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裏麵穿著的白色襯衣被鮮血染紅,她的左胸口有道被子彈貫穿的口子,位置偏離心髒那麽一些些,血流如注,將襯衣染成了鮮豔的紅色,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的生機不再,隻剩下逐漸蔓延的死氣,那雙平日裏璀璨明亮如繁星的眸子有些暗淡無光,唇瓣被鮮血染的殷紅,偏生生還揚著,手中原本揚起的刀,終究是垂了下來。


    “唔……”似乎是疼極了,鑽心的疼,顏白皺起眉頭,腳步踉蹌,身子朝著樓頂外側倒過去,她的下方漆黑一片,宛若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張大了血盆大口,要將她吞噬進去。


    就像是溫又晨說的一樣,怪物,該埋葬在深淵,也該迴到深淵。


    樓頂是五樓,摔下去必死無疑,更何況,她的胸口還有個致命傷。


    “怎麽會……”溫又晨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他顫抖著手,看著自己手中的槍,剛剛扣動扳機的人不是他,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根本無法預料,溫又晨抬頭便看見了原本暈過去的季常耀竟然蘇醒了,他拖著傷腿,在地上爬行,摸到了一把槍,此刻槍口還冒著煙。


    顯然剛剛那一槍是季常耀開的,季常耀的臉上有些驚詫,似乎發生了什麽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溫又晨沒有時間去季常耀臉上的驚詫,也沒有時間去思考季常耀為什麽不是打的白墨而是顏白。


    “砰……”這一次,溫又晨果斷的開槍了,對準了季常耀的手,讓他沒有辦法在行動,再拿著槍。


    白墨這邊對四周的情況恍若未聞,他臉上這一次真的帶上了恐懼,快速的抓住了顏白的手,阻止了顏白朝著天台外麵跌落的軌跡,將顏白拽迴自己的懷中,仿佛抱住了自己的整個世界,小心翼翼至極。


    “我抓住你了。”


    “我抓住……”


    白墨的身子在顫抖,摟著顏白,之前不管麵對什麽事情都鎮定自若的模樣不複存在了,他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顏白還是在安慰著自己,手放在顏白的胸口,似乎是想要阻止顏白胸膛裏鮮血流出來。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了,顏白嘴角溢出鮮血,她張了張嘴巴,似乎是附著在白墨的耳畔說了什麽,那雙眸子含著笑與死氣。


    宛若在說著什麽甘甜的情話。


    “呐,一起死吧。”顏白嘴角笑容甜甜的,手中的刀沒入了白墨的胸膛,心髒的位置。


    “噗……”白墨口吐鮮血,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朝著後麵倒去,他抓不住顏白,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顏白的身子朝著後麵的虛空跌落,被黑暗逐漸吞噬,眼前的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黑色,雪是黑的,世界也是黑的,再然後一切都變成了混沌的黑暗。


    “我抓……”


    “撲通……”白墨倒在地上,雙眸睜著,手還朝著前方揚著,心髒的位置上插著一把刀,沒入其中,身下的血將皚皚白雪映的鮮紅,他的臉色越來越白,眼中的光逐漸暗淡。


    他……明明抓住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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