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當你和對象正在觀景台上手牽著手辨認遠處的星形島,對象觀察許久還是認不出來,搖搖你的手臂拜托你再指一下,你無奈地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笑得一臉寵溺:“哎呀,真是個小笨蛋呢。”


    這時,班上好事的檸檬精們學舌鳥一樣發出了迴音:“小笨蛋呢~笨蛋呢~蛋呢~呢……”


    從此這個梗就上交班級,成為了公有財產。


    “啊,我忘帶充電寶!”


    “小笨蛋,爸爸借你。”


    “我靠!差點摔死老子。”


    “小心點啊!小笨蛋。”


    公開處刑的羞恥感險些拆散我們班唯一一對金童玉女。


    但這與我無關,我在認真深入地思考一個問題。


    那個島居然是星形的?


    根本看不出來啊!


    原徹站在我旁邊,出聲問道:“在想什麽?”


    我環顧四周,男班在翻體委包裏的充電寶,生委和勞委互相攙扶著追上來,女同學們忙於在經幡前集體自拍,我壓低了聲音:“那個島,到底是五角星,還是四角星?”


    原徹的表情凝固了,接著他像是忍不住了,噗地笑了出來:“是愛心的心形。”


    我恍然大悟,前後鼻音害我!


    原徹燦爛的笑靨在我麵前綻開,他伸出細長好看的手指,在我額上輕輕點了一下,笑眼裏映出我一臉呆相:“笨蛋啊。”


    他觸碰過的那一小塊皮膚陡然升溫,心髒也不受控製地瘋狂上躥下跳起來,我忽然不知道怎麽擺放我的手腳,仿佛原地喪失了站立技能。


    汰,美色禍國,不能再看了!


    我迅速轉移視線,發現周圍極其安靜,呆若木雞的體委接收到我的視線,開始翻找起男班的包。


    等一下。


    好像有哪裏不對?


    生委和勞委發生了分歧,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右走,交換眼神後一個往右走一個往左走,來來迴迴,好像在跳探戈。


    女同學們則不約而同地舉著手機。


    她們真的在自拍嗎?


    為什麽鏡頭對準了我和原徹?


    我信你個鬼!


    我忍不住說:“看什麽看,沒看過笨蛋啊?”


    所有人欲蓋彌彰地清嗓子,周圍無辜遊客被這群可疑的流感患者嚇得退避三舍。好在他們終於恢複了正常,狀似認真地繼續未竟的事情。


    沒人再說小笨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種感覺就好像愚人節那天去學校,所有見到你的同學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你知道一定有哪裏不對勁,但你問的時候,他們都笑得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了還要向你擺手:“沒事。”


    還有比這更恐怖的事嗎!


    隨時會遭遇不測的陰霾讓我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吃完晚飯就迅速跑迴房間避難。


    女班發了微信給我:[秦大故,幫我問問他晚上有沒空好不?]


    他是誰?我想了一下,哦,原徹。


    我迴:[可以(但要告訴我你們下午看到了什麽)。]


    女班:[沒什麽啦(去論壇搜bhhh),快去幫我問,不要說是我問的哈。]


    原徹沒迴來,我點開他的聊天頁麵:[晚上有空嗎?]


    原徹幾乎秒迴:[有,怎麽了?]


    我迴女班:[有空,勇敢的少女,衝。]


    女班:[成了請你吃辣條,拜拜。]


    我迴原徹:[沒事,去玩吧。]


    我打開論壇搜了一下,bhhh的帖子主要集中在情感模塊,熱度最高的帖子有“[持續直播中]顯微鏡看bhhh互動”“摳糖,bhhh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理性討論,hh和bh配嗎”“給師姐師妹們的bhhh科普帖,歡迎入坑”。


    bhhh?笨哈哈哈?不會後悔?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我點了不那麽火的“畢業遊這件小事”,樓主叫暑假太長隻好吃糖,頭像是四個大字:白灰黑紅。一樓寫著神圖鎮樓,放著我偷親原徹那張照片。


    都這麽久了這事還沒過去嗎?


    慢著,衣服的顏色,白灰黑紅,bhhh?


    哦!原來如此。


    我倒序看帖,樓主最後的更新寫道:下節預告,廬估湖邊野草蕩,夜半三更買可樂。


    湖邊之夜,好浪漫的樣子,女班和原徹會去湖邊散步嗎?


    我跑到陽台上,眺望遠處的湖景,光亮之處確實有幾對小情侶在散步。


    原徹今天穿的黑色衣服,我眯起眼睛,發現自己一介肉眼並不能看破黑夜,找到一個隱藏在夜色深處的人。我又打開手機,對準路上成雙結對的人一通放大,但滿是噪點的屏幕並不能看清什麽。


    相機,阿爸對你很失望。


    我跟了個圖片評論:樓主,湖邊好黑,根本沒有賣可樂的。


    暑假太長隻好吃糖:哪裏來的ky精,叉出去。


    我又迴:什麽是ky ?


    剛發送就顯示:您已被樓主拉黑,無法迴複本帖。


    啊?


    怎麽迴事啊?


    現在的人怎麽動不動就拉黑別人?


    對哦。


    我也拉黑過原徹。


    我沒資格說話。


    話說迴來,原徹和女班今晚會做什麽呢?


    辣條太不健康了,我不想吃辣條。


    我也不知怎麽了,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噎得好難受。


    我猛吸一口氣,對著虛無的黑夜大吼:“啊——”


    接連不斷有狗迴應我的呐喊,此起彼伏汪成一片,我仿佛聽懂了它們的叫聲:“你也是單身狗嗎?單身狗,單身狗,單身狗……”


    其中又有個不和諧的聲音:“秦思故!”


    我往樓下一看,一張帥到在夜裏發光的俊臉仰向我,這不是原徹嗎?


    我還在等下行的電梯,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一看,原徹跨著長腿三個三個台階地跑上樓來了。


    我問他:“女班呢?”


    原徹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怎麽迴來了,不舒服嗎?”


    我從論壇退出來,原徹確實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


    我搖了搖頭:“沒有不舒服,我沒看微信,不好意思。”


    原徹說:“沒事,男班他們去參加篝火晚會了,你要去嗎?”


    我要去嗎?其實我不想去。


    原徹會不會剛好也不想也去呢?


    原徹不去的話,我可以讓他陪我到湖邊散步嗎?


    他會答應嗎?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突然前所未有地緊張起來。


    哪怕數學老師問出了一道超高難度的題,全班鴉雀無聲,而我即將顫顫巍巍把手舉起來的時候,緊張程度也不及如今十一。


    手心有些冒汗了。


    我說:“我不想去。”


    我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


    “我們去散步吧,”我悄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兩個人散的那種步。”


    嗯?我又在說什麽蠢話了?


    原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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