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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前,應該指的他們第一次在酒吧見麵,傅季庭將他帶迴酒店,自願留下來照顧了整一夜。


    夏璨聽得出,傅季庭說的是心裏話,也是實話。


    “傅季庭,你真是傅季庭嗎。”他側過身,直勾勾看向傅季庭,其實更多的是擔心傅季庭繼續往下吻,自己大概率會生出無所謂一切的動搖。


    “說真的,我越來越懷疑有兩個你,一個聽話……”而且膽小、怯懦,白長了大高個子,老實不語的樣子看著就容易被人壓製。


    “另一個……”另一個出現的次數不多,幾乎在他們最為親 密的幾個瞬間裏。那個傅季庭沒有大狗的純良,無論出現還是停留,往往在意料之外。最近的一次是剛剛。


    相比之下,帶有狼性的傅季庭鮮少能夠見到,僅近來稍多,寥寥幾麵卻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夏璨組織了下語言,覺得這麽說聽來有點兒白癡,對他極好的傅季庭就在眼前,哪有傅季庭a、傅季庭b。他總讓於恪不要亂說,因為自己是真正接觸了傅季庭的人,如今他們做了個 愛,怎麽就開始有了戀愛人士的敏感,反而覺得不對勁——從前他最瞧不上兩個人之間的猜忌,認定是在約束彼此,傷害感情。


    沉吟片刻,他擺擺手,“就是不太一樣。挺失控的。”


    失控。選擇用這個詞,難說是形容另一個傅季庭還是自己。


    傅季庭聽完,垂眼認真思考,看上去似乎蠢笨地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令夏璨產生誤解的行為,好像他隻是想表白,所謂的失控全怪感情愈加強烈,也好像這些是夏璨多心產生的結論,他至始至終從沒變過。


    不過他沒立刻否認,而是順著問:“那你討厭另一個我嗎?我不知道怎麽做,如果…討厭,我可以盡量控製不讓他出現。”


    因為太喜歡,太愛,即使狗狗的控製能力有限,也願意盡力而為。


    夏璨心頭一顫,覺得討厭說嚴重了,他沒有喜惡,更沒有非要如何處理,隻是好奇。每個人都有性格的多麵性,他想了想,傅季庭乖乖男做慣了,心裏有些離經叛道的小九九也不足為奇。說白了就是悶騷,在夢裏做多過火的事情也是夢裏想想而已,現實中根本不敢真的怎樣。


    “算了,討厭稱不上,反正都得聽我的。”夏璨自認為盡在掌握,便不多費心糾結於此,露出得意的笑容恐嚇他說,“否則就把你趕出去。”


    趕出去往大了說是家門,往小了此時此刻是他的房門,這張床,他的心。


    得到變相允許,傅季庭激 動不已,手不安分起來。他麵對夏璨側躺下,跟按摩一般往腰上又揉又按,問他還要睡嗎。


    “沒那麽困了,先不睡。”夏璨一眼看透他想做什麽,迴答著,手也不服輸地往傅季庭大 腿伸過去。


    明明沒在家裏看到傅季庭健身的痕跡,這腿倒是練得真好,穿著褲子時不顯得太緊 繃,不穿就可以摸到絕對結實的肌〖〗肉線條。


    夏璨羨慕嫉妒,念叨著“你這腿還行啊”,心生惡念,摸著摸著往後滑到大腿〖〗後側,勾起短〖〗褲邊,“傅季庭,開開門,讓我看看這裏麵怎麽樣。”言語撩撥,舉止肆無忌憚,儼然一副采花小少爺的模樣。


    話音剛落,傅季庭一把將他摟住,靠摟抱束住伸向〖〗臀的流〖〗氓小手,無奈地喊了聲他的名字。“夏璨,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還想讓我給你口?!”


    “不是……”


    “那我不是君子,摸 摸怎麽了。”夏璨趁機伸進去猛抓他的屁〖〗〖〗股,果然,傅季庭的摸起來跟自己的完全不同,手感〖〗緊〖〗〖〗實,應該可以算個a+級。不過他沒碰過幾個,評級做不得數,就是看傅季庭摸他的時候那麽喜歡,也好奇地想往深了再去摸去探。


    結果沒挪動兩下,傅季庭就把他的手抽出來牢牢拽到身旁。


    夏璨哪裏不明白這家夥在擔心什麽,故意質問“幹嘛拽我”,而後大聲提醒:“你別是忘了一人一次吧。”


    傅季庭沒有要耍賴的意思,“沒忘。”


    “沒忘還不趕緊自己脫了讓我上你。”


    傅季庭說:“可是……你昨天晚上看著不像沒事兒。”


    夏璨想起來了,他們商量的原話是一人一次,傅季庭要看到沒事兒、不疼才敢。這下子他看反應覺著“有事兒”,所以不敢,也不算說話不算數。


    色字當頭,居然沒注意有別的前提條件。


    夏璨知道補說多少句“我真的不疼”也沒用了,眼淚水掉那麽多,強行欺人實屬丟人。當然,他不是個非要遵守諾言的人,管它什麽約定,推翻了硬上了也不是不成。


    關鍵在於他推不翻傅季庭。


    物理上的推不動。


    夏璨後悔極了,小時候嫌累沒堅持學搏擊,鍛煉好身體,現在體力嚴重跟不上。退一萬步講,就算傅季庭願意乖乖躺平讓他上,他平日裏做幾個俯臥撐都直喘氣,真幹的話,八成也滿足不了精力旺盛的老婆……更丟人了!


    “行了,拿什麽疼不疼的當借口,不讓做就放開。”好在他現在沒多少心思真來上一場,還能給自己找台階下。


    見夏璨這樣,傅季庭不忍心,更怕他從此不給碰了,就用傻辦法抱著不撒手,悶聲說:“對不起,真的怕疼。”


    怕疼不是沒原因的。


    除了提到傅浩山不許他在外喊父親,傅季庭沒跟夏璨講過任何關於原生家庭的事情。夏璨所了解的也都是從網上和別人口中傳出的隻言片語,那些讓他有了個大致了解。但從傅季庭口中聽到更為真實具體的情況後,他才知道傅季庭身為私生子在傅家比想象的活得更憋屈。


    私生子,這個詞從出生就將傅季庭包圍。


    傅季庭的母親季奚當年在秀場遇到傅浩山,並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傅浩山瞞得很好,遊戲一般套了個幹淨身份跟她交往,瞞了有家室的情況。直到被他老婆找上門以前,季奚都以為能跟男友白頭到老,那會兒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她斷了所有聯係躲起來,打算偷偷養大孩子,但她低估了傅老爺子在m城的勢力,也低估了那女人的嫉恨,我出生不到三天就被找到了。”說到這,傅季庭輕笑,“其實早就找著了,找人害人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兒。他們是等著生了再用各自的辦法處理,不落得個殘害孕婦的罪名。偽善。”


    “偽善”二字又咬牙切齒。夏璨聽得難受,任由他抱著,身體也全然鬆懈下來,軟得不能更軟。


    不幸中的萬幸是傅老爺子和那位夫人的目的相悖,一個想留,一個想滅,最終傅季庭留了下來。不知道季奚去協商了什麽,最後她得了獨自撫養的允許。可惜多年多次遭人上門打擾恐嚇,人幾乎算廢了。


    她被送去療養院接受治療時,小學剛畢業的傅季庭無處可去,無法被傅家正式接納,隻得在收養院生活。


    m城收養院的生活並非影視劇中的和諧美好,暴力與糟爛在那裏比比皆是,許些孤兒甚至進去一段時間就莫名消失。外加傅夫人安排了特殊照顧,他的日子更差,待了多久就被打罵了多久,為了季奚,他忍到成年夠條件離開,才接迴母親共同生活。


    後來發生的事情和夏璨了解到的差不多,傅浩山的大兒子前兩年惹到仇家變成了殘疾,精神受了大影響,一蹶不起。而傅夫人的娘家早沒落了,在s城沒權沒勢,幫不上忙。一家子除了jessica在國外過得還行,其餘的各有各的苦,全靠傅老爺子和強厚的家底兒。


    也正因如此,傅老爺子提議把成績優異的傅季庭認迴來培養成接任者,傅浩山和他老婆不敢再有絲毫怨言。


    夏璨久久說不出話,所以傅季庭被長期打罵,對痛感有了發自內心的恐懼嗎……


    安慰和可憐不適合再用來對待傅季庭,且能平和地把傷疤講出口,又把其間更細微的折磨統統略過,想必是傷口結了厚痂,也不需要被誰刻意安慰。選在此時告知,大概是想借個由頭坦誠過往吧。


    夏璨不存在相關經驗,幹脆不多說,靠在傅季庭懷裏在空調房中清晰地感受對方溫〖〗〖〗熱的身體及心跳的頻率。


    過了會兒,他聽見門外弄倒東西的聲音,倏地開口問:“傅季庭,你覺不覺得上上像隻雪豹。長得像,性格也像。”


    傅季庭摸了下他的腦袋說,嗯,覺得。


    見眼前人迴答時眼裏全是自己,夏璨心想,被疼愛的雪豹會被吃掉嗎?


    心裏想,嘴上不自覺跟著說了出來。


    傅季庭笑了,應該是沒料到話題會聯想這麽遠,不過還是用心思考後迴答:“會,世間萬物就是一物降一物。更何況本質是隻雪豹貓,貓到底比真正的雪豹好抓。”


    是說貓的戰鬥力不如雪豹?夏璨不太服,直言:“那你不就也能被很多人降。”


    貓可以來無影去無蹤,而大狗多半忠誠笨拙,怕是哪天趕著跑都賴著不走,等著被抓。


    傅季庭不置可否,夏璨當他默認,就一字一句告訴他說:“總之,咱們倆現在是在一個本上的,我降你可以,但不準讓傅浩山他們欺壓你。傅季庭,我是你的靠山,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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