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慕然一直到現在,才真正知道冷曜到底打算如何,當初他們冷家的幾個兄弟說好了,一起進入《信仰》之中,到最後輸的人就要繼承家主之位。


    但是笑慕然一直都沒有問,到底怎樣才能算是贏?怎樣是輸?


    每個人對於成功有不同定義的見解,拿玩遊戲來說,有人會覺得等級高是一種成就,也有人會覺得在遊戲之中發展勢力是一種成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定義,而笑慕然一直不曉得,冷家兄弟賭約之中的定義為何。


    「你想要一座城市,是為了要贏得這場賭約?」笑慕然問。


    「也不盡然,不過我認為這是最快贏得這場遊戲的方式。」其實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當初他們似乎沒有談到這點,也許這會讓這個賭約看起來像是他們兄弟之間私底下的玩笑話,但是結果就是他們每個人都非常認真玩遊戲,所以他也隻好把這個遊戲當真了。


    笑慕然聽了有些無言,冷家的兄弟也太極品了吧?定了賭約,卻沒有決定怎樣才算是賭約結束?一時之間,他有種乾脆自立門戶的衝動,他總覺得總有一天,他會被冷家友愛的兄弟們給玩死。


    但是在冷曜麵前他卻沒膽子說一個字,隻是聳聳肩,「那好吧,就以擁有一座城市做為目標,我們繼續努力……隻是,如果你贏了,一定要記得告訴我。」他已經有太多次經驗了,冷曜常常會達到了目的之後就毫不留戀地拍拍走人,然後讓他一個人還傻唿唿地繼續帶著眾人努力奮鬥著。


    冷曜白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沒跟你說了?」冷曜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在別人眼裏他總是這麽惡劣?他可不記得他有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啊?


    「老大,你……」笑慕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我這不就告訴你了嗎?等我們有座城市,然後我們好好發展,自然就能贏得勝利。」冷曜說著,又繼續觀察著海平麵。


    笑慕然在冷曜背後偷偷翻了個白眼,發展城市……說地倒是好聽,笑慕然百分之兩百肯定到時候為了什麽城市建設而東奔西走的人絕對是他。


    「所以其他人,在其他城市也打了相同的主意嗎?」


    「不知道,」冷曜聽了轉過頭一臉奇怪地看著笑慕然,「他們又不歸我管」然後有轉過頭去,繼續觀察海平麵。


    笑慕然望著冷曜的背影,無言至極,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好事,讓他就這樣攤上了這麽個主子?


    他決定等等就去連絡派到其他城市的人,問問他們冷曜的兄弟們最近在幹嘛、又有些什麽打算,不為冷曜著想,為了他自己,笑慕然說什麽也不會讓冷曜當上冷家的家主,因為那隻有一個意義,那就是他的工作量將倍增


    「好吧……對了,老大,我們到底要在這邊待到什麽時候啊?」他們來到這處懸崖也有一段時間了,海麵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連塊木板什麽的都沒見到了,更不用說海盜船了,「就算海盜艦隊的海盜要上岸了,應該也不會是現在吧?我們才剛剛接到消息」要也是等到兩三天過後再來看看比較實際。


    「再等等你不覺得我們能夠得到消息很奇怪嗎?」


    「奇怪?」笑慕然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冷曜的行動過於迅速,所以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懷疑這個訊息的可靠性,而事實上,他們現在做的就是在檢測這個可靠性,「有什麽不對嗎?」


    「他們是艦隊,像軍隊一樣,你覺得他們從內部泄漏行蹤的可能性有多大?」冷曜沒有迴答,隻是反問。


    「這很難說,雖然他們像軍隊一樣的行動,並不代表他們的思想像軍人一樣,他們是海盜,跟他們談忠誠這檔事,有點太過強人所難了。」不隻強人所難,而且還是個大笑話,海盜驅利,他們隻對最大利益忠誠。


    「行,那就假設他們裏麵有人背叛了,那他是如何將消息傳到陸地上的?他們在海上,要往陸地傳消息,必定是有人出來探路了。」


    「所以你是想到找到探路的海盜的行蹤?」


    「可以這麽說。」冷曜點點頭,「現在才剛得到消息不久,就那座小鎮上的海盜的習性,我不認為他們能夠將保密的功夫做地多好,所以來報信的人應該才到過不久。」


    笑慕然總算搞清楚他家老大到底想要做什麽,「也許差不多該到了探路的人迴到海上的時間了。」


    ======


    巴特裏在他的房間裏麵來迴踱步。


    大騙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而小騙子則是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床上,還一邊抱怨著:「你知道嗎?小巴,我覺得你還是換一間大一點的房間比較好,你看,每次我們來都這麽擠」


    在牆角的陰影中傳來了吐槽的聲音:「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兩個騙子太胖了」聲音嬌滴滴的,是月晦大小姐。


    「大小姐你這是在侮辱我們身上的肉肉你不能瞧不起他們」大騙子聽了卻是氣唿唿地說。


    月晦從陰影中走出來,翻了個白眼,世界上有這麽多人,肯定也有很多胖子,但是她怎麽就偏偏認識了這樣兩個胖子?


    「不然我提議……重新找個地方開會見麵?」秋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另外一個角落,他也覺得這個房間太擠了,但是他才不會像月晦大小姐那樣說話這麽直接呢而且就算直接說了,這兩個以自己身上有很多肉而感到自豪的騙子也不會聽的。


    小騙子聳聳肩膀,「你覺得在這個小鎮能找到比小巴房間更好的地方嗎?」他們每次開會都要見麵,不就是因為巴特裏也要參與會議嗎?不然他們隻需要把通訊打開,然後就可以一起討論事情啦


    偏偏又不能讓外麵的海盜覺得巴特裏的行跡可疑,所以隻能讓他待在房間裏麵,才最不容易讓人生疑,巴特裏不像他們,全部都受過訓練,可以來去自如,而且已從前巴特裏的表現,他就是個孤僻的人,關在房間裏麵更是再適合不過了。


    月晦聽了則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所以才說你們兩顆肉求能夠減減肥就好了,至少這裏看起來不會這麽擠。」月晦眼睛掃過整間房間,很明顯的,現在連門都開不了了,因為大騙子坐的地方剛好卡住了門。


    大騙子轉過身看了一眼,也發現了這件事情,「喔,這樣外麵的人就進不來了不是剛好嗎?」他笑地像尊彌勒佛似的。


    「嘿我說你們,你們到我房間裏麵來就是為了討論誰該減肥嗎?」巴特裏終於覺得忍無可忍,這群人說話實在太不著邊際了。


    「喔,很顯然,沒有人該減肥。」小騙子為此做了句結論。


    「小巴,你太焦躁了。」秋葉靠在牆壁上說。


    「太焦躁?我?」巴特裏不敢相信,秋葉竟然會這麽說,「他們就要上岸了你們沒有見過,但相信我,他們很可怕」


    外麵的海盜們還在醉生夢死之際,他就收到了他的朋友的消息……沒錯,他的朋友,那朋友在海盜艦隊上當個打雜的,他也是和他一樣,父親是個海盜,母親是個不知明的女人,而且他們都同樣厭倦當個海盜,一生都在海上漂泊。


    「聽著,小巴,」大騙子看著巴特裏焦急的臉,「在可怕的場麵我們都見識過,我們這裏所有人都上過戰場在慘不忍睹的畫麵我們都看過……所以,那些人不可怕的,我們能夠處理好的。」


    巴特裏一副想相信又不敢的樣子,他知道眼前這些人的本事,也知道他們平時雖喜歡開玩笑,但是遇到正經事是不會騙人的,隻不過他還是不太敢相信他們說的「什麽事都見識過了」的話,他不知道冒險者是從何而來,也沒有聽過有什麽慘烈的戰爭,事實上,這座大陸已經很久不打仗了,那些魔物留下來的,就夠讓人頭痛了,誰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攻打別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接下來的事實會說話的。」說話的人是月晦,在場的人中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知道戰爭是怎麽迴事了,她就是個戰爭孤兒,她的父母都是軍人,她母親在戰場上生下了她,然後死去,父親也在不久之後的一場戰役中光榮殉身,她是在那修羅場上長大的。


    巴特裏看著月晦的側臉,花好月圓般靜謐,他怎麽也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女孩子在戰場上浴血的樣子,他的喉頭微微乾澀,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除了相信再也不能做其他的事了,因為他實在是有力無心。


    「對了,小巴,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那個海盜艦隊?既然你有朋友在裏麵,他應該會跟你提過裏麵的情況吧?」秋葉總算才想起了這個會議的目的,他看了其他人一眼,開始確定這些人應該隻是來湊湊熱鬧兼偷懶。


    巴特裏點點頭,「不過我也知道的不多,我那朋友不像我,在這邊還有些地位,他在那邊不過就是個打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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