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隻手突然按在了洛然的手上。


    一道寒氣從兩手相接的地方升了起來。白巳東的眉頭微蹙,卻沒有放開,而是緩緩地握緊。


    洛然抬眸看向了他,冰冷的眸子裏不帶絲毫的情感,仿佛一道被冰凍了千萬年的玄冰,不會被任何的外來物質所打破。


    她聽見白巳東喚道:“洛然,醒醒。”


    ……


    楚雲端隻見洛然手中的白色弓箭突兀的消失,雪色的長發也一寸寸的恢複了原本的發色,她與白巳東從原本的手手相覆,到不知什麽時候的十指相扣,然後幾乎是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白巳東迅速接住了向後倒去的洛然,強大的氣息一消失,楚雲端也恢複了行動的能力,她伸手不管不顧想要從白巳東手中將人搶過,卻被白巳東避過,楚雲端幾乎是毫不留情的就揮劍迎了上去。


    “將洛然還給我。”


    白巳東長袖一甩,擋住了楚雲端的攻勢,說道:“她雖是你的妹妹,卻是我的妻子,為何要還給你。”


    “妻子?”陵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攔住了楚雲端,問道:“你確定?”


    白巳東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原本冷峭的眉眼間寫滿了柔情,眼神如同月光輕撫一般的溫柔。他的唇角微微揚起,臉上滿是肯定:“隻有她。”


    楚雲端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了陵越,他和白巳東似乎有著什麽不得了的秘密,還是牽涉到洛然的,這種什麽也不知道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陵越察覺到她的情緒,握住她的手,兩人對視一眼,楚雲端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


    ……


    等洛然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追逐陵渠的路上了。


    她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人的背上,而那人穿著雪白的衣衫,肩寬背厚,她戳了戳肌肉遒勁有力,明顯不可能是她的姐姐楚雲端。


    而她轉頭,恰好看到陵越和楚雲端正在同一把飛劍上禦劍而行,那麽也就是說背著她的人……


    “巳東?”她試探著喚道。


    “你醒了?”雖然飛劍的速度已經被控製在了這個空間能夠行駛的極限,周圍的物體都化作了一道道虛影,陵越和楚雲端臉上的表情都是十分的嚴肅,白巳東的表情在看向路榮安的瞬間,依舊柔和的能夠化出水來。


    “我們是在追陵渠?”洛然問道。


    “嗯。”


    飛劍的速度很快,白巳東沒說讓她下來,洛然也不敢亂動,她修為不高,自己是駕馭不起飛劍的,但也知道控製飛劍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她可是親眼見過不少山門裏的師兄弟師姐妹練習禦劍飛行的時候摔得斷胳膊斷腿,情況慘不忍睹。所以她隻敢牢牢地抓著白巳東的衣服,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動也不敢動。


    青雲山作為人界最大的修真門派,除開護山大陣裏麵,周圍方圓不知有多少都是青雲山的範圍,幾人是追著陵渠的氣息在尋找他,隻能夠確定一個大概的方位。


    飛劍上,楚雲端和陵越時能夠看到洛然兩人的互動的,楚雲端明明白白看得出來白巳東是刻意不讓洛然下來,對於白巳東這麽光明正大的占自己妹妹的便宜,楚雲端的臉上難免帶了幾分不虞之色,陵越倒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洛然早晚要長大嫁人,白巳東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比一般的凡夫俗子卻要強得多,你又何必擔心。”陵越勸慰道。


    “我倒寧願洛然未來的夫婿是個凡夫俗子。”楚雲端說道,“洛然一個小姑娘,又沒有什麽心計,什麽人說話她都信,若是日後嫁的人是個凡夫俗子,就算是那男子不是個好人,我身為姐姐也能夠照看一二,可是那白巳東……”


    “你總不能夠照看洛然一輩子。”對於妹妹在自己媳婦心中幾乎占得半壁江山這種事情,陵越覺得有些吃味了,不過還是說道:“更何況,白巳東找到洛然實屬不易,想必他也定會珍惜的,你放心……”


    楚雲端一下子想到了先前在山洞裏的事情,眉頭一挑,問道:“你和白巳東到底有什麽秘密,老實交代。”


    “是,夫人。”陵越油嘴滑舌的應道,“小的不敢隱瞞,定然從實招來。”


    ……


    陵越知道的有關白巳東的事情並不多。


    兩人認識的時候,陵越還不是那個弑父上位的魔尊,魔界和仙界也還沒到水深火熱的程度,不管私底下暗湧如何,至少明麵上的是過得去的。那個時候的陵越,就是一個家世顯赫,整日不思進取,隻知玩樂的公子哥,沒事兒到仙界溜達溜達,調戲一下與魔界味道不同的仙女,和東家的少爺打個架,砍一砍西家那個不順眼的倒黴鬼,總之日子是過的極其逍遙自在。


    直到陵越的父親,老魔尊被馭神術控製,對仙界展開了大舉的進攻,打破了原本和平的局麵。


    其實魔界進攻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麽多年來,每隔個千年萬載的,仙界和魔界少不了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原因打起來,死傷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打完了,簽個條約,該幹嘛幹嘛,迴頭又一起喝酒聊天。但關鍵就在於這次下令攻打仙界的老魔尊,不是因為在仙界受了氣,或者是魔界的人在仙界受了欺負,而是因為他中了一個女人馭神術的控製。


    更重要的一個關鍵是,這個女人之所以讓老魔尊攻打仙界,不是為了占據仙界的地盤稱王,而是為了能夠取得暴露在仙界的生命之樹的果實。


    有傳言,誰若能夠取得生命之樹的果實,服下後就能夠超脫三界,成為神明。


    但生命之樹隻有一顆果實,而且這一顆果實是生命之樹的延續。生命之樹是三界生靈的支撐,生命之樹在一日,三界的輪迴才能夠進行一日,三界的生靈才能夠有所依靠,但生命之樹並非不老不死的,它有新生,能夠蓬勃生長,自然也有衰老,和死亡。幾乎每隔三萬年,生命之樹就會完成一次從萌芽到死亡的過程。


    說實話,生命之樹的壽命周期甚至比不上某些比較長壽的種族。


    比如說王八。據傳生命之樹生長的原池裏,就生長著一隻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王八。反正這個傳聞直到老魔尊帶著魔族打到生命之樹附近之前,一直都僅僅是一個傳說。


    生命之樹的循環,是靠著生命之樹上結的唯一的一棵果實進行的,每當生命之樹枯竭的時候,這顆果子便會落入原池之中,成為下一顆生命之樹,這種模式一直從開天辟地時期延續到如今,都沒有被打破過。所以雖然生命之樹的壽命周期短,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又可以認為他的壽命是無窮無盡,近乎於永生的。


    “嘿嘿,白巳東,你說若是哪日我把生命之果給吃了,這三界會怎麽樣?”陵越嘴裏叼著一根嫩草芽,問道。


    “三界會怎麽樣我不知道,但你爹肯定會打死你倒是真的。”


    玩笑雖然如此開,可是陵越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生命之果真的會被人拿走,而且拿走那人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帶來的人。


    “爹!你瘋了?”陵越拚命阻止道,“這可是生命之樹,毀了大家跟著一起毀了!”


    跟著老魔尊的魔族士兵早就意識到了老魔尊想要做什麽,隻是無力改變,隻能夠抗令拒絕跟著他進入生命之樹的範圍搶奪生命之果。


    一隻看上去巴掌大小的老龜從原池裏浮了出來。


    “又是一個癡心妄想的人。”蒼老的聲音如同雷霆貫耳。


    後麵發生了什麽陵越已經記不太清除了,他也不太願意清楚的迴憶起來,這段記憶無論是對於他,還是白巳東來說,都是不願意迴憶起來的一段往事。


    守著原池的老龜,真的就叫做王八,說來也是好笑,陵越卻笑不出來。


    老龜的實力比之老魔尊,可以說是全麵碾壓,幾乎談不上什麽交戰,老魔尊在他手下根本沒能夠走到幾個迴合,便被打了出去。


    但是架不住老魔尊寧願燃燒自己的血脈拚命。


    麵對一隻瘋了的野狗,即使是老龜也感到有些吃力。而那個控製老魔尊的女子,卻也不知道是有著什麽樣的手段,竟然能夠避過眾人的視線,趁著老魔尊與老龜糾纏的時候,偷走了生命之果。


    生命之果的遺失,對於三界的震蕩是巨大的。雖然生命之樹完好無損,尚能夠支撐起三界的輪迴和運轉,可是生命之樹總有衰老的時候。


    陵越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為老魔尊求情,求老龜放了他。


    “罷了,罷了,都是劫,躲不過,躲不過……”


    陵越不明白老龜口中的劫是什麽意思,可是卻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有四人被匯聚到了此處。


    他們都是從仙界四方天地自然誕生,也就是說他們是以天地為父母的人,裏麵有兩人他記得很清楚。


    一人姓白,是白家的創始人。


    一人姓蘇,名蘇洛然,是四人裏麵唯一的一個小姑娘。


    對,他用小姑娘這個詞語,因為蘇洛然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隻是那雙貓眼裏,和站在她身邊的另外三人一樣,抬眸盡是冰冷。仿佛沒有人氣一樣。


    說起來也是正常的,這四人都是天地所生,雖然有三人都開辟了自己的家族,有了自己的子孫後代,但他們畢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隻是陵越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有著人氣的。


    因為她看向白巳東的眼神裏,帶著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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