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把他嚇了一跳,大半夜的趕緊挨家挨戶的喊人來幫忙,先把倆小孩兒送到鄰居家去,才開始商量這事情該怎麽辦。


    這樣的怪事,誰都沒有遇見過,就連之前公社幹部老人當年遇見的事情,都沒有這個奇怪,所以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還是之前的那個公社幹部的老人,想起來當年的那個叫花子一般的道士,讓人趕緊去請那道士。


    但是畢竟那麽多年過去了,那道士早已經不在之前的那個村子裏,原來的那破廟,也早就變成了莊稼地,無奈之下,隻好再次找地方把二丫頭葬了。


    事情越來越嚇人了,第一天是那年輕小夥子,第二天是自家的二丫頭,一個一個的都到他家門口,村子裏有點怪事兒都止不住,留言開始蔓延開來,說獨眼老漢家的這個小子,前世就是被獨眼老漢給害死的,這輩子迴來報仇。


    要不然,這小子剛一出生,獨眼老漢的眼睛就被打壞了,接下來自家二姐那樣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最後連親娘都禍害死,不僅如此,那個計劃生育組的年輕小夥子,說不定也是獨眼老漢家的那小子給整死的。


    這話一傳開,獨眼老漢在村子裏的名聲一下子臭了,原本還給他家幫忙照看孩子的鄰居,現在說啥都不敢把孩子放自己家裏了。


    那個時候土地剛到戶兩三年,又遇見農忙時候,家家戶戶都要收拾莊稼,獨眼老漢帶著十五六歲的大丫頭,抱著剛滿歲的小兒子下地幹活,那個年代醫療條件又差,一天下來,本來就沒有得到好好醫治的眼睛,被曬的直流血,還不敢讓自家大丫頭知道。


    本來,自己大丫頭是個念書的好苗子,就是因為自己這事兒給耽擱了。有時候,他看著自家的小兒子,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和那些人說的一樣,是來報仇的。


    但是每次看見小兒子的這張稚嫩的臉,他都會想起來自己的妻子和二丫頭,尤其是小兒子笑起來的時候,和那倆人像極了。


    二丫頭第二次入葬的第七天,隔壁村子裏來了放電影的,幾乎全村孩子大人都趕幾十裏地去那邊看電影,當年的娛樂設施比現在要少的多,隻要一聽說哪兒放電影,連飯都不吃了都得去占個好位子看。


    幾乎全村子的人都去了,隻有一些老人家腿腳不便利,還有一些伺候老人家的女人們沒有去。


    電影十分精彩,一共放了兩個片子,直到半夜,各個村子的人才意猶未盡的往迴走,三三兩兩的還真討論電影裏麵的情節,獨眼老人抱著小兒子,拉著自己的大閨女,三個人獨自跟在人群的最後麵往迴走,沒有人願意理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就見村裏的老人挨家挨戶問有沒有看見自家兒子,兒子和村裏人一起去看電影的,可是一整夜都沒有見迴來。當時大家都不以為然,去看電影到半夜沒迴來的事情多了去了,誰在鄰村沒個同學啥的,說不定就到同學家去睡了。


    那個老人家當時也就寬了心,可是這一等就是一整天,到了天擦黑的時候,兒子還不見迴來,就有些慌了,找到村長一起去鄰村找兒子,當時的村長是胖子他爺爺,那會兒胖子還沒有出生呢,他爸都還沒結婚。


    胖子他爺爺就帶著那老人家,摸黑走了好幾十裏地到了鄰村,可是一問才知道,他兒子昨天晚上就迴家去了,這一下,老人家可就慌了,昨天晚上就迴去了,但是家裏卻一直沒看見人迴來。


    迴家的路上,老人家一路走,一路喊著自家兒子的名字,希望兒子能夠聽見自己的喊聲,迴答一聲,可就在走了一半,路過墳地的時候,那老人家忽然站住對著胖子他爺爺說道:“村長,我兒子沒了,兒子沒了。”說完話,那老人就在地上大哭起來。


    當時胖子他爺爺也沒咋在意,以為老人家想不開,隻好上前去安慰,說可能是他兒子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去辦,所以才沒迴去,這會兒迴去,說不定兒子已經迴家了。


    一路上胖子他爺爺都是扶著那老人家的,那老人家從頭到尾都是一句“我兒子沒了”。


    等倆人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老人家的兒子確實迴去了,可是迴去的已經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老人家一看就那具屍體,就哭的癱倒在地,繼續朝著胖子他爺爺喊道:“我兒子沒了,我兒子沒了。”


    哭聲震驚了所有的人,村子裏的人都出來了,看見這年輕的小夥子,心裏害怕的更加厲害,原本都以為是獨眼老人家的那小兒子作祟,現在看來,還真的不是。


    獨眼老人家繼續朝著我和老道士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咋想的,覺得他們都活該,不過心裏頭也有些害怕,你們想想,把門一開,死人堵在門口那感覺,想起來就滲人。”


    我不置可否,如果我把門一打開,一個已經入土的屍體就躺在門口,就算我經過師傅特殊鍛煉,我都會有些害怕,更不用說那些普通人的感受。


    這迴,村長也就是胖子他爺爺沒辦法繼續安慰老人家了,隻能起身幫忙老人家給兒子布置後事,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會讓人覺得悲涼。


    老人家的兒子死第三天,村子裏發現了怪事,墳被刨了,不光是老人家的兒子,還有獨眼老人家二丫頭的墳,也被刨了。


    墳被刨了,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從跡象上看,是人為的,不是什麽神神鬼鬼的,而且那個時候,村子裏的墳被刨了盜屍體去配陰婚的事情常有,是人為的就好,隻要是人幹的,就沒有什麽可怕的。


    那個年代,屍體丟了想追迴來比較困難,所以村子裏的人都沒打算找了,隻有死了兒子的那個老人家臉色凝重,半夜敲響了獨眼老人家的房門。


    “老叔,你咋來了?”獨眼老人自從那留言傳開之後,就沒有人敢進他們家的門,這老人家半夜來他們家,倒是讓獨眼老人有些意外。


    那老人家進來之後,左右瞧了幾眼,見到倆小孩兒都不在已經睡覺了才低聲對著獨眼老漢說道:“今這事情,沒那麽簡單,你們家二丫頭,跟我們家那小子說不到在那邊還在受苦,造孽呀。”


    這話,倒是把獨眼老人家嚇了一跳,自己妻子走的時候,可是說看見了二丫頭在那邊可憐,而且還讓給梳頭發,但是現在這個老人家卻說,夢到了自己小子在那邊受苦,而自己二丫頭的墳和他家小子的墳是一起被刨的,那麽也就是說,很有可能自己二丫頭也在那邊受苦。


    本來獨眼老人是不太相信這神神鬼鬼的事情的,可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也由不得讓他不信。


    倆人正說話間,外麵敲門聲想起來了,倆人同時一愣,尤其是獨眼老人,之前自己二丫頭屍體迴來的那一次,聽見了這種咯吱咯吱作響的敲門聲。


    門開了之後,進來的是個老叫花子,那老叫花子不是別人,正是數十年前那個中年道士,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半夜過來。


    老人家當年見過這道士,一眼就認了出來,當年獨眼老人還小,所以記得不清楚,不過當年那事情還是知道的,見到這道士來了,倆人趕緊起身相迎,前段日子還差人去請,沒想到竟然不請自來了。


    對於這道士的道行,獨眼老人不知道,但是那老人家可是知道的,而且對於道士的愛好可是記憶猶新,畢竟當時那道士被十幾個村民揍的時候,都抱著酒瓶子不鬆口。


    老人家讓獨眼老人去拿了一瓶子酒遞給道士,那道士倒也不客氣,連下酒菜都不要,直接開了蓋子就往肚子裏灌涼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道長,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兒出了事情吧?”老人家看見那道士的一瓶酒見了底,臉不紅氣不喘的,趕緊開口問道。


    那道士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迴來是到處看看,老道我的大限快到了,四處走走瞧瞧,也算是給自己個交代。”


    聽到這話之後,老人家和那獨眼老人心裏都有些失望,不過現在有高人在,沒有放走的道理,又開了幾瓶酒,準備了幾個下酒菜,倆人輪番上陣,把道士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道士又迴到村子裏的事情傳開了,外麵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雖然道士昨天晚上是喝醉了才迷迷糊糊答應的,但是這道士也是言出必行的主,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賴賬,況且還喝了人家那麽多酒。


    道士的到來,讓整個村子裏又升起了希望,前一段時間裏,家家戶戶都有些害怕那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一迴,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獨眼老人家門前,要知道,之前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他家的,連從他家路過都不願意,可見這道士在村子裏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叫花子道士是個真正有本事的人,聽完村民們的講解之後,親自去那二丫頭和那年輕小夥子的墳前查看。


    看完之後,叫花子道士的眉頭擰到了一起。雖然說看起來墳地像是被人給刨了一般,但是卻沒有絲毫活人氣息,倒是充滿了腐屍味道。


    “墳不是人刨的,裏麵的人自己爬出來的。”叫花子老道士的這句話,可把村子裏的人都嚇的不輕。


    那二丫頭和年輕小夥子倆人確實死了,全村子的人都看見的,現在這叫花子道士竟然說,兩個墳不是被別人刨的,而是已經死了的倆人,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這事情,讓整個村子裏都人心惶惶的。


    因為之前就看見那二丫頭和另外一個計劃生育組的小夥子,出現在獨眼老漢家門前,現在所有人都害怕,哪天自己家門一打開,外麵停著一具屍體,這多讓人害怕。


    叫花子老道士讓村子裏的人準備香火紙錢之類的東西,自己則是又出去了一趟,說是迴去拿家夥,等到叫花子老道士迴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但是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沒睡,硬是等到叫花子道士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行了,你們迴去睡覺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叫花子老道士拿過村民準備的那些東西,獨自朝著村子的後山走去。


    那獨眼老漢在當年也才三四十歲,讓大女兒帶著小兒子睡覺,自己則是死纏濫打的跟在了那叫花子道士的後麵,畢竟這迴出事兒,害得他妻子和女兒都死了,必須得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這獨眼老漢當年跟著那叫花子道士進了山林,那個時候的山林裏還有很多的猛獸,所以走之前還在村上借了一把沒上繳的獵槍。


    半夜趕路,又是在漆黑的山林裏,並且這山林裏麵死過很多人,所以獨眼老漢當年雖然還年輕,但是也是會有些害怕,緊緊的跟著那叫花子老道士的身後。


    那叫花子道士一邊走,一邊手上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嘴裏念念有詞,語速非常快,也聽不太清楚老道士在念什麽,就是覺得念的很神秘。


    進入山林深處,叫花子道士越走越慢,最後停留在了一大片的空地上,當時還年輕的獨眼老人看見道士不走了,也就停了下來,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那時候沒有強力手電筒,手中還拿著那種非常古舊的手電筒,光線昏黃,能見度低的可憐。


    “不好,你快進來。”叫花子老道士好像感應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讓這獨眼老人進去。


    獨眼老人剛進去,就發現看不見外麵的情形,被黑暗包圍著,就好像被關了起來一般,正在心急如焚的時候,聽見那叫花子老道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就靜靜站在那兒,不管出了什麽事兒,聽到什麽聲音,都不準出來,等你感覺到太陽曬身上了,才準出來。”


    他試了好幾次,衝不出去,隻能靜靜的待在裏麵,大聲的喊叫著叫花子道士,一直沒有聽見叫花子道士的應答,他覺得那道士很有可能早就走了,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那裏,那一瞬間,都覺得叫花子老道士是個騙子。


    橫衝直撞好幾十次之後,確定沒辦法衝破那個圈,最後無奈之下,隻好悻悻的坐下等待著天亮,晚上有些冷,他都快要睡著了,忽然聽到外麵有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又像是風聲,又像是貓叫,聽著聽著他開始覺得那聲音像是在喊他的名字,剛開始聽起來像是二丫頭在喊爸爸,接著又是自己拿死去的妻子喊自己的名字,慢慢的,他意識開始模糊,連手指頭都不受自己的控製。


    正在此時,一聲巨響把他驚醒,隻聽得那叫花子道士聲若驚雷:“北鬥昂昂,鬥轉魁罡,衝山山裂,衝水水竭,兇神惡鬼,莫敢前當,順罡者生,逆呈者亡,天符到處,永斷不祥,上帝有敕,敕斬邪妖,急急如律令。”


    這次叫花子道士念咒的聲音也是非常急湊,但是聲音很大,他在那圈子裏頭聽的清清楚楚,道士剛念完咒,那剛才還在附近的聲音忽然一下子沒了,隻聽見一聲淒慘的貓叫。


    圈子裏頭的獨眼老漢,瞬間覺得頭皮發毛,剛才那聲音應該就是那隻死貓發出來的,沒有想到那隻死貓竟然會有那麽大的威力,讓自己都渾身動彈不得。


    朝著外麵喊了好幾聲,又沒有那叫花子道士的聲響,這次,獨眼老人家再也不敢動,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天亮,連睡覺都不敢,雙手捂住耳朵熬時間。


    那個年代,普通的手表都是奢侈品,結婚三大件之一,村子裏的人,很少能帶的起手表,所以他都不知道在那裏躲了多長時間,隻是覺得越來越冷。


    就當他以為要死在那裏的時候,叫花子道士出現了,把他從圈子裏放了出來,他看見叫花子老道士的時候,後麵還跟著兩具屍體。


    那兩具屍體把他嚇了一大跳,這兩具屍體他都認識,一個是他家的二丫頭,另外一個是村裏那老人家的兒子,讓他嚇到的並不是這倆人的身份,而是這倆現在都站在老道士的身後,每具屍體額頭上貼著一張符。


    叫花子老道士看出了他的疑惑,給他解釋說,這倆隻不過是詐屍而已,幸好尚未成為僵屍,如果再晚一些,很有可能成為僵屍出來禍害村民,聽到這話,他嚇的趕緊離開自己的二丫頭好幾步,剛才還想好好看看自己二丫頭,這會兒連靠近都不敢。


    迴到村子裏之後,所有人都出來了,看著眼前的兩個直直站著一動不動的屍體,都不敢靠近,就連心疼自己兒子的那老人家,也不敢靠近來看自家兒子,隻在一旁哭泣。


    當時叫花子老道士的意思是,這兩具屍體很可能就變成僵屍,必須得盡快燒掉,可是村子裏很守舊,接受不了這種火葬的方法,必須得要屍身完好的下葬,這可把叫花子老道士難住了,最後無奈之下才在棺材上做文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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