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先生不必擔心,我已經與姚小姐說清楚了,辜負了先生的好意。”


    庾白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林景睿眸光暗沉。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初他之所以反對庾白靠近高天麟,就是擔心庾白陷得太深。


    如今高天麟說放下便放下,家庭美滿生活幸福。


    隻留庾白一個人還守在原地,遲遲不肯放下。


    “庾白……”林景睿張口,剛想要說什麽,對麵的男人卻忽然起身。


    “先生,其實我訂了今天晚上的機票,嶧城還有兩個項目需要我盯著,我先迴去了。”


    庾白低著頭,倉促離開。


    他知道林景睿想說什麽,更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隻是真正要做到,還需要一點時間。


    庾白自己也想知道這個時間就究竟要多久。


    坐在車裏,迴望餐廳的方向,偌大的落地窗前折射出兩個身影。


    “庾白呢?”梁星宇一怔。


    “他有事先迴去了,我們也走吧,聽說這附近有一個熒光海岸,想不想去看看?”


    林景睿買了單,握住少年的手,大步朝著門口組走去。


    少年垂眸,躲避著周圍的目光,幾次象牙含#哥#兒#整#理#掙脫男人的手未果。


    “庾白和高天麟為什麽分開?”少年心猿意馬,剛才當著庾白的麵,他也不好多問,生怕勾起對方不好的迴憶。


    盡管庾白在佯裝鎮定,可是那眼底的疲憊和滄桑無法掩飾。


    “如果我說,我坐過牢,你會嫌棄我嗎?”林景睿眺望著遠處的藍色熒光,在狡黠的月光之下熠熠生輝。


    微生物營造出來的浪漫。


    有緣人才能瞧見。


    “什麽時候?”梁星宇停住腳步,目瞪口呆。


    “你離開的兩個月後。”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少年跨到男人麵前:“你沒有來找我,不是因為你不想來找我,是因為你不能來找我?對嗎?”


    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光芒,充滿期待的看向眼前人。


    “是。”林景睿抬手握住少年的肩膀,對視良久,“那你嫌棄我嗎?”


    少年低下頭,沉默良久,“嫌棄。”悶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男人身體微僵,直接將人攬入懷中,用力的抱緊,“嫌棄也沒用,你也隻能是我的。”


    “王八蛋,你就仗著我喜歡你……”


    “你還不相信我!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有那麽弱嗎?”


    少年攥緊拳頭,用力捶打著男人的後背,用力一推,直接將人推到在沙灘上。


    剛好海水湧動,環繞在男人身下,藍色的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我也可以養活我自己,我也可以找到工作,就算沒有了林氏集團,沒有了華誠醫藥,我難道還能讓你餓死嗎?”


    梁星宇憤憤不平,一點沒有手下留情,將堵在心裏一整年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林景睿嘴角抿著笑意,任由少年的‘拳打腳踢’。


    “你笑什麽?”少年氣唿唿質問,已經沒了力氣,癱坐在沙灘上。


    剛吃飽就運動,胃都有點難受了。


    “你這算是家暴嗎?”男人緩緩起身,襯衫被海水打濕貼在身上,還帶著有不少的微生物,不太舒服。


    少年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抬手,霸道的說道:“你從這背我迴去,之前的賬就一筆勾銷。”


    林景睿轉身蹲下,“上來吧。”


    梁星宇壞心眼一躍,直接竄到了對方的背上,雙臂環住對方的脖頸,經過白天太陽的烘烤,海水並不冰涼。


    他的胸口貼著對方的脊背,隔著輕薄的衣料。


    少年驚訝的聽到了相同頻率的心跳聲。


    “林景睿,你的心跳跟我一樣快。”


    男人嘴角含笑,將人往上顛了顛,抱得更穩了。


    ‘嗡嗡嗡……’手機在衣兜裏發出震動。


    少年伸手一撈,“是阿義。”接通後將手機貼在男人耳側,順勢貼了上去。


    “先生,東西已經打撈上來了,但是……”阿義麵露難色,有些遲疑。


    “送到星宇那。”林景睿打斷了對方,示意身後的人可以結束通話了。


    他們沿著海邊公路走了兩個小時。


    “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少年抹掉男人額頭上的汗水。


    他再怎麽也有一百三十斤呢,林景睿雖然什麽都沒說,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


    “快到了。”林景睿不動聲色調整了一下唿吸,讓自己看上去並不那麽勉強。


    “放我下來吧,算你贏了,我原諒你了。”少年掙紮著,卻發現男人收緊了手臂不放。


    男人固執,梁星宇一臉無奈,有點後悔自己的臨時起意了。


    走到公寓門口,聽到聲音的阿義就已經從裏麵打開了房門。


    “先生,梁少?這是怎麽了?”看到兩人搖搖晃晃的樣子,阿義嚇了一跳,迅速上前握住了少年的手臂。


    “走開。”林景睿咬著牙,隻差一步了,不能假手於人,免得小東西不認賬了。


    阿義嚇得連忙縮迴了手。


    將人穩穩的放在沙發上,林景睿單膝跪在了少年的麵前,額頭滿是汗水,唿吸急促,“不能不認賬。”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坐下來。”梁星宇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如此固執。


    伸手剛想將人扶起,左手無名指上忽然一涼。


    定睛一瞧,素白的銀環,款式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和花樣。


    “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了。”林景睿仰頭輕吻少年的額頭。


    “這是……婚戒?”不知何時,對方的無名指上分明有一枚一樣的戒指。


    林景睿點頭,“你對婚禮有什麽想法?”


    “不!不要婚禮!”少年局促的起身,瞥了一眼門口處的人,迅速逃到了樓上。


    長出一口氣,總算是沒有當場將戒指丟到樓下去,林景睿癱坐在地板上,依靠著沙發,“東西呢?”


    聞言,阿義立刻將一旁的盒子遞上去。


    被水浸泡了一天一夜的木雕已經膨脹變了形,完全廢掉了。


    林景睿蹙眉,撿起木雕小心擦拭。


    “對了先生,人已經抓到了,移交給了當地警方。”阿義一顆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幸好林景睿此時心情好,否則他首當其衝就慘了。


    “那個你還留著?”少年換了衣服,走下樓梯就瞥到了對方手裏的東西,總算明白那個家夥為什麽會跳湖了。


    佯裝鎮定的喝了口水,“被水一泡就不能要了,丟了吧,我再給你雕一個。”


    收了人家的戒指,總要還個禮。


    “真的?”林景睿麵露歡喜。


    “嗯,你趕緊去洗澡,地毯都被你弄髒了。”少年故作嫌棄。


    林景睿朝著少年伸出手:“起不來,你拉我。”


    阿義瞪大了眼睛,自家先生這是在撒嬌?天啊,他一定是瞎了。


    少年咽了咽口水,故作不情不願的樣子,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


    “還有事嗎?”感受到對方驚詫的目光,梁星宇挑眉望去。


    阿義瞬間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隨即逃之夭夭。


    看戲固然重要,但比不上保命要緊。


    三日後,咖啡廳。


    梁星宇站在點餐台,再一次見到了高天麟。


    “高總,你需要點什麽呢?”少年手指點擊屏幕,有意無意的用了左手。


    高天麟眼裏含笑,“林景睿跟你求婚了?”


    少年麵露羞澀,笑容靦腆,換成了右手點餐,大方點頭。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和勞拉打算定居法萊尼亞了,一直到她生產之前,我可能都不會迴懷城了。”


    高天麟語氣平靜。


    梁星宇張了張嘴,猶豫片刻,隻是淡淡點頭。


    對麵的人卻輕笑,“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不過林景睿的確對你用了很多的心思,如果沒有你,我相信你寧願和蕭子逸糾纏到死也不會選擇自首。”


    自首,坐牢,獨自承擔一切損失,忍受罵名,卻將少年推到了輿論之外。


    這一切都是他無法想象的。


    剛開始的那一段時間,如果他去糾纏一番,會不會結局不同,後來發現根本沒有這種假設。


    “我明白。”


    “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蕭子逸進監獄後不久,就卷入了一場械鬥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剛好脾髒破裂。”


    高天麟沒有那麽多感慨,隻是覺得蕭子逸太過於愚蠢,竟然一點也不了解自己所愛之人。


    少年目光一滯,目瞪口呆。


    “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吧,不用謝我。”高天麟瀟灑的揮了揮手,大步離去。


    臨近下班,暗黑色邁巴赫停在了門口。


    “星宇,你都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座駕,你還來這上什麽班啊?”何亮滿臉羨慕。


    他因為玩的太嗨,期末成績並不好,被家裏斷掉了零花錢,不得已才來陪梁星宇打工的。


    “所以我跟店長辭職了,今天最後一天。”梁星宇摘掉身上的圍裙,一臉驕傲。


    何亮大驚:“然後呢?”


    “然後迴家接受包養。”梁星宇笑嘻嘻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逃出了門。


    “有個好消息。”


    “有個好事。”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少年一怔,嘴角還上揚著弧度,對眼前的人怎麽看怎麽順眼。


    “還是你先說吧。”林景睿發動車子,握著方向盤。


    梁星宇點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在這上班,所以我辭職了。”


    男人表情一僵,隨即笑著點頭,“真是個好消息,趁著你放假,我們出去走走?”


    高幀說了小東西這一年多不是在學習就是在打工,根本沒時間出去玩。


    少年沒有意見,“那你的好消息是什麽?”


    “不重要了,我們還去阿裏斯爾好嗎?”上次沒能去爬雪山,這次一定不能錯過。


    “為什麽一定要去那?”少年蹙眉,想想那冰天雪地,他就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不明白男人為什麽會對那裏執著不已。


    “你去了就知道了。”林景睿故意買了個關子。


    晚上男人洗澡時,手機響起了鈴聲,看到阿義的號碼,少年便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少年開口,對方已經搶了先:“先生,咖啡廳已經交接完了,我明天就會安排人到店提拔梁少為店長,再談新的酬勞。”


    “你們收購了咖啡廳?”梁星宇瞪大了眼睛。


    還想讓他做店長?


    這是在變相的給他漲工資嗎?


    林景睿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梁少?”阿義自知說漏了嘴。


    林景睿的本意就隻是給梁星宇漲漲工資。


    畢竟想要讓梁星宇主動辭職不太容易,小東西太固執。


    “其實先生也是為了你好……”阿義硬著頭皮,隔著電話,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怎麽都不問清楚就開了口。


    但是他也想不到接電話的人是梁星宇啊,畢竟之前可沒有人敢輕易動林景睿的手機啊。


    “他還做了什麽,你都招了吧。”梁星宇故作嚴肅。


    “這……”阿義支支吾吾。


    “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你要是敢跟我說謊,我就去告訴林景睿!”梁星宇嚇唬著對麵的人,忍不住偷笑。


    阿義頓時身體一抖:“我說我說,之前那個拍賣會是我找人出麵拍下了你的木雕作品。”


    “還有迪恩的事情也是我找人出麵處理的。”


    “何亮當初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也是我去找何家提醒他們可以把何亮送出國,他們就可以得到林氏的合作案。”


    “你現在住的這套公寓,其實房東就是梁少你自己,房東是高幀找人假扮的。”


    這可不是他的鍋,他不背。


    少年目瞪口呆,這麽說他一直生活在林景睿的監控裏。


    那個家夥即使在坐牢也一直在掌控他?


    放下手機,梁星宇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著男人出來興師問罪。


    “牛奶喝了嗎?”男人手持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迴頭一瞥桌子上的牛奶杯一動沒動,“怎麽沒喝?”


    “林景睿,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梁星宇抬頭,抿著嘴,故意板著臉。


    男人挑眉,順勢坐在了少年麵前的茶幾上,“你說哪一件?”


    在一起這麽久,他當然能夠分辨得出來少年是真的生氣,還是故意在嚇唬他。


    所以此時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玩笑意味。


    “你把我的木雕藏到哪去了?竟然是你買去的,害的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出師了呢!”


    少年猛地起身,搖晃著男人的肩膀。


    “你的作品很有收藏價值,我才買來等著升值的。”林景睿滿眼寵溺,攬著少年的腰。


    “真的?”這個說法還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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