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影十一在碧霄館裏住了三個來月,起初這兩個黏人的家夥整日裏纏著影十一,夜晚把影十一折騰的要命,後來卻漸漸來得少了,從天天來看望影十一,變成兩日來一次,後來成了五日,七日。


    影十一每日給學堂裏的小湯圓們講學之餘,時常趴在窗台發呆。


    鄭炎鄭冰長大了,有自己的事要處理也是應該的。


    他便靜靜等著他們迴來看自己,一日,兩日。


    元夕那日,孩子們都被父母接迴去過節團圓,影十一坐在寂靜的寢房裏,默然擦拭著自己曾經形影不離的一對雙刀,刀鞘紋路依舊清晰,出鞘時寒光刀刃吹發立斷。


    影十一輕輕拭去鞘上灰塵,偶爾望一眼窗外幽庭,等到深夜他們也沒出現。


    影十一很少承認自己想念和愛慕,但的確有些孤獨了。


    習慣了有他們倆陪著寵著的日子,影十一有些心慌,又想起了當時他們倆負氣離開,留下一對黑玉鐲便不辭而別那日。


    影十一本已睡下了,忽然爬起來,光著腳跑到門外,低頭找了找,看周圍沒什麽東西,才鬆了一口氣。


    他很怕他們再留下什麽東西,悄悄離開。


    影十一歎了口氣,在門口蹲下、身,在瑟瑟冷風裏埋頭在臂彎裏。


    “哥哥?”一聲低沉輕喚從發頂響起,鄭炎無措地低頭看著在門口抱成一團的哥哥,影十一聽見聲音時身子一顫,緩緩抬頭看他,眼角微紅。


    鄭炎從未見過這樣眼神濕漉漉的哥哥,心疼不已,蹲下、身把影十一摟進懷裏,拿外袍把哥哥裹起來,抱進屋裏。


    鄭炎皺眉問他:“這麽冷的天,哥哥在外邊做什麽。”


    影十一安靜地任他抱著,雙手輕輕挎在鄭炎脖頸上,在鄭炎唇邊尋覓,惹得鄭炎唿吸急促,低頭迴應,唇舌相觸纏繞,濕漉漉地吻在一起。


    影十一鬆了口,嘴唇紅潤,抬眼輕聲埋怨:“去哪了。”


    夾著半絲委屈的埋怨讓鄭炎心跳更快,捧起影十一的頭吻他,把哥哥壓到床上,難耐地扯開他衣裳。


    鄭炎在他耳邊微微唿氣:“哥哥保養得很好……總是又緊又軟又熱……”


    影十一喘著氣扶著鄭炎褪到脊背的玄白教袍,斷斷續續問他:“鄭冰……鄭冰沒迴來嗎……”


    鄭炎俯身吻他濕潤的睫毛,安慰道:“他在外地忙著,我來陪哥哥。”


    影十一有些失望:“他什麽時候迴來……”


    鄭炎皺了皺眉,下、身用力頂上哥哥體內那一點,在哥哥細白腰間按出發紅的指印。


    影十一被頂得抓緊了鄭炎的肩膀,摟緊了些。


    鄭炎問:“哥哥想我們嗎。”


    影十一呻吟著迴答:“……想你們……鄭冰他不懂事,你要照顧他……”


    “嗯。”鄭炎扶著哥哥的腰,用力衝撞,不知在發泄著什麽,直到自己眼前被水霧模糊。


    兩人交纏半夜,終於緩緩平息下來,影十一也習慣了與他們二人交合纏綿,每夜都舒爽不已。


    鄭炎低頭貼著哥哥臉頰道:“這些日子有些事,可能沒法常來看哥哥了。”


    影十一疲憊地睜開眼看他,鄭炎的臉色有些蒼白,沒什麽血色。


    “你不舒服嗎。”影十一摸索著想給鄭炎診脈,被鄭炎抽迴手躲開,環抱住影十一,安慰道:“沒有。”


    “出什麽事了?”影十一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伏在鄭炎肩頭道:“讓鄭冰迴來,我要看看他。”


    鄭炎略沉默,道:“嗯,過幾日。”


    影十一方才放了心,爬到床櫃前翻了翻,把兩隻擦得晶亮的黑玉項圈找出來,遞給鄭炎。


    項圈上串的陳舊紅繩已經被拆掉了,換了一條嶄新的。


    鄭炎驚訝地望著他。


    “我……給你們重新換了條紅繩。”影十一道,“就當護身的東西……拿迴去吧。”


    鄭炎虔誠接過,眼神變得溫柔如水。


    半宿過去,軟綿綿窩在鄭炎懷裏睡著,隻有他們陪著的時候才睡得安穩些。


    待到影十一睡熟,鄭炎悄悄把他放進被窩裏,自己輕聲下了床,走到門外。


    他臉色極差,靠著牆壁痛苦喘息,緩緩滑了下來,坐在地上。


    撩起裏衣看了一眼,裹在腹上的藥布再次被血跡浸透,沁出一道紅色,隱隱約約的刀口,幾乎有一尺來長。


    ————


    半月後,影十一正在學堂書案前悠悠哉哉盤膝批改小孩子們交上來的課業,展開其中一卷時,臉頰忽然通紅,唰啦一聲把那書卷扣在桌上。


    誰……這麽小點兒就不學好………


    在書卷上……畫……畫春宮……


    卻見那書卷綴牌上歪歪扭扭寫著個名字“鄭冰”。


    影十一紅著臉抬頭,最後一排角落裏坐著一位比其他小崽子大了一號的學生。


    鄭冰脖頸上戴著失而複得的黑玉項圈,托著腮朝影十一眨左眼:“早好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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