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易蓧笙獨身和孔嵐枉出去的,易母說她現在無心吃食,叫易蓧笙迴來的時候帶碗混沌就好,實則分明是想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孔嵐枉把易蓧笙帶到了一間西餐店,紀逍林先一步來打點齊全,偌大的餐廳,隻有他們這一桌。


    小提琴拉奏舒緩曲目,悠悠揚揚,悅耳悅心,孔嵐枉本是和易蓧笙對麵而坐,在服務員上完菜後,忽的挪到了她的旁邊。


    易蓧笙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他隻淺淺含笑,切下一小塊牛排遞到她的嘴邊:“坐到這裏才好喂你啊。”


    易蓧笙粲然一笑,欣然吃下那塊牛排,跟喝了一口熱湯一般,暖到心坎兒裏。


    吃著吃著,易蓧笙突然說:“對了,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過那日在火車站想害你的人都是誰派來的?查不到嗎?”


    孔嵐枉刀叉瞬時一頓,斜目睨她:“你當真想知道?”


    易蓧笙見他麵色不善,猜到九分,八成又是顧盼生幹的,他想致孔嵐枉這個滬軍少帥於死地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易蓧笙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算了,那是你們大老爺們的事,我知道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孔嵐枉沒有再說,隻繼續喂她,兩人看似親密如初,但心中都留了個疙瘩。


    兩人走出西餐廳,便去找一家小店打包混沌,夜風涼涼,易蓧笙卻非要說飯後不想坐車,要走著去,孔嵐枉便叫紀逍林他們先迴去了。


    路上,孔嵐枉開口問出了堆積在心裏很久的疑惑:“易蓧笙,我一直奇怪,你不是有怨必報嗎,為何對顧盼生那個負心漢,你就舉步不動?難不成你對他還存有幻想?”


    易蓧笙一愣,腳步都稍有停頓,接著又笑了起來:“當年我就已經傻過一次了,若我現在還對他存有幻想,豈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說著深吸一口氣,灌入內的全是冷風,“至於為何不找他報仇,不過時機未到,我現在有娘,有牽掛,有軟肋,而他可是帥門少爺,我去動他,若成了則不說了,若沒成,我娘的下場會怎樣?”


    這番話深深的刺了孔嵐枉一刀,他激動得脫口就道:“那你當初……”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理智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好想問:那你當初幫顧盼生來殺我的時候,又想過你的娘嗎?是不是那時的你愛他愛得太深,以至於什麽都可不顧!


    但此話一旦問出口,他這失憶之局,便不攻自破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暗暗告訴自己。


    易蓧笙眼帶疑惑地望著他,他慌忙改了口:“我是想說,那你當初難道就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他是虛情假意嗎?”


    “虛情假意?”易蓧笙重複著這四個字,自嘲的笑了起來,“我自認我看男人的眼光不算差,唯有他,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半點兒都沒看出端倪,以至於他不留任何消息就一走了之後,我還以為是不是他有什麽為難之處,直到他派人送來消息,說過往一切不過是陪我演一出戲,他想要的,從來隻是……”


    說到這裏易蓧笙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旁邊的人是孔嵐枉,但他卻愣生生問:“隻是什麽?”


    隻是想騙她完成那出美人計,隻是想取他一條性命,但這些,易蓧笙也不能說!


    “都過去了。”易蓧笙搪塞他道,又重重吸了一口冷風,渾身都寒,心口最甚。


    沉默著走了好久,易蓧笙又開口:“若你知道有一天知道有人曾狠狠的騙過你,你會怎麽辦?”


    孔嵐枉垂目看著她,兩人都不由的停了腳步,月光泄下,更顯清冷。


    對視好久,他才迴:“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明明知道她說的是自己,說的是當年那件事,他還是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


    聞此,易蓧笙沒有感覺到什麽意外和震顫,隻低頭蒼白笑笑,曆經三年沙場磨煉,手染數人鮮血的孔少帥,早已不是當年才迴國的稚氣留學生,該有戾氣,該有狠辣!


    很快就走到了混沌店,孔嵐枉接過那碗熱騰騰的混沌就脫下外套裹住它,生怕風吹冷了。


    混沌店的老板見此,笑道:“先生可真貼心,夫人好福氣呢。”


    易蓧笙和孔嵐枉對視一眼,苦笑著迴了句:“我不是他夫人。”


    說完就往外走,涼風襲來,卷走了她的下半句話:“這輩子都不可能是。”


    正當她悵然的望著漫天被風吹得四處飄零的梧桐葉時,孔嵐枉付完錢追上來,溫熱的大手牽住她,什麽話也沒說,隻這樣帶著她往前走。


    好似即使明知前方是黑暗幽幽,不知天明何時,他也想要給她僅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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