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澄然初二的下半學期,蔣兆川成功的拿到融資,開始了自己的貿易公司,主要經營各種的電子產品和機械。蔣兆川在出口貿易上已經相當的嫻熟,拿到融資後就徹底放開了手腳。他把塑膠廠轉讓,全部投入到了貿易公司上。林湘婷再次當了開國元老,跟著蔣兆川從一個行業轉到另一個行業。但是突然間由高到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澄然曾經問蔣兆川,就不擔心小湘阿姨會受不了累,跳槽到別的地方去嗎?


    蔣兆川隻是笑道:“你小湘阿姨之前就是在工作上吃了大虧,她是不會再動朝九晚五的念頭,非創業之路不走了。”


    林湘婷的能力和態度澄然是都看在眼裏了。但是真說正正經經的合夥人,林湘婷這也不算。何況他爸慣會打壓合夥人的,還是不當的好。


    蔣兆川一句話點明了思想,“她去別的公司,早晚能拿到高薪,可在一群男人裏隻能被人帶著交際。在我這裏,我給她的是工作的身份和讓她表現的能力。”


    他的直言讓澄然有了一點嫌棄,“爸,你真會看人心。”默了一會又道:“也是無商不奸。”


    蔣兆川隻是淡淡,“爸爸現在多奸詐一分,你以後就輕鬆十分。爸賺下的,早晚都是你的。”


    澄然上輩子聽到這話的時機非常不對,更非常難忘,“我以後會做自己的事,不稀罕你的錢。”


    “好,不稀罕。”蔣兆川眼裏都是笑意,“反正爸爸隻會留給你。”


    隨著天氣一熱,鵬城的夏天就開始難熬。澄然相當怕熱,一等七月放了暑假,就恨不得睡的昏天黑地的,隻想躺在空調底下不起來。蔣兆川向來都把他寵慣了,對澄然這種日夜顛倒的作息也從不說什麽。而且到了九月他就要初三了,初中裏最辛苦的一年,讓澄然現在能玩一會就是一會。


    澄然也的確不分白天黑夜的過了幾天,到了八月中,等蔣兆川的公司開始朝正麵運轉,看蔣兆川的工作時間也已穩定,澄然提出讓蔣兆川帶他迴了一次外婆家。


    98年的大洪水波及到了很多地方,那段時間看新聞,電視裏全都是被淹成一片的畫麵。蔣兆川放下工作從早到晚一天之內隻跑了兩個地方,幸好外婆家和田老太的房子地勢較高,沒有被波及。老家偏僻,根本連報個信都難。這次澄然迴去,不顧他外婆的阻攔,硬是給老家裝了個電話機,把電話號碼大大的寫在了牆上。第二天還帶老太太去市裏的醫院的大體檢了一次。澄然大了,老太太也真的老了,就算百般的不同意,卻也拗不過這個大外孫,她隻能朝澄然揮胳膊拍腿,“外婆好著呢,你又不讓我下地幹農活了。你看看,外婆好日子才剛開始,身體多結實。”


    澄然看著他外婆不服老的樣子,嘴上笑著,心裏卻有點難受。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老太太都在為他操心。可上輩子他隻顧著吃喝玩樂和跟他爸鬥氣,壓根就沒怎麽想過老太太。現在離的遠,也隻能一年迴來一次。他總是在想著以後能多盡孝道,可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他就快初三了,那等他中考結束之後,老太太就會……


    明知生死不由人,澄然現在隻希望能保住他外婆的健康,能開心的過就開心的過,能拖一年,就是一年。


    老太太眼神已經不太好了,她看澄然看的很費勁,又很認真,“然然現在長的真好,以後也要找個好看的小姑娘,讓外婆也能抱抱重外孫。”


    澄然憋不住笑了起來,“外婆,這才哪跟哪,還早著呢。”


    經了歲月的沉粹,澄然的骨架已經漸漸拉開,眉目也越加舒朗起來。他屬於同齡男孩中的正常身高,體型瘦削,人長的俊朗好看,唇菱而有型,完全繼承了父母的好苗子。就是膚色不隨蔣兆川,從小到大一直白的過分,給他的長相多添了兩分清秀。


    老太太看著長大的澄然直淌淚,“你隨你媽,你媽媽要是看到,不知道多高興。”


    “嗯,外婆,我長大了。”他看了看站在遠處的蔣兆川,“爸爸很照顧我的,你別擔心。”


    老太太撫著花白的頭發,竟然沒有吭聲。


    蔣兆川不能多呆,最多三天就要迴去了。澄然還想留下來多陪陪外婆,也被蔣兆川不由分說的帶走了。老太太多年來一直如一,每逢澄然迴去都要塞給他一麻袋自家做的熏肉小食。如今蔣兆川買了車,更恨不能把他的後備箱給填的滿滿的。臨出發前澄然留在車上,從玻璃窗外看著蔣兆川幫他外婆搬東西。老太太對著蔣兆川已經絮叨不起來了,當那份深濃的恨意經過沉澱,將散不散,對著蔣兆川翻來覆去也隻有一句,“好好照顧然然。”


    澄然看到老太太嘴唇翕動,也能猜到她在說什麽。他正想搖下車窗招唿,忽地聽到駕駛座上“滴滴”兩聲。循聲一看,是蔣兆川留在座位上的手機。


    那塊醜磚頭終於順著潮流被淘汰了,諾基亞剛剛登上時代的舞台。自然比起日後的功能還十分有限,現在也隻能打電話發短信,連個貪吃蛇也沒有。澄然看了兩眼那個滴滴響的手機,再看看蔣兆川,毫無心理壓力的拿起手機看了起來,亮綠的屏幕上顯示有一個小信封,打開一看是一條沒有署名的短信:


    “蔣先生,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繼續努力,不會讓你失望。”


    澄然快速的讀了一遍,又給放迴原位,一定是他爸又去哪尋找良兵神將去了。


    蔣兆川的車下午啟程,高速路上不停歇,一路開到鵬城都已經深更半夜了。澄然十點多的時候就開始犯困,在座位上動來動去的不踏實。蔣兆川不時停下來摸摸他的頭,又放緩了車速。澄然兩眼直迷糊,也不知道車開了多久,等眼見一點熟悉的路標店鋪,已經半夢半醒,根本動也不想動。


    在他恍惚著闔動眼皮的時候,車子已經駛進了樓下白線劃分好的停車位。一雙成年人的大手在他臉上捏了捏,“寶寶,到家了。”


    澄然含糊的哼唧了兩聲,手腳酸軟沒知覺。蔣兆川先下了車,從另一麵把澄然抱了起來。小區裏萬籟俱靜,澄然縮在他懷裏勉強睜眼,隻看到路燈暗暗的照出蔣兆川硬朗的輪廓。他抱著他一路走上了樓,電梯裏的亮光刺的澄然眼中一痛。他心裏什麽也隻有,隻希望能被蔣兆川就這麽抱著。


    他的小房間自田老太走後就空了出來,但澄然都一直賴著沒搬迴去,還是霸占著他爸的一半房間一半床。前段時間蔣兆川幾乎每晚都是近淩晨才會到家,澄然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倆人各占了一半枕頭,睡姿規矩的一夜到天亮。


    仿佛真的有好久沒有再賴在蔣兆川身上了,澄然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床上,有人給他脫去鞋襪。當那雙手又湊上來,澄然不知怎麽就一個激靈,一把抓住那雙手掌,又自己的身體把它壓了下去。


    耳邊似乎有蔣兆川低沉的笑聲,澄然忽然就惱了,展開雙臂一把抱住他,死死不放手。他兩臂環著,兩腿繞著,毅然把兩個人都纏成了雙麻花粽子。蔣兆川用力推了他幾下,澄然反之纏的就更厲害。


    “爸……”澄然等他不動了,兩手又開始亂摸,手往上一伸觸到刺麻的一塊,好像是蔣兆川的臉。他發須濃密,胡子一天不刮就會長。小時候他總喜歡貼著蔣兆川的臉蹭來蹭去,刺的嘴巴上酸麻的一片。


    明明是他觸手可及的人,為什麽現在連抱都抱不到了,蔣兆川理所應當是他的……澄然撲騰起手腳,一會摸摸蔣兆川的臉,一會又在他胸膛上翻來蹭去。起初蔣兆川一直在推他,最後都被他鬧的沒了耐心,幹脆躺著不動。澄然終於安靜的睡了半晌,直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又顫巍巍的扒住蔣兆川的脖子,腿往他身上一架。


    蔣兆川當時就醒了,他猛地睜開眼睛,身上一熱,不自然的屈起一腿,讓澄然的身體離開他的腹間一帶。


    就算開著空調,倆人身上都出了汗。澄然有種身上蓋了十幾層棉被的錯覺,熱度由內而發,迅速遊躥了周身上下。他睡的極舒服,極暢快,有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


    滿足感……


    澄然全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睛,立即對上蔣兆川似笑非笑的臉。


    他意味深長道:“寶寶長大了。”


    剛才的淋漓感瞬間就消的連個渣子都不剩,澄然一臉欲死不死的表情坐了起來,褲子裏黏答答的一片,那股熱感都浸到腿根了。


    他麵部扭曲的跑下了床,快步衝進了洗手間,驚天動地的關上門,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簡直像被雷劈過。


    他身上是蔣兆川昨晚上曆經千難給他換的睡衣,上衣已經皺的不能看了,褲子,就別提了……


    澄然剛忍著沒拿頭撞牆,洗手間的門就被人敲了兩下,他一個警覺,蔣兆川在外麵說:“寶寶,你的褲子沒拿。”


    才發現他剛才橫衝直撞的跑進來,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


    他好險能控製住自己的聲音,“你放門口。”然後就打開水龍頭,用水聲蓋住他的窘迫。


    蔣兆川的聲音裏明顯壓著笑意,“要不要爸爸給你洗!”


    澄然忍無可忍的大吼,“你走!”


    蔣兆川甕聲甕氣的,“男人都要經曆這個,爸爸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沒什麽不好意思。”


    “啊啊,你走!”


    “寶寶,你這個年紀已經算晚了。爸爸要跟你說一聲,青春期不能過多手 yin,否則會影響你長高。”


    澄然覺得還是想撞牆,他已經把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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