怎麽就,怎麽就!


    夏問寒脫下外套披在弟弟身上,扭頭看向夏鴻遇,示意他把衣服給晏辭。


    旁邊帶小孩兒的一家人麵露歉意,急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兒子亂跑,不小心把人撞倒了,是邊上這個男生跳下去救得。”


    “都是我們的問題,真對不起,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江鳶想看看小兒子怎麽樣,奈何晏辭箍著人不鬆手,急切道:“年年,小辭,你們怎麽樣啊,有沒有事?!”


    晏辭緩了一會兒,堪堪壓下一身兇戾,直起身,眸色深深看了懷裏少年一眼,聲音冰涼。


    “沒事。”


    夏稚年想了想,拽拽身上夏問寒的外套,擋住被咬的地方,免得被夏家人看見。手指蹭過,帶來一陣刺痛。


    好疼。


    咬這麽狠。


    夏稚年肩膀麻痹,輕打了個哆嗦,眼尾微紅想站起身,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腳下懸空,心髒咚的重重一跳,僵了一瞬。


    “……晏辭。”


    江鳶麵容焦急,拿著夏鴻遇的外套示意,“小辭你別抱了,趕緊把外套披上。”


    晏辭單手抱起少年,另一手緊緊扣住他腰,將人按在懷裏,麵色微沉,勉強壓下冷意,緩慢道:“我沒事,謝謝江阿姨。”


    夏鴻遇皺眉,“車就在外麵,趕緊,叔叔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晏辭沉聲道,“沒什麽事。”


    “那也先去屋裏或者車上暖暖,換個衣服——”


    “我要把人帶迴去。”


    晏辭猝不及防道。


    江鳶一怔,片刻,意識到什麽,看向小兒子,聲音輕緩,“年年,你……”


    夏稚年一驚,眼睫顫了顫,風吹過身上打了個寒戰,匆忙解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意外。”


    他掙了一下想脫離晏辭禁錮,晏辭麵色一冷,手臂愈發收緊。


    “夏稚年,乖一點。”


    夏稚年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看的心驚,心髒收縮一下,有些慌,“……晏辭。”


    晏辭扯扯嘴角,沒再看他,轉而對夏家幾人道:“我之前說過,你們看不住他。”


    “我先帶走了,你們明天再來。”


    晏辭抱著人轉身就走。


    江鳶愣住,本能跟著過去,被夏鴻遇拉住。


    被抱著直接走遠,夏稚年動作受限,心底驚恐,隱約覺得現在的晏辭戾氣逼人,這時候被帶走,絕沒有好事情。


    他想掙紮,指尖發白,悶哼一聲,“我不去,晏辭,晏辭,我不去。”


    晏辭腳步未停,看他一眼,冷冷扯出個笑,溫柔可怖,“乖,由不得你。”


    晏辭抱著人上車,毫不避諱讓秦緒鎖死門窗,牢牢將人箍在懷裏。車子迅速駛出,夏問寒安撫了一下父母,開車跟了上去。


    到別墅門前,晏辭又將人抱出去,不留一絲空隙的按著少年。夏問寒緊隨其後,但晚一步到達卻發現大門緊鎖,眉頭死死皺起來。


    手機緊跟著響起提示音,是兩條消息。


    【夏大哥明天再來吧。】


    【你們看不住人。】


    夏問寒擰眉,看眼緊閉的大門,打電話不通,又發了條消息迴過去。


    【不是說意外?】


    晏辭看著手機嗤笑一聲,【他說了,你就信?】


    晏辭放下手機不再看,瞧一眼懷裏略顯不安的少年,邁步上樓去到主臥,抬手扯下他身上夏問寒的外套,扔到一邊,將人放到浴室門口。


    “去洗澡。”


    夏稚年艱難吞咽一下,眼睛圓滾滾的,心髒砰砰撞向胸膛,聲音發澀,“晏辭,我、我迴去也是一樣的——”


    “十五分鍾。”


    晏辭低頭俯視他,麵色依舊很冷,“你多廢話一會兒,超過十五分鍾,我會直接進去把你弄出來。”


    夏稚年:“……”


    夏稚年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咬咬唇猶豫片刻,還是進了浴室,啪嗒關上門,想將門反鎖,低頭看去才發現門鎖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個,沒有反鎖的扭拴,隻有鑰匙孔。


    他沒有鑰匙。


    夏稚年盯著門鎖眼睛睜大了點,有點迴不過神的茫然無措。


    “叩。”


    距離極緊的門板毫無征兆被從外麵敲了一下,砸進他耳朵裏,夏稚年猛地一顫,抬起頭。


    低沉聲音隔著門傳來,“別研究鎖了,你還有十二分鍾。”


    夏稚年:“……”


    夏稚年:“……?!”


    夏稚年驚恐後退一步,生生打了個寒戰。


    ……黑芝麻湯圓太他喵嚇人了吧。


    抿抿發白的唇,夏稚年揉了下臉,迴身飛快打開花灑。


    他毫不懷疑,要是他超時,晏辭真的會直接開門進來。


    浴室裏漸漸升騰起白色水汽,溫熱水流落到身上,驅散一身寒意,右肩碰到水,一陣撕扯著皮肉神經的痛湧上來。


    夏稚年臉色發白,扭頭看卻怎麽也看不著,摸了一下,在靠近脖子的肩窩處嵌著兩枚深深的牙印。


    黑芝麻湯圓屬什麽的啊,咬這麽狠。


    他盡量讓傷口避開水,飛快洗澡,身上暖了些許,理智迴籠,偶然觸到肩窩還是渾身發毛。


    晏辭為什麽這麽生氣,就因為他在水底下沒掙紮?


    夏稚年想到晏辭抱著自己那會兒幾不可查的,掩在冷厲下麵的一點恐懼後怕,抿緊唇,垂下眼簾。


    黑芝麻湯圓一貫笑意溫潤,偶然心情不好的時候反而笑的愈發溫柔,叫人後背發涼。


    但完全不笑的時候……更恐怖一點。


    上次他要翻窗跑,晏辭明顯不虞,可能是顧及他那時候情緒問題,硬忍下了。


    現在這會兒……要是對著幹,惹急了,後果絕對是他不能想象的。


    夏稚年抹了把臉,深吸口氣,關掉水,環顧四周卻突然發現他沒有拿換洗衣服,呆了一瞬,走到門邊,試探的隔著門輕輕喚了一聲。


    “晏辭?”


    門外幾乎沒有停頓,低沉聲音響起,“開門。”


    夏稚年:“??!!”


    還真在門口?!


    夏稚年嚇一跳,倉皇後退一步。門被敲了一下,不急不慢卻平白讓人內心惶惶。


    “拿衣服。”


    夏稚年:“……”


    夏稚年深吸口氣,輕閉了閉眼,穩住狂跳的心髒,慢慢把門開了條縫,露出個眼睛隔著門看一眼,把手伸出去。


    晏辭站在門口,應該是抽時間洗了澡換過衣服,頭發有些濕潤,淡淡抬頭,打量門後圓不溜秋的杏眼,把衣服放到他手上。


    “十五分鍾,還有最後一分鍾。”


    夏稚年:“……”


    換衣服時間也算?!


    他頭大,扁扁嘴,後頸寒毛豎起來幾根,飛快拿過衣服關上門。


    衣服褲子又大又長,這都還能湊合,問題是……最裏麵那條。


    雖然是新的,但明顯是晏辭的尺碼。


    ……不停往下掉。


    夏稚年咬咬唇,把褲腰帶係緊一點,試圖勒住,但用處不大,使勁往上提了提。


    “哢噠。”


    “時間到了。”


    門一下被打開,外麵的空氣迅速衝淡浴室裏溫熱的水霧,身形修長的男生出現在門口,冷淡抬眼,直接邁步進來。


    “?!!”


    夏稚年飛快拽拽衣服下擺,“我好了,出——”


    手腕被握住,骨節分明的手強硬攥緊,觸感冰涼,帶著他出去。


    夏稚年瞄一眼邊上男生,被拽著按坐到一旁,見晏辭調高空調溫度,往他腦袋上搭了根毛巾,而後整個腦袋都被揉搓,連帶身上都晃了兩下,又拿起吹風機。


    夏稚年喉嚨發幹,杏眼圓滾滾,老老實實輕聲道:“我、我自己弄就行。”


    他伸手去夠吹風機,身前男生卻把手移開一點,另一手抬起他下巴。


    夏稚年被迫仰頭,心裏咯噔一下。


    晏辭……還是在生氣。


    他心跳急了幾分,臉色微白,聲音很輕再次解釋,“晏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晏辭居高臨下打量少年,片刻,扯著嘴角輕笑了笑,眸子森寒,捏著他下巴的手收緊。


    “是麽。”


    “所以為什麽不掙紮呢。”


    他垂眸,眼底幽邃,聲音可怖輕緩,“乖崽,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呢。”


    夏稚年:“!!!”


    夏稚年心髒砰砰直跳,眼睫顫了顫,努力穩住聲音小聲辯解,“可本來,落水就不該掙紮啊。”


    那樣窒息得更快。


    晏辭盯著他,好半晌,微微俯身直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你覺得我會信麽。”


    年糕團子分明想跑。


    之前帶著刀翻窗也是。


    嗬,要跑?做夢去吧。


    麵前人渾身氣場森冷,戾氣裹挾,像是要吃人似的,夏稚年心慌一瞬,本能想躲,可身體受禁動彈不得,隻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寬大的衣領滑落,露出小半個肩膀,白嫩皮膚上兩個深深的牙印鑲嵌其上,傷口泛著紅,像是烙上去的印記。


    晏辭目光落到上麵,歪歪腦袋,忽的伸手碰了一下。


    “唔。”


    夏稚年眼底漫開點慌亂,想躲,被輕易按住,肩膀上疼的厲害,眼尾暈開一點緋色,“疼,晏辭,別按。”


    晏辭忽然扯扯嘴角,聲音斯文輕柔。


    “疼麽?”


    夏稚年惶惶點頭,扁著嘴。


    晏辭垂眸,輕哼一聲,“受著。”


    “再亂跑我就咬別的地方。”


    夏稚年:“……”


    咬個毛線啊,疼死了。


    夏稚年也想咬人,但他不敢,憤憤咬了咬牙。


    他不確定,晏辭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才這麽生氣,咬死意外,避免窒息嗆水所以不掙紮。


    但晏辭明顯不太信的樣子。


    他心裏有些亂,想著熬過今晚,明天夏家就來人了,他跟著迴去避避風頭再說。


    但沒想到,中途就出了問題。


    肩膀上被晏辭塗了藥,半夜的時候,睡到一半,夏稚年是被直接熱醒的。


    身邊不知道挨了個什麽東西,火爐子一樣,熱度驚人。


    迷迷糊糊睜開眼,借著一點小夜燈的暖黃光芒,才發現是晏辭手臂擱在他腰上,觸手滾燙。


    這是……


    晏辭發燒了?!


    夏稚年愣了一下,迅速清醒過來,一下想到什麽。


    從水裏上來後,夏大哥給自己裹了外套,但晏辭潔癖,沒要夏父的衣服。


    可能是著涼了。


    夏稚年抬眼,這會兒才發現他和晏辭距離挨得很近,隱約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男生閉著眼,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臉上血色淺淡。


    消去兇戾,被這張溫潤如玉的長相一襯,男生平白生出幾分清潤氣質,人模人樣,隱約還有些脆弱。


    夏稚年略顯茫然的意識到,晏辭,黑芝麻湯圓……好像也是會生病的。


    因為下水救他。


    ……有必要嗎?


    夏稚年指尖蜷了蜷,抿唇,說不出感覺彌漫心尖,伸手試探的摸了摸晏辭額頭,燙的厲害,爬起身想下去找點藥。


    他把腰上的手臂弄一邊去,剛往床下挪,肩上倏忽按上一隻手,巨大的力氣壓下來,往後一拽。他整個人撲通一下栽倒迴去,肩窩傷口一陣陣鈍痛。


    夏稚年悶哼一聲,疼的蜷了下身子,腰身被箍住,低啞聲音從近處傳來,語調微涼。


    “要跑哪去。”


    “……”


    門都是鎖死的,他能跑哪去。


    夏稚年嘶了一聲,輕按按肩膀,又不太敢碰,可憐巴巴哼唧,“我不去哪,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找點藥。”


    晏辭睜開眼,明顯體溫不低,眼尾燒的泛起紅,雙眼皮褶很深,眼尾細疤清晰,瞧向少年忍著疼的模樣,手臂收緊將人拉過來。


    “不用,睡吧。”


    夏稚年腰上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力氣兇殘,整個人被帶著往前竄了竄,驀地滾進晏辭懷裏,鼻子吧唧撞上去,杏眼圓睜。


    鼻息間一點清淡的沐浴露香氣,和他自己身上的融在一起,腰身被扣住,周遭過高的體溫籠罩,暖融融的,有些發燙。


    夏稚年心髒砰砰兩聲,眼睛睜圓了點,抬眼往上看,晏辭已經閉上眼,眉頭輕蹙,忍住不適準備睡覺。


    ……這不行吧。


    夏稚年伸手撐著身子想爬起來,推推邊上清雋男生,小聲叫他,“晏辭,晏辭,你還是……起來吃點藥吧。”


    他眨眨眼,“發著燒睡,明天起來燒傻了怎麽辦。”


    “……”


    晏辭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一下,睜開眼,似笑非笑,“我燒傻了,不正好便宜了你跑路。”


    夏稚年:“??”


    夏稚年一臉懵,沒跟上他的腦迴路,“你沒燒傻我也能跑啊。”


    明天夏家人一來他就能走了。


    晏辭:“……”


    晏辭嗬了一聲,扣著他腰的手用力些許,神情不悅。


    夏稚年掰開他手臂,爬下床,找到白天晏辭給他肩膀上藥時用的那個藥箱,就在桌邊放著,翻了翻,找出來幾種。


    晏辭跟在他後麵,見少年穿著他的睡衣,寬大鬆散,露出的脖頸纖細脆弱,頸窩還帶著兩個牙印,模樣說不出的乖軟。


    觀察他動作,晏辭輕輕挑眉,緩聲道:“你好像對藥品很熟。”


    夏稚年動作微頓,很快恢複正常,垂眸隨意道:“誰沒發燒過啊。”


    發燒過可不等於熟悉各類藥品。


    晏辭不錯眼的看著他,想到之前一次,鄒子千還在和夏稚年坐同桌的時候,鄒子千過敏,過敏源不清楚,還是夏稚年第一時間判斷出來藥物過敏。


    ……是原本的經曆,讓他對這些熟悉?


    不喜歡醫院,熟知各類藥物……看起來以前身體不好。


    晏辭意味不明的望向少年,接過藥和水,一並吞下,又拉著少年迴去。


    夏稚年手腕被緊緊攥著,頭大的輕歎口氣,跟著躺迴床上,謹慎的縮在床邊。


    他睡到一半突然醒過來,這會兒有點睡不著了,拿過手機調低亮度,翻了翻未讀消息。


    夏家拉了個小群,江鳶發了好幾條問有沒有事,夏問寒話比較少,隻說明天一早來接他。


    “咳咳。”


    旁邊傳來兩聲咳嗽。


    夏稚年看過去。


    夜燈光線昏暗,晏辭輕闔著眼,斯文雋秀的臉上略顯蒼白,模樣虛弱。


    夏稚年杏眼睜圓,多少有點擔心,“你……溫度要是太高了,要不然去醫院吧。”


    “沒事。”


    晏辭側躺著,睜開眼簾,聲音低緩,“就是有點不舒服。”


    夏稚年抿唇,“那——”


    “可能是發燒刺激到,有些難受。”晏辭看著他。


    夏稚年:“??”


    這個難受是指?


    他懵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稍顯震驚,“你又……又發病了?”


    今天摸很多迴了好吧,他肩膀還被咬了一口。


    晏辭沉沉悶咳,聲音沙啞,“這個一向頻率不定,也可能和發燒有點關係。”


    夏稚年睜著雙烏溜溜的圓眼,欲言又止,“……所以你想?”


    “我想什麽,你不清楚?”


    “……”


    好的吧。


    夏稚年伸出手,沒等遞過去,後腰被扣住,大力傳來,整個人落進炙熱的懷抱裏,燙的他渾身一顫,下意識想往迴縮。


    “晏辭,我……”


    “乖一點。”晏辭摸摸他頭發。


    距離挨太近了。


    夏稚年有點慌,“隔著衣服也沒用啊,這也沒碰上啊,我、手,手……”


    晏辭握住他手腕,往自己腰上一搭,睡衣寬鬆,不知何時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腰腹。


    ……好燙。


    夏稚年驀地一驚,下意識掙開,坐起身睜大眼睛往迴避。


    晏辭眼底淡了些許,微涼,抬手將少年拽迴來。


    “夏稚年。”


    “我不……”不喜歡和人挨這麽近。


    晏辭已經算例外了。


    夏稚年止住話語,眼睛圓潤,扭著力氣想躲,聲音軟綿,哼哼唧唧,“還是就隻摸手吧。”


    晏辭盯著少年看了半晌,眸色微暗,抿唇,把手伸過去,掌心攤開,骨節分明的手自然舒展,在昏暗夜燈下染了半邊陰翳。


    夏稚年把手放上去。


    很快整個手被攏住,帶著發燒後格外燙人的溫度,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夏稚年想鬆開一點,被強硬握住,抬眼,對上晏辭目光,沒再動作.


    第二天一早江鳶和夏問寒就過來了,本來夏鴻遇也想來的,但三個人一起過來總顯得來勢洶洶似的,便隻來了兩個人。


    晏辭睡了一覺燒全退了,和他倆進了書房,夏稚年站在門口,看著關上的門有點緊張。


    他怕晏辭把他水底下的事告訴夏家人,雖然他能解釋,但夏家人聽了估計難免會擔心。


    等幾人出來,夏稚年本來想直接跟著往外走,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江鳶對著他輕歎口氣,聲音柔和。


    “年年,你就暫時留在這吧。”


    夏稚年:“??!”


    什麽?


    黑芝麻湯圓搞什麽了?


    他呆住,茫然看向晏辭。


    晏辭很清楚夏稚年念頭有古怪,夏家看不住他,而且夏稚年本身對夏家反應也很怪異,見少年愣住,並未解釋。


    夏家找人送了幾身衣服過來,夏稚年腦袋發懵。


    不是,他為什麽要住晏辭這裏啊?


    上次是因為在夏家情緒崩了,這次平白無故的,他為什麽要和晏辭呆一起?


    夏稚年鬧不明白,沒等迴神就被晏辭催著換了衣服塞上車,到一個偏僻的基地麵前。


    下車,鐵柵欄門前一個高瘦戴眼鏡的男人看看他倆,高興笑道:“晏辭是吧,我知道你,市裏常年第一,成績優異。”


    “這次集訓更多針對數理化高難度拔尖,你來學學也是沒壞處的。”


    晏辭溫聲道:“我明白,謝謝老師。”


    夏稚年完全沒看懂這個發展,這是之前老秦說的集訓,晏辭又要參加了?


    帶他來幹什麽?


    夏稚年一臉問號,很快戴眼鏡的老師注意到邊上長相精致的少年,笑了一下。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旁聽生是吧,要不是看你是市第一,這後門可開不了啊哈哈,不過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關係真好,集訓都要帶著啊。”


    夏稚年:“???”


    旁聽生?集訓帶著?


    這什麽鬼東西?!


    夏稚年眼睛睜大,想說什麽,晏辭溫潤如玉的點頭應下,“確實很好。”


    老師帶著他們往裏走,隔著一片小廣場,對麵是幾幢白色的樓,頭頂烈日晃晃,老師帶他們繞了一點,走邊上的林蔭路。


    晏辭拽著少年手腕跟上。


    眼鏡老師道:“你們三中期末考試晚,假期又短,按說考完第二天就該來報道的,你們晚了一點,三中其他學生已經到了。”


    夏稚年懵了好半天,終於弄清楚狀況,眼睛圓不溜秋的,看著邊上強硬拉著他走的男生,心裏一慌,壓著動靜不讓前麵老師聽見,聲音顯得很軟。


    “晏辭,你帶我來這幹嘛,我不旁聽,我要迴去了。”


    這可是封閉管理,他出不去就要和晏辭呆好長一段時間。


    晏辭迴頭看他一眼,手上牢牢拉著,倒沒有昨天那麽冷戾恐怖,隻是麵上表情溫柔的過分。


    “……迴去?”


    晏辭扣緊他手腕,淺淺笑了一下,聲音柔和,“乖崽,除了我邊上,你哪也不能去。”


    夏稚年表情空白一瞬,“你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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