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身體好像動彈不得了一般,反應過來後,白成鬱連忙起身,走到了門邊的淋浴間內,用手摳到自己的喉嚨裏,想把剛才喝進去的水,全部吐出來。


    他幹嘔了幾下,喉嚨裏什麽都沒有。


    他又漱了口,將龍頭裏冒出來的水,吞咽進去,再次吐出來,盡管知道這樣起不了多少作用,卻還是在嚐試。


    喬岸就站在門邊,看著他不斷的動作。


    白成鬱的上衣,已經被水沾濕了,瘦削的臉頰也不斷往下滴落著水珠。


    可反反複複的,也沒有把先前喝進去的水給吐出來。


    身體隱約開始發燙,白成鬱將一捧冷水,全部澆在了自己的臉上。


    白成鬱似乎發覺了旁邊還站著人,眼眸通紅的看著對方道,“喬岸......我想......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過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所有畫麵,現在都冒了出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個人會是他。


    白成鬱想將門關上,待在浴室裏等藥性過去。


    但喬岸站在那,他合不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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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成鬱的眼眸裏,分不清是水還是淚,他抬起頭,臉上滿是脆弱和無助,“你先出去,好不好?”


    分明是對方將他置於這種境地,可他現在能懇求的人,卻也隻有對方。


    “為什麽不早點聽話?”喬岸問他。


    “......”


    “犯過一次錯了,也不知道悔改,還要犯第二次。”喬岸捏著他的下巴,仔細審視著他這張臉。


    “我以為你會迴家的,但你和上次一樣,去了車站,你以前都不會騙我的,現在說的話,都是謊話。”


    “......”


    “你這樣,讓我很傷心。”


    喬岸握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白成鬱的手指清晰感覺到,那跳動著的頻率。


    一時間,白成鬱都忘了把手指給抽迴來。


    ...............


    時間很漫長,卻又很短暫。


    白成鬱半睜著眼,看見了覆在他身上的人,此刻他的意識,已經慢慢的迴籠了。


    他昏睡了一覺,可醒過來時,喬岸還沒有離開。


    他聽見喬岸的手機鈴聲響了,伸出手,抵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嗓音發顫道,“......有你的電話。”


    喬岸沒有出聲。


    鈴聲自動響了一會兒,便停止了,而後又響了起來。


    白成鬱的手抵在喬岸的肩膀上,喬岸低下頭,吻了吻他豔紅的唇瓣。


    “.....先.....先接電話吧。”白成鬱道。


    喬岸這才皺起眉頭,把放在一旁的手機拿了過來,告訴對方,有什麽事情下次再說,不到三秒的時間,就將手機關機了。


    喬岸道,“沒有人打擾我們了。”


    “......”


    白成鬱的聲音都要變調了,所有不堪的記憶,都在腦海裏迴放。


    昏睡過去的時候,外麵是一片昏暗的景象,醒過來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讓白成鬱覺得,已經沒有了晝夜交替,外麵一直都是昏暗的。


    白成鬱的狀態恍恍惚惚的,遇見喬岸後,身體也消瘦了不少。


    原本他的底子就不算好,小時候經常會吃藥,被人嘲笑是個病秧子,後來懂事些了,就會自己鍛煉身體,可這十幾年養好的身體,到喬岸這裏,好像迴來了原點,他又變成了一個使不上氣力的病秧子。


    那個時候,和他一起的都陸陸續續被收養了,那些家長們,帶著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零食,在一群孩子裏麵挑,小時候他經常會憧憬,自己也能有爸爸媽媽,但都是從他麵前經過,挑選了別人。


    他看著別的小孩,臉上是明媚的笑,然後手裏拿著別人豔羨的零食和玩具,高高興興的被牽著手,離開了福利院。


    他多想和他們一樣,就算沒有好吃的零食,但也有一個家。


    希望一次,失望一次。


    後來就有人笑話他,“誰會要你啊,指不定哪天走在路上,風一刮就跑了。”


    等到了十多歲,更沒有人會收養他了,家長們隻會挑選年齡小的,這樣才能養的親,年齡大的都能記事了。


    他也不想成為病秧子,他想得到別人的認可,活得有尊嚴一點。


    先前喬岸還會注意分寸,可這次,下手沒有了憐惜。


    向來都是他給別人治病,醫好了許多人,可他醫不好自己。


    他的記憶,變得倒退了。


    他好像又成為了一個無能的人,被人蔑視和嘲笑,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融入進別人的圈子裏。


    他的身邊隻有喬岸,也隻有喬岸才會張開懷抱,將他緊緊的抱住。


    白成鬱顫顫巍巍的,眼角還掛著一些未幹的淚。


    他像以前那樣,看見了喬岸才會覺得心安,就算被別人孤立,他身邊至少還有喬岸,會給他帶他喜歡吃的甜食,讓他體驗到被人關心是什麽滋味。


    白成鬱將身體蜷縮起來,小聲的問,“......你也會不要我麽?”


    喬岸溫柔道,“當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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