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烏清淮,我精神一振,“當然要去。”


    仔仔的汪汪聲將我拉迴現實,我想起來外婆還在醫院,遲疑著改口,“等外婆出院了我再迴去。”


    “鴉鴉,那是齊典的外婆。”孟知禮扶了扶鏡框,神色淡淡的說。


    “齊典是私生子,可他在齊家安然無恙的活這麽久,沒那麽簡單。他看上了你,就一定會將你拿捏的死死的,用外婆牽製你是因為他知道你會被這樣的情感打動。”


    “他就是個卑鄙小人。”


    聞言,我不自覺咬了咬牙,“那又怎樣,就算他是故意的,但也起碼給了我想要的,不論是烏清淮還是你們,都給不了。”


    背對著他,我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


    “齊典猜的沒錯,我就是會被外婆打動。但她不知道齊典的心思,她隻是單純的對我好而已,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叫我‘囡囡’。”


    身後靜了下去,孟知禮沒法迴答。


    我狠狠咬著下唇,把脆弱的水意逼迴去,“你要是敢拿外婆要挾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他急促的否認了我的狐疑,“我不會牽扯到無辜的人,我隻會找齊典算賬。”


    那是他和齊典之間的事情,我才不管。


    臨近傍晚,手機響了起來,照例是齊典時不時打來的電話。


    他還不知道外婆住院和孟知禮出現的事情,我蹙起眉,走到書房關住了門。


    知道外婆摔跤的事情後齊典非常著急,恨不得立刻就要飛過來,但我安慰他說沒什麽大礙,也承諾會讓外婆會和他視頻報平安。


    情緒穩定下來後,他笑了起來,語氣聽起來十分高興,“鴉鴉,很快我就會迴去了,你等著我啊。”


    我扣著門框,低著頭,“齊典,你真的喜歡我嗎?”


    齊典一怔,隨即毫不猶豫的迴答說,“當然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從心底逐漸膨脹,充盈至整個胸口,腦海裏掠過了外婆笑眯眯的慈祥模樣,我放緩唿吸,迴答說。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走出書房,孟知禮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沉思。


    我攥著手機,看向他,“我反悔了,你走吧。”


    孟知禮的眼裏掠過了莫名的暗色,他站起來,“為什麽?”


    “我已經決定要繼續住在這裏照顧外婆了,雖然我不了解齊典,但他目前為止對我還不錯,最起碼相比起你們來說他已經是個很好的人了,我願意接受他。”


    我沒等他作出任何反應,將想了好久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報複實在太累了,我不想也不願意再見到你們,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烏清淮我會自己去找的,你走吧,順便告訴孟知佑別再騷擾我了。”


    我背靠著牆壁,舉起手機,屏幕上已經輸入了110,然後緊盯著孟知禮的神情,聲音繃緊。


    “如果你們還想用五年前的手段對付我,我會報警,會讓你們身敗名裂。”


    如今的平淡生活來之不易,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掀起停不下來的波瀾,孟知禮和孟知佑都會給我帶來數不盡的麻煩,可我隻想安心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這次孟知禮沒有失態,他隻說,“不公平。”


    “鴉鴉,這不公平。”


    我蹙起眉,用困惑的目光看著他。


    他盯著我,“五年前我太年輕,做錯了事,可我已經改正了。你願意接受五年後的齊典,為什麽不能試試五年後的我?”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輕了許多,似乎有些不忍說出口。


    “找到你的時候我就查過了,齊典曾經把你的影片放到過色情網站上,他做的那麽過分,為什麽你還肯原諒他,卻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感到了窒息。


    眼前有幾秒鍾的空白,我抿緊唇,盯著地麵。


    片刻,我語氣艱澀的開口,如同是在自言自語的說服,“這沒什麽大不了了,就跟你們花錢包養我一樣,他也收取了一些代價而已。”


    話音剛落,我就發覺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孟知禮立刻抓住這個漏洞,步步緊逼。


    “你看,你也說了我們是一樣的。五年前的齊典和我們一樣惡劣,甚至更壞,他拍了你兩年,直到現在都還掌握著你的那些視頻,你怎麽能相信他是真的對你有情?”


    他早就觀察到了家裏麵隨處擺放的攝像機,這時候用來當作譴責齊典的充分證據。


    往前走了一步,他繼續沉聲說。


    “我和齊典認識的早,關係不算非常熟,但我也聽說過齊家的事情。從小到大他都看似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其實一直都在鉚足了勁要搞垮齊家的那些人,睚眥必報,陰鬱冷血。”


    “他沒跟你說過吧,他的媽媽就是被齊家的後媽害死的,他不可能甘心眼睜睜的看著齊家人逍遙快活,遲早有一天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齊家的所有都搶過來。”


    “你和他在一起,會很危險的。”


    我發現我說不過他。


    這時我開始生自己的悶氣,怎麽這麽笨,又這麽容易心軟。


    明明當初能當個小大人照顧烏清淮,現在遇到了感情上的麻煩事就總被人牽著鼻子走。


    我不看他,話裏帶著氣,“我才不管那些,況且感情的事情哪有什麽公不公平,我更討厭你們,所以我就是要選齊典。”


    “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了。”


    刻意避開孟知禮的視線,我始終垂著頭,已經長到後頸的頭發紮著有些癢,刺蝟一般戳著柔軟的皮膚,戳著我倉皇簌簌的一顆心。


    我跟自己說,不能心軟。


    孟知禮的身影投在我麵前,疊著我的腳,一動不動。


    半晌,他沉默的轉過身,把電腦收拾起來,然後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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