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瀉在山莊中,夜風帶著一絲絲涼爽。眾人興致頗好,約了沐浴完出去賞月烤肉。此刻山中寂靜,除了蟲鳴便再也聽不著什麽。


    趙錫推開院門,走到後院的溫泉池的時候,瞳孔猛然收縮。


    秦守一行人聚在一起等了很久,才瞧見宋清明他們姍姍來遲,趙錫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宋清明卻是垂頭喪氣。


    該死的趙錫。


    “哥你咋了,剛不還挺精神的?”宋清韻疑惑問道,被衛子奇拽了迴去。


    “小孩子家家不知道的就不要亂問。”


    “我不小了!”清韻揮舞著拳頭大喊道,被衛子奇摁下頭去。


    “這麽多年你就沒長過個,還不小?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拖著兩個鼻涕泡老往我家跑。”


    “啊啊衛子奇我殺了你——”


    兩人又鬧在一塊。秦守攤了攤手,朝宋清明擠眉弄眼。宋清明無奈撐著腰,往一旁走去。


    “需要兄弟我給你調一點什麽膏麽?我是不大會,但我認識的一個大夫很擅長。”他挑挑眉,“還是得節製,納入前的擴張一定要做好,否則……”


    宋清明一拳揍了過去。“滾,老子不聽。”


    小廝們已經架起火來在清理野物了,宋清明跪坐在趙錫身旁,長衫下乳*紅腫,腰間腿上滿是被掐出的淤青,更別提那處銷魂窟的狼狽,然而還是得撐作無事人烤肉,割皮去髒一步走,熟練地忙裏忙外。


    “你們是不知道宋清明在軍中烤肉的手藝,那叫一個絕!”秦守艱難捧著三壇酒上來,眾人都不是拘泥於禮數的,紛紛圍坐在一起。


    宋清明抬眼一笑,“今天我宋大廚可要大顯神威。”


    “三十年花雕?”衛子奇開壇一聞。


    “可以啊。”秦守詫異看一眼衛子奇,“今晚咱倆比一比,看誰更能喝!”


    宋清韻戳戳衛子奇腰間軟肉:“少喝些!”


    宋清明架上野雞肉,朝秦守勾了勾手,他心領神會拋過來一壇。正說間,莊門的小廝來報,說是寧步青他們到了。


    “瞧瞧,我就知道他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宋清明大笑著抓起壇口,仰首灌了一大口,餘些酒液晃蕩著從嘴角溢出,沾濕長衫,趙錫淡淡瞥了一眼。


    “那是,有酒有肉有溫泉,這種好事誰不來。”花有道搖著扇遠遠走來,“就是綁也得把他綁來,讀書多無趣。”


    寧步青磨磨蹭蹭地走著,瞧著前麵的花有道一言不發,眾人給他二人留出空位來。


    宋清明扯下個半酥的雞腿,遞給寧步青。這小子近日愈發沉悶了,別真是讀書給讀傻了。“來,該學的時候得學,該玩的時候就得玩。”


    “就是,聽見沒?”花有道拿扇骨敲了敲他腦袋。


    一旁秦守和衛子奇已經行起酒令來。“哥倆好啊三星照,四喜財……五魁首啊——六六順!”“你輸了!喝酒喝酒!”“等等,空腹不能飲酒!我先賴一杯。”


    “不能賴啊不能賴!”衛子奇去推秦守胸膛,被他趕緊避開。


    “別見外啊。”花有道擠進兩人間一同玩了起來。宋清明又扯下個雞腿,遞給趙錫。


    他皺眉,眉目清冷。“太油。”


    還給他挑剔上了。宋清明把雞腿塞嘴裏,一邊又撕了兩個給清韻與郡主。他瞥一眼秦守,那貨正快速往嘴裏塞了一顆解酒丸,還自以為沒人發現。


    “少爺,”有望領著海晏河清拿著一大把串子過來。


    “好耶!”眾人歡唿,行酒令的也打住了,紛紛分食起來。


    “上次我們偷了張員外家的雞,也是宋清明給烤的。”花有道興致勃勃,“那滋味,我打賭這次的絕沒上次香!”


    “那是,”宋清明一翻白眼,“要不然咋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你這比喻打的,絕了!”秦守支起個大拇指。


    “這啥意思?”衛子奇和宋清韻跟著比劃。


    “哈哈哈哈就是很棒的意思。”


    眾人嘻嘻笑笑著,不是在互相揭發著從前糗事,就是說著天南地北的見聞,寧步青漸漸也打起精神來,一起打鬧著。到後來興致上頭,宋清明在火堆旁吹著玉笙,秦守擊著缶就開始哼唱邊塞的詩歌,宋清韻拉著安和起來,自個兒卻在那耍劍舞,花寧衛三人還在猜拳飲酒。


    “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一身能臂兩雕弧,虜騎千群隻似無。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於——”


    一曲畢,趙錫拿起一旁被宋清明喝得七七八八的酒壇子,豪飲一大口,連著薄唇沾了酒液瑩亮著,烈酒入腸,辛熱意自五髒六腑傳開,他白皙的臉頰上染了三分酡紅。


    粉飾太平之世,少年行於此高歌豪情壯誌,現如今眾人還能有圍坐火堆旁喝酒吃肉的興致,怕隻怕內戰一旦開始,堂堂郡王郡主尚且不能保全己身,勳貴世家一朝傾覆,少年將軍百戰終亡,他又該……如何是好。


    “再來一支。”寧步青揚起手。


    “不能喝就別喝太多。”花有道看了他一眼,微微湊過來,輕佻地唿著酒氣。


    趙錫不說話,與宋清明彼此對視間,眼神冷寂,然而這抹幽深終究還是在淺淺酒氣中逐漸消去,一點點,化作瞳孔中倒映著的跳動的火苗。


    一直到四更天,眾人才散去。如此愜意之事少有,既來了便準備多留幾日,安和一個未出閣的郡主本該顧忌些,卻不知為何她全然不在乎。臨去睡的時候,眾人約著以後每年都要來此處。


    宋清明非說屁眼子疼,好賴要趙錫背到屋中。


    秦守送安和迴去,臨到院前,遞給她一個瑩白的小瓷瓶。“這裏是些迷藥,以後出門在外,多加小心。”


    安和垂下眼接過,心中悸動著,然而入冬之後她就要成為太子良娣,恐怕也沒有外出的機會了。


    秦守卻沒想到這些,隻是覺得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背井離鄉來到寧京,著實不易。“我們還要在山莊中多住幾天,這幾日我教你幾招防身術。還有……”


    “秦公子——”安和忽然低低喚道。


    “啊?”


    她輕輕踮起腳,吻了他的臉頰。“謝謝你。”


    秦守微愣間,安和已經轉身去,從容且小步地走了。


    “沒道理啊,”他撓撓頭,這裏的女子沒那麽大膽吧。難道是酒喝多了?然而美人溫香軟玉,軟軟的唇撞在臉上,心中,終歸是蕩起一圈漣漪。


    可是,他低頭看了看,忽然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


    刪減啦,晚點還有一章,我保證正經寫文了!歡迎關注wb!


    關於宋清韻和衛子奇的故事在隔壁言情短篇《竹馬or天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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