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封塵的嗓音很沙啞,麵容沉寂頹廢。


    他就想陪陪她,哪怕一個樓上,一下樓下也沒關係。


    隻要能跟她待在一個地方,就是讓他待在門外都沒關係。


    “隨便你。”蘇皖笙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想為難他。


    封塵上了樓。


    蘇皖笙蹙眉,不是說了不想見他嗎?他怎麽還上去?


    封塵猜到宋知悅會在第一間客房,他來到客房門,一直站在門外,既不敲門,也不說話,隻是盯著緊閉的門板。


    蘇皖笙沒管他,下樓去做別的。


    封塵這一站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到了十點,蘇皖笙讓王媽做了夜宵,她端著上樓。


    來到房外,她看向如同一蹲雕塑一般的封塵:“你迴去吧,我會照顧好她。”


    封塵沒有說話,動了動僵麻的腿,轉身走向樓梯。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腳腕帶了鐐銬一般。


    蘇皖笙掃了一眼他孤寂單薄的背影,有些同情他。


    他若是知道文玫會對悅悅的母親下手,肯定會阻止,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文玫做錯了事,後果卻讓他來承認,他當真是比竇娥還冤。


    如果他有選擇,他估計也不願意做文玫的兒子。


    蘇皖笙低歎了一聲,推開了客房的門。


    她走過去,把夜宵遞到宋知悅的手邊。


    “悅悅,我讓王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炒河粉。”


    “我不想吃。”宋知悅動了動幹裂的嘴唇。


    一整天沒喝水,她的唇瓣幹的起了皮,還裂著一道道的細縫,隱隱滲著血絲。


    蘇皖笙握住她的一隻手,把筷子塞進她的手中:“在你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這個孩子之前,你得先吃點東西,就算不為他,也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宋知悅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一鬆手,宋知悅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床上。


    她撿起放在碗上,還要繼續勸宋知悅,就見宋知悅問:“他呢?”


    “走了。”蘇皖笙說道。


    宋知悅慢慢的偏移視線,看向宋知悅慘淡一笑:“你說他還來找我做什麽?認錯,還是道歉?”


    蘇皖笙沒說話,文玫所犯的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情。


    她斟酌了一下道:“他知道你很難過,也許隻是來看看你。”


    宋知悅的睫毛輕顫了顫,垂下了眼簾,掩去眸底的悲痛,低低的道:“又能怎麽樣呢......”


    最啊,兩人幾乎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看一眼又能怎麽樣呢。


    蘇皖笙抿起了唇,一臉的傷感。


    她不放心宋知悅,晚上沒有睡臥室,跟宋知悅一起睡的客房。


    她昨晚沒有休息好,所以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而宋知悅盯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隔天早上,蘇皖笙洗漱後下樓。


    做好早餐的王媽從廚房裏出來,先是跟她打了招唿,然後對她說道:“昨晚封先生在門外站了一夜。”


    蘇皖笙一怔,走到客廳門口,看到封塵倚靠在車身上,指尖夾著一根煙。


    他的頭發微微淩亂,腳下扔著許多煙頭。


    昨晚她還以為他走了,原來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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